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歌登時反應過來,趕忙將身子壓低,幾乎整個貼在了船底。隻覺心底暖洋洋的。淮序這是怕他進洞之後不好操作,以及太過狹窄也沒法在容納船身的同時讓淮序跟在身邊,所以才從後方幫他的吧。好感動。稍稍側臉瞥向頭頂正在經過的岩石,與他的距離不過寸餘,馬上就能貼到他臉上的架勢。若沒有淮序的主動幫助,要是船身哪裏稍有一處比洞口高些卡住,他恐怕隻會是動彈不得,不知要如何費一番工夫才能把船從這裏挪出去。嗚,他老婆知道他怕水後就沒讓他下過水誒。出口狹窄,卻並不算多長,顏月歌的感動還沒來得及發酵,就已經被明亮的日光照到眼睛,不由得眯了眯眼。整個小船很快離開了那處窄道,顏月歌急忙坐起身向後看去,見著淮序鬆了小船遊向他的身側才放下心來,當即脫口道:“謝謝淮序。”小虎牙與淺淺的梨渦皆是無處隱藏,就連鼻尖那點小痣也顯得亮眼。陽光落在兩人身周,落在淮序長長的睫,漏入星點明光落在赤色的瞳,襯得那雙狹長的眸愈發美豔。而現在,那雙瞳隻是靜靜注視著他,緩緩搖了搖頭。歲月靜好,不知從何而來的尖銳獸鳴卻毫不留情打斷了他們久久注視的目光。顏月歌戀戀不舍將視線挪走,轉眼又急急忙忙掃向四周,警惕觀察起周邊的情形來。出來後仍是小片的湖泊,卻不再是溶洞,打眼就得見不遠處有大片的草地與林木,加之耀眼的陽光,竟普通的像是一處山間湖泊。至於陽光,長樂水境不比其他秘境是露天的或是怎樣,不過到底是大街上的一塊地陷,能被太陽照到似乎也不算什麽。如果日影沒有錯誤的話,現在大抵是上午九十點鍾的樣子。顏月歌不由得感到一陣肉痛,是那種時間過得好快的肉痛感。那發出尖銳獸鳴的生物也並不在附近,倒是遠遠聽得長劍破空聲,低頭對一眼聚星鐲,稍遠些正有一個修士在飛快移動。總歸是遠離了他們所在的方向,顏月歌並未過多緊張,卻還是拿出木槳趕忙劃向了岸邊。湖泊上空沒什麽遮擋,就算那修士不是要經過這裏,也怪難讓人安心的。這片湖泊當真不大,真要說就跟那種小區裏的人工湖差不多,顏月歌很快便上了岸,將小船收入儲物袋小荷包,目光緊跟著就落在了淮序身上。淮序緊緊跟隨著他來到了岸邊,正在水中抬頭向他看來。雪白的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一張完美到極點的臉好似打上了柔光,跟著發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顏月歌險些看得失了神,急忙將在南鄉買來的輪椅拿了出來,蹲下身子伸手去抱淮序,低聲道:“還是先委屈你一下了。”畢竟受限於他的修為水平和靈力儲量,一直用影日密抄隱去身形不太現實,這秘境又不比荒郊野嶺許久見不到一個人,一直將淮序扛在肩上抱著到處走也不太合適,萬一撞見個人被發現了就遭了。淮序對此並無異議,當即迎著顏月歌伸出了胳膊,搭在了他那尚顯瘦削的肩。不過別看瘦削,顏月歌的氣力當真不能說小,可以說是輕輕鬆鬆就將淮序抱起,又小心安置在輪椅上。蓋好毯子掖好毯角,重重易容術施加下去,顏月歌這才放心推著淮序向前走去。長樂水境不愧是水境,到處都是湖泊流水與瀑布,明明一直走在陸上,沒多時身上就被濺來的水汽浸濕了去。