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親弟弟的孫來,對撿來的寶貝疙瘩李長生十分關照。


    各種大補的丹藥,捏碎了倒水裏,監督著葉凡全部喝完,並且安置在他居住的小院裏。


    那本來‘致命’的傷勢,在肉眼可見的恢複。


    除了身體還有點虛,這位天驕少年已經能離開病床慢慢走兩步了。


    “長生啊。”


    “你還年輕,別急。修煉之事,等你徹底康複並養好身子骨後,我親自教你。”


    “雖然我教過的十七個弟子,三個走火入魔,四個殘了廢了,五個死在仇敵手中,剩下的大多都不成材。”


    “但,我看好你。”


    “……”


    葉凡眼角一抽。


    好家夥,孫長老你真是可以啊。


    身為宗主孫運的親弟弟,還是問道巔峰修為,難怪隻當了個閑散長老,這要是讓你把持白雲宗的關鍵崗位,白雲宗怕不是已經滅亡成為曆史!


    葉凡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都聽長老的。”


    孫來瞪眼:“還叫長老?你以後就跟著我修煉,要喊師父!”


    葉凡沉默。


    他可以偽裝身份,以李長生之名來到白雲宗蟄伏,也可以假心假意的隨著孫來修煉。


    但唯獨師父二字他不願喊,哪怕隻是虛假的。


    “怎麽,我堂堂內門長老……雖然隻是看守藏經閣,但當你師父還委屈你了?”


    孫來吹胡子瞪眼道:“算了,這個問題以後再說。近日外界不太平,你便在宗內好生修養,若實在閑的無聊,便讓你張師姐帶你散散心,也對宗內熟悉一下。”


    張梅張師姐。


    是孫來那些倒黴徒弟中,唯一一個活著且沒殘沒廢,境界踏入元嬰境的弟子。


    算是白雲宗年輕一代弟子中,比較出色的那一批。


    經過葉凡這幾日的觀察,白雲宗在上界屬於不上不下的中流宗門。


    但在下界,白雲宗屬於昆侖墟、蓬萊仙宮之下的一流勢力。


    長老們一般是問道,核心弟子是化神境,優秀弟子們普遍金丹、元嬰。


    葉凡不由心生感慨。


    曾經的‘蠻荒之地’都如此恐怖,當年萬族朝拜天下共尊的仙界,又該是怎樣的輝煌?


    說起來。


    上界被分做東南西北四域,分別被四大宗門掌控。


    與十萬年前,統禦仙界的古仙庭四方仙帝,正好對應。


    “野心還真是大啊。”


    “難不成想要李代桃僵,讓曾經的‘蠻荒之地’,成為曾經的仙界?”


    葉凡說完,便陷入沉默,因為上界已經這麽做了。


    如今的下界,已經落魄到無人知曉,他們才是真正的仙界正統。就連問道之後來到上界,都被稱作‘飛升’。


    “哎……”


    一聲歎息。


    葉凡閉上眼,繼續曬著太陽。


    ……


    第二天正午。


    葉凡照例坐在院落中曬太陽。


    不知是不是錯覺,上界不僅靈氣比下界濃鬱,就連陽光也炙熱不少。


    每天曬一下太陽,哪怕不用修煉,葉凡都感覺身體熱乎乎的,很是舒服。


    “李師弟!”


    這時,一道溫柔嗓音響起,是一位打扮特別樸素,笑容十分含蓄的女子。


    她便是孫來孫長老的七弟子張梅。


    這位張師姐年紀已過五十,但保養的卻比較不錯,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看上去隻有三十歲。


    “見過張師姐。”


    “師父他老人家怕你悶壞了,讓我帶你去散散心。”


    “行。”


    葉凡沒有拒絕。


    的確該在白雲宗內走走了,至少得熟悉地形,以免追殺或跑路時迷路。


    張梅帶著葉凡離開小院,沿途介紹著建築。


    那裏是宗主閉關的山峰,那裏是內門長老的住所,那裏是內門弟子的住所,那裏是內門弟子傳道授業之地……


    葉凡一一記在了心裏,基本都是在聽,很少說。


    “見過張師姐。”


    “呦,這不是徒手打死黑熊的李師弟嗎?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有空來我洞府喝酒!”


    “李師弟,晚上來師姐這兒,師姐手把手教你修煉。”


    沿途遇到不少弟子、長老,都主動給張梅跟葉凡打招呼,並熱情邀請葉凡去做客。


    有不少女弟子,瞧見葉凡模樣憨憨少言寡語,更是紛紛笑著打趣,更有甚者直接上手摸,惹得張梅不斷瞪眼。


    當然,究其原因是衝著他們背後的孫來,以及孫來的宗主兄長。


    葉凡一一回應。


    隻覺得這白雲宗的氛圍真不錯,十分和諧友善。


    張梅扶額道:“這群師妹真是無法無天,平日裏被各自師父寵壞了,李師弟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沒事的師姐。”


    “對了李師弟,聽你的口音,怎麽不太像白雲山脈走出的?倒像是從中域走出來的,一點兒不像咱這窮鄉僻壤的小地方。”


    “是嗎?”


    葉凡表麵憨笑,心中卻是警惕十足。


    大意了!


    自來到上界後,便沒注意過語言這回事,因為都能聽懂。


    張梅碎碎念道:“聽說以前,咱們這兒講的是另一種語言。十萬年前,四大宗門才在中域將官話推廣開來……”


    十萬年前。


    那時古仙庭還在。


    不,那時的仙庭應該已是風雨飄搖即將倒塌崩潰。


    難不成。


    仙界的崩潰,跟命宗、星源教、千機樓、百花閣以及七彩宗還有關係?


    因為巧合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葉凡眉頭深深的皺起,張梅注意到了,關心道:“李師弟,怎麽了?”


    葉凡搖了搖頭。


    張梅含笑道:“沒事就好。宗內已經逛完,咱們也該去辦正事了。”


    正事?


    葉凡疑惑看去。


    張梅沒有解釋,帶著他走向白雲宗的左側,那裏是一片遼闊平原。


    從外麵看,什麽都沒看到。


    葉凡記得這裏是養牲畜的地方,甚至還有一道陣法隔絕了一切神念窺探。


    到了陣法外。


    隨著張梅亮起腰間的令牌,二人穿過隔絕陣法,而後葉凡看到了讓他瞳孔驟縮的一幕。


    人。


    人。


    人。


    入目所見,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人!


    這座遼闊平原,被靈氣牆壁分成無數個正方形的牢籠,每個都有大約一百平米。


    每個牢籠中,都有至少一百個人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大多麵黃肌瘦,少數體型肥胖。


    他們身上沒有衣物,沒有絲毫對生的渴望,如同被圈養的牛羊豬一般,眼神空洞麻木,地麵滿是醃臢惡臭的排泄物。


    哪怕相隔數裏地,那令人作嘔的味道依舊刺鼻。


    “李師弟,養畜原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唯有入宗五年成為築基弟子,才能資格來此。你啊,可是得到了師父的特別準許。”


    張梅嗓音一如先前溫柔:“師弟,選一個順眼的牢籠吧,師姐晚上就替你煉成丹,給你滋養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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