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無異於貼著顏月歌的臉開大,剛開始還能在那些合理表達仰慕與誇讚的信件中代為驕傲的挺挺鼻子,後來信件越來越多內容也越來越變態之後,顏月歌就隻剩下皺眉了。甚至淮序並非個例,根據將信件帶來的人說,顏家人大都收到過狂熱粉絲的信,其中尤其以他二哥收到的最多,每日都有數十封,隻是被他們篩查後沒再遞上去過。或者說,隻要被吩咐過,這類已經約等於騷擾的無意義信件,就會在進入顏家後先一步被清理了。也是這樣一說,顏月歌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樣一回事,他的記憶中也有過被大批信件包圍的時候。歎著,一旁的淮序突然從他的指尖抽走了那封傳訊符,出聲道:“是啊,讓他們別再送了。”顏月歌換了隻手支臉,看著淮序那張美得驚人的臉,心口的一聲歎到底是轉為了對美貌的感歎。其實按照淮序的意思,淮序根本連一封邀帖表白信都不會想要去接去看,也在一開始就堅定看著顏月歌許諾說除了他身邊哪裏都不會去,用不著浪費時間。可是修仙同樣是人情世故,他二哥建議他們先不要對此太過反感,畢竟之後還有個婚禮需要他們來參加,不妨好好看過好好回複一下,能套路不少好東西。於是為了從大小勢力和這些後援會手中薅羊毛,薅大羊毛,顏月歌還是在淮序向他看來的赤色眼眸中搖了搖頭。深潭般沉靜平和的赤眸眸底閃過了一絲驚訝,卻見顏月歌隻是笑出了淺淺的梨渦,尖尖的小虎牙明晃晃表露著他那小小的心機。“我們得趁這幾天趕緊多回一點才行。”淮序放下了手中的筆,抬手揩去他鼻尖上掩蓋了小痣的墨痕,無奈笑笑道:“就這麽喜歡寶貝?”顏月歌一點兒沒猶豫,重重點下了頭,“主要是那些人的寶貝。”為了拉攏淮序,那些人在邀帖中的許諾本就不低,若是在回信中讓淮序的說辭看上去有那麽點猶豫,相信即便是在得知兩人的婚配後,也依然能在他們的婚禮上拿出為了證明自家身家的許多寶貝。淮序到底沒有背景沒有靠山,手中自然沒多少好東西,這些全都是為了充盈淮序的小金庫,當然要努力才行。而且,從原本就摳摳搜搜的人手中套寶貝才有趣。顏月歌想著想著,心中的不悅自然而然一掃而空,端起桌上已經不剩什麽的盤子起身,蹦蹦走到一旁去添糕點。添著添著又想起什麽,突然回頭道:“話說老婆,馬上就要五月了,二哥之前說的好日子是什麽時候啊。”不想回頭就撞進了淮序的懷,抬頭就見淮序原是幹脆跟著他一道兒過來了,更是已經伸手繞過他的腰,幾乎將他整個圈在懷裏。顏月歌懵了一瞬,放下盤子踮起了腳,仰頭等待著淮序落下的吻,卻不想他嘴巴都快要撅起來了,淮序卻將拈起的點心遞到了他的唇邊。茫然眨了眨眼,顏月歌還是乖乖張嘴,將淮序手中的點心咬在了嘴巴裏,恨恨嚼吧嚼吧飛快咽了下去,鼓鼓囊囊間卻偷摸嘟了嘟嘴。眼見著那雙亮晶晶的桃花眼都垂了下去,淮序也不再逗弄他,抬手將他的臉捧起,於溫軟的唇間輕輕烙下一吻。顏月歌明顯怔了怔,笑容卻是怎麽都藏不住的,飛快攀上了眉梢眼角。他抬腕攬上了淮序的頸,含笑間似嗔似怨道:“你從哪兒學來的?”淮序已是微微俯身,鼻尖與他輕輕相蹭,如蘭的氣息輕嗬道:“驚到了?”顏月歌點了點頭,下一瞬,他已是被淮序抱起放在了桌上,微涼的唇緊緊糾纏而來,吻得他喘不過氣。不安分的大手緩緩遊走而上,最終輕錮在某處。顏月歌不覺戰栗,咬唇緊緊抱住了淮序。解決之後,顏月歌的臉瞬間漲紅,握拳捶人,淮序卻順勢將他放倒,於推遠的雜物間吻在了他的唇。木質的桌麵到底硌人,也著實令人無顏麵對,顏月歌不安分的躲了躲,正要開口說去床上,可還不等開口,就被敲門聲打斷。小穀的聲音出現在門外,通報道:“少爺,有一位自稱‘周周’的男子想要見你。”