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霽幫他提著水,帶他去洗澡房間。房間是隔板隔開的,空間不小,足夠兩個人站在裏麵。江袖亭突然想起薄霽他們剛剛洗澡。他嘴比腦子快,“你剛才跟鄔南他們一起洗澡?”薄霽兌水的動作一頓,語氣寡淡道:“我自己洗的,鄔南和寧逸一起。”江袖亭猛然一怔,鄔南和學長一起洗,那豈不是……都看光了?難怪剛才洗完澡倆人表情那麽不自然,他的大腦不受控製地想象他跟薄霽一起洗澡,互相幫對方搓背淋水的場景,臉驀地一熱,心跳也倏然加快。薄霽兌完水就看到江袖亭紅著臉出神,他默默幫他把洗漱用品拿過來擺好,突然想起江袖亭沒拿睡衣過來,他開口問道:“你帶睡衣來了嗎?”沒帶的話他去幫他找。“帶了,在書包裏,我去拿。”江袖亭說完就直接跑了,背影透著幾分慌亂。江袖亭拿著睡衣回來的時候,薄霽站在門口,江袖亭不知道怎麽洗,薄霽教了他大概流程,而後準備離開。“你能在外麵等我嗎?”江袖亭突然開口,“我有點害怕。”這個房間的燈不怎麽亮,加上後麵就是山,他怕樹叢裏竄出什麽東西。薄霽背影微微一頓,他側著頭回答,“我不走,你慢慢洗,要是水涼了就跟我說,我幫你換熱水。”江袖亭鬆了一口氣,應了一聲,隨手把門關上。想著水涼了薄霽幫他換的話他會被看光,所以他加快動作洗澡,但由於業務不熟練,洗到最後水都涼了,他咬牙用半涼的水洗完出去。薄霽一直在門口等他,他出去的時候薄霽正好抬頭看向他。“阿嚏”江袖亭沒忍住打了個噴嚏。薄霽擰著眉頭問他,“著涼了?”江袖亭笑著揉揉鼻子,“突然出來有點兒不適應。”他頭發還在滴水,薄霽隨手拿過毛巾幫他擦了擦頭發,拉著他的手往堂屋走。“去烤火暖和暖和,不然該著涼了。”江袖亭沒拒絕,順從地跟著薄霽去堂屋。其他人都去睡覺了,隻有他們兩個。薄霽自然地拿起毛巾幫江袖亭擦頭發,後者沒覺得任何不對勁,隻是好奇地問:“等會兒我們怎麽睡覺?”剛剛薄霽說兩個人一個房間,鄔南肯定要跟寧逸學長一間,那他就得跟薄霽……薄霽擦頭發的動作一頓,聲音略微壓低:“你想跟誰一間房?”江袖亭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脫口而出道:“跟你。”薄霽滿意地勾勾唇,繼續幫江袖亭擦頭發。擦完頭發,江袖亭身子也差不多暖和,薄霽把堂屋的燈和電爐關了,帶著他出去。走著走著,薄霽突然問:“要去廁所嗎?”江袖亭糾結地皺著眉頭,他有點想去,但他剛洗完澡,香噴噴的,去上廁所回來臭了怎麽辦。他不好意思跟薄霽直說,模棱兩可道:“我現在香香的。”薄霽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試探道:“那去牆根?”江袖亭猛然瞪大雙眼,滿臉震驚地看著薄霽。去牆根的意思是,在外麵?想明白後他果斷拒絕,“不要。”萬一被人看到,他還要不要見人了。薄霽知道他在顧慮什麽,輕聲安撫道:“去遠一點,沒人看到,這麽晚大家都睡了。”他怕把江袖亭給憋壞,現在到明天早上還有很長時間。江袖亭滿臉糾結,“真的不會被人看見嗎?”他現在尿意很強烈,要是不解決一下,等會兒還得麻煩薄霽帶他起來,他不想麻煩薄霽。薄霽點頭承諾:“嗯,我保證。”江袖亭耳根發燙,甕聲甕氣道:“那……那走吧。”薄霽沒說話,走在前麵帶路。江袖亭羞燥得很,今天突破了他好多底線。“抱歉。”薄霽突然道歉,“我應該提前跟你說清楚情況,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尤其是上廁所這件事,剛剛看到江袖亭快哭出來表情,他心裏格外自責。江袖亭懵了一瞬,連忙追上去滿臉焦急地跟薄霽說,“是我自己要來的,跟你沒關係,而且我很開心,雖然有點不適應,但我下次還想來。”薄霽抿著唇不說話,江袖亭繼續解釋:“我真的很開心,不管是去河裏抓魚,還是躺在稻草堆上看星星,還有你給我選的小魚,我都會記得,下次有機會我還跟你來,應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我給你添了那麽多麻煩,對不起”薄霽輕聲打斷他的話,“沒有,我也很開心。”