副官表情僵住。


    用高射炮打人這種事情,他原本是不信的。


    直到他去徒河車站一趟。


    看見徒河駐屯兵站的慘狀。


    才相信真有這麽一回事。


    武藤信球如鯁在喉。


    他不相信,一個葉安然,能改變東亞病夫,落後於帝國百年的格局!


    絕無可能!!


    他板著臉,怒掀嘴角,“帶我去看看。”


    “另外,給土肥原機關長掛個電話!”


    “告訴他,三日內找到葉安然的弱點!!”


    “哪怕是屠盡當地土著。”


    “也要把葉安然給我逼出來!!”


    副官:“哈依。”


    他不敢猶豫,點頭哈腰後前麵帶路。


    須臾間。


    武藤信球到了徒河車站。


    關東軍臨時機關在徒河成立之後。


    各地縣府,車站,警察局全部成了鬼子駐屯兵站。


    此外。


    鬼子對徒河新聞報社進行了輿論監控。


    對當地銀行、珠寶店、工廠進行駐軍管控。


    當地鐵路局、警察局、憲兵隊更是隸屬滿洲國國務機關管轄。


    關東軍司令長官武藤信球有參政、議政權利。


    徒河鐵路局局長陳彪會同十幾個下屬,在車站迎接武藤信球。


    武藤信球下車。


    眼前一切,滿目瘡痍。


    報廢的雷諾坦克還冒著濃煙。


    一輛鐵甲車癱瘓在軌道邊上。


    這時,陳彪迎上去,俯身彎腰行禮,“武藤長官,卑職鐵路局局長陳彪。”


    武藤信球沒有理會陳彪。


    在他眼裏。


    支那人沒有尊嚴。


    且隻會屈服於強者。


    一百年來一直如此。


    比起陳彪等人的麵子,武藤信球更加關心效力於天蝗的士兵!


    他們是神聖的!


    武藤信球走到報廢的坦克前麵。


    一個比他腰圍還粗些的彈孔,從車頭貫穿車尾。


    雷諾坦克頂部炮塔彎曲變形。


    透過彈孔,能看見坦克車駕駛室內燒焦的駕駛員。


    看到這一幕。


    武藤信球心裏的怒火頓時壓製不住,突然爆發。


    “八嘎呀路!!”


    “哈依!”


    周圍的鬼子和鐵路局的人俯身回應他。


    武藤信球轉身,他快步走到陳彪麵前。


    陳彪一米七八的個子。


    他鞠著躬,彎著腰,大氣不敢喘一下。


    “抬起頭來。”


    “哈依。”


    陳彪抬頭。


    啪~


    武藤信球反手一個耳刮子甩陳彪臉上。


    陳彪嚇得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將軍!”


    “陳桑!”


    “你是鐵路局的人!”


    “事情發生在徒河車站!!”


    “說!”


    “是不是你背叛了帝國?!”


    陳彪嚇壞了。


    他兩腿發軟,似撥浪鼓一般猛烈搖著頭,“將軍,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武藤信球冷哼。


    他進到徒河車站。


    刺鼻的腥臭味熏得武藤信球快要吐了。


    在這裏。


    他好像進了菜市場的屠宰房。


    到處都是分辨不清的屍塊。


    血水覆蓋了整個月台。


    武藤信球甚至找不到一個落腳的地方。


    他看著狼藉的月台,玉碎的鬼子,眉毛下兩個蛋瞬時充血!


    九一八後。


    腳盆雞接管了東清鐵路。


    以新京為界,新京以北稱之為北滿鐵路。


    新京以南稱之為南滿鐵路。


    總裏程7000多公裏。


    自九一八事後。


    腳盆雞將東北四省視為在東北亞的軍工廠。


    持續建設鐵路。


    在拿到鐵路權後,更是每10公裏屯兵15名,成立了鐵路守備軍。


    東北地區的鐵路一直是腳盆雞侵占華族,掠奪資源的重要運輸線。


    鐵路線


    在這樣一條不能被破壞的運輸線上。


    竟然出現了他們控製不了的軍列!!


    於武藤信球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副官站在武藤信球身邊,他輕聲建議:


    “將軍,是不是可以把鐵路炸了?”


    武藤信球愣住。


    他愣了五秒,接著一巴掌甩副官臉上,“混蛋!”


    “支那的軍列進不到榆關。”


    “難道帝國的火車會飛不成?我們的軍需物資不需要鐵路運輸嗎?!”


    副官嚇得渾身一顫。


    他連忙點頭回應道:“將軍說得對。”


    最終。


    武藤信球還是把罪責怪在了葉安然身上。


    他讓人去抓了三個老百姓進到月台。


    三個老百姓被鬼子打斷腿跪在地上。


    武藤信球走到陳彪麵前。


    “陳桑。”


    “你是鐵路局的局長!”


    “今天這事情,你嫌疑重大!”


    他掏出配槍遞給陳彪。


    “殺了這三個東亞病夫。”


    “向天蝗證明你沒有叛變!”


    …


    陳彪表情僵住。


    他當這個滿洲國徒河鐵路局局長,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


    現在要他殺同胞。


    他瞬時麵如黃土,手足無措。


    他沒有接槍。


    而是申辯道:“將軍。”


    “貴軍的鐵甲車,都攔不住他們的火車。”


    “我一個小小的鐵道局長,能攔得住嗎?”


    在他麵前。


    跪著一個青年。


    青年身邊是一老人。


    另一邊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隻是,男孩眼睛裏三分純淨,七分憤怒。


    他倔強地看著咄咄逼人的鬼子。


    肩膀頭依偎著青年。


    “爹!”


    “鬼子會殺了我們嗎?”


    青年左手顫栗,他攬住男孩的脖子。


    把男孩攬入懷裏。


    “孩子,別怕。”


    “不管去哪,爹都陪著你!”


    懷中男孩咬著唇角,“是他們殺了媽媽……”


    青年不語。


    陳彪的辯解。


    武藤信球並不滿意。


    他隨即槍口頂住陳彪的額頭,“混蛋!”


    “你個帝國的走狗!”


    “根本不配為帝國服務!”


    “我命令你,殺了他們!!”


    要殺華族人。


    他想殺多少就能殺多少。


    相比之下。


    他更喜歡看華族人自相殘殺!


    陳彪壓製住心中的憤怒。


    他咽了咽口水,“好,我殺!!”


    武藤信球嘴角上揚,他拔出腰間的將官刀。


    “就用天蝗賜予我的武士刀,砍掉他們的腦袋。”


    “今天這件事,我就權當做沒有發生過。”


    陳彪點頭。


    他別無選擇。


    麵對隻有七八歲的孩子。


    麵對狂妄的鬼子。


    身為一個華族人,在異族麵前,殺戮炎黃子孫!!


    陳彪緊咬著牙關。


    他接住武士刀,目光瞬時淩厲幾分。


    接著雙腿徐徐叉開,穩住下盤,他握緊武士刀,低語道:“孩子,對不起了。”


    一霎!


    他用力揚起武士刀,一抹刀光直奔武藤信球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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