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1當日的後半天班,徐澤上得心事重重,雖說書今並未在前台出現,但每每過來個子較為高大的客人,徐澤都會泛起一陣緊張。晚上徐澤推拒了同事們給他送行的夜宵,早早和柳葉島上交接的管家聯絡完畢,訂好了明天清晨去島上的船票。他的個人物品本就少,三套夏季換洗的薄衫外,僅有兩本考導遊專用的筆記本,全部塞進雙肩包裏都留有餘裕。行李整理好,徐澤關燈躺上了床,卻輾轉著難以入睡。他回想起書今昨日令人驚奇的魔術,以及今天書今不小心把自己拽進懷裏的溫暖時刻,都讓徐澤不得不承認,書今還是同過去一樣,對徐澤有種莫名的,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在和書今分開的四個月裏,徐澤也做過“或許趙書今也真愛過徐澤”的荒誕假設,可當他逐級分析過書今送禮物的時機,便發現大部分的契機都是因為性,小部分則是因為服務和陪伴。一想到書今這兩天廢這樣多的心思,就是為了能用更昂貴的禮物,輕鬆續費這份的“愛情服務”,徐澤剛剛火熱的心嘩啦就涼透了。他躺著又呆了呆,便爬起來吃了一粒安定片,抬手方才發現,整個鋁箔板上已被扣空。徐澤愣了愣,將其扔進了垃圾簍,才又倒回床,勉強地昏睡過去。二日七時,徐澤僅背一隻雙肩包就趕往碼頭,於七點二十分登上開往柳葉島的輪船。徐澤乘坐的是一艘慢船,他選擇的是d類艙位,進去後座位較為密集,窗口窄小,通風不佳,混雜著汽油味和零嘴瓜皮的怪味。徐澤乘了半小時船,總覺得旁側大叔身上有汗餿味道,心下有點犯惡心,便起身去到走道上站著。好在這日是個冬日的大晴天,人被太陽光直直照射,即使吹著海風也不算冷。因為是工作日,船上人少,走道上除了徐澤,僅有一對情侶在互相拍照。徐澤出了艙就沒打算回去,他先隻是在d類艙位旁側的走道遊蕩,沒一會兒又去了c,b類艙位旁的走道。a類艙室包攬了甲板,是不允許其它艙位的旅客進入的。不過徐澤並無所謂,他發覺船上的風景都差不太多,海看久了,也不過那麽回事。徐澤在走道上呆了快一個鍾,離旅程還剩三十分鍾時,有位注意到徐澤的船員前來搭話,問他是不是暈船之類,徐澤說不是,說隻是艙內空氣不大好,那船員便從此和徐澤攀談起來。得知徐澤是去海崖民宿當管家,那船員便很愉快地告知徐澤,自己的弟弟也在那裏做廚師,兩人眼下頗覺有緣,就交換了社交賬號。又聊了一會兒船員便對徐澤道,“我帶你去a艙的甲板上轉轉吧,那裏確實風景最好。”徐澤便問按規定不是不許進入?船員搖搖手隨意道,“a艙就是一個包廂,有四個座位,今天就來了一位客人,一直在用電腦辦公,我帶你瞧瞧,絕不礙事。”徐澤便放下心同船員去了船頭甲板,兩人曬著太陽吹著海風談天,倒是別有一番愜意。旅程約莫還剩十五分鍾時,船員說得做泊船準備,就落下徐澤先走了,徐澤於甲板上無所事事,就走到了a類艙室的一麵窗口,湊近腦袋,朝茶色玻璃裏麵探了一眼。偏偏是這淺淺一探,卻讓徐澤對上了一雙幽深,滿是戾氣的眼睛。徐澤嚇得退後一步,正驚訝著書今怎麽會在船上呢,趙書今就打開了艙室的側門,走到了甲板上。不過他臉上已全無剛才對視的狠意,而是露出驚訝,柔和的笑意道,“阿澤,好巧啊,你怎麽也在這艘船上?”徐澤半張著嘴,指指書今又指指自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氣憤道,“你跟蹤我!”趙書今單手插在褲兜裏,往甲板護欄上一靠,海風將他的發絲吹得飄散,陽光落在琥珀色眼珠子上,漂亮的不真切,書今對著氣鼓鼓的徐澤懶懶道,“我來柳葉島玩,怎麽是跟蹤呢,跟蹤是壞人才做的事,我是隻想你好。”徐澤被說得無語,他未想過書今執著起來,竟這樣難纏,讓人沒有任何擺脫他的縫隙。徐澤又氣惱,又害怕,這份害怕不僅僅出於對書今行為的恐懼,還來自於一種對自身自製力的害怕。他在書今的注視下,快步離開船頭的甲板,一麵走一麵默念著,千萬不要再相信書今了。18.3.2下了船,徐澤去找接應的陳管家,陳管家開一輛四人座的觀光電瓶車,用以接應徐澤。