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守門少年的事很快告一段落,顏月歌倒是走到白骨前站了片刻,猶豫著要不要給少年立個塚之類讓其入土為安。可正如他前時所說,少年的魂魄都抵不過歲月的侵蝕消散了去,方才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也不過是一道虛影一道執念。甚至更早之前他們還沒能進入斷情闕前,周城追著的虛影也是少年日日分出的虛影,無意識的遊蕩到上方同樣虛假的“絕日宗”巡視罷了。書中時,隨著周城起初沒能對上號的答案,引得少年虛影發出了淒厲的攻擊,這堆白骨便就在那凶猛強悍的狂風中化作了粉末。周城將其落到他處的法衣撿起,疊放整齊又重新放到了這個位置。少年因守門生,因守門死,將其生前的衣冠安置在這裏或許遠比其他地方更有意義。思來想去,顏月歌到底還是沒有去動那堆白骨與骨間的法衣。況且說不定他一碰,那堆骨頭就能當場化為粉末塌陷下來。顏月歌不由得落下一聲歎,還是抱緊肩頭的淮序走入了殿內。殿內寬敞明亮,就算幻化出的屋舍本就是淡淡的金色,也得以看出其複製的主體是多麽恢弘多麽豪華、多麽的富麗堂皇。顏月歌警惕掃向四周的同時,便就將四周景象全部入眼,神器並不會被放在這麽明顯的地方,他也沒抱什麽以防萬一的希望。隻是他卻一眼看上了旁側兩排明顯的法寶置物台,內裏大都是空的,但仍有幾處,靜靜躺著真實的法寶。沒錯,不是幻化出的淡金假物,而是切實存在的,高品階法寶。甚至看著還有跟影日密抄一個級別的,這拿出去也是足夠大小勢力為之瘋狂。按理說當初的絕日宗都快被人滅門了,不應該還藏著掖著有好東西不用,但顏月歌知道,這些本是送門口那少年進來守門的人一並交給少年,借口說讓少年守著的。或許是想著以防萬一,如果絕日宗當真不敵被盡數屠戮,少年也能在事後帶著這些法寶躲來一生的安穩。隻是那人沒有想到,少年選擇了等待,永恒的等待。盡是些令人扼腕與動容的過往。但此刻,顏月歌甚至一下子都沒想起來這份過往,他咬牙努力別了幾次,最終都沒能把自己的視線別開,到底認命走上前去,挨個將這幾個法寶拿出來塞入了芥子。他顏家還有場硬仗要打呢,對高階法寶的需求隻多不少,他法寶和神器都要要。不過他記得書中的周城沒打算拿,隻是好奇湊近過去想要上手拿起來看看,就觸發了數道機關打了個辛苦,怎麽他小心謹慎了半天,什麽事都沒有啊。當然沒事就是好事,真要有點什麽事以他的水平還真不見得能行。莫非就連觸發機關也得看主角光環?畢竟主角光環好用歸好用,同樣也會招致數不清的麻煩與危機。可就在他這般想著時,順利采摘了一路法寶的顏月歌卻在最後一個法寶處栽了跟頭。很重,特別重,格外重,根本拿不下來。明明也就一個指節大小的墨色方塊,卻讓他好似在抓著整個宮殿似的,明明他都一步步加至了最大的力氣,仍是紋絲不動。片刻,顏月歌停下動作歇了會兒,想想還是將肩頭的淮序放下讓其自行浮空,又抓起淮序的手搭在了自己的小臂處,“等我一下,就再試一下。”得了淮序頷首,顏月歌瞬間便就抓住方塊,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去拔。淮序手心之下的小臂肌肉瞬間繃緊,線條感分明,就連落在發白的指節同樣看向方塊的淮序都不由收回視線,看向了手下的小臂。片刻,又轉目看向了用力過大肌膚都有些漲紅的顏月歌,赤色的眸一瞬不瞬看著他,上揚的眼尾盡是美豔。