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個子小小,踮腳也夠不著後備箱。弗拉夏本來想把小於抱起來靠近花束,岑尋枝做了個手勢,萬能的機器人管家及時出場,選擇了一個聰明人都能想到的辦法:把花拿下來。弗拉夏的嘴巴張成“o”型:哦對哦,自己咋沒想起來呢?不愧是岑長官,真是英明極了!今天對偶像的欽佩也又多了幾分呢*^o^*kfc幫助解開了盒子的絲帶,揭掉上蓋。接下來就是幼崽的show time了。小於在花兒們麵前蹲下:“你們哪裏不舒服,可以告訴我哦。”岑尋枝並不清楚小於擁有可以和植物溝通的能力,鑒於小家夥曾經安撫過他本人殘缺的、暴躁的精神力,可能這種治愈能力是互通的。弗拉夏並沒有說,但岑尋枝看出了他多半是在花店撿到的小於。很有可能就是在那裏,小孩子展現了能力。康乃馨、繡球和百合無精打采,勉強抬頭看了眼小孩。它們記得它,是被星蘿選中的那個兔兔幼崽。“你好呀,小家夥。”“太熱太悶了,難受。”“我……我暈車……嘔……”小幼崽心疼地看著它們:“我有什麽辦法可以幫你們嗎?”花兒們互相看了看。“你能跟我們說說話就已經很好了。”“我也不知道。可能我需要吃點兒藥。”“我……嘔……需要歇一會……再也不想坐車了……嘔……”男孩伸出小手,溫柔地挨個摸了摸花兒們。方才在花店的備花室,小兔兔沒有和所有花花接觸的機會,僅有星蘿忙著為他療傷。花兒們羨慕星蘿,卻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本領,隻能眼巴巴地看著神奇的小幼崽獨寵星蘿一枝。現在,這份垂憐降臨在它們身上了。蔫噠噠的花兒們像是得到了世間最珍貴的甘霖,慢悠悠抻了個懶腰,花瓣一點點舒展開,連揉皺的色澤都重新豔麗起來。“哇!”“小家夥,你做了什麽?”“我感覺我好像沒那麽想吐了。好神奇啊。”看見花兒們不再難受,小幼崽也高興地笑起來。他不需要尋找病因,無須用藥,光是這麽說說話,摸摸頭,便能用也許是精神力的東西拯救一大把頹喪的花。就像那天晚上,喚回了沉溺在深海中的岑尋枝。所有人都看見了這驚人的一幕。岑尋枝眸色一沉。這個隨手從工作裏解救下來的小崽子,蘊含著非同一般的能量。他和kfc交換了一個眼神:說不定,可以讓小家夥試試看。弗拉夏倍感驚奇地“wow”,欣喜地抓著小於的手晃了晃,沒注意到旁邊成年人不耐的目光:“謝謝你謝謝你,這樣我就能把花兒送給媽咪了。走吧,小小魚,我們去吃蛋糕!”小於也沒有忘記美味的誘惑,拉著哥哥的手就要走。“等等。”岑尋枝冷冷出聲,“你從我家裏帶人走,還沒經過我同意吧?”弗拉夏是個心大的孩子,至今仍未察覺到偶像對自己的戒備,還挺高興地邀請:“少將,我媽咪今天生日,我給她訂了花和蛋糕,我有這個榮幸請您也一起嗎?”岑尋枝:“……”kfc扶額,這什麽沒眼力見的孩子。小兔兔已經滿腦子是香香甜甜的小蛋糕了,同樣沒看出來mama對此事完全是熱衷的反義詞。小幼崽自被他們從集裝箱裏挖出來,就一直小心翼翼,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麽再被丟掉。岑尋枝難得在他臉上看見這樣活潑的期待,像個像個正常的、這個年齡孩子該有的神情。他不應該。但他還是心軟了。岑尋枝移開視線,閉了閉眼:“你陪他去。”他沒有看向任何人,但kfc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的。管家為難道:“可是,少爺,我不能離開你啊。”他“出生”的意義,他被激活的意義,他存在於世的意義,就是圍著岑尋枝轉,提供主人所需的一切,時時刻刻不離。岑尋枝睜開眼,漂亮的眸子裏古井無波:“我沒事,你去吧。陪他玩一會兒就回來。”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卻將kfc和小於的臉孔同時點亮了。那不光意味著叮囑,也意味著歸屬。可以出去玩但結束了,還是要回家的。這裏,就是小兔兔的家。*他沒有開燈,他們都走了之後,門廊的燈也跟著自動熄滅。歡聲笑語漸漸在聽覺裏消失。他靠在輪椅上,重新回到最熟悉、甚至是感覺到安全的黑暗和闃寂裏。那是他一個人的深淵與汪洋。沒有岸,沒有止息。