可徐澤前腳才上了觀光車,就發現麵前的高級接待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眼下推著銀色行李箱的書今正在同司機溝通,他不知說了些什麽,那司機就下車來,拿走了趙書今的行李,而後同陳管家打了招呼,丟下書今把接待車開走了。趙書今氣定神閑地向觀光車走來,隨心坐在了後排的位置。陳管家先同他打了招呼,禮貌地開玩笑問是不是接待車不如觀光車坐著有趣,趙書今戴上墨鏡,倒是真像個來度假的閑人,他隨口道,“我就是想和阿澤坐一輛車。”徐澤坐在副駕駛,原本看他上來就心慌,這會兒又對自己的上級這樣說話,讓他的職場處境變尷尬,不順。徐澤就突然有點討厭書今了。他忙對陳管家解釋道,“這位客人開玩笑的,我們隻是...剛剛船上認識的。”徐澤最不擅長的事就是說謊,那微弱,心虛的語氣,把一個微不足道的遮掩,弄得像個彌天大謊。陳管家瞥了一眼緊張的徐澤,又從後視鏡看了看自得的書今,沒什麽表態地發動了觀光車。觀光車沿著環海路駛向海崖民宿,偶爾海麵上會有飛速掠過的快艇,將湛藍的海水劃出一條雪白綢條,徐澤盯著美景看得入迷,書今卻突然開口道,“阿澤,我記得你喜歡摩托艇的。”徐澤聞言隻覺得尷尬,他不想讓陳管家產生更多誤會,直接回應說,“我不喜歡,你不要再亂說了。”趙書今倒是若有所思的,像沒聽到徐澤的回話一般,自言自語道,“前些日子朋友給我發來過新款型,據說速度快得像起飛。下次再去海島的家,我買一輛給你。”他把話說得無比簡易輕巧,可徐澤隻覺得無地自容。他知道陳管家用餘光打量了自己好幾次,本來在電話中,熱心周到的陳管家,一路上卻始終保持沉默,沒有對徐澤交代工作上的任何事物。這讓徐澤心焦的同時,更氣惱書今的隨行之舉了。車開至民宿,陳管家先將趙書今送至前台,而後引著徐澤去了員工宿舍房。海崖民宿的麵積比空中民宿大上一倍,外形像兩隻交錯的水泥盒子,在蕭瑟的冬季裏顯得冷淡。陳管家對徐澤的態度也不如電話裏熱心,他不溫不火地給了徐澤介紹了宿舍區域,並附送一張地圖,要求徐澤今天內要熟悉整個民宿,以及附近熱門的景點。徐澤謝過後,說馬上去完成任務,陳管家衝他點點頭,在離開前還是多了一嘴道,“小徐管家,我是看了你的業務能力才選中你過來的,希望你...保持一些專業。”徐澤聞言臉都紅透,他知道陳管家是在敲打他和書今呢,趕忙解釋說和趙書今就是過客,而書今也隻是愛開玩笑。陳管家揮揮手,示意徐澤莫解釋,認真工作就好,徐澤趕忙住了嘴,有些沮喪地回了自己的房間。柳葉島上的單人宿舍和空中民宿差不多大小,但好在它有一扇窗,窗外是一片人工樹林,蔥蔥蘢蘢的,沒有半點冬日的衰頹。徐澤喜歡這間屋子,也喜歡這片綠色,他打開地圖瞧了瞧,這片人工樹林修得細長,中間有一條氧氣棧道,沿著東麵的客房一路延展,收尾處是一座圓形花園。徐澤就想先沿著棧道一探的究竟,他拿著地圖和筆記本走出宿舍,進入了樹林棧道之中。18.3.3這條棧道上寂靜得驚人,或許正值玩樂的好時間,旅客都去了景點,並沒有什麽留在民宿裏溜達的人。木棧道算不得寬,堪堪能過兩人,按照地圖的指示,一共有三個分岔路口,一條通向花園,一條通向客房東門,一條通向泳池。徐澤準備都走上一遍,最先選擇的就是通向客房東門的棧道。這條棧道旁的樹木高度要比來時的路上高大,以至於愈往裏走,愈發昏暗,陰涼。徐澤走了十來分鍾仍舊沒有走到東門,他望著更為黑暗的前路,有了些遲疑。照地圖上的位置,東門應該早就到了,且通向客房的棧道怎會這樣狹窄陰暗?徐澤懷疑地拿出手機,屏幕在黑天裏閃出明亮白光,他往前又走了兩步,才發覺確實走錯了路,原來除了主路,還有別的小分岔口。徐澤心下有了數,拿出筆記本記了一下,方便以後幫助迷路的客人。就在他刷刷寫筆記時,卻隱約聽到身後的棧道上,有咚咚的腳步聲。徐澤緊張地轉過頭來,卻沒有見著任何人蹤。他想是聽錯,就跟著導航繼續往東門方向走。然而再走了幾步,就又聽聞背後有腳步聲,同時,腳下的木棧道也產生了些微的搖晃。徐澤便再次突然地回過頭去,卻仍舊不見人影。