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信心滿滿地寫好,交給老板。老板轉來轉去,直皺眉:“啥啥啥?這是個啥嘛!”梁施也湊過來看,被那奔放的間架結構震驚到。還是程提醒:“那個字,應該是讀‘yu’的音。”老板一拍腦袋:“‘於’,‘於’是吧?我說這後麵的兩點怎麽跟要逃跑的人似的,你們家這孩子很有寫意的天賦啊。哎,先生,夫人,你們姓什麽?我這兒可是要留完整名字的。”梁施一愣:“您搞錯了,這不是我們的孩子。”認錯人的老板有點兒尷尬,但轉瞬抹去了。他招呼那邊的小家夥:“娃娃,你姓什麽?”小兔子呆了呆。姓?他沒有姓呀。就像小七姐姐一樣,垂耳兔大家庭中,每隻小兔子都隻有名字,沒有姓氏的。因為他們注定要在某一天被賣出去,進入一個新的家庭,他們的所有權會移交到新爸爸媽媽手裏,幸運的話,也會獲得新的姓氏。小七姐姐就有自己的姓,現在,她的全名叫程漫漫。那……自己呢?小於無措地捏著自己的手指。mama也好,cici也罷,沒有人告訴他,他可以有一個姓了。因為,自己……還不算新家庭的正式一員吧?他隻是mama的小兔子。並不是mama的孩子。方才還因寫寫畫畫興奮翹起的小兔耳朵,又落寞地垂了下去。老板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居然問出個這麽結果,正要用別的話轉移話題,店裏忽然多了道清冷冷的嗓音。“姓岑。”那個一直停在門口、幾乎被忽略的青年,轉動輪椅進到人群的視線中心,衝著幼崽抬了抬下巴,“他叫岑小於。”第42章 小兔子有了全新的腕機,這也是他的兔生中收到的第一個禮物,興奮得不得了,一會兒跑到最前麵給梁施、程和漫漫看,一會兒跑到後麵給kfc和弗拉夏看,反正,要所有人都知道,這是mama送給他的哦!不過比起一個帶裝飾的腕機,他更快樂的,自然是另一份禮物。他有了一個姓。崽崽認識的字非常有限,除了自己的名字,可能也就監護人名字的三個字稍微眼熟一點兒,也不是很理解什麽意思。但mama從姓到名都很好聽,這是他早就曉得的。岑。岑是什麽意思呢?代表什麽呢?小兔兔都不知道。可他知道的是,以後自己也有這個姓啦~!他不再是絨絨球星垂耳兔家族沒人在乎的小十七。他是岑尋枝一個人的小兔子,是mama的岑小於哦!幼崽眨巴著大眼睛,希望能聽見大家這麽喊他。kfc第一個應:“崽崽以後就是岑小於崽崽啦。”梁施緊接其後:“岑小於小朋友。”程和他選擇了同樣的稱呼。漫漫很高興弟弟和自己一樣有了姓氏,拉著他的手轉圈圈:“岑岑,岑岑,岑小於!”弗拉夏也很捧場,彎腰雙手捧住小於的臉頰,像擠一個軟綿綿的水球那樣:“你好你好,我叫弗拉夏吉尼,你呢?”小兔兔很吃他這一套,小臉被擠扁,口齒不清地咯咯笑:“窩叫~沉、小、魚!”最後,是監護人。岑尋枝現在已經不需要特別做招手的動作了,隻要視線一對上,小家夥就會像隻剛認主的小奶狗一樣搖著尾巴顛顛兒跑過來。“mama!”他眨巴眼睛,萬分期待。監護人這裏,才是幼崽最期待的一次呼喚。岑尋枝並未像其他寵著孩子的人那樣直接叫他的新名字,而是問:“你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麽嗎?”幼崽小奶音軟軟:“意味著,小於是mama的小兔子!”kfc笑著給出另一個答案:“也意味著,如果以後少爺叫你的全名,就是出大事兒了。”梁施、程和弗拉夏聞言,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誰的成長過程中,還沒有過被家長叫全名、就意味著犯大錯、倒大黴的經曆呢。