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淩毅提著手提箱進屋的時候,小小正抱著姑姑的小腿,死活不肯起來:“姑姑最漂亮了,姑姑快給紅包!”


    淩毅見狀,當即笑道:“姐,你是不是也太小氣了,小孩子的紅包你也不給?”


    淩希一邊伸手想要把小小抱起來,一邊氣呼呼的說道:“你們父女倆串通好的是吧,你看看她手裏,多少紅包了?我還沒給?”


    淩毅聞聲望去,隻見小小的手裏,已經抓著四五個紅包了,可她仍舊抱著姑姑的小腿,任憑淩希怎麽拉扯,就是不肯起來。


    “哈哈哈……女兒,幹得漂亮!你爸當年要是有你這魄力,你早就是富二代了!”淩毅不僅不去勸,還哈哈大笑道。


    原本指望著淩毅來勸的齊詩韻,聽到這話,頓時扶額歎息,然後蹲下來,試圖把小小從淩希的腿上給扣下來。


    但小小人雖然小,可力氣卻不小,死死箍著姑姑的腿,說不下來就不下來,除非給紅包。


    “小小,姑姑都已經給你三個紅包了,咱下來去給爸爸拜年好不好?”齊詩韻耐心的勸解道。


    她也不敢真用力,怕傷了小小。


    “我不下來,媽媽還沒有紅包。”小小一臉傲嬌的說道。


    “你下來,媽媽給你紅包。”齊詩韻哭笑不得道。


    “不是,是媽媽還沒有紅包。”小小有些著急了。


    齊詩韻和淩希都有些懵,不知道小小這話是什麽意思,還是淩毅最先反應過來,大笑道:“哈哈哈……小小的意思是,姑姑還沒有給媽媽紅包,所以她不下來。”


    小小聞言,重重點頭:“媽媽還沒有紅包,不下來!”


    “女兒,幹得漂亮,爸爸給你點讚!”淩毅都快要笑抽到沙發上了。


    “姐,讓你踹我,現在讓你看看,什麽叫做一物降一物!”淩毅哈哈大笑道。


    “小小,媽媽長大了,媽媽不需要紅包了,你放開姑姑好不好?”


    任憑齊詩韻如何苦口婆心,小小就是油鹽不進,反正就一口咬定:“媽媽還沒有紅包,小小不下來。”


    淩希無奈,隻好從兜裏掏出一百塊錢,當著小小的麵,遞給齊詩韻。


    齊詩韻知道,自己要是不拿,這小東西肯定不會撒手,於是說了句‘謝謝姐姐’後,就要伸手去接,結果小小當場就急了:“不是!不是!給我!要給我的!”


    兩位大美女再次懵了。


    齊詩韻:“你不是為媽媽向姑姑要的紅包嗎?怎麽你又拿去了?”


    小小才不管那麽多,一把就把那一百搶過來,死死抓在自己手上:“我替媽媽保管著!”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別人都是大人替孩子保管壓歲錢,結果到了小小這裏,竟成了她替打人保管著。


    “敢情你這是打著你媽媽的名義,變著法兒的問我要紅包啊!”淩希也被小小的這騷操作給驚到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旁的淩毅和淩國忠他們,聽到這話,原本就笑得要都快直不起來的他們,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淩國忠更是忍不住誇讚道:“這小東西,小時候就這麽精,長大了還得了?”


    “好了,現在媽媽的紅包也給你了,你可以鬆開姑姑了不?”淩希笑過之後,耐心的問道。


    但小小根本不鬆手,而是繼續箍著姑姑的小腿,然後換了個借口,奶聲奶氣的說道:“爸爸的也還沒有!”


    “小家夥,你別太過分啊!”淩希笑罵道,“再說了,你不能這麽逮著一個人薅啊,你看,爺爺奶奶在那邊,你問他們去要。”


    “不行,媽媽說過,爺爺奶奶年紀大了,給的紅包不能要。”小小一本正經道。


    “可你剛剛已經拿了啊。”淩希問道。


    “小小從姑姑這裏要到了,就退給爺爺奶奶。”小小點頭,很是篤定的說道。


    “……”淩希傻眼了,“所以,你這是從我這裏找補來了?你個小屁孩,你當真還有三歲?”


    “哈哈哈……”淩毅躺在沙發上,都快要笑抽了,一個勁兒的給小小豎大拇指:“小小,好樣的,不愧是爸的崽!”


