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更恐怖的是，還以為秦董是天生性格冷淡表情少，這幾天大家發現他即使對段醫生也總算眉眼語氣都淡淡的。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也能這樣溫柔的語氣、從未見過的柔和表情！老天爺啊，遊戲語音那邊的是哪個妖豔賤貨？！小護士內心震撼，飛快換完了藥然後快步走向段江言的房間，邊走邊想著這可怎麽組織語言提醒段醫生。結果一推門，就見段醫生盤腿坐在床上，邊打遊戲邊咯咯傻樂：“哇塞一槍爆頭！我棒不棒，快誇我！”遊戲語音是外放的，傳來秦董溫柔的聲音：“好，咱們江江最厲害了。”小護士：……你們兩口子還挺會玩的。第20章 一牆之隔的兩個房間裏，連著語音一起打遊戲……合法但有病。小護士又默默關上門，快速撤回了一個瞎操心行為。不過他倆感情好大家就放心了。不僅是聚集在一起磕神仙顏值cp的“磕學家”放心了，應該是全醫院上下的所有人、甚至連清潔工大爺都放心了。段家的資金鏈斷裂、房產盡數抵押且銀行頻繁上門，再到高利貸幾次三番上門鬧事，全院上下人心惶惶。就連段老院長不小心把腳摔骨折了，都被據說是地痞流氓在暴力催債時，推搡導致的意外失足。無論什麽風吹草動，大家都會如驚弓之鳥一樣感到不安。不少人已經準備跳槽離開了，留下的要麽是幹了二十多年和醫院有感情，要麽是沒有別的去處，一旦段家破產他們就統統失業。先前段江言在和秦家的年輕家主談戀愛的消息一經傳出，一定程度上穩定了人心，但更多人其實是對此將信將疑的，甚至懷疑這隻是為了鼓舞士氣而捏造的謊言。好巧不巧秦朔川這麽一病，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段醫生居然是住在首富的私人豪宅中、兩人是真的在感情很好、含糖量極高的戀愛了。得益於鍥而不舍摳糖的技術部門護士站，愣是連食堂大叔都信了。麵對終於不再惶恐的氛圍和眾人殷切的目光，段江言隻好否認的話咽到肚子裏。既然能穩住軍心，名譽上的損失也不算太大，幹脆一起演戲，去秦朔川房間打卡上班似的坐上幾個小時再走。萬幸秦朔川對自己救命恩人的態度還算大方，或許是知道段江言的難處，從不趕他走。在秦朔川醒過來的第二天，林秘書被叫來段家的醫院，金牌生活助理的行動非常高效，在段江言的協助下很快就完成了一係列手續的辦理。她顯然也沒想到這麽嚴重，又被段醫生嚴肅的醫囑嚇得一愣一愣的：“這幾個月必須注意休息，切記不能熬夜、不能工作壓力過大也盡量不能受涼感冒你們秦董差點就沒搶救過來，不好好養著的話落下病根事小，再發病就未必能活著出搶救室了。”林秘書震悚聽著，末了，低頭用看待萬惡之源的眼神看向秦朔川讓她帶來的工作電腦和厚厚一大摞文件，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段江言在醫院已經換上醫生製服戴上眼鏡了，嚴肅道：“請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嗎？”林秘書想了想，小聲問：“您說的我都懂，但是……但是我就是個小小打工人啊，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管束董事長啊。這事還得您親自出馬，畢竟您是……”她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卻又真誠說，“……重要家屬。”