他心裏湧起一些害怕,但又安慰自己,在民宿裏不會有什麽壞人的,便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可慢慢的,他感覺身後的腳步也開始變快,就在徐澤又想回頭一探究竟的時候,身邊的樹林裏突然閃過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抬手捂住了徐澤的嘴,快速將人一攬,就把徐澤拐帶進了茂盛的樹林之中。徐澤心跳快得可怕,被捂住的嘴隻想喊救命,然而那人捂他的力氣很大,把徐澤拖拽到樹林中看不見棧道的位置,才放開按住徐澤的手。徐澤一被鬆開立刻張嘴想呼救,哪知疏忽間溫軟的唇就急切地堵了上來,那舌沒有章法地,強硬地亂晃,弄得人像是溺了水。徐澤的恐懼亂竄,昏黑的光線下他拚命推拒,卻被桎梏住雙手,被吻得,抱得更緊。正在徐澤絕望之時,鼻尖卻莫名遊走出一絲熟悉的香味,徐澤怔了怔才想起來,這是書今家裏常用的熏香味道。明白過來的一瞬間,徐澤的恐懼全消散,那種惡心的感覺也不再有,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爆發的憤怒。他狠狠咬了一下沉浸在掠奪中的書今,趙書今立刻疼得放開了徐澤,嘶了一聲抱怨道,“阿澤,我被你咬出血了。”徐澤習慣了黑暗,這才看清確實是趙書今,氣得聲音直發抖道,“你,你快把我嚇死了!我要去法院告你!”書今聽後也湧起強烈的心虛和抱歉,他剛剛從東門出來,在棧道上看到徐澤,不知道為什麽心跳快得停不下來,或許是這四個月日思夜想,得不到的忍耐終於爆發,也可能是出於太想念過去的甜蜜時光,他也不知道從哪裏來得有一股衝動,就是想抱抱,親親徐澤。可他做出這樣的過激舉動後就後悔了,徐澤看起來是真的害怕,也好像並沒有一開始就認出自己。憑什麽呢?還有誰會像自己這樣,變態一樣跟著他,偷看他,除了自己還會有誰呢?為什麽徐澤會想不到呢?趙書今像個真正被抓現行的罪犯一樣沮喪,他伸出手並到一起,對徐澤說,“你告我吧,”他又向前伸了伸手說,“我錯了阿澤,我實在忍不住了,你把我銬走吧。”徐澤看書今全然沒了方才親人的氣勢,眼裏確實滿是後悔,一點沒了在船上時的遊刃有餘,也沒了平日在徐澤眼裏的傲慢。這會兒看徐澤厭惡他,也不敢再靠得更近了,隻得保持著距離,要徐澤按照法律章程,把他捉進監獄裏。徐澤看著這樣的書今,突然覺得他自認為愛了趙書今很久,卻是並不了解他的。他曾以為書今的好,書今的溫柔,其實都是趙書今圓滑的處事習慣而已。至於真正的書今,其實一直都是很自私的。他可以說著愛景言,卻找不同的替代品睡覺,說著愛徐澤,卻因為自己想抱,就不顧徐澤的感受強行奪取。徐澤開始對於自己是否愛過真正的書今,產生了深深的懷疑。如果趙書今不過是個為了一己私欲,能將人拖進樹林的人 ,那這樣的惡劣分子身上,又有什麽是可愛的?又有什麽能讓徐澤欣賞,且再次願意為他付出的?徐澤頗感窒息的,失望地看了看趙書今,便轉過身向樹林外沉默地走去,沒有再朝後望一眼。書今被徐澤決心放棄的神情定格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他快步走出樹林,上了棧道後,小心翼翼地跟在徐澤身後。趙書今知道,因為一時的衝動,他已經把告白的二號計劃徹底搞砸。至於今後和徐澤還有沒有複合的可能,趙書今不得而知,隻是望著徐澤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第71章 18.418.4.1徐澤這日忙到日落,才將海崖民宿的內部及其周邊熟悉清楚,為了盡快了解兩處服務側重點的不同,徐澤便去辦公區找陳管家,試圖申請今天前台的夜班。正值晚班交替時候,徐澤去辦公區見陳管家不在,就想先回員工宿舍領取工作服。在他踏入公共休息室之時,卻聽到一男一女正背對著他在茶水間聊天。那女人後腦勺上職業性地別著一隻藏青色蝴蝶結,應是民宿裏的服務生,她一麵笑一麵撞男人手肘道,“你看到新來的管家沒有,就那個臨海總店調過來的。”男人說當然知道,那個人也太搞笑了,像出來賣的一樣。