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又見麵了。


    趙潔也沒有想到,葉凡居然能重傷到她的好妹妹趙靈。


    雖說妹妹趙靈囂張跋扈慣了,且心懷傲慢,但……那可是一位天尊境啊,而且還是來自命宗趙家的天尊。


    這若是傳出去。


    堂堂趙家千金,被一群小娃娃給活捉了,絕對會讓外界笑掉大牙。


    當然。


    最讓趙潔驚訝的。


    是葉凡居然抱上了李雲清這條大腿。


    李長生李師弟……


    嗬,這葉凡是如何做到的?


    上一次在那枯墳旁被庇佑,如今又帶來千機樓關照,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趙潔並不介意葉凡發現了她。


    因為這具合歡宗樓聲聲的分身,是趙潔花了大代價祭煉的,裏麵隻容納了她的一縷神魂。


    在近乎絕大部分情況下,樓聲聲的本體意識還是存在並且蘇醒的,趙潔並不會幹涉太多。所以,縱是大天尊的李雲清也無法看破。


    趙潔饒有興致的看向葉凡,眼眸中的喜悅,是獵人看到獵物的興奮與激動。


    趙潔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一點點將葉凡的皮剝開,嚐嚐純陽之體的味道了。


    ……


    ……


    “葉師弟,你怎麽了?”


    李雲清關心開口,她察覺到葉凡身體在微微發抖,似是遇到了什麽恐懼的東西。


    “李師姐,那個樓聲聲是命宗趙潔的分身!”


    “這……”


    李雲清一怔,扭頭看向樓聲聲,與後者目光對視一眼,壓低聲音道:“葉師弟,她身上沒有紙人的味道。”


    “李師姐,你相信我!”


    “她的眼神,她的笑容,與我之前遇到的幾十個趙潔一模一樣……”


    “不是容貌,不是味道,是感覺!對,沒錯,這讓人心悸的恐懼感,絕對沒錯!”


    葉凡聲音都在發抖,趙潔簡直是夢魘,比七彩宗都要陰魂不散。


    葉凡終於明白,好兄弟有蘇長青麵對他時,是怎樣的無助了。


    是被命運拿捏住,卻又逃脫不掉隻能被一點點玩弄折辱的無力感。


    “我信你。”


    李雲清點頭,作勢要起身:“我幫你殺了她。”


    “……倒也不必這麽直接。”


    葉凡連忙攔住李雲清,這可是在千機樓啊!


    當著東道主的麵,殺掉來赴宴的賓客,他們二人絕對無法活著離開此地。


    雖說李雲清這個師姐,是他‘騙’來的,但……在性子溫柔的李雲清身上,莫名看到了洛玉的身影。


    葉凡有兩個師姐。


    一個師姐喜歡殺,另一個也喜歡殺。


    “行。”


    李雲清輕輕笑道:“等葉師弟你說動手的時候,再動手。她,逃不掉了。”


    葉凡遲疑道:“李師姐,萬一……我猜錯了呢?”


    李雲清平靜道:“左右不過一個尊者境罷了,合歡宗若不服氣,便去養雷宗要說法。”


    葉凡吸了口涼氣。


    養雷宗竟然這般霸氣!?


    “托老前輩的福,當家的正在閉關。若是順利,突破至第三步實境,指日可待!”


    李雲清壓低聲音,眉眼間頗有幾分小孩子得到了棒棒糖,迫不及待向小夥伴們炫耀的意思。


    “……”


    葉凡傻眼。


    第三步實境是什麽意思?


    還有。


    托哪個老前輩的福?


    葉凡心底突然咯噔一下。


    這個老前輩該不會,總不能……是他吧?


    一念至此,葉凡心中哇涼:“李師姐,有句話,師弟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雲清瞥了葉凡一眼:“感覺不是什麽好事,別講了。”


    葉凡:“……”


    說真的。


    養雷宗於葉凡,隻有恩沒有仇。


    葉凡在養雷宗得到了頗多好處,比如遁字仙術,比如法則小蛇吃飽飽,比如李雲清的庇護……


    以及還沒捂熱的一億枚極品靈石,外加一枚可抵擋尊者巔峰一擊的防禦玉佩。


    若無這般多的因果糾纏,葉凡會裝作不知道,一切無事發生。


    但現在。


    李雲清對他視如己出的關懷,甚至動輒拔刀準備以身涉險……


    這讓葉凡心中升起了一絲感動,還有歉疚,他不能讓雷豹誤入歧途。


    “李師姐,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師尊他……”


    “老前輩怎麽了?”


    李雲清關心開口,葉凡嘴唇蠕動好半天,也沒將後麵的‘不存在’三個字說出口。


    他還是不敢賭。


    所以到嘴邊的話變了:“我師尊他的話,也不一定是正確的。”


    “你境界還低,不知曉第三步大能的恐怖。”


    李雲清安慰道:“更不知道,我與當家的在老前輩麵前,如蜉蝣見天地。所以,他的話一定是對的。”


    葉凡:“……”


    盡力了。


    救不了。


    就這樣吧。


    但,葉凡又有點不甘心,總覺得那素未謀麵過的雷宗主,還能再搶救一下。


    葉凡低聲開口:“李師姐……”


    這時。


    墨柔的聲音突然響起:“諸位前輩,今日論道宴結束。”


    天空中的三十幾朵白雲相繼消散,但還有幾朵白雲停留在原地。


    葉凡一愣。


    咦?


    這就結束了?


    宣傳造勢了這麽久,結果就這一小會兒?


    李雲清解釋道:“論道宴持續三個月,但……講一日停一日。”


    葉凡詫異道:“為什麽要停?”


    “你猜,為何這些尊者、天尊,會來千機樓論道?真的,隻是為了那一點靈石,或者因為上宗的麵子嗎?”


    李雲清意味深長道:“千機樓統禦西域十萬載,而此地又隕落了上百位大神通修士。甚至還有傳聞說,有第三步老怪坐化於此。來千機山論道是真,來嚐試感悟、吸收法則也是真。”


    葉凡大驚:“那千機樓不是吃虧了嗎?”


    李雲清輕聲笑道:“千機樓最擅長做買賣,怎會吃虧?古往今來,從未聽說有人感悟、吸收成功過。但,人們都是想著,萬一呢?”


    葉凡懂了。


    台子,千機樓給搭了。


    法則,千機山也有。


    感不感悟的到,那不是千機樓的問題,是你自己的問題。


    之所以講一日停一日,便是即便真的感悟到了什麽,一天時間也不能吸收走,反倒給你打斷掉了。


    這。


    就是上宗的從容。


    即便你知道我坑你,你也不敢挑理,因為我千機樓就是理。


    “而且論道的錄影玉簡會刻錄百份,會於三月後進行拍賣,屆時價高者得。算起來,千機樓裏外裏還賺了不少。”


    “……”


    千機樓真是高啊!


    名聲賺了,靈石也賺了。


    李雲清遺憾道:“當家的尊者境時,也曾來過一次。可惜……沒能感悟到什麽。”


    葉凡耳朵瞬間豎了起來:“此地,莫非有雷係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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