就在這時,一束光撕破陰翳,重新映亮了他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邊。岑尋枝觸電般猛地一顫,隨即將顫抖的指尖藏進袖子裏,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心悸時的狼狽。本該已經去往別人家的小幼崽啪嗒啪嗒跑過來,雙手小心又珍惜地抱著一朵淡藍色的重蓮桔梗。“mama!”大約是昏暗給了小兔兔勇氣,他大著膽子又呼喚了這個稱謂,紫瞳水靈靈、亮瑩瑩,“這個,花花,給mama。”他把花塞到岑尋枝懷裏,又用小手碰了碰後者沒有知覺的膝蓋,悄悄念著“喜歡mama”。幼崽似乎沒料到自己會把這話說出來,呆了一下,然後突然害羞了似的,還沒等大人有什麽反應,一溜煙跑了。不愧是兔子。跑得真夠快的。被丟下的岑少將還在發愣。原本冰涼的膝蓋,有了一絲微弱的、但無法忽視的暖意。小孩子的腳步聲在“哎呀快走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崽崽把花送給少爺了嗎?”“送過啦!”慢慢遠去,房間重新陷入靜默與寂寞。輪椅上的人安靜了很久很久,最終垂眸,執起花枝,吻了吻淡藍。第22章 弗拉夏家離岑尋枝並不遠,少年給機車開了自動巡航模式,跟在自己後麵,同小於、kfc一起走過去。他一路都在纏著kfc多講講關於岑少將的故事,機器人管家很為難,主人的隱私他怎麽可能擅自透露呢?可是不僅是這個少年,連自家的小兔兔那雙大眼睛也充滿渴望,對有關於岑尋枝的點點滴滴都無比感興趣。kfc其實挺高興的,既因為崽崽有了一個好朋友(雖然主人還不是很信任這小子),也為多了一個喜歡主人的人。他不是人類,哪怕能模仿,也不是真的可以理解人類複雜的感情。就像他始終不懂,為什麽主人這樣好,身邊卻冷冷清清最好的人就應當被最多的人簇擁才對。一路笑笑鬧鬧,吉尼夫人已經在院子裏等他們了。小於在花店裏見到弗拉夏的第一眼,對這個小哥哥的印象是,又酷炫又驕傲。後來稍微熟悉了點兒,發現小哥哥也有傻乎乎的一麵。弗拉夏在母親麵前又是另一幅麵孔大老遠就飛奔過去,懷裏還抱著花,給了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獻寶似的遞上已經恢複了精神的花束,眼睛笑得眯起來:“給我最愛的媽咪,生日快樂!”吉尼夫人溫婉而美麗,穿著淺綠色的碎花連衣裙,有一頭和弗拉夏一樣的白金發,隻不過要長得多,編成了單邊的麻花辮。她接過捧花,微微一笑,在兒子麵頰上印下一個吻:“謝謝寶貝。”她看起來就是每個孩子夢想中的媽媽。除了小兔兔。小於在心裏悄悄對比了下吉尼夫人和岑尋枝盡管後者冷硬而淡漠,可監護人的懷抱是最最柔軟的。小幼崽的雛鳥情結認定了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的mama,誰也比不上,誰來也換不了。弗拉夏並沒有提前預告有客人來,吉尼夫人好奇地望著後麵的一大一小:“弗拉夏,不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們嗎?”少年撩了撩白金色的發絲,蓬蓬的,像朵映著夕陽的雲。“媽咪,這位是小小魚,這是他的管家kfc先生。”他語帶驕傲,“你猜猜,他們是誰家的人?”吉尼夫人講起話來溫聲細語,也很配合兒子的一舉一動,及時給予回應,從不掃興:“是你的某位老師嗎?我猜猜,比如米勒夫人?”“我才不會邀請米勒夫人的家屬來我家。”弗拉夏撇撇嘴,隨即興致高昂地宣布了最終答案,“是岑長官家裏的人哦!就是那位岑尋枝少將!”嚴格來說,無論是垂耳兔幼崽,還是機器人管家,一個都不是“人”。但在今天,在這個少年的眼中,他們都被歸為了岑尋枝的所有物。如果是別人,可能會覺得冒犯。兩位當事“人”倒是都很高興。吉尼夫人同樣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和兒子心心念念的偶像將軍住在同一個小區,哪怕這個小區的確住著不少身份尊貴的人士,頗為臥虎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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