江袖亭聞言,驀地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問:“那你下次還帶我來嗎?”薄霽低頭看著他,墨黑的瞳孔中盛著清冷的月色和他的臉,“不是說好了嗎,你想來隨時都可以。”江袖亭臉上的愁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容。笑了沒一會兒,他就苦巴巴地皺著眉頭,“我們能快點兒去嗎,我快憋不住了。”晚飯的時候他喝了不少水,又被爺爺奶奶投喂了很多水果,現在已經差不多極限了。薄霽沒再耽擱,帶著江袖亭順著河邊的方向走了將近五百米,周圍沒有任何人戶,他四下看了看,確認沒人後回頭跟江袖亭說,“我幫你看著,你去吧。”江袖亭扭捏了一會兒,實在是憋不住了,點點頭小跑著去了拐角處。快速解決完,他紅著臉回來,低著頭不好意思看薄霽,“我好了,我們走吧。”薄霽點點頭,領著他往回走。皎潔的月光落在地上,周遭亮堂堂的,但江袖亭還是害怕,走一步回頭看一眼,生怕樹叢裏竄出什麽東西。薄霽察覺到,停下腳步跟他說,“你走前麵。”江袖亭沒客氣,一腳跨到前麵,但是剛走沒兩步他又開始害怕前麵突然竄出奇怪的東西。他回頭看著薄霽,語氣帶著幾分懇求,“能牽一下嗎?”薄霽沒說話,朝江袖亭伸手。江袖亭迫不及待地把手放上去,冰涼的小手被溫熱的大手包裹著,手心的冷汗漸漸散去,懸著的心也漸漸放回肚子裏。他窘迫地說,“我是個膽小鬼。”薄霽明顯怔了一下,聲音卻沒什麽變化,“我以前也膽小。”薄霽握緊他的手,拉著他往家的方向走,低沉的聲音有種讓人安定下來的魔力。江袖亭好奇道:“後來膽子怎麽變大的?”薄霽頓了頓,說:“不記得了。”江袖亭知道他在撒謊,但他也能感受到薄霽剛剛散發的低迷氣息,所以他沒追問,滿臉崇拜地看著薄霽說,“你是個很厲害的人。”各方麵。薄霽沒說話,他一直都是膽小鬼,也一點不厲害,是江袖亭帶著濾鏡看他。氣氛突然沉寂下去,江袖亭自然地開啟話題,“我們明天做什麽?”薄霽很快調整好情緒,“你想做什麽?”江袖亭仔細想了想,道:“下田。”小時候看著課本上稻田的圖片上人們彎著腰插秧,他就想有機會一定要去體驗一下種地的感覺。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他要圓夢。薄霽驚訝地看著他,實在沒想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會想下田。江袖亭仰著頭,神采奕奕地說道:“我小時候有個夢想,就是下地體驗一下,你就當幫我圓夢,可以嗎?”“可以。”薄霽笑著回答。江袖亭回握住他的手,臉上笑容加深,“謝謝,你真好。”“你很容易記得別人的好。”薄霽說,“你很善良。”“我也不是所有人都記。”江袖亭仰頭看著他,言語真切,“我記得最多的是你,因為你是除了鄔南之外對我最好的人。”所以他還是排在鄔南後麵,薄霽翕了翕眼,隱去眸底的失落,輕“嗯” 了一聲,拉著江袖亭回家。剛走到門口,鄔南突然出來,幾個人倏然打了照麵,鄔南皺著眉頭瞥了一眼江袖亭和薄霽緊緊牽在一起的手,質問道:“你們去哪兒了?”大晚上的不睡覺,還牽著手回來,真當他是死的是吧。江袖亭心虛地鬆開薄霽的手,別扭道:“沒去哪兒。”要是被鄔南知道他不敢上旱廁,他肯定會笑他。鄔南看著江袖亭那副扭捏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過來。”他冷聲說完,直接把江袖亭拽走。薄霽蹙眉看著,並未上前阻止。江袖亭手腕被捏疼,他掙紮著說,“你幹嘛,放開我。”鄔南甩開他的手,抓著他的胳膊將他帶到屋簷下,表情難得嚴肅,“你們到底幹嘛去了?剛剛在陽台看了幾個小時的星星還不夠,還要趁著其他人睡覺出去幽會是吧?”江袖亭揉著發疼的手腕,不解地看向鄔南,“你在亂七八糟說什麽?”什麽叫幽會,他說話怎麽那麽難聽。“你才是,亂七八糟做什麽呢?”鄔南氣得胸膛起起伏伏,“我知道你喜歡粘著薄霽,我也懶得管,但你要有個度吧,你才幾歲?”江袖亭不服氣地回道:“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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