內裏桌上,兩人的動作一並停滯看向門外,又在話音落下後同時看向了對方。顏月歌從淮序的眼中看到了幾分不滿,不由笑笑,壓低聲音湊近道:“我們那日話都說到那份上了,他應該不會無事前來,我們晚點繼續,好嗎?”淮序將他看了一陣,低頭親了親他的嘴角,這才起身,仔仔細細為他清理掉身上的痕跡。饒是如此,顏月歌還是拉著淮序一並換了衣服,直到將臉上的紅意徹底壓下後,才出門來見周城。與周城分別也差不多三個月了,那時的他將下一件神器的線索物件和位置都告訴給了周城,讓其找到後火速帶著神器和雲中城躲遠,這怎麽突然來找他了?顏月歌是疑惑的,也是切實感到了擔憂與不安的,可是當真見到周城那神采奕奕的笑容時,顏月歌瞬間放下了心。小穀端上茶水後自覺回避,不等顏月歌開口,周城已是飛快道:“謝謝你們。”又在顏月歌的怔愣中飛快繼續道:“多虧了你們,我找到了神器,也交給了雲中城。現在,雲中城已經隱蔽離開此地,不會再與這裏產生任何的關聯。”顏月歌眼睛都亮了,感慨道:“那就好,可是你……”周城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笑容當即變得不好意思起來,解釋道:“你們的事我都聽說了,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像你們一樣,勇敢去麵對。”顏月歌一下子沒懂。周城的視線隻是看看他,又轉目看看一旁的淮序,卻最終低頭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我的道侶,我想跟他和離。”顏月歌扭頭看了淮序一眼,於淮序隨之看來的視線中茫然眨了眨眼。淮序似是微微聳了聳肩,表示出與他同樣的不解。周城倒是沒讓他們太過疑惑,繼續道:“我們之間的聯姻本就目的不純,也根本沒有愛或歡喜,所以也沒有必要一直捆綁。”“但我已經決定留在陸地,希望能有哪一天,羽族也可以光明正大的隨意往來陸地。”“也,對不起,在你們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沒能帶著神器前來幫忙,我害怕因此讓那人得到更多的神器。”“不過,如果日後你們有需要,我一定萬死不辭。”周城的聲音誠摯也充滿堅定,眉心一抹靛藍閃閃發光,像是他的品格般亮眼。顏月歌莫名有些感慨,這確實就是吸引他看完那整本書的主角啊。可是他卻在周城的話語中不住搖頭,“不必不必,我才是要說有需要盡管來找我們呢,若你沒什麽事不妨多留幾日,來、來見證我們的結契。”顏月歌說著不由磕巴,微紅的臉頰間卻是閃閃發亮的漂亮眼眸。周城顯然沒想到他們進展如此之快,以及自己還能受到邀請,不免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帶著不容有假的歡喜飛快道:“真的嗎?這真是太好了,祝賀你們。”顏月歌沒想到周城會如此激動,險些被嚇了個哆嗦,瞬間讓淮序握緊了手安撫下來,側目看淮序一眼,與其一齊道:“多謝。”周城飛快搖了搖頭,又一手握拳敲在了另一手掌心,“不行,你們是什麽時候結契,我要先去準備點賀禮,之後我一定到。”顏月歌不由尷尬笑笑,氣勢都弱了下來,“還、還沒定,應該是在下月。”周城了然,畢竟這段時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確實沒法操之過急。但是周城的笑容卻分毫不減,“那我這些天都住在坊間,若是定下來盡可直接通知我。”顏月歌眼看留不下人,也沒打算強求,正要答應下來先交換一下籠窗采戶,剛一拿出來,就見他二哥的訊息緊跟著發了過來。這倒是巧了。然而顏月歌看完後,更是控製不住笑容看向淮序,再周城道:“周城還是將坊間的房子退了吧,日子定了。”