    “滾!”淩希衝著淩毅嗬斥一聲,然後溫柔的勸說小小道:“小小,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你去問你爸爸要,好不好?”


    “爸爸說過,姑姑最溫柔了,姑姑最有錢了,姑姑肯定會給小小紅包的。”小小搖頭,死活不鬆手。


    淩希聞言,指了指淩毅:“行,你給我等著!”


    說完,無奈的淩希,隻好從兜裏又掏出一百來:“呐,姑姑這次真沒了,可以鬆手了吧?”


    小小空出一隻手來接錢,剛開口說出“爺爺也還沒……”,就被眼疾手快的齊詩韻給一把抱了起來。


    “還爺爺?一會兒是不是還得把奶奶也搬出來?照你這麽薅下去,我分分鍾就得破產!”淩希沒好氣的笑道,然後急忙跑到沙發上坐下。


    而小小,掙紮著從媽媽的懷裏下來,然後抱著一摞錢和紅包,十分艱難的走到爺爺奶奶麵前,把懷裏的紅包和錢都遞給他們,然後脆聲聲的說道:“爺爺奶奶,拿去還錢。”


    “……”


    這話一出,原本還歡笑的屋子裏,頓時死一般的安靜下來。


    大人們都沒有想到,小家夥這麽熱衷薅錢,原來是為了給爺爺奶奶還債!


    齊詩韻淚眼朦朧道:“應該是昨晚回來的時候,聽到我們討論還債的事,她記心裏去了。”


    每個當家長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女過早懂事,因為那意味著,小家夥過的一點都不幸福。


    齊詩韻也一樣,所以即便她承受再多的苦,她從不在小小麵前抱怨,而是盡可能給小小留著笑臉。


    即便如此,小小還是在破碎的童年裏,過早的學會了懂事。


    淩國忠和紀蘭英也是淚水濕了眼眶,淩國忠直接把小小抱在懷裏,無比稀罕道:“我的乖孫誒,爺爺奶奶欠的錢,爸爸已經還完了,這些壓歲錢,你自己留著買糖吃。”


    小小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是把錢遞給爺爺:“爺爺您拿著,以後缺錢了拿出來用,這樣就可以不用問人借錢了。爸爸以前問人借錢,那些人都好凶的,會打媽媽和小小,爺爺您以後不要問人借錢好不好?”


    “好,好……爺爺再也不問別人借錢了!”淩國忠一邊流著淚,一邊哽咽著答應道。


    淩國忠緊緊摟著小小,心疼的胸口都快要裂開了。


    隻見他讓小小趴在他肩頭,然後伸出一隻手來指著淩毅,嘴巴一張一合的大罵著,卻沒有聲音從嘴裏發出,應該是怕嚇到小小。


    站在一旁的紀蘭英也是心疼的要死,一邊輕撫著小小的後背,一邊哽咽著:“我可憐的孫女喲,不知道跟著你爸受了多少罪。”


    說完之後,紀蘭英是越想越氣,連眼淚都來不及擦,抓起門口的晾衣杆,就朝著同樣心碎不已的淩毅身上抽去:


    “別說新年第一天就揍你了,小小這麽好的孩子,都被你禍禍成什麽樣子了?你還是個人了?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禽獸不如的畜生來?”


    自此,所有淩家人,一個不落的,都出手教訓過淩毅了。


    原本到這裏就很好了,結果淩希火氣也上來了,直接脫了鞋,就照著淩毅的身上踹。


    隻不過她這出腳的力道,很明顯,既有對小小遭遇的心疼,也有剛剛淩毅慫恿小小薅她錢的私憤:


    “讓你慫恿小小薅我錢!我讓你慫恿!”


    好一個母女雙打!


    淩毅沒有阻攔,畢竟她們也都是收著力,並沒有真的往死裏打。


    再說了,即便她們真的往死裏打,那也是自己活該。


    “我問你,以後在外麵還亂不亂搞了?”紀蘭英惡狠狠的問道。


    她雖然心疼兒子,但在孫女麵前,兒子算個屁!


    “媽,放心吧,我已經改邪歸正了。”淩毅保證道。


    “哼,看到你就來氣!”紀蘭英似乎並不相信,又抽了兩棍子,這才氣喘籲籲的冷哼道。


    而就在這時,淩國忠突然開口問道:“孩他媽,你累不累?累就來抱著孫女兒,換我打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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