段江言嘴角抽了抽，秦氏集團也已經被謠言給攻陷了，那邊各方勢力眾多、又有秦老爺子的各路眼線，作為“正主的擋箭牌”，自然是最需要在集團裏做戲做全套。段江言看了一眼跟在自己不遠處的保鏢。首富先生很低調，平時出行不會讓保鏢站這麽近這麽顯眼，可是為了安撫“每天都擔心被綁起來扔海裏的‘男朋友’”，特意讓這些體型健壯製服筆挺的大漢站在段江言能看得到的位置。一整天下來，生活秘書工作秘書、公司高層、項目負責人等等人都來過了，全部都是工作相關，也有無數消息靈通的人前來獻殷勤探病，差點踏破醫院的門檻，全被秦朔川冷臉趕了出去。除此之外，探病的人之中無親無友。“秦董，我畢竟不是真‘家屬’，要簽什麽字也不方便，您這麽大的事，要不要通知一下……”段江言說到這裏語塞了。明明父母健在甚至祖父母都在，但竟無一人可通知，甚至那群人來了還不如不來，純給病人的心情添堵。嫉妒著兒子的繼承權、恨不得秦朔川趕緊死了的父母，急不可耐各種作妖的小白花弟弟，更不必說還有個一心把孫子當工具的秦老爺子。段江言沉默了，看著秦朔川一個人安靜坐在床上，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這萬惡的資本家其實也挺讓人心疼的，除了花錢雇來的打工人、為了商業資源而靠近他的各路人馬，鬼門關這樣驚險走一遭，卻是孤家寡人，無人牽掛關心。甚至可以說，如果他真的像原本的命運中那樣死了，高興的人絕對比牽掛他的人多太多了。段江言歎了口氣，決定把自己的小餅幹都讓給秦朔川，畢竟他沒有媽媽給他做好吃的。江妤親自燉了藥膳雞湯，又烤了各色小甜品，雞湯是病號餐，給秦朔川補一補身體，小甜品烤給自己寶貝兒子的。但秦朔川食欲不佳，聞到肉味就胃不舒服，隻修養禮貌性的喝了幾口雞湯，剩下的全部進了段江言肚子裏。段江言香噴噴吃著雞腿，發現秦朔川難得的多看了自己的慕斯蛋糕和曲奇小餅幹幾眼。哦豁，想起來了，上次秦朔川不舒服的時候，段江言讓他點粥時他點的就是甜粥，甚至再往裏額外加糖他也不介意……忽略糖粉裏加了藥的不美好回憶不提。顯然大家都被霸總先生的高冷外表給騙了，萬萬想不到，秦朔川其實有愛吃甜食的內心。估計秦大少爺從小就沒有太多吃甜食的機會，怪可憐的，看在這位病人蘇醒後食欲很差幾乎粒米未進的份上，段醫生默默把自己最愛的甜品讓給他，悄悄放在了秦朔川床頭。對付這種死要麵子的狗都嫌性格，說出來了他可能就不吃了。翌日上午，段江言再跟著醫生去查房，床頭隻剩下空空如也的甜品盒。想到秦朔川在夜深人靜時默默吃小餅幹的樣子，段江言忍不住有點想笑，被秦朔川轉頭瞪了一眼，段江言決定收回“有點可愛”的評價。凶什麽凶，真討厭。.段江言坐在自己閑置已久的辦公室裏，翻看著桌上的日曆。其中一天被他著重圈了個星號，他又認真拿手指指著，一二三四數了一遍。可以十以內加減法，不過無用功可以帶來儀式感的快樂，對於滿身冒著粉色戀愛泡泡的段醫生來說尤其如此。馬上就是周年慶了，終於可以見到北山了。緊張，忐忑，又十分焦慮。該死的大數據立刻就讓他刷到了網戀奔現翻車貼，最後評論區總結出一個爭論性答案如果是重度顏控，建議不要網戀。【要不是長得有點抱歉，能在網上找對象嗎？】【不一定吧，找你這麽說，帥哥美女都不配上網了唄】【問題是如果他真的帥的驚天動地，現實生活中絕對大把的人在搶啊，這樣的稀缺資源怎麽會流放到網上？】【世事無絕對，網戀也有美人的。