說是定了,其實顏月歌還不知道具體定在了什麽時候。拒絕了周城的拉扯讓小穀收拾了客房讓周城住下後,顏月歌就和淮序一起來到了他二哥那裏。進門就在幾位長老的環繞下聽了好一頓安排與吩咐,和淮序一同離開時仍覺得暈暈乎乎的。回去的路上,顏月歌抱著淮序的胳膊依靠在其肩頭,半晌才終於緩過神來開口道:“好快啊。”淮序卻在他的感慨中停了下來,側目看向他的發頂,淡聲道:“快嗎?”顏月歌愣了一下,抬頭對上淮序的目光,不覺漏出了一聲笑,“那、終於。”淮序在他的視線中微挑了挑眉,看上去很是滿意。顏月歌隻是笑,吃吃的笑。他二哥與顏家長老們一同定下的日子,是在五月的十八日,滿打滿算也不足二十天,對於此時風頭正盛的顏家與人魚淮序而言,確實是快的。可對於熱戀中的愛人而言,卻是終於等來的確信,盡管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早就已經做了個遍。婚前的親密行為當然不值得提倡,可若非顧全戰局與形勢,他們也斷不會拖到現在仍未結契。在他的笑聲中,淮序轉手將他抱進了懷,輕輕吻在他的發間,應道:“是啊,終於。”可是,定下的日期愈發臨近,顏月歌卻是愈發感到了緊張,就像是做夢一樣,於各類的安排中感到了恍惚。他們即將成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修仙界,數不清的賀禮陸陸續續匯聚到顏家,一胡二苟和書院的眾人日日前來,匯入顏家四處的繁忙中,抽著時間找他們閑聊。那份恍惚感逐漸消退,清晰化為了顏月歌感受到的幸福。終於,婚禮前夕,顏家上下已是盡數掛起紅綢貼上字,顏月歌卻站在顏家大門前,目送著淮序的離開。為了他們明日正式的結契儀式,淮序今晚不能跟他住在一起,要住到錦城坊城裏去。顏月歌有些委屈的撇撇嘴,到底還是揮著手送別了淮序。回到自己的院子,顏月歌看著房間中懸掛的大喜婚服,突然對著一旁的顏月灼道:“二哥,我這麽幸福真的好嗎?”他二哥卻帶著異常的嚴肅與認真應道:“當然。”顏月歌有些被他二哥的語氣驚到,回頭看去,就見他二哥繼續道:“小寶,唯獨你,一定要幸福。”顏月歌的笑容瞬間浮現,卻是嗔道:“這話說的,二哥也要幸福,燕大哥也要幸福,大家都要幸福,我才會更加幸福啊。”怔怔片刻,他二哥溫和的眸底顯露出了真實的,不含一絲虛假的笑意。顏月灼點下了頭。第二日,小穀早早前來喚顏月歌起床,卻不想顏月歌已是梳洗完畢,帶著分明的喜悅與緊張坐在了桌前。小穀不由失笑,走到近旁為其梳頭編發,為其穿戴盛裝,也不忘調侃一句顏月歌難得的勤勉。顏月歌隻是笑,可不止他一人勤勉,淮序昨夜整晚都在籠窗采戶上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他們都在期盼著今天。小穀手快又做得漂亮,很快就為他打理好一切,顏月歌照著鏡子,險些有些不認識鏡中的自己。豔色的盛裝映襯下,鏡中人明媚張揚,最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模樣,一雙大而亮的桃花眼灼灼動人,流轉間和著頰邊淺淺的梨渦,漂亮得驚人。顏月歌轉頭,飛快道:“小穀,謝謝你。”小穀隻是笑,卻於笑中落下淚來,“少爺,要幸福啊。”顏月歌手忙腳亂就要找手帕遞給小穀,聞言一頓,笑道:“那是當然,小穀也得幫我呢。”小穀強忍了淚意,重重點下了頭。插曲過去,剩下的就是漫長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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