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塢被沈舟渡調/教得暈暈乎乎,當天下午就找借口跑了。孟為魚倒是沒有那麽反感,他屬於隻要別人給他任務,他就會一直學習的類型。他這樣的個性,成績卻容易下滑,是因為根本就沒有人管教他。從那天開始,沈舟渡就把孟為魚拎在身邊學習了。孟為魚曾經以為,他原來的家庭老師肖嘉璐會露出落寞的神色。但是肖嘉璐聽到消息後,異常興奮地拍著他的肩膀,讓他不要客氣,盡管占用沈舟渡的時間。“你這樣就算贏了,也是勝之不武。”孟為魚提醒她。“我不怕。”肖嘉璐毫無心理負擔,能在孟為魚身邊混下去的人,沒有幾個性格正常的。孟為魚自然擔心過沈舟渡,同樣跑過去告訴他:“你陪著我學習,自己就沒有時間用功了。”“我們考的試卷是一樣的,你學習,我也學習,沒有區別。”沈舟渡幫孟為魚整理好課堂筆記,淡定地還給他。此舉動,被肖嘉璐評價為:為了談戀愛,真是舍得下血本。兩人頻繁見麵的日子裏,某一天周六的早上,孟為魚收到了沈舟渡發來的信息:我今天就不過去了。孟為魚:你的爸媽又要帶你去什麽宴會嗎?沈舟渡的父母總是帶他去參加宴會,強迫他去交際。沈舟渡:本來是的。孟為魚:本來?沈舟渡:我昨天突然發燒了,所以今天就不跟著他們一起出門了,當然,也就不去你家了。不聊了,再見。沈舟渡發送完信息,躺在床上,眼睛無神地看著天花板。他靜靜地呼吸著,偶爾因為鼻子不舒服,用紙巾將鼻子揉得通紅,側過身子咳嗽。他十分擅長忍受痛苦,久而久之,便把難受這種感觸變成了處理問題的本能。喉嚨痛就自己去倒水喝,流鼻涕就擤鼻涕,咳嗽就繼續喝水,感覺身體熱熱的,就吃藥、蓋上被子。沒有事的,隻需要把問題一個個解決,很快就不會難受了。“咳咳。”“叮咚。”門鈴的聲音響起。沈舟渡歎了一口氣,將被子推開,有氣無力地走了出去,他猜測是他的爸媽找傭人來照顧他,盡管他已經拒絕過了。他不喜歡和別人待在一個屋子裏。門外的人持續按著門鈴,看起來是一個很沒有禮貌的人。沈舟渡皺眉,沒有貿貿然打開門,而是在門口,把監控器打開。雪花一閃,站在門口的人的影像出現,一個戴著口罩,提著東西的人發現了監控器的開關被人按下,閉上一隻眼睛,將臉湊過去觀察。“真是……”沈舟渡認出來人,無奈地將門打開。趴在門上的孟為魚被突然打開的門嚇到。“你來做什麽?”沈舟渡每次遇到孟為魚,都會擺出無奈但妥協的表情。“想說到中午了,怕你沒飯吃。”孟為魚給他展示手中的東西,“所以叫王伯熬了粥,然後叫小林幫我買了感冒藥。”沈舟渡讓開身體,請他進來。孟為魚脫下鞋子,幹脆利落地走進第一次到的地方。沈舟渡在他的後麵鎖上門,本來想直接轉身就走,但是他想了一想,蹲下去,拿起孟為魚的鞋子,在鞋櫃的後麵藏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我的家在這裏?”沈舟渡從來沒有帶過他來這裏。“之前給你寄東西,你發過地址給我。”孟為魚淡定地說出可怕的話,然後不客氣地在他家沙發上坐下,“你怎麽樣了?”沈舟渡一聲不吭地走過去,坐在孟為魚的旁邊。孟為魚剛把手裏的東西放到桌麵上,坐在旁邊的沈舟渡突然身體一歪,直接靠在他的身上。“哇,你的身體是燙的。”孟為魚嚇了一跳,眼睛瞪得圓圓的。沈舟渡看了他一眼,鬱悶地問道:“你為什麽要戴著口罩?”“怕被你傳染。”孟為魚才不想生病。沈舟渡靠在他的身邊,聰明的腦袋讀懂了一個道理:雖然孟為魚不想生病,但還是跑過來看他了。“不行,你的身體真的很燙。”孟為魚伸出手,果斷地把沈舟渡推開。沈舟渡:“……”他才感動了兩秒鍾。孟為魚從沙發上離開,終於在另一張沙發上看到了一張薄薄的毛毯,他取了過來,給沈舟渡披上,把他牢牢包住。“咳咳。”沈舟渡將腦袋偏向另一邊,低聲咳嗽。“你喝點粥,然後吃顆藥,睡覺吧。”孟為魚幫他拆開保溫盒,用自帶的勺子攪了攪粥,準備懟到他的麵前。“放下……”沈舟渡氣若遊絲。“吃不下是嗎?”孟為魚顯然是猜到有那麽一遭。沈舟渡努力把手從毛毯裏探出來,沒有好氣地說:“你就不能先等我整理好毯子嗎?”“那你披著吧,不要冷到了。”孟為魚努力表現出自己的體貼,幫他把毛毯拉好。“謝謝。”沈舟渡清楚,孟為魚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盡力了。在沈舟渡慢悠悠地艱難吞咽粥的時候,孟為魚坐在旁邊,一點都不安靜,直接把一大袋藥全部倒在桌麵上。“這是退燒藥,這是吃喉嚨痛的藥,這是鼻子塞了用的藥、這是消炎藥、這是過敏藥、這是拉肚子用的藥……”他在一一清點藥物,口罩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但是那雙黑色的眼睛笑得誌得意滿,似乎覺得自己做了非常正確的事情,“吃吧。”