這種程度的水尚不足以引起顏月歌的恐懼,甚至因為潮濕的空氣能讓淮序時刻處在一種濕潤的環境中。用不著隔上一段時間就給淮序的尾巴上掃點水,省了萬一遲了讓淮序不舒服,可以專心去躲避危險尋找機遇,顏月歌很是滿意。不過從環境之外去講,顏月歌整個就是在暈頭轉向的狀態中了。他沒進過秘境,饒是以前在各類書中看得再多,實際放到一個連地圖都沒讓神通廣大的四海密卷查探出的地方,讓你去找一個除了想要的功用外沒一點兒線索的東西,換了誰恐怕都會暈頭轉向吧。尤其長樂水境這個秘境吧,還真不在書裏有過體現,畢竟一點兒沒在主角攻受的行動路線上。可是存在於他記憶中的那些被主角們詳細攻略過的秘境,沒一個是以水係為主的,而且過程中也沒收到個什麽水係的法寶,找到合適法寶的概率還沒有長樂水境高。所以暈頭轉向歸暈頭轉向,顏月歌此時也正努力尋找中。聚星鐲上顯示的光點密集了許多,顏月歌看了半天,發現他們這是進入了一片靈草的生長範圍。顏月歌不太認識,拿出四海密卷翻了翻,發現是一種清心靜氣用的靈草,哪裏都有,不是什麽稀罕物件,也不值什麽錢。想著,顏月歌收起四海密卷,將聚星鐲調了調,將代表著這些靈草的微弱光點摒去,繼續循著聚星鐲上稍亮些的光點走了。沒走出幾步又飛快獨自折返回來,噌噌揪了幾株塞進小荷包裏。清心靜氣嘛,他都決定要通過多看來適應他老婆的美貌了,還是需要的。一抬頭,正撞進淮序看來的視線,顏月歌莫名有種被看穿的錯覺,不由得心虛彎了彎嘴角,又飛快跑回去,推著淮序繼續走。不過奇怪的是,明明從四麵八方或遠或近傳來的打鬥、爆炸與妖獸咆哮聲一刻沒有間斷,一副危險近在眼前的模樣。可是他們一路走來,卻什麽都沒遇著,打眼見到個趴在水邊曬太陽的巨大妖獸,察覺到他們的動靜看過來,下一刻就挪動著龐大的身軀轉身回到了水裏,似乎一點兒不想跟他們對上。如果隻是這一個,尚有可能是這種妖獸性情溫和不喜事端。可就連那個手中抓著帶血戰利品的水猴子,那個獠牙奇長的水老虎,等等等等好幾種一看就不會是善茬的妖獸,也都遠遠不等顏月歌避讓,就率先離開了。既不是受驚害怕跑開,也不是打不過畏懼跑開,是一種看他們一眼,就把他們當做了毫無威脅的草木般懶得停留的離開。顏月歌始終沒搞清楚狀況,但總歸不會對他們的行動產生威脅,完全就是好事啊。隻是,直到又一次被頭頂體型碩大的水鳥忽略,顏月歌再忍不住自己的一顆好奇心,挨個摸向了自己身上的法寶。這些妖獸能跟更高境界的修士打得你來我往,也能追著與他同階或是更低階的修士廝殺掠奪,那麽問題就不會是出在他的修為上。而他老婆?他老婆都沒修仙,體內的靈力都還沒他的多呢。顏月歌絲毫沒有懷疑淮序的境界已經高到可以徹底隱藏自身的實力不被人發現,隻是信誓旦旦將身上的法寶一個一個收入小荷包去試妖獸們的反應。別說,還真讓他試著了。當他最後將紅雀燕收入小荷包,頭頂水鳥的視線登時就移了過來,刷地張開翅膀發出尖銳的鳴叫。顏月歌嚇了一跳,眼見著水鳥扇動翅膀登時向他們衝來,根本來不及把紅雀燕拿出來,趕忙推著淮序就跑。七拐八拐左躲右閃,顏月歌帶淮序卡了個視角,險之又險甩開了那恐怖的水鳥。聽得翅膀拍出的風聲走遠,顏月歌急忙跨出一步走到輪椅前方,確定淮序完好無損,馬上就要鬆下一口氣。但在那之前,淮序點了點他的肩直言道:“不盡快處理會受傷的。”