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數十架飛機,從屯兵點上空掠過。


    轟炸過後的公路到處都是深一米五、兩米的彈坑。


    空襲過後的平原,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


    不少軍馬也未能幸免。


    倒在充滿硝煙的陣地上。


    空中調頭的飛機沒有打算放過這些人。


    他們從高空俯衝而下,應龍戰鬥機裝配的12.7毫米機炮,實打實的打在殘兵身上。


    噠噠噠~


    噠噠噠~


    槍聲響徹。


    哀嚎遍野。


    馬豔奎和馬跑青趴在彈坑裏,他們雙手護住後腦勺,腦袋埋進鬆土裏,緊張,恐懼。


    西海省府。


    通訊兵匆忙跑進馬斑鳩辦公室。


    “馬主席。”


    “馬豔奎和馬跑青兩位長官,在臨河遭遇空襲,生死未卜。”


    馬斑鳩表情僵住。


    他站在八仙桌前,瞳孔驟然放大,啪嘰一聲摔坐地上……


    通訊兵急忙上去攙扶住馬斑鳩,“馬主席……”


    “快來人!”


    “馬主席不行了!”


    很快。


    警衛和副官,還有馬斑鳩的姨太太們衝進辦公室。


    看到馬斑鳩蹲坐在地上,“快找醫生去啊!”


    這時,一名醫生匆匆而來,他上前摸了摸馬斑鳩的脈搏。


    神色凝重,“馬主席年邁已高,且有重病纏身,好似受到了什麽刺激……”


    醫生緩緩起身,他麵色煞白,低語道:“請節哀……”


    圍在馬斑鳩身邊的姨太太失聲痛哭,“老爺……”


    “您走了,可叫我們往後怎麽活啊……”


    “老爺醒醒,您醒醒……”


    …


    哭聲響徹。


    副官抓住報信的通訊兵,他拽住那人衣領,怒聲質問:


    “混蛋,你都給老爺說了什麽?!”


    通訊兵低頭,“二少爺和馬豔奎長官,在臨河遭遇空襲,失聯了。”


    副官眼睛瞪得溜圓,他接著拔出手槍,一槍打穿了通訊兵的眉心……


    整個省府。


    死氣沉沉。


    …


    馬豔奎遇襲後,向西海、朔方省府求援。


    並通電金陵。


    盼望增援。


    金陵收悉電報後。


    向孫英所部下達命令,要求孫英在九原待命,不得再次進犯西海。


    屯墾督辦一職,另行商榷。


    此番,得知馬豔奎遭遇空襲。


    金委會立刻向空軍下達命令,要求空軍前往九原,對孫英本部執行轟炸任務。


    直到孫英放棄抵抗,撤出西海。


    筧橋機場。


    16架霍克2戰鬥機快速起飛。


    直飛九原參戰。


    臨河。


    海軍航空兵轟炸結束後。


    馬豔奎和馬跑青的兩個師,所剩兵力不多。


    且全在經曆空襲後,兩眼發懵的狀態。


    突然。


    在他們屯兵點周圍,響起激昂的衝鋒號!


    無數第二集團軍騎兵,步兵向爆炸中心發起衝鋒。


    很快。


    臨河陣地上槍炮聲響徹。


    和殘敵戰鬥一個小時。


    其兩個師到最後僅剩兩千餘人。


    孫英拽著馬豔奎的衣領,給他拽到江海麵前。


    “軍長。”


    “這就是我拜把子好大哥,馬豔奎。”


    在他身邊。


    還跟著馬跑方的弟弟,馬跑青。


    彭凡朝著馬跑青腿窩子猛踹了一腳,“跪下!”


    砰~


    馬跑青跪地。


    馬豔奎同時跪地……


    他抬頭看著孫英,“混蛋,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還把你當兄弟,你不配!!”


    ……


    孫英苦笑。


    “我們奉金陵命令前往西海擔任屯墾督辦,你憑什麽不讓我去?”


    …


    馬豔奎冷喝:“西海是我們的西海!”


    “我們打下來的江山,憑什麽讓給你來坐?”


