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廷也被淩毅的這一手給硬控住了。


    他看著這漫天的三尺青鋒,就像是夜晚看天上的繁星似的,數不勝數。


    就算是剛悟出劍氣長城的他,在看到這一幕後,也生出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哪怕拚了性命,使出之前的那一招,在麵對淩毅這一招的時候,也隻有分分鍾身死道消的下場。


    也是在這一刻,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與淩毅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麽巨大。


    震撼之中,葉北廷久久沒能回過神來,隻覺得自己在這一刻,看到了劍道的巔峰。


    直到淩毅問他話的時候,他才如夢初醒般,喃喃道:“天地無劍,也能殺人!”


    淩毅很滿意葉北廷的回答:“等你到了這個境界之後,才算是在劍道一途登堂入室了。”


    葉北廷原以為淩毅會說,等自己到了那個境界之後,就算是劍道第一人了,卻沒想到那麽牛逼了,在淩毅的眼裏,也才不過是登堂入室。


    於是葉北廷很是不解的問道:“你剛剛不是說,劍道的至高境界,就是心中無劍嗎?怎麽現在又才登堂入室?”


    淩毅笑道:“至高境界,那是對你而言,畢竟你這輩子都未必能做到心中無劍。至於登堂入室,那是對我而言,跟你關係不大。”


    “……”聽到這話的葉北廷,若是換在以前,肯定是無法接受的,但現在,就算這話的侮辱性極強,他也能坦然接受。


    畢竟二者之間的差距擺在那裏,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不過葉北廷還是很好奇的問道:“那心中無劍之上,是什麽境界?”


    就算這輩子做不到心中無劍,他也很想知道,在這境界之上,還存在著什麽樣的境界。


    淩毅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將蒼穹之上的利劍全都給收起,然後才笑著對葉北廷道:“你最好還是不知道的好。”


    “為什麽?”葉北廷很是不解。


    淩毅搖搖頭:“因為你還沒到心中無劍的那個境界,現在我告訴你,怕亂了你的劍道之心,到時候修為肯定一日千裏,不過卻是跌境跌的一日千裏!”


    聽到這話,葉北廷笑了:“這你放心,我自幼習劍,劍道之心早已堅如磐石,又豈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而崩潰?”


    但淩毅還是搖頭,並沒有告訴葉北廷心中無劍之上的境界是什麽。


    葉北廷不是個肯輕易放棄的主,向來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他,再三追問下,終於還是讓淩毅鬆了口。


    “事先說好,如果跌境了,到時候可別找我哭爹喊娘的。”淩毅提前打了個預防針。


    葉北廷聞言,自然忙不迭的點頭,並且表示不管一會兒發生什麽惡性後果,他都不會找淩毅的麻煩。


    淩毅其實並不在乎他的這個保證,而且從一開始,淩毅就是打算把這事告訴給葉北廷的,否則他也不會故意放餌,說出登堂入室這樣的話來。


    之所以沒有馬上告訴葉北廷,也不過是希望他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與此同時,淩毅也是想要確定一下,葉北廷這家夥的道心,到底穩不穩。


    否則的話,以淩毅的脾性,但凡是他決定了的事情,又豈是葉北廷三言兩語就能讓他改變態度的?


    在確定葉北廷能夠承受這衝擊之後,淩毅這才對開口對葉北廷道:“在心中無劍之上,是不去糾結心中有沒有劍。”


    “不去糾結……?”葉北廷重複了一句。


    淩毅點了點頭,望著茫茫無際的大海,笑道:“劍氣縱橫三萬裏也好,一劍光寒十四洲也罷,隻要能殺敵,又何須在乎心中有沒有劍?”


    葉北廷:“……!”


    淩毅這話,就如同當頭棒喝一樣,直接震的葉北廷愣在當場,久久回不過神來。


    正如淩毅之前所說的那樣,這話對葉北廷的衝擊,是直擊他那顆劍道之心的。


    畢竟他從小就學劍,到現在更是與劍相依為命,結果你淩毅說隻要能殺敵,有沒有劍無所謂。


    那這豈不是就是否定了他葉北廷一直堅守的劍道嗎?


    這能不讓葉北廷如遭雷擊嗎?


    不過好在淩毅一早就給葉北廷做了心理防線,讓他能夠經受得住這衝擊而不崩潰。


    雖然淩毅這時可以開口,幫助葉北廷重新建立起維護劍道那堵牆,但這樣一來,葉北廷這輩子的成就,估計也就隻到心中無劍那裏了。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件事除非他自己能想明白,否則淩毅在一旁就算是勸說的再多,到頭來都沒有用。


    過了好一會兒,葉北廷才緩過神來,臉上的疑惑也比剛才要消減了不少,顯然是想明白了這裏麵的關鍵。


    劍道這一幕,淩毅也才放心下來,他知道,葉北廷闖過了最艱難的那一關,自今以後,劍道一途,他將會是一馬平川,途中再無阻滯。


    “想明白了?”淩毅試探性的問了句。


    葉北廷點點頭,應道:“想明白了。”


    “說說看。”


    “其實你說的不要去糾結心中有沒有劍,其實根本就不是在否定劍道,而是讓我不要被這所謂的劍道所束縛,隻有這樣,才能像劍本身一樣,瀟灑隨意。”


    葉北廷紅光滿麵的說道,顯然是道心通透之後,修為又上了一個台階。


    雖然他現在的境界和體內真氣還沒有達到,但他的劍意,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當世用劍之人中,名列前茅的那幾人之一了。


    開玩笑,淩毅十萬年修仙生涯所得到的經驗,現在高屋建瓴,用在一個小小的劍修身上,要是這都還不能讓他的劍意名列前茅,那也未免太丟淩毅的臉了。


    淩毅很滿意葉北廷的這個答案:“不錯不錯,能有這樣的見地,以後劍道的扛鼎之人,應該是非你莫屬了。”


    聽到淩毅這話,葉北廷頓時受寵若驚。


    因為他很清楚,淩毅雖然平日裏不怎麽用劍,但他的劍道修為,肯定要比自己高深的多,否則,他也說不出這劍道的境界之分來。


    所以真要論劍道的扛鼎之人,這世上除了他,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而他之所以要說自己是扛鼎之人,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就好像他自己說的,不去糾結心中有沒有劍。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葉北廷不得不在心裏感慨一句:‘我與他的差距,可不僅僅是在修為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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