“咳咳。”沈舟渡被嚇壞了,“我感冒發燒不至於死掉,把這些藥都吃一遍,說不定真的會死。”“那得怪你呀,生病不在醫院,一個人在家裏很危險的。”這是孟為魚的生活感悟。“我隻是感冒。”沈舟渡提醒他。“太危險了。”孟為魚沒有改變自己想法的意思。沈舟渡大概能明白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思想,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是靠傭人照顧的,一旦生病了,隻能送去私人醫院。“全部吃了會死掉,那你選有用的吧。”孟為魚起身,在這個寬敞的屋子四處張望,“我去給你倒水。”沈舟渡從他帶來的藥物中,最後選了一個退熱貼。起碼這玩意瞎用,不會對自己的身體有什麽損傷。沈舟渡拿著退熱貼,專門等著孟為魚給他倒水回來,然後把手裏的東西給他,說道:“幫我打開。”孟為魚毫不猶豫,接過退熱貼後,“嘩啦”一聲撕開。他伸出手,將沈舟渡被汗水打濕的劉海撩起,用紙巾擦幹汗水後,一下子貼上去。他的動作全程幹脆利落,沒有和沈舟渡玩一絲曖昧。孟為魚,真有你的。沈舟渡默默披回毛毯。“回去躺著吧。”孟為魚發現沈舟渡在抖。“好……”沈舟渡站起來,離開之前拜托孟為魚做一件事情,“把桌麵上的藥收起來,放到我的房間去。”孟為魚打開袋子,主打一個粗暴,一掃就把藥掃進去。他剛提好袋子,就發現沈舟渡的身體歪歪扭扭地走向一個房間,連忙提著藥跟了上去。沈舟渡摸到自己的床,小心翼翼地躺了回去。他辛苦地將身上的毛毯抽走,正準備找被子的時候,走進房間來的孟為魚把藥放到桌麵上,跑過來幫他蓋被子。在孟為魚同情的眼神中,沈舟渡差點以為自己今天要死了。“我覺得我睡一覺就會好了。”沈舟渡沒有那麽弱氣,“謝謝你來照顧我,可以回去了。”孟為魚坐在地板上,什麽話都沒有說,伸出手,拍了一拍他的胸口,哄他睡覺。“嗯哼。”沈舟渡被他的手順了一下氣,舒服地放鬆身體,隨後哭笑不得地看著一臉認真的孟為魚。這大概是孟為魚所能理解的照顧人的極限了。沈舟渡吃了藥,一陣困意襲來,他為了讓他盡早離開,閉上眼睛睡覺。沈舟渡這一睡,直接從中午睡到了傍晚,當他醒來的時候,窗外一片黑暗,客廳裏的光從門口透了進來,腳步聲在外麵響起。他的父母提前回來了嗎?沈舟渡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皺眉將上麵的退燒貼撕下。他出了一身汗,全身乏力,但是確實退燒了。“我想要水。”沈舟渡朝外麵的人喊道。聽到了他的聲音,外麵的腳步立刻變得急促起來,倒水的聲音、不斷逼近的腳步聲,這讓沈舟渡覺得很奇怪,這種毛毛躁躁的感覺,不像是他的父母中的任何一個。來人將房間的燈打開,孟為魚頂著那張讓沈舟渡神魂顛倒的臉,把一杯溫水遞給他。“你怎麽還沒有回家?”沈舟渡接過水杯,驚訝地抬頭看著他。“我查了一下手機,網上說,感冒也會死人的。”孟為魚和他分享新知識,“所以決定還是等你醒來後再離開。”“嗬,胡說八道。”沈舟渡一口氣喝了半杯水,恢複精神後已經能和他開玩笑了。一隻溫暖的手直接穿過沈舟渡的頭發,摸向他的額頭。沈舟渡愣住。“看來不發燒了,那我叫小林來接我回家,順便給你送晚餐吧。”孟為魚笑著問,“你要吃什麽?”“嗯……我想想。”沈舟渡醒來後,反倒不想他那麽早離開了,他推開放在腿上的被子,站了起來。“你要什麽,我去拿。”孟為魚覺得他躺好就可以了。“我要上廁所。”沈舟渡認為這件事情他沒有辦法幫忙。孟為魚欠揍地擺出一個聳肩的動作。“你先看漫畫吧。”沈舟渡從自己的書櫃裏,找到一本漫畫書,遞給孟為魚,“晚點我們一起吃晚餐,你再回家。”“也行。”孟為魚不甚在意地接過漫畫書,等沈舟渡回來再商談晚餐問題。沈舟渡上完廁所,站在冰箱前,準備給孟為魚找點飲料,就在他拿著冰凍的罐子,病怏怏地往房間走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他愣住。房間裏,孟為魚正坐在地板上,他的大腿上攤著一本漫畫書,手裏卻在按著手機按鈕,回著信息,謝聞軒發信息過來,詢問他今天怎麽缺席了宴會。“真是夠煩的人。”孟為魚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熱衷給自己發信息,缺朋友嗎?不等孟為魚強勢輸出一番,就聽到了亂七八糟的腳步聲,沈舟渡急匆匆地跑回了房間,他急忙又小心、不發出聲音地將門關上,氣喘籲籲地轉過頭看向屋子裏的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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