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接過了頒獎人員手上的冠軍獎牌,一步跳下了領獎台,金色獎牌在空中晃動,如同給了徐安晟啪啪兩巴掌。已經沒人在意正在領獎的徐安晟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飛奔向觀眾席的冠軍身上,他穿過了大半個賽場,金色的陽光流淌在他身上,將他蒙上浪漫肆意的光暈。像每個人記憶裏都偷偷喜歡過的那種意氣風發的少年。尤其是剛剛在賽場上,林白舴的氣質還凶悍得讓人不敢直視,似乎一切都在他掌心被肆意揉捏把玩。但是現在又笑著紅了耳朵尖,極度的反差很吸引人,並且林白舴還擁有那樣一張臉,比電視裏見過的男模愛豆還要出色。秦儲被安保人員攔了一下,“不好意思,這裏是不能出去……”還沒等安保人員說完,林白舴就闖了進來。秦儲被林白舴很克製的握住了肩,秦儲跌進了林白舴的眼睛裏,亮晶晶的又蘊含著不知名的情緒,秦儲直覺感到危險,卻沒舍得移開目光。那一瞬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和別人區分開,像重新劈開了一方隱秘的空間,安保人員默默的退開了。“先生可以在原地等我的。”林白舴聲音微喘,並不是那種跑步過後的喘而是因為情緒太激動的微喘,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秦儲,像是很真誠一定要盯著你眼睛說話的小狗。“我不往下麵走,你不敢來找我。”秦儲陳述事實。的確如此。“先生站起來就好了啊。”粉色小桃心敲在他的喉結上,林白舴笑著說,“我會一直跑,跑到先生麵前。”秦儲有點受不了林白舴這麽熱烈的目光,於是轉移注意力一樣去看林白舴的項圈,“怎麽拿出來了?”都被秦儲拽著那個東西接吻接了好幾次,可一提起來,林白舴該害羞還是害羞,耳朵尖又悄悄紅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不敢直接說是愛人,但又不想說不是,所以隻好讓別人看了。秦儲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包養關係的確說不出口,可這樣一條項圈應該……也不太拿得出手吧?秦儲偏了下頭,才發現很多很多人在看林白舴。秦儲一怔,看到了小情人的眉眼,陽光似乎都格外偏愛他,束在他身上像是打光,秦儲又想起他在賽道上輕而易舉掀起一陣陣尖叫聲的模樣。林白舴本來就應該活在這樣的掌聲裏,以後會成為白領或者it研究精英又或者一位萬眾矚目的賽車手。總之不該是跟在他身後,成為一名並不光彩的小情人。“下次直接說‘不是’。”指尖劃過鎖骨,激起一陣陣顫栗,秦儲抬眼,沒說完的字眼一瞬間全部蹦出來了,“我可以放你自由。”回歸清白陌路的關係。繼續要錢也可以。將效率和收益刻進骨子裏的資本家決定做一場虧本買賣,大概是被那場自由的比賽感染。林白舴瞳孔驟縮,有點可憐的問,“為什麽啊?是我哪裏做得讓先生不滿意嗎?”林白舴有點著急,“下次我再也不要求先生來看我比賽了。”“當然不是。”秦儲這時候甚至還勾了下唇,盡管他心裏莫名其妙很難過,大概是因為從此之後吃不到林白舴做的飯了,“這是你的年終獎勵,但我決定給你一個更大的獎勵。”林白舴不可置信的瞪了大眼,“先生更大的獎勵就是把我炒了?”“不行。”林白舴搖頭,樣子很焦急,“我不要。”秦儲心裏那點傷感的情緒還沒蔓延,就沒忍住直接破功。林白舴很認真的將冠軍獎牌掛在了秦儲脖子上,冰冷的牌子貼在心口上。秦儲在眾人的注目下,被焦急的小情人抱進了懷裏,耳邊是林白舴很輕的祈求聲,“先生別不要我。”然後林白舴沒管周圍自發喊出來的“在一起”的呼聲,牽住了秦儲的手,“先生要體驗一下真正的自由嗎?”秦儲點頭。然後他們就在震天的呼喊聲裏向外麵跑去,像從一場盛大的熱鬧裏抽身,回到隻有他們倆的地方。林白舴跟那位負責人打了個招呼,重新挑了一輛車。秦儲戴好頭盔跨上了那輛車,林白舴低聲說,“先生抱好我的腰。”秦儲抿了抿唇,伸手抱著了。