再說手機鏡頭又不是擺設，實在不行就視頻通話一下唄，我記得微信連美顏功能都沒有】【信我，這個男人如果有神顏的話，他會恨不得主動打視頻給對象，畢竟孔雀都知道開屏求偶呢，就好像有些高個子特別想把身高寫腦門上一樣】【姐妹們，如果他聲音好聽，你們就要小心了，很多胖子的聲音會格外好聽，真的】段江言關上手機。其實他以前假裝開著玩笑試探性想和北山視頻來著。遭到了拒絕，白天時的理由是正在送餐、渾身亂七八糟，晚上的理由是合租的房子，室友們弄的有點亂。當時段江言心裏就沉了沉，做好他不是帥哥的準備了。沒關係的，自己雖然非常顏控，但如果對方是北山這樣溫柔又幽默的人的話，他可以大幅度放低自己的審美標準。隻要不是身高體重相同的正方形戰士，亦或是比一米七五的自己還矮，他就都能克服。這個世界上還是普通人多，不能苛刻要求人人都和隔壁那位霸總先生似的，身高一米九多還帥的慘絕人寰。再說談戀愛嘛重點還是看性格，還比如秦朔川，就那種氣死人的性格，就算長得帥又有個雞毛撣子用處，即使他倒著貼錢段江言都不想和他談，性格有趣靈魂契合才最重要。當晚，段江言趴在床上抱著手機，幽幽長歎一聲。唉，話是這麽說，還是好奇北山長什麽樣子。眼看著了距離醫院的周年慶越來越近，他簡直要見麵恐懼綜合症了，一邊每天對著鏡子收拾自己的形象、一邊絞盡腦汁想騙北山的照片看看。強行要求他打視頻電話也不合適，兩人雖然心照不宣的曖昧，名義上卻還隻是“遊戲搭子”而不是真情侶，這樣做未免太唐突。江妤敲敲門：“言言，要不要媽媽幫你準備咱們而二十周年典禮的禮服呀？你喜歡白色還是黑色，過來看看這幾件”段江言猛然從床上跳起來。有了，既然要參加典禮就肯定需要西裝。北山的生活挺拮據的，外賣員的工作也不需要西裝，他八成沒有一套像樣的衣服。就算有，也沒人會拒絕一套免費的又新又漂亮的高定西裝吧？正好這樣就能一黑一白款式相似、暗搓搓和北山穿情侶裝了。【江江江：吃雞？】【北山：來】他現在一聽到北山的聲音就會想到馬上要見麵了，隨即心髒狂跳。所以今晚段江言主動開了個生化模式，平複內心的躁動。他麵對鬼怪靈異時那點針尖大的膽子，就算是遊戲裏也害怕被喪屍追。北山指引他卡在屋頂安全的位置上，自己在喪屍的包圍下快速撿了槍和子彈，直接重火力加走位開出一條血路，回到江江江旁邊，默默把搜集的東西都放在他腳邊。段江言狀似不經意問：“北山，你記得我們醫院的周年慶在十天之後吧，我覺得咱倆還是穿正式一點吧……你有西裝嗎？”秦朔川的衣櫃裏基本上全是西裝。但他思考幾秒，回答道：“沒有，我們有外賣平台統一製服，我平時用不上正裝。不過我室友有，我提前和他借吧。”總這樣說謊也不是辦法，先撐到見麵再考慮要不要坦白從寬吧。現在就露餡的話，萬一暴脾氣江江發現自己被騙了，一怒之下不見他怎麽辦。段江言卡在安全的視角，端著霰.彈.槍兩槍一隻喪屍，非常爽。更爽的是，北山果然沒有西裝！機會來了！段江言清清嗓子掩飾得逞的興奮：“別，穿別人的未必合適啊，我覺得西裝這東西吧，一定得量身定做自己的尺碼才行，不然容易穿得像個保險推銷員。”“我最近看了一套特別好看的西裝，正好有一黑一白兩件。”秦朔川本來想繼續謊稱無中生有的室友和自己各種尺碼差不多，不讓江江多花沒必要的錢。但一聽到同款兩件，也聯想到了情侶裝，所以沒說話。段江言見他不吭聲，興奮起來：“那就這樣決定了！我去拿筆，你把身高體重肩寬腰圍什麽的和我說說，我把咱倆的尺碼數據一起報過去。”萬一真是正方形戰士，這樣也至少有個心理準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