連漫漫都參透了這層意思,笑起來。隻有小兔子不明白,圓溜溜的眼睛不解地望著大人們。岑尋枝並無明顯的笑意,但唇角也彎著柔和的弧度。他摸摸小兔頭,手指捋著耳朵上的絨毛,聲音輕得像羽毛:“意味著,也許會有一段難走的路。”他如果要留下這個孩子,如果確定了要養育他長大,在禁止垂耳兔出現的聯邦,隻有兩種施行的可能。要麽,改變自己。想辦法讓小於收起過於顯眼的耳朵和尾巴,起碼也像接觸絨絨草之前的漫漫那樣,乍一看與常人無差,然後小心翼翼東躲西藏瞞一輩子。要麽,改變環境。修改聯邦律法,清洗垂耳兔損害絨絨草的名譽,讓賽瑟納林重新接納垂耳兔族。顯然第二種不足以稱之為“可能”。其實還有一種方法,離開這裏,放棄二十多年來積累的一切,去往一個可以同兔兔和諧共處的星球。平心而論,岑尋枝還做不到這樣犧牲前程盡管他也沒什麽“前程”可言。更何況,大隱隱於市,首都星內部可能還沒那麽嚴格的排查,進出邊檢才是嚴防死守的關卡。哦,雖然他不久前才濫用職權順走這隻小兔子來著。未來的事,交給未來。眼下最棘手的,還是得解決小於這個收不起來的兔耳朵的問題這可比小兔尾巴危險多了。棘手的事,也可以交給專業的人,比如被醫學耽誤的科研狂魔休斯。岑尋枝看得開。就像沒有聽懂之前那個“家長喊全名”玩笑一樣,小於同樣不理解監護人關於前路的擔憂。難走的路,是什麽呢?像絨絨球星那樣的山坡嗎?還是有很多石頭,很多的台階?但這都不重要。對於小幼崽來說,他隻要抱住mama的胳膊,堅定又依戀:“難走的路,小於會保護mama!”他是個很喜歡肢體接觸的小朋友,就算以前在絨絨球星沒有爸爸媽媽疼愛,兔兔幼崽們也總是擠來擠去,給予他充分的安慰和滿足。來到賽瑟納林後,他最需要的當然是岑尋枝,而後者也從要求他必須與自己保持距離,到現在逐步接納了小孩兒的親近。有肌膚相碰的貼貼抱抱,不僅讓小兔兔開心,同樣在不知不覺中安撫、甚至是修複著岑尋枝受損的精神力。無論對大人還是小孩來說,都是百利無一害。岑尋枝清楚做了這樣的決定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可能會讓他官司纏身,甚至踏入更殘酷的煉獄。可他還是想賭一把。賭這個孩子,不會像那個人一樣讓自己失望。*小於覺得他的小七姐姐和fufu哥哥好像很不喜歡對方。他看見的是這兩個人堅決不要走在一塊兒,時不時就來牽他的手,要他選擇一個。勝出的那個春風得意,落選的黯然神傷。小於不明白,他有兩隻手手,左邊一隻,右邊一隻。明明也可以左邊牽姐姐,右邊牽哥哥。為什麽大家不可以一起呢?原來不止大人會有幼稚的時候,連大一點的小朋友也會呀。幼崽看不見的,則是這倆已經為“小於究竟是誰的弟弟”吵過不止一次了。漫漫的理由非常充分,她和小於同父同母,來自同一個地方,在同一個家長大,當然是名正言順的親姐弟。弗拉夏隻需一個“你們從哪裏來?”,就能擋住她的所有證詞。漫漫當然知道,自己和小於來自絨絨球星、是垂耳兔族的事實,絕對不能暴露。於是她又找到一個論據:“我和弟弟的眼睛顏色是一樣的。”弗拉夏撇撇嘴:“紫眼睛雖然少,但也不至於全宇宙就你倆。岑長官和梁副官還都是黑眼睛呢,也不能說他們就是兄弟吧?”逛街也中槍的梁施:“?”梁副官連忙擺手:“不敢當不敢當,你們倆要理論就自己理論去啊,別扯上我,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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