顏月歌懵了一瞬,這才察覺到肩頭已是凍得麻木。他伸手按去,摸到了被水鳥攻擊的餘波濺到而結出的冰。凍結的冰一並凍到了他法衣下的皮膚,饒是法衣擋去了大半攻勢,殘留的痛感也絲毫不輕,說不定已是被打出了重重的淤青。顏月歌猛地一個用力將其掰了下來,瞬間痛得他齜牙咧嘴,直覺自己這不是沒罪找罪受嘛。果然好奇心這東西,是會害死人的啊。第22章 好在痛歸痛,凍歸凍,將那冰疙瘩掰下去之後,也沒再有進一步的冰寒持續傷害他了。顏月歌用自己溫暖微燙的掌心按了一會兒,很快驅散了殘餘的寒意,抬起胳膊動了動,確定自己的行動並不受限,眨眨眼就看向了淮序。“多虧淮序提醒的及時,謝謝你。”這水鳥的攻擊沾上之後會有持續的冷凍效果,明明沾上的冰塊也就硬幣大的一小塊,等他去掰時卻已經麻木了他半邊臂膀。若非淮序提醒得及時,他還不知道得等肩膀被凍僵到什麽程度才會發現這件事了。這種攻擊屬實陰毒,若是沒能留意將冰塊及時拍去,讓那寒意不斷逼近心髒,恐怕會是很危險的情況吧。身在秘境果然不能大意啊。淮序淺搖了搖頭,隻道:“走罷。”顏月歌飛快點點頭,經此一遭也再不敢亂搞,好歹算是知道了紅雀燕除攻擊外的其他作用,趕忙又從荷包裏取出來放在懷裏。至於原因,大抵火能克水,紅雀燕的火屬性正好可以克製長樂水境中大部分身為水屬性的妖獸們吧。唔,隻是猜測,毫不負責。他們來長樂水境的目的隻是為了能找到一個適合給淮序用的水係法寶,其他不管是曆練還是找虐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能夠輕鬆又簡單的找到目標法寶才是正途。瞥一眼聚星鐲上顯示的靈力光點,屬於水鳥的光點已是走遠,顏月歌判斷了一下方向,推著淮序尋向最近一處區別於修士之外的光點。樹木遮擋,影影綽綽間難以打遠看清光點處的情況,耳邊隱隱約約傳來有規律的撞擊聲,沉悶也令人無端生寒。咚咚咚顏月歌聽的心裏發怵,不由得放緩腳步謹慎起來。然而隨著距離聲源愈近,濃重的血腥氣撲麵而來。顏月歌不覺捂了捂鼻子,剛想開口詢問淮序會不會覺得不舒服,餘光中的鮮紅就瞬間扼住了他的聲音。撞擊聲不知何時停止,恐怖的視線穿過樹木的空隙,死死盯來。顏月歌下意識看了回去,登時駭得汗毛倒豎。小山一眼的似牛妖獸皮肉外翻滿身是血,尖銳的牛角上赫然掛著一具已經撞爛的新鮮屍體,那緊盯而來的猩紅殺意,便是源自屍體之後的眼睛。顏月歌哪裏見過這種場麵,隻一眼便覺胃裏翻江倒海,惡心得他連恐懼都拋之腦後,瞬間扭轉了輪椅的方向擋了淮序視線,捂住口鼻轉向了一邊。好、好殘酷。噠。隻一瞬的猶豫,牛蹄踏地的聲音就已是傳到耳邊,似是揚起塵,掀起了濃重的血腥。顏月歌瞬間意識到什麽,強忍惡心轉身,果不其然那邊妖獸已是殺紅了眼,絲毫不顧自己也正傷痕累累,掃蹄向他們衝來。紅雀燕失效了。或者本來就對這種處於狂暴狀態的妖獸不起作用。不管怎麽樣,他們此刻的位置都很是尷尬,這是一處窄道,兩側皆是陡峭的山石,如果那妖獸直接衝過來,他們避無可避,就算轉身原路返回也大有可能跑不過妖獸。幾乎就是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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