顏月歌很快察覺,本就漲紅的臉瞬間更紅了幾分,正是一個卸力,便將後仰幾分的身體撥正,手指不由將方塊按了下去。輕鬆的下沉感當即傳來,顏月歌才剛要問淮序怎麽了的話卡在嘴邊,視線已是先一步和淮序一同轉了過去。下一瞬,地下遙遙傳來了微弱的鎖鏈轉動聲,伴著笨重的轟隆聲,四麵八方持續了好一陣。顏月歌的靈魂一下子都好像跟著按下去的方塊飄走了,聞聲瞬間又是跟著淮序看了過去,不過因為牆體的遮擋,什麽都看不到。但能夠確定,這份變化確實是來自於他手下被按平在置物台的法寶。顏月歌眨了眨眼,這才又轉向淮序,一本正經道:“我就說這個架子怎麽跟其他的不一樣,原來隻是法寶的一部分。”或許正如他前時所想,他在拔著的確實是整個宮殿沒錯,隻是大抵是整個宮殿的地基。顏月歌沒再執著於宮殿的地基、啊不,那件法寶,重新將淮序扛回到肩頭,便就朝著前時轟鳴聲的來源走去了。直到走到地底深處,站在已經打開的厚實鐵門之前,看著鐵門之後唯一的一處石台,以及石台正中一個特製的寶盒。顏月歌這才意識到,他那一按給他省了多少力。嗯,他與淮序這一路暢通無阻,沒遇到一扇關起的門沒觸動任何一處危險的機關,直接就走到了神器麵前,全憑他那一按將構成了此處地基的法寶給關了。現在,隻要他帶著淮序走入房間,打開寶盒,就能拿到神器了。會這樣簡單倒好了。坐擁神器卻沒法在被滅門的危急時刻啟用,就足以說明神器確實是出了問題。此刻據他不過一盒之隔的神器名為紫虛蓮花魅陣圖,是六大秘寶之一,聽名字大抵就能猜出其的效果。幻境陣法的強悍作用足以為世稱最。就連此刻,淮序體內的離火也是隱隱開始了躁動。身為同類型的法寶,離火此刻就好比是人類遇到了人皇,盡管有寶盒重重禁製圍擋什麽都看不到感受不到,可因為神器就在那裏,離火已是不由為其折服。暗紅的綾綃微微發顫,不受控製的試圖鑽出淮序的身體,隻為能夠更加靠近一點。淮序並未理會,自有不受其影響的另一件法寶在幫助壓製著離火的躁動,物理方麵的壓製。要知道離火除了在幻境中強大外,本身就是個連飄在水裏的淮序都拖不動的弱雞,這在另一件法寶的壓製下很快就變得服服帖帖。表麵倒是似乎更粘膩了幾分,大抵是委屈的。至於顏月歌,顏月歌都不知道淮序居然有能夠收入體內的本命法寶這件事,其本命法寶是什麽類型就更不知道了。而他本人身上的法寶強歸強,但確實是沒有幻境類型的,所以同類型法寶會臣服於神器這件事,他也是不知道的。但他清楚知道,寶盒中的神器是有缺損的。在曾經不知何時,絕日宗手中的魅陣圖破出了一個大大的窟窿。神器有靈,會無限度的保持自身的完整,便就瞬間開始了大肆的破壞,為了將其封存,可是重傷了絕日宗的不少大能,更是直接成為了絕日宗由盛轉衰的開始。那之後的絕日宗一邊養傷試圖恢複元氣,一邊努力尋找著能夠無傷修複魅陣圖的方法。但,察覺到了絕日宗異樣的修仙界,開始了針對絕日宗的無形打壓,直到那時的絕日宗宗主重壓之下被設計道隕,大長老緊跟著墮魔。絕日宗轉瞬就被扣上了魔宗的名頭,對絕日宗的圍剿與屠殺便就開始了。始與末,剛好九年。對於顏月歌,這仍是一想起來就會覺得很氣的部分,所以他的腦海中自行跳過了這一段,回憶起了書中的周城在這裏遇到的麻煩。周城倒是沒能像他似的因為眼饞那幾個高階法寶按下了那個方塊,純粹就是在無相沙的帶領下一步步走下來的,也是費了不少的工夫。更是在無相沙的引導下直接進入他麵前的房間中將寶盒打開了。然後就是魅陣圖鋪天蓋地的吸食靈氣,若是沒有無相沙和主角光環護著,周城都不見得能撐得住。顏月歌反正是覺得自己是沒有那份主角光環的,尤其他還帶著淮序,無相沙能護住兩個人的概率太低,他並不打算去莽。