下一刻,摩托車發動的聲音響徹耳畔,天旋地轉,心髒在極速的速度中狂跳,劈開烈風,被風鼓動的衣角像張開的雙翼,靈魂在這一刻都變得輕盈。秦儲在風中聽到林白舴說,“先生,你知道這家俱樂部為什麽要叫cookie嗎?”曲奇。跟摩托車俱樂部格格不入的名字。“因為負責人很喜歡吃曲奇餅幹?”“不是哦。”林白舴笑著說,“因為自由。”秦儲疑惑,“怎麽會?”“是俱樂部占有者意外發現心上人喜歡吃甜點。”林白舴的聲音很溫柔,“給喜歡的人做好吃的就意味著自由。”“給喜歡的人做一切事情都是自由的。”林白舴溫聲解釋,“或者說是比自由更讓人心折的東西。”秦儲到現在才想起來,盛野在半個月前就收購了這家俱樂部。那時候這家俱樂部還不叫“cookie”林白舴開車又穩又快,秦儲在那一瞬間真覺得自己成了自由的飛鳥,手臂卻無意識收緊,皮膚緊緊相貼。如果是飛鳥,他和林白舴應該也是在狂風裏緊緊相依的兩隻飛鳥。真是莫名其妙的想法。秦儲往前傾,幾乎聽到了林白舴的心跳聲,林白舴輕聲問。“所以,先生今天要嚐嚐我烤的曲奇嗎?”第039章 意象組合從車上跳下來之後, 秦儲的心髒依舊不受控製的狂跳。秦儲眼睛明亮,覺得在那場風裏全所未有的暢快。“再來一次。”林白舴解頭盔的手頓了下。“再來一次。”秦儲握住了他的小臂,重複了一遍。“好。”林白舴爽快答應, 伸手調整了一下秦儲的頭盔,看到了秦儲的眼睛,在陽光的折射下呈現出琥珀一樣的淺棕糖色。“這次我要坐前麵。”秦儲要求。“好。”林白舴百依百順。再一次出發,沒了林白舴的阻擋,帶動的風劈頭蓋臉的撲到秦儲身上, 如同要成一場風暴,掀起他的血液,席卷到全身的每一根經脈裏。暢快。秦儲彎眼, 風跟刀子一樣, 但也卷起他的頭發和衣服。克製訓練全數崩盤。秦儲似乎能聽見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鎖鏈發出輕微的一聲響,又或者是那場暴雨……那場暴雨。秦儲一頓, 才發覺耳朵裏被人塞了耳機, 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是雨珠重重打在各種東西上的聲音。“你放的?”秦儲問。“是那天那場罕見的暴雨。”林白舴微微俯身, 手臂撐在了把手上,賽道手套上銀黑色的指結護塊折射出光芒,林白舴笑了一下, “我錄下來了, 是和先生一起躲的第一場暴雨, 很有紀念意義。”為了好駕駛重機, 兩人皮膚緊緊的貼在一起, 秦儲感覺自己像被一頭蓄勢待發的大型猛獸壓住了。林白舴餘光裏瞟到了秦儲微微扯開的白襯衫,露出後頸一片白皙細膩的皮膚, 像是冬日的新雪。固定領子的銀白色領針崩開了,在林白舴給秦儲扣頭盔時就發現了, 但被他刻意忽略掉,沒提醒秦儲。平日裏一絲不苟,連西裝領帶上連一點褶皺都無法忍耐的秦總,每次穿西裝都要襯衫夾、臂環、領針戴齊全。可現在在他車上,衣衫全亂,領帶早被秦儲嫌麻煩丟在一旁,外套裏灌進狂風,獵獵作響。秦儲自覺感到危險,畢竟這個姿勢很像自動落入猛獸口裏的獵物,但他依舊沒動,甚至還朝後靠了靠。幾乎將那片白皙的後頸肌膚送到了林白舴嘴邊。“郊區有一個玫瑰培育基地。”秦儲說,聲音都悶在頭盔裏,“我們開車回去的時候看到了。”玻璃溫室外放了一排來不及收回去的玫瑰花。或者說那並不是真正的玫瑰,而是經過人工雜交培育後的月季。被賦予愛和浪漫意義的花。在傾泄一般的暴雨中,花瓣和枝葉被打得顫顫巍巍,碩大花瓣似乎承擔不了雨珠砸下來的重量,被壓得彎折然後掉落,雨水順著花瓣滑落。暴雨打落花,別有一番景致。人工培育的花朵終於也迎來了自然界的風雨。“很美。”林白舴是世俗眼裏標準優秀的理科生,卻企圖對那番景致做出完美的解讀,說出來的話卻意有所指,“很堅強。”秦儲的靈魂都席卷在狂風裏,耳邊是能把人淋透濕的大雨。都不是美好的意象,組合起來顯得更為糟糕。秦儲卻不可抑製的彎唇,回答了林白舴之前的問題。“要嚐。”秦儲強調一般又說了一遍,“想吃。”小情人的曲奇一定烤得很好吃。表達需求和喜歡,丟掉沒必要的克製,本來就很簡單不是嗎?“好”林白舴的聲音散在空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