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霽茫然地看著他,眉頭皺著,似乎是不理解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江袖亭突然覺得薄霽這樣還挺可愛的,他大著膽子伸手捏了一下薄霽的臉。四目相對時, 他莫名心虛, 剛想把鬆手, 薄霽卻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側臉蹭了蹭他的掌心。胡茬剮蹭得掌心有些癢,江袖亭忍不住瑟縮一下,薄霽還以為他是要抽回手, 使勁抓著他的手說, “別走。”江袖亭愣愣地停下動作,一雙溫柔的杏眼緊盯著薄霽的臉,生怕會錯意,“你想讓我摸你?”薄霽沒否認,仍舊緊握著江袖亭的手不肯鬆開。江袖亭心跳加快, 用掌心蹭了蹭薄霽的臉,表情不自然道:“該洗漱了, 你自己能行嗎?”沒想到薄霽喝醉是這樣的, 和平時完全不一樣,格外粘人。薄霽抿著唇看他, 並未說話。江袖亭看著薄霽的眼睛,猜測道:“你是不是不想睡?”薄霽還是沒說話, 但臉上的表情明顯放鬆。江袖亭歎了口氣,拉過旁邊的凳子在薄霽身邊坐下,手還被抓著按在薄霽臉上,站著的時候沒什麽感覺,現在坐下來,手臂保持抬高的動作,手很快就麻了。江袖亭抽了抽手,反被薄霽抓緊。他抬頭,委屈巴巴地看著薄霽,“手酸。”薄霽一聽,立馬握著江袖亭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明明自己難受得皺起眉頭,卻還是溫聲詢問:“這樣好點了嗎?”他甚至用指腹輕輕摩挲江袖亭柔軟的手心和手背,想以此幫他緩解手麻。江袖亭被摸得有點癢,下意識抽了抽手,抬頭卻看到薄霽眸底劃過委屈。江袖亭猛然停住動作,並解釋:“不是不想讓你摸,隻是有點癢。”話音剛落,薄霽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開,眸底的情緒也徹底蕩開。他老老實實握著江袖亭的手不再亂摸,有種說不出的乖巧。江袖亭不禁道:“你喝醉後和平時反差真大。”完全就是兩個人。“不大。”薄霽輕聲應道。江袖亭怕惹薄霽不高興,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準備握著我的手到什麽時候?”說起來,他是不是可以趁薄霽喝醉打聽一下他喜歡的人是誰?雖然馬上就運動會了,但他真的有點等不及。薄霽稍稍握緊他的手,低聲回答: “一直。”想要一直握著,永遠不鬆開。“那你不睡覺了嗎?”江袖亭趴在桌子上,內心猶豫了一番,忍不住開口試探,“更何況你一直抓著我的手,你喜歡的人會生氣的。”薄霽的目光緊盯著江袖亭,語氣平靜如初,“你會生氣嗎?”“??”江袖亭滿臉不解,“我為什麽要生氣?”他剛剛問的是薄霽喜歡的人,跟他有什麽關係。“你不生氣就沒事。”薄霽模棱兩可地說完,低頭玩江袖亭的手。一頭霧水的江袖亭眉頭微微皺著,將薄霽剛剛那句話在大腦中拆解分析,最終卻得出一個令人不敢相信的結論。他怕自己理解錯,隻能將猜想壓在心底,故作冷靜地問薄霽,“你不能跟我說你喜歡的人是誰嗎?”“以後說。”薄霽還是那句話,完全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笨蛋,他都暗示得這麽明顯了,還反應不過來。江袖亭歎了口氣,語氣遺憾道:“好吧,那我不問你了。”薄霽沒說話,隻是盯著他看,江袖亭不自在地抓了抓頭發,“你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好看。”薄霽直白道,“因為你很好看。”江袖亭被誇得一臉震驚,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薄霽,一度以為自己出現幻聽。薄霽卻隻是看著他寵溺地笑著,沒有解釋的意思。後脖頸連著耳根燒熱起來,那股熱意一路蔓延至臉上,江袖亭輕咳一聲,不自在地別過臉道:“我想去洗漱。”他怕薄霽再說些好聽的話,他會忍不住做出格的事情。“你困了?”薄霽突然起身拽著他往洗漱台走,腳步虛浮,偶爾還踉蹌一下,明顯醉得不輕。江袖亭生怕他摔倒,連忙挽著他的手臂,“你坐著休息,我自己去就行。”薄霽突然說,“我能幫你洗臉刷牙嗎?”“啊?”江袖亭疑惑地抬頭,對上薄霽格外認真的眼睛,他知道這次也沒聽錯。他避開薄霽的視線,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為什麽突然想做這個,而且你是不是忘記了,喝醉的人不是我,是你。”為什麽薄霽喝醉後變得這麽不一樣,他真的快抵擋不住了。“沒忘,我想幫你。”薄霽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語氣格外平和,“可以嗎?”