甚至越走越覺得像是通往神器的時候,他就將無相沙盡數收入小盒放回了芥子中,生怕出現什麽意外。根據時間來看,這會兒外頭已是入了夜,厲鬼的殺意愈發凶悍,再厲害的修士都得躲著走,他這要是突然一個大動靜把所有人都吸引來了,那可就是躲得過神器的自我修複也躲不過那麽多厲鬼與修士了。於是顏月歌怔怔站了一會兒,便就突然轉身走到一旁,從芥子中拿出了那個可以折疊的水池,注滿水後淮序放了進去。冬季的地底深處比想象中暖和,顏月歌想了想幹脆將兩人身上保暖的符紙換了張,沒有生火也沒有動用那個可以吹出暖風的法寶。見淮序還是待在池邊看著他,顏月歌不由笑了笑開口道:“這地方看起來很是安全,我們就先休息一晚,做點準備。”淮序沒有開口,赤色的眸也仍在注視著他沒有偏移。顏月歌正要轉身,見此也是一點兒沒法轉過去,又道:“有我看著呢,淮序可以自在一點。”淮序的視線這才倏地移走,轉身就潛入了水下,碩大的尾鰭嘩地揚出水麵,和著水光反射出夜明珠月色般的柔光,竟是同樣盡顯溫柔。即使是位於烏漆嘛黑的地底,那黑底泛著暗紅的魚尾也是如舊惹眼,漂亮得顏月歌半晌沒能移動腳步。還是聽得水底悶悶傳來了撥浪鼓的撥動聲響,顏月歌才回神,趕忙轉身又走到了門前蹲下,開始往屋子裏丟靈石。這還是當初秋叔準備的靈石,個頂個的大,饒是顏月歌努力輕手輕腳將其滾進去,發出的聲響也不是一般的大。又是嘩啦一道水聲,淮序的聲音突然自身後傳來,問道:“小寶在作甚?”顏月歌正在蓄力往遠處丟一塊靈石,聞言一頓差點沒穩住重心踉蹌一下麵著地摔進去。他慌慌張張將靈石按在麵前的地麵把自己撐住,這才鬆下一口氣回頭看向了水池。淮序果然已是從水底遊了上來,正貼近池壁看他。顏月歌眨眨眼,想了想還是直言道:“我覺得那個按鈕不是無緣無故把我們引來這裏的,說不定裏麵就是神器,我這不提前布置一下戰場,省得萬一控製神器的時候靈力不夠用。”淮序點了點頭,片刻又突然道:“小寶對神器似乎了解很多。”顏月歌懵了一下,下意識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也沒有啦,畢竟三大神器唯一現世的一個就在顏家,多少總得了解一些。”說著,一雙桃花眼也是瞬間亮了亮,又道:“淮序要是好奇的話,等我們拿到神器,就先讓淮序摸摸看。”他的設想美妙也充滿希望,就像是絲毫沒有顧及前時他還在憂心忡忡的往房間中布置靈石。淮序的視線淺淺掃向才稀稀拉拉丟了幾塊靈石的房間,不自覺應道:“好。”顏月歌瞬間笑容更亮,不管心底的憂心絲毫不減,莫名的堅定倒是倍增了。大抵是他眸底的緊張如舊閃爍,淮序緊緊注視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突然開口道:“但不管結果如何,小寶,你都已經很努力了。”顏月歌不由懵了一瞬,“誒?”下一瞬,顏月歌當即爬起衝到淮序麵前,扒住池壁激動道:“能再誇一句嗎?”第56章 斷情闕深深的地底,建築已不是上方的宮殿以及更上方的另一個絕日宗那般呈現出淡淡的金色,完全就是更為普通的、更為常見的、平凡樣貌的地麵與牆體。當然,這同樣是偽裝成的青磚與砂漿,本體完全是一個巨大的、形成了宮殿一整個地基的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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