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嫵俏臉略微扭曲了片刻,陰惻惻道:“瞧您這話說的,今夜我要是不吸兩口你的陽氣都說不過去。”


    蕭沉硯將旁邊的食盒遞過去:“先吃飽。”


    青嫵打開一看,眼睛亮了亮,食盒裏裝著各色點心果子,造型精美,全是花朵模樣,瞧著栩栩如生。


    “哪兒來的?”


    “禦膳房剩的。”


    青嫵斜眼瞧他:“你一天天不是在戶部忙成沒頭蒼蠅了嗎?”


    蕭沉硯也不答,點心隻是順手拿的罷了。


    的確不是禦膳房剩的,隻是分管戶部的膳房恰好是從禦膳房裏出來的,手藝很好,最擅點心。


    料想她今日要大鬧一場,不會吃什麽東西,所以順口就讓那邊準備了。


    有了點心投喂,青嫵也不繞彎子,道:“我之前還納悶那東宮草包成那德行,到底是怎麽當上太子的。”


    “今天走這一趟,算是清楚了。”


    “因為他身邊有個不是人的存在?”蕭沉硯問道。


    “算是吧,不過人比人氣死人。”青嫵一邊吃著一邊道:“你是陰風入骨煞氣入命,他是福運纏身,哪怕蠢成一頭豬,也有人把福氣往他體內灌。”


    蕭沉硯略微挑眉,對這一說法感到諷刺。


    “你對太子的了解肯定比我多,在你回京之前,他應該過得順風順水的很吧?”


    蕭沉硯不置可否。


    青嫵聳肩:“這就對了,他身邊那個幫手為了他可是殫精竭慮,但是嘛……”


    青嫵笑意嘲諷:“人之禍福有天數,有因果,太子這些年蠢事幹的不少,哪怕他那幫手一個勁的替他納福擋災,但福氣終有盡時。”


    “到最後因果循環,報應翻倍,太子臉上已現災紋,他那幫手也幫不了他太久了。”


    青嫵說完,嗤了聲:“愚蠢。”


    蕭沉硯忽然敲了下她的額頭,青嫵瞪他:“你幹嘛!”


    “繞了半天彎子,卻不說太子的幫手是誰?”


    青嫵氣鼓鼓:“我又沒見著!我哪兒知道!”


    “還有你不知道的?”蕭沉硯似笑非笑看著她。


    青嫵翻白眼:“反正是他妃嬪中的一員就是了,放心,不是那太子妃。”


    “花泥之事又是怎麽回事?”


    青嫵皺了下眉,撇嘴:“不是太子妃幹的,但她也不無辜就對了,那些成為花泥的人都是因太子妃而死,她身上孽債不輕。”


    “至於為什麽被做成花泥,大概是有人想給太子妃一個教訓!”


    至於是不是太子妃嬪中那位‘神秘幫手’,青嫵沒提,就算是也無所謂,橫豎是東宮那群人自己狗咬狗。


    蕭沉硯看了她一會兒:“今日隻有這些收獲?”


    “倒有點別的。”青嫵隨口提了下老皇帝後宮的事:“你那位皇祖父是真的想求長生想瘋了,居然把主意都打到自己的妃嬪身上了。”


    青嫵嗤笑:“他現在後宮的布局與他的寢殿恰是陰陽雙魚之局,陽龍壓陰鳳,以陰壽壯陽命,這後宮中的女子都成了給他添壽的柴火了。”


    蕭沉硯驟然抬眸,目光銳利到了極點。


    青嫵吃著點心,等著他的下文。


    車上半晌沉默,男人沒有質疑,但身上的壓迫感卻越來越重,瞳色冰冷至極,嘲諷至極。


    “此格局,如何破?”


    青嫵已吃完最後一塊點心,有點撐,但看蕭沉硯的神情中卻帶著滿意。


    “簡單,我回去準備點東西,你想法子把東西放進老皇帝的寢宮就成。”


    蕭沉硯點頭:“好。”


    青嫵見他神色沉鬱,多問了句:“你就半點也不懷疑啊?”


    “是否是他令人所為並不重要,他是否蒙在鼓裏也不重要,橫豎他都是受益者。”蕭沉硯聲音嘲諷,他這位皇祖父,便是作出更荒唐的事,他都不會驚訝。


    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認清了他那位皇祖父的真麵目。


    帝王無情。


    縱然是親父子,威脅了自己的地位,照樣可以刀兵相向,更何況是女人。


    青嫵看著他,歪了歪頭:“誰問你這個了,你不信任老皇帝不是顯而易見的嘛,我是問,你就沒懷疑過我在誆你?”


    蕭沉硯對上她的視線,眼裏的冷意漸漸退去。


    懷疑青嫵?


    在她剛‘嫁進來’時,他的確滿心戒備懷疑,但現在……


    蕭沉硯收回思緒,答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這回答堪稱官方。


    青嫵立刻蹬鼻子上臉,笑眯眯湊近:“破局之法很簡單,但費錢,少說要個七八九十萬兩。”


    男人瞬間變得麵無表情,冷冷補充道:“用人不疑,但用鬼還是要疑的。”


    某鬼:男人的嘴,騙女人的鬼!


    我呸!蕭硯台你個摳門鬼!


    蕭沉硯戶部還有事要處理,所以隻把她送到了家門口,青嫵走之前,又恨恨的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主打一個刁蠻任性還不講道理。


    蕭沉硯也由著她咬,反正就和小貓撓癢似的。


    “對了,你和你七叔暗戳戳還有聯係吧?”青嫵下車前,突然道。


    提起七皇子,蕭沉硯眸光微動,嗯了聲。


    青嫵:“賢貴人的死,你可以再派人查查了。”


    蕭沉硯目色陡變。


    青嫵在看到陽龍壓陰鳳的格局時,就拿出生死簿查過賢貴人的陽壽。


    生死簿上分明寫著,對方積善行德,陽壽七十,該是壽終正寢。


    但賢貴人死時,分明還沒滿四十。


    那三十幾載的陽壽去哪兒了?


    “我知道了。”蕭沉硯聲音異常冰冷。


    青嫵點頭,也不再說什麽。


    至於太子妃今天拿謝疏和她大做文章的事,青嫵沒提,小事情,不重要,她壓根沒放心上。


    蕭沉硯坐在馬車上,略平順了呼吸,才下令回宮。


    百歲被他叫上了馬車。


    “讓人往南嶺傳一封信。”蕭沉硯聲音冰冷:“問問七叔的近況。”


    百歲領命,他想了想,還是提了下青嫵沒說的事。


    蕭沉硯聽後,神色更冷。


    百歲道:“王妃和謝疏的事,當初王爺已對外說清,且清楚事情經過的外人,隻有當日跟著謝疏一起的那幾個大理寺屬官。”


    “這次太子妃拿這件事來大做文章,隻可能是那幾人沒管住嘴,對外亂說。”


    蕭沉硯淡淡嗯了聲:“去戶部前,先去一趟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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