江袖亭向來沒辦法拒絕薄霽,清醒的時候都不能,更別說是現在喝醉了用那種溫柔中摻雜一點可憐和哀求的眼神看著他。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為什麽突然想幫我?”“不是突然。”薄霽說,“想了很久,一直沒有機會,因為你很乖很可愛,所以想幫你。”江袖亭怔住,目光呆滯地看著薄霽,臉卻越來越紅。薄霽說他可愛,還說他乖?這話帶給他的驚訝,不亞於明天早上起來太陽從西邊升起。“可以嗎?”薄霽再度詢問。江袖亭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答應的,總之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薄霽已經半摟著幫他刷牙了。牙膏的薄荷味在口腔裏炸開,冰冰涼涼的,讓他混沌的大腦稍稍清醒。單薄的後背貼著薄霽的胸膛,他甚至能感受到薄霽的心跳。“來,漱口。”薄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溫柔低沉,讓人不忍拒絕。江袖亭張嘴含住牙缸口,乖乖漱完口,薄霽又幫他洗臉,做完這一切,他拉著江袖亭回去。要不是各種反常行為以及虛浮的腳步,江袖亭甚至都快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薄霽突然停下腳步,江袖亭不確定地問:“現在做什麽?”薄霽沒說話,轉身雙手捧著他的臉,神情認真地盯著他看。“沒洗幹淨?”江袖亭說完伸手想摸一下臉上是不是有東西,卻被薄霽製止。他輕輕往中間擠了擠,江袖亭的嘴巴不受控製地嘟起來。“怎麽了?”江袖亭含糊不清地問。薄霽笑著搖搖頭,目光溫柔地看著他,“你真可愛。”本來臉皮就薄的江袖亭被誇得滿臉通紅。“你別說了……”江袖亭小聲說完,伸手抓著薄霽的手想讓他鬆開,卻被薄霽抓住雙手壓過頭頂,後背抵在櫃子上,他整個人驚魂未定地看著擰眉看向他的薄霽。不至於吧,薄霽應該不會因為這麽件小事兒生氣揍他吧?他倆關係都那麽好了,應該不會那麽容易翻臉才對。他眨巴著眼睛無辜地看著薄霽,薄霽瞥見他眸底那絲不安,溫柔地笑了笑,攥著江袖亭手腕的手輕輕摩挲他細嫩的肌膚,以此安撫。“你怕我嗎?”他輕聲詢問。江袖亭搖頭,“不是怕,是覺得你好像生氣了。”他總是搞不清楚薄霽是真的生氣,還是單純的習慣了麵無表情。跟薄霽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喜歡胡思亂想,生怕他不高興或者討厭他。之前他不太清楚為什麽會這樣,但現在他大概明白了。是因為他在乎薄霽,換句話說,是因為喜歡,所以才小心翼翼,謹小慎微。“沒有,不會生你的氣。”薄霽彎腰,將額頭抵在江袖亭單薄的肩膀上,低聲重複:“我不會生你的氣,你那麽乖,那麽可愛。”江袖亭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變得急促,“你總誇我,我會誤會的。”會誤以為薄霽喜歡的人是他,就像剛剛薄霽那句模棱兩可的話一樣,他會誤會的。“嗯?”薄霽側頭靠在他肩膀上,目光帶著幾分疑惑,“誤會什麽?”江袖亭滿臉不自然,“反、反正就是會誤會,你別突然誇我。”薄霽有喜歡的人,他不能說些奇怪的話讓薄霽為難。至少在薄霽沒有告訴他他喜歡的人之前不能。“知道了。”薄霽說完,順勢鬆開江袖亭的手做到旁邊的椅子上。另一隻手自然地摟著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肚子的位置。“抱歉,我酒勁上來了,頭有點暈。”薄霽解釋。“嗯,你靠一會兒吧。”江袖亭善解人意道:“好了你記得跟我說,我先去洗澡。”方野和姚佳明也不知道回不回來,馬上到門禁時間了。薄霽靠了沒兩分鍾,突然坐直身體說,“你去洗吧。”“你不暈了?”江袖亭不放心道,“暈的話再靠一會兒也可以的,時間還早。”薄霽閉著眼睛揉揉眉心,聲音低沉,“沒事,你去吧。”江袖亭猶豫了一下,確認薄霽好點兒後才去洗澡,剛剛扶薄霽回來,他出了一身汗,現在渾身黏糊糊的,很難受。等他洗漱完出來,薄霽已經正好在洗漱台洗臉刷牙。江袖亭好奇地好走過去,“你酒醒了?”薄霽把牙缸放到架子上,回頭目光渙散地看著他, “我沒喝醉,隻是頭有點暈。”這話確實沒撒謊,但瞳孔渙散是他裝的。江袖亭沒忍住笑了一聲,“鄔南說喝醉的人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尤其是你現在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酒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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