女人抬手打男人一下道,“你這嘴真夠賤的,不過人家可是真有魅力,讓客人老老實實在後麵跟了一天,換你你行嗎。”男人笑說不知道他那金主出幾個錢買,那女的驚訝道,你什麽意思,也想買那管家嗎?男的聞言罵了一句髒話,又說,我是想和那客人商量,要是出價高,買我也可以。女的聽了大笑說,你就是看那客人長的帥,沒有底線了!說罷兩人一同大笑起來。徐澤在門邊聽得攥緊拳頭,他未料想新同事的嘴竟然這樣壞,也沒想到書今跟了自己一天,他因生氣不想管他,竟然會產生這樣惡劣的流言蜚語。徐澤沒多想就走向了那對服務生麵前,忿忿道,“我沒有做你們說的齷齪事。”而後留下麵色難堪的男女麵麵相覷,自己去儲藏室取完工作服,板著小臉回房間了。在宿舍單間裏,徐澤愈想愈難過,除了怪自己沒用以外,還在心裏罵了書今很多遍。一想到這裏,徐澤更堅定了要上夜班的決心,若是工作時間晨昏顛倒,書今找不著他,便可樂得清淨,他就不信書今沒臉沒皮到跟著他上夜班!徐澤想通後就給陳管家發了訊息,陳管家見著人爭上夜班,肯定是樂意批準的,徐澤今天的傳聞也落在他耳朵裏,就猜想這孩子可能是為了躲人才申請這些,於是在準許了徐澤排班的請求後,又提示他要妥善處理好私事,徐澤很快回複答應了。18.4.2夜班時間是從夜裏十一點直至第二日七時,徐澤晚飯後就未出門,悶頭大睡了一覺,於十點五十準時去了前台交班。今天同徐澤值班的是個年紀很小的管家,自稱點點,她很好相處,就是看起來無精打采,明明長手長腳的卻愛縮在桌子上,一個勁地打瞌睡。徐澤翻看係統,今晚僅有一位住客尚未到達,就沒有管點點消極怠工,獨自一人站得筆挺,在前台電腦上研究兩處店麵係統的差異。十一點的大廳裏開闊明亮,靜得能聽到遠遠的海潮之聲,也能聽清近處點點微小的呼嚕。時間慢慢走至一點,那位夜行住客終於到達,徐澤喊醒點點,兩人順利將客人接待完,這一夜便除了突發事故,就再無待辦的重要事情。點點這會睡醒了,開始拿著手機玩遊戲,她玩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麽,對徐澤道,“小徐管家,你去看看大廳角落裏那位客人要不要茶水和西點吧,他也坐了三小時了。”徐澤茫然一望,大廳裏空空蕩蕩哪裏有人,就有些害怕地問點點是否看錯,點點看他模樣氣得好笑,指著遠處的巨大抽象畫道,“他在畫作隔擋後的落地窗前,你想什麽呢!”徐澤這才明白客人是在視覺死角,就暗暗記下經驗,快步去往隔牆之後。然而隻是淺淺一望,徐澤都要氣昏過去,暖黃色的落地燈光下,趙書今正戴著耳機,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見徐澤過來,俊朗的臉上也沒有疲憊,仍舊溫和地說道,“阿澤,我在辦公。”徐澤說不相信,要趙書今不要再跟著他了,書今無奈道,“你過來看看嘛,”他想拽徐澤,但出於昨天的出格舉措沒好意思,就指指電腦說,“在看一份內飾零部件的資料。”徐澤這才將信將疑地伸出腦袋,趙書今也就順著圖片下拉,徐澤看不懂英文,隻能看清上麵有儀表盤,排氣,排擋頭之類的汽車零件,不過造型和顏色都很特別,金屬也看起來較之普通汽車更為高級。徐澤本以為書今隻需要坐著收錢,沒想到也會管這麽細節的工作,就感歎道,“董事也要管這些啊。”書今笑道,“本來是不用管,”他取下耳機道,“但耐不住對這個的喜歡。改裝每一部喜歡的車,變更的每個參數,每個零部件品牌,都得摸清楚才安心。”他聳聳肩又道,“孫淩以前經常調侃,說其實最適合我做的應該是汽修。”徐澤知道書今這是自謙的說法,但不知是夜晚讓人大腦昏昏,還是燈光柔和的視覺原因,徐澤卻覺得這樣的書今並不像下午那樣討人厭。不過徐澤如今已不似往日那般好糊弄,他拉著臉道,“那你可以回屋辦公,沒必要在大廳呆著。”趙書今頓了頓,遲疑片刻才道,“大廳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日出,”他餘光瞥了一眼徐澤試探道,“以前是我遲鈍,錯過了一次,這次不想再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