    “再者,金陵下了命令,要你們停止前往西海,你這是在抗命!!”


    …


    馬豔奎惱怒。


    雙瞳直冒金星。


    孫英微微一笑,“金陵命令我們停止進攻。”


    “可是,我們執行的是東北野司的命令。”


    “抗命也是野司抗命,和我孫英何幹?!”


    馬豔奎:……


    江海看著馬豔奎。


    “你在泰城,和在朔方當省主席時,幹的那些齷齪事,足夠槍斃你十回了。”


    馬豔奎冷冰冰的眼神看著江海,“夠膽你就殺了老子!”


    “我是金陵敕封的朔方省主席!”


    “是中將軍銜!”


    “你殺一個試試?!”


    他怒瞪著江海。


    江海不急不躁,他調轉槍口,接著扣動扳機,啪一聲槍響……


    馬跑青卒~


    腦瓜子崩出來的血漿,濺了馬豔奎一臉……


    他瞳孔驟然一緊,表情僵住。


    他大概沒有想到。


    江海會毫不猶豫的幹掉了他的侄子。


    馬豔奎心一下子堵到了嗓子眼……


    “你,你們……”


    總攻前夕。


    江海接到了野司電報。


    馬豔奎有利用價值,暫可以苟活。


    馬跑青必須死!


    是葉安然親電。


    此刻。


    看到小侄子慘死當場,馬豔奎對死亡的恐懼,頓時無比的深刻……


    “你們,你們不能殺我……”


    “殺我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


    他跪在地上,給江海磕頭。


    接住拽住孫英的衣襟,“好兄弟,好兄弟,救救我……”


    “救命之恩,永世難忘!”


    風,輕輕地劃過耳邊。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焦土和燒焦頭發的氣味。


    兩個師。


    最終打成了一個團的人。


    馬豔奎心理防線完全崩潰。


    他抱著孫英的大腿苦苦求饒。


    看他這副摸樣,江海沉聲道:“我奉東北野司葉司令之命令。”


    “暫時留著你這條狗命!”


    “至於以後能不能活下去,重點看你接下來做什麽,怎麽做……”


    馬豔奎給江海連磕三頭,“謝謝,謝謝葉司令。”


    江海隨即命人拘押馬豔奎。


    他僅剩下的兩千人,成了第二集團軍第一批俘虜。


    鶴城。


    葉安然看著地上西海方向。


    馬豔奎這個家夥。


    曾經在齊魯泰城殺害吾軍重要人員。


    後在朔方任職省主席時,也殘害了不少同胞。


    隻是。


    在二七年時,他曾經釋放過一位劉姓高級將領。


    三三年。


    因其母親信佛,告誡馬豔奎不能殺人。


    一位賀姓高級將領,得以斷頭台下逃生。


    正是念在這兩起事件,和暫未發生33年往後的事情,葉安然方才動了惻隱之心。


    殺馬豔奎。


    隻需要一顆子彈。


    但是殺了他,就要正麵硬剛金陵……


    倒不如留著馬豔奎。


    對他進行思想教育,能成則立,不成則殺。


    叮鈴鈴~


    他麵前的電話突然傳來聲響。


    葉安然拿起話筒,沉聲道:“葉安然。”


    “安然。”


    “你小子欠我個人情。”


    是張小六的聲音。


    葉安然皺眉,“什麽話?你欠我的人情大了去了好嗎?”


    “有屁放!”


    …


    “金陵決定對駐屯在九原縣的孫英所部,執行空襲計劃。”


    “有16架霍克2飛機已經從筧橋機場起飛了……”


    張小六握著電話,“我是金陵空軍總司令……”


    “希望你的人手下留情。”


    葉安然:……


    “蛙趣!”


    “你要不要臉啊?”


    “你管這叫我欠你個人情是吧?”


    “那你這16架飛機,甭回去了。”


    “……”


    張小六連忙改口,“我這都提前跟你知會一聲了……”


    葉安然冷笑,“是啊,好哥哥,我感謝你八輩祖宗,您打我的時候,還通知我一聲……”


    “你人還怪好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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