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令小孩子在意的是,他很喜歡的papa,mama看起來非常不喜歡。幼崽雖然沒有經曆過太多的情感分支,可小孩子有天生的敏銳,判斷他人的喜惡根本不需要多加訓練,便已經明白了陣營的劃分。他的確是很喜歡papa,因為papa又高又帥脾氣又好,是理想中的papa。但如果mama不喜歡的話……那他也不要喜歡了。幼崽坐在新訂購的兒童椅上,拿著小勺子乖巧吃麥片,盡管麥片碗都快比他的臉還大了。他整個人埋進去香噴噴吃著,偶爾抬起頭,從碗邊沿偷偷看一眼mama。mama現在看起來已經不生氣了,跟平時一樣麵無表情。要是被發現了啊哦,比如現在,mama放下padd朝自己望過來就趕緊再埋下頭。小孩喀嚓喀嚓咬掉最後一片草莓幹,兔兔的牙可是很厲害的哦;總算從大碗中抬起頭,並不知道自己臉頰上還沾了酸奶,從兒童座椅上跳下來,抱著碗和勺子去水池洗。這些事情本來都是萬能的kfc做的,雖然他要做的也就是放進洗碗機;但小於堅持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自己的碗也要自己洗。男孩做這個已經很熟練了:第一件事,端來小板凳;第二件事,拿花朵形狀的海綿;第三件事,從泡泡機裏挖下一朵檸檬味的雲。接下來混合混合,沿著碗和勺子洗洗刷刷,再反複衝洗,直到摸起來不是滑溜溜的。對大多數人來說,做家務都是枯燥且無趣的,所以才會研製出那麽多專用的機器,以及家務機器人。但在孩子眼裏,這可是能正大光明玩水的遊戲呀!當然,一隻愛幹淨的小兔子是不會把水灑得到處都是的。洗碗池旁邊放了一小盆植物,並不開花,但不影響它長得花枝招展;不怎麽需要日曬,就是愛喝水,給多少喝多少。小於每次洗了自己碗再洗手之後,就會把手上的水珠甩給草兒喝。“謝謝!謝謝!小主人,真是謝謝啦!”小草高興地搖頭晃腦。““不用謝。”幼崽靦腆一笑,“不過,我不是小主人呀。”小草不理解:“不是小主人?那你是什麽?”男孩彎彎眼睛:“小於是mama的小兔兔呀!”還真是個毫無意外的回答呢。小草繼續搖頭擺尾,目送著幼崽跳下小板凳,蹬蹬蹬跑到那邊的成年人身旁:“mama!小於洗好碗啦。”圓眼睛亮燦燦的,這時候不像小兔子,像搖尾巴等待表揚的小奶狗;事實上,兔兔的絨球尾巴也的確在使勁兒晃。岑尋枝放下padd,看見他嘴邊有淡粉色的草莓酸奶,臉上有白花花的檸檬味泡沫,又像小花貓,還是水果味兒的那種。養孩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麻煩。成年人歎了口氣,揉揉小腦袋:“做得很好。”然後從茶幾上抽出濕巾,把小孩提溜過來擦臉。最近做這個越來越熟練了。時間不早不晚,休息也可以,和幼崽再待一會兒也可以。小於很懂事,並不會鬧著要監護人陪他玩,他隻要能待在mama身邊就很滿足了,自己坐在沙發上看圖畫書也津津有味,哪怕上麵的字兒他一個都不認識。有時候kfc會給他念故事,小兔子每次聽得都格外認真,還會主動問問題。岑尋枝在旁邊看,思索著小孩兒以後怎麽辦。現在三歲,啟蒙還能在家完成。再長大點兒,總是要上學,總是要接觸外麵的人和世界。到時候,一隻在賽瑟納林的垂耳兔……他猛地一驚,意識到自己竟然已經將小於的未來規劃得如此長遠了。最初的最初,他隻打算讓他在自己這裏中轉一下,然後趕緊脫手來著。習慣性的依賴,和依賴性的習慣,真是很可怕的東西。想到這兒,岑尋枝又有些頭疼了。如果小家夥能為他緩解一下就好了。他抬眼,男孩還在用小手指指著padd上各種圖案,今天kfc沒給他念,他就自言自語自編自導。小於並沒有看見監護人那隱隱含著期盼的視線,倒是兔耳朵動了動,聽見門外的聲響。咦?這個聲音是……小兔子的耳朵高興地支棱起來,放下padd飛快地爬下沙發,跑過去開門,主動撲到來人懷裏:“fufu哥哥!”少年猝不及防,被小炮彈撞得一個趔趄,還好及時穩住自己。他順勢彎腰抱起小孩,和他蹭了蹭臉蛋:“小小魚!準備好了嗎?”幼崽點點頭,笑眯眯:“可以可以~”岑尋枝的臉都黑了。