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宴尋抓住了對方摸在自己胸口的手,他聲音微微放低,“楚總,這個理由,不太可信。”“……”楚停雲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反而笑了出來,他想了想,說,“那我換一種可信點的說法。”“什麽?”接著,宴尋就聽見他說:“我要的太多,你有點吃不消。”宴尋:“……”第26章 靈活地[我要的太多,你有點吃不消。]這句話聽起來極不正經,但卻是實話。他的確是要的太多。楚停雲不僅僅想要宴尋的人,還想要他的心。可宴尋不願意。哪怕當初迫於各種原因跟楚停雲結了婚,仍舊沒有一刻不在想盡辦法要離開他。領證當天,楚停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昭告天下,然後迫不及待地計劃即將到來的蜜月旅行和他們未來的生活。而宴尋卻是急切地找了工作。後來結婚的三年裏他一直在拚命地賺錢,剛攢夠當初楚停雲幫他還的欠款就迫不及待地提出了離婚。楚停雲不同意,他就帶著貓跑了,工作也辭了。隻寄來一份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和兩張冷冰冰的銀行卡。一張卡是楚停雲當初結婚的時候給的,他每月往裏麵打一百萬,三年過去,宴尋分毫沒動。另外一張卡是宴尋所有的積蓄,裏麵有六百萬。其中三百萬是他三年裏瘋狂努力工作加各種外包兼職掙來的,剩下三百萬是林家老房子的拆遷款。拿到卡的那一刻,楚停雲覺得很可笑。自己實在是太可笑了。看,宴尋那樣幾乎願意為家庭完全奉獻自我的人,現在卻寧願索要家裏的錢也非得要離婚。他就這麽想離。那一刻,楚停雲終於明白這場強迫而來的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自欺欺人的笑話。但是偏偏,他就是不甘心。就算是笑話,這也得是個必須要講到他死的笑話。但他們現在並不在那座隱秘的雪山別墅,宴尋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語言不通、事事都要靠著楚停雲的男大學生。楚停雲沒有辦法再把宴尋關起來,鎖起來,也沒辦法再用金錢的手段威逼利誘他。所以最後,楚停雲隻能把那隻宴尋最喜歡的貓作為要挾,以此艱難地維係著已然徹底破碎的婚姻。那時候他已經做好了跟宴尋互相撕扯,彼此折磨,最後弄得兩個人都傷痕累累,痛苦難堪的準備。然而就在這個時間點,宴尋失憶了。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於是楚停雲動作迅速地編織了一個謊言。至於怎麽跟失憶的小老公解釋離婚原因嘛……楚總為此傷透了腦筋。因為他得想一個既不觸碰到這個乖學生的原則紅線,又不傷害夫夫感情,還得讓宴尋忍不住主動靠近自己的理由。比如男人的尊嚴。“你年紀輕輕,那方麵就不行了。”“我要的太多,你有點吃不消。”這兩句話的意思很相近,但落到語境裏提出方就不一樣了。前者是楚停雲嫌棄宴尋能力不行決定離婚,後者是宴尋覺得力不從心,吃不消對方過於旺盛的欲望而想要離婚。聽著離譜,但邏輯上針對於提出離婚的一方卻還算合理。當然,這個合理的前提條件得是宴尋真的“不行”。不自證就無法推翻這個理由,若是自證……那就正中下懷。剛才看到宴尋手拿捧花朝他走過來的時候,楚停雲就已經滿腦子想著怎麽立刻把人拖回去扒幹淨立刻睡一覺了。此刻,楚總將宴尋堵在沙發的邊緣,正好整以暇地觀察著他的反應。“……”青年微抿著唇,短暫的驚愕和緊張過後,他很快就強行冷靜了下來,並不像第一次那樣一聽“那方麵”的事就立刻害羞到耳尖充血,不知所措。楚停雲暗道可惜。純情的男大學生未免成長得有點太快了。宴尋神色沉靜,有點冷酷地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胸口上拉了下來:“楚停雲,我之前給你看過醫院的檢查結果。”“嗯哼,是看了。”楚停雲不太滿意這個答案。他又欺身往前壓過去一些,抬頭盯著宴尋,低聲道:“健康正常和勇猛能幹之間……差距可不小,不是嗎?”宴尋:“……”勇猛能幹……已經被刪除的視頻畫麵忽然在腦海裏逐幀掠過。內斂純情的男大學生瞬間有點繃不住了,他眼睫微顫,忽然狼狽地偏頭避開視線。從現在這個角度,楚停雲可以看見宴尋清俊幹淨的側臉,垂低的眼眸和微蹙的眉頭呈現出一種隱忍中略帶羞惱的表情,連微動的喉結都因此顯得格外性感。他仿佛壓抑著什麽,低聲惱道:“楚停雲,你正經點。”其實最初宴尋就對周澤的說法抱有不少懷疑,但當時他剛昏迷蘇醒,又有各種人和物的佐證,所以才去做了檢查,想要暫時穩住婚姻。但現在疑點和矛盾越來越多,楚停雲也總是對以前的事情遮遮掩掩,所以宴尋沒辦法完全地相信他說的話。“正經?”楚停雲用另一隻手捏住他的下顎,強行把青年的臉掰過來看向自己,笑著問,“怎樣算正經?”男人的大拇指在他的梨渦上輕輕摩挲著,令這個強製性的動作忽然又多了幾分曖昧的味道。“……”宴尋不得不又再次攥住他的手腕拉下來,大概是因著幾分惱意,還將對方的雙手反折到腰後鎖住。於是,這個反向強製的動作讓宴尋不得不將人全然圈禁在了懷裏。“楚停雲,別總是岔開話題。”“好吧。”剛才還步步緊逼的楚總頓時軟了下來,他毫不客氣地就著這樣的姿勢靠在宴尋身上,幾乎把三分之二的重量都壓了上去。“可是我的確說的實話啊。”楚停雲此刻非常迅速地收斂了剛才那副玩世不恭、調戲良家婦男的浪蕩模樣。他頂著那張漂亮臉蛋,眨了眨眼睛,表情很無辜地說:“尋尋,你要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宴尋:“……”他從來沒遇見過楚停雲這種人,說話做事永遠讓人無法預料,像塊奶糖似的,又硬又軟又黏,還很狡詐。宴尋定定看了楚停雲幾秒,忽然鬆開禁錮把人推開。“站好。”“怎麽,抱這麽一會兒就沒力氣了?”楚停雲伸手拽著青年的領帶將他拉向自己,說,“之前帶花撞人的時候,不是挺有勁兒的嗎?”宴尋:“……”這一刻,他忽然就徹底確認了一件事第一次見麵時那個優雅矜貴,溫柔從容的男人,絕對全都是裝的。而同一時刻,楚停雲好像也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嘖!今天實在太爽,讓他都忘了還得裝一下。畢竟設定上自己還是個被男大學生強取豪奪,無奈屈就的柔弱總裁。“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