他緩緩道:“可以什麽?”弗拉夏者才意識到原來他也在家,單手抱崽,另一手標標準準敬禮:“岑長官!”他敬愛的岑長官實在對他沒有好臉色:“你們要去做什麽?”大半夜來人家家裏拐帶小孩,能是什麽好人。心大得一如既往的弗拉夏絲毫不覺岑尋枝對自己的態度有什麽異樣,搔了搔在昏暗處仍閃耀的白金色發絲:“嘿嘿,我和小魚弟弟約好了,要去探險呐!”岑尋枝:“?”怎麽沒人跟他說過?第34章 岑尋枝第一反應是回顧這幾天小於講過的話,究竟有沒有哪一句是提到過跟這小子出去玩兒,是不是自己聽漏了。他自詡記憶力沒有問題,對小兔崽子也還算上心,如果小於說過要在深更半夜跟一個大那麽多歲的小孩離開家,他不會忘記。除非,根本沒有講過。這樣的疏忽也不能算小孩的錯,早在他第一次去吉尼家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要在夜裏去看杏臨江苑中心花園螢火蟲的約定。本來應該是提著蛋糕高高興興回家時順便告訴監護人的,沒想到發生了一連串大事,也徹底拋之腦後了。究竟之前有沒有報備過,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小兔崽子已經整裝待發準備跟人走了。岑尋枝想象中的抱著小安眠藥緩解疼痛好好睡一覺的場景,就這麽被不速之客打碎。他沒辦法對兩個孩子發脾氣,疲憊地捏了捏鼻梁:“太晚了,不安全。不可以去。”小於:qaq弗拉夏也急了,他放下小孩,轉身到門口提起工具箱舉到麵前:“可是,可是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裝備……”那都還是花了攢了很久的零用錢買的高級貨呢。岑長官說太晚了,可是問題是螢火蟲隻有安靜的、無光的深夜才能看到,總不能挑白天、或者到處都亮著燈的時候去看吧?弗拉夏據理力爭,尤其重點說明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以保護小於弟弟;杏臨江苑的治安也很好,絕對沒問題。他是最普通不過的賽瑟納林族,是這個國度的主人,沒犯事兒走在大馬路上當然平平安安不用擔心被任何人抓。但小垂耳兔不同。他仍在走鋼索,隨時有可能墜下無底深淵。岑尋枝沉著臉,向小兔子招招手:“來吧,去洗澡,然後睡覺了。”mama不同意,不能出去探險對幼崽來說有些失望,可是還是跟mama一塊兒更好。他拽了拽少年的衣角,小聲道歉:“哥哥,對不起,你去玩兒吧。”然後毫不猶豫走向岑尋枝,小手放進監護人的掌心。被選擇,總是叫人心安的。岑尋枝把幼崽撈起來抱在懷裏,用上了根本不需要的力氣,可莫名還是覺得臂彎空落落的。應該是小東西還是太瘦了吧。弗拉夏被這沒有任何懸念的答案小小地刺痛了一下,盡管他並不知曉這種酸澀的滋味兒從何而來。少年是個行動派,想到什麽就要去做,如果被阻礙,解決就好了。他也快步上前,膽大妄為地攔在岑尋枝麵前,站了個自己在家練的軍姿,擲地有聲:“報告長官!我認為我剛剛陳述的理由是合理的,我也是最佳的人選。請您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於弟弟!”他不說還好,這番話無論是措辭還是他現在的語氣,都堅定得有些不合時宜,仿佛這不是一次對小幼崽出去玩兒的邀請,而是什麽更長久的誓言。岑尋枝原本心情就不好,他這架勢這麽冒出來簡直火上澆油。成年人額角的青筋跳了跳,用盡為數不多的耐心:“讓開。”弗拉夏很執拗:“您再聽聽我的分析嘛!中心花園白天人太多了,剛到晚上的時候周圍也是車來車往,所以看不見螢火蟲。深夜是絕佳的觀察時刻”“我說不可以!”岑尋枝吼道。懷裏的孩子嚇得渾身一抖。mama從來沒有在他麵前發過火,連講話音量都沒怎麽提高過,哪怕這並不是對他。岑尋枝瞥見幼崽蒼白的臉色,頓時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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