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一家又一家的酒,喝完第三家走出店門的時候,夜晚道路上吹起的風讓滾燙的身體冷靜下來。


    末班電車已經開走了。


    不過嘛,因為我獨居的公寓並沒有那麽遠,所以打個的士就沒問題了,但是問題出在別的地方。其元凶便是搭在我肩上的美麗女性的玉手。


    「下野~君,去下一家、下一家ー!」


    精英科長在睡眼惺忪的狀態下抓住我的右手。


    味道超好聞的。話說這個人真可愛啊,難不成是藝人嗎。


    不過現在可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回去吧科長,明天還有工作喔。」


    「不要不要不要ー!我要和下野君喝酒ー!」


    太可愛了吧!這家夥怎麽回事!太可愛了吧!我可要帶回家去了噢!


    啊、不行不行,一不留神就保持不住理性了。科長居然有這樣的反差萌。科長意外地不擅長喝酒嗎?我第一次跟科長單獨喝酒所以一直不知道這件事。


    為了彌補我睡過頭的失誤,科長特地跟我一起見客戶。那個時候的科長應對得相當出色。不僅不需要參考書就能維護好大量的辦公機器,即使是對方不經意間投來的疑問也能瞬間回答上來,其知識量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雖然我今晚請科長喝酒作為答謝……但是白天那個帥氣的她去哪了呢,臉蛋染上淡紅色,頭發一團糟,襯衫還大膽地解開了兩個紐扣。啊啊,科長的大腿隔著黑絲碰到我的腳了。可惡……如果我是高中生的話肯定已經暈過去了,大姐姐真恐怖!


    不管怎麽樣,我必須要把科長平安地送回家。還好科長家挨著公司。科長的口頭禪是「人生中最沒用的東西就是上班路上浪費的時間和毫無價值可言的奉承。」科長是個將其切實執行、住在了離公司最近的車站的克己主義者。雖然科長這個一絲不苟的地方讓人感到害怕,但多虧了這一點就算末班電車開走了也可以步行送她回家。


    我一邊打開手機地圖一邊帶著爛醉的科長往前走。


    「快看,我記得科長的家是在這邊吧?走吧。」


    「你為什麽會知道科展家在哪啊ー你個打雜的!ー小偷ー偷ー!科展小偷ー偷ー!」


    科長突然變得口齒不清了!


    「不是剛剛喝酒聊到住處的時候你自己說的嗎,趕緊走吧!」


    「唔ー,我不是說接著喝嗎ー、上司的話都不聽了嗎ー!我可是科展喔ー!」


    「比起被剛剛的『科展』發火,我更討厭明天被清醒的『科長』罵我“為什麽沒送我回去。”來吧,好好走路。」


    我用力抱緊神誌不清的科長的肩膀強行牽著她往前走。


    「唔ー,下野你經常像這樣哄騙女性嗎ー」


    科長的聲調緩和了下來,總算開始冷靜下來了嗎。


    「科長你也知道我不受歡迎吧。」


    「你可受總務歡迎了ー」


    「你說高野和鈴木吧?就算在孩子都很大的主婦間有人氣也不能算受歡迎呀。而且她們隻是覺得我跟小孩子一樣老是犯錯很可愛罷了。」


    「……我認為沒有這樣的事。」


    科長一臉疑惑地皺起眉頭,意思是我真的作為男性受到主婦們的歡迎嗎。科長明明工作上那麽能幹卻連這點洞察力都沒有。大概是因為很少有男人追求高嶺之花的她吧,科長似乎不太懂戀愛。不過這不是不受歡迎的我該說的話就是了!


    「不過科長真的很受歡迎啊,我們公司的男員工全都暗中傾慕著科長。」


    「沒興趣。」


    就是這個!所以才沒有男性向她求愛啊!科長這副樣子就算是對自己的容貌和收入很有自信的帥哥商人,隻要不是像意大利人一樣熱情的現充男的話就會害怕到不敢攻略她!真是的,還以為她已經醉了沒想到居然這麽冷靜?


    「沒興趣!」


    科長使勁將身體靠過來,通紅又漂亮的臉往我這邊接近。嗯?科長為什麽說了兩遍?


    「非、非常抱歉,我說了多餘的話。」


    總覺得惹她生氣了,姑且先道歉。


    「那你又如何。」


    「啊?」


    「我在問你對戀愛有沒有興趣。」


    糟了,科長進入說教模式了。這與其說是冷靜了下來,倒不如說是那種喝醉之後感情起伏不定的模式,這種情況最麻煩了。


    現在應該說沒有才對吧,專心工作。這種時候就應該在上司麵前表現表現。


    「沒有,我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


    「真的?至今為止沒有對戀愛抱有一次興趣嗎?」


    「這、這個,雖然高中的時候有憧憬的人……但僅此而已了,我是個專注於工作的人!」


    雖然那個憧憬的人就是高中時的你。而且你不記得我這個人,哭哭。


    「切,又來這一套。」


    誒ー!不是你自己問的嗎!雖然酒會上的確聊過這個話題幾次!


    「非常抱歉。」


    「哼,別老是說什麽憧憬不憧憬的,給我好好工作。」


    「是,非常抱歉。」


    我為什麽會被罵!?誒、剛才科長還以小學生一樣的語言能力發酒瘋,為什麽現在還能罵我呢!?那是因為上司,因為她是上司,而我是上班族的悲慘命運。


    「下野君。」


    「在。」


    「惡心。」


    「好過分!再怎麽說這已經是職權騷擾了!就算是我也要哭了!」


    「不是那個意思,我感覺不舒服。」(ejdj:不舒服與惡心同音)


    科長滿臉蒼白地捂著嘴巴,我總算察覺到她想說什麽。


    「哇ー哇ー哇ー!科長你沒事吧!」


    我一邊拚命地撫摸科長的後背,一邊尋找著能夠休息的地方。但畢竟我們已經走了很久,現在到了連一間便利店都沒有的住宅街。


    在我著急地左顧右盼時,突然看見了道路深處若隱若現的紅色牌坊。我就在想神社應該會有長椅,所以小心翼翼地帶著科長到那裏去。


    我們徑直走進神社內,讓科長坐在旁邊的長椅上,將我穿著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沒事吧科長?」


    「嗯……好多了。」


    「太好了。」


    「這裏、是哪?難道是愛情旅館……!?」


    「這裏是神社啊!從肌膚感覺到的氣溫都能知道這裏是室外吧!」


    「這附近有神社來著?」


    科長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這間神社看上去很有年頭,所以不像是剛剛建起來的,單純隻是科長喝醉之後變傻了而已吧。


    「算了,有休息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果然還是想休息嘛!」


    「才不是呢,還不是因為你說感覺不舒服嗎!而且這個時間的話應該去正兒八經的旅館才對!」


    「去參拜ー!」


    「好有幹勁!你是喝醉了不成嗎!不對,嗯,你就是喝醉了!」


    剛才這個女人還一副想吐的樣子,現在卻興高采烈地往神社前殿去了,真是活潑。


    「科長,玩得太過頭的話身體又會不舒服了喔。」


    「下野君也過來祈禱。」


    祈禱什麽,我又沒什麽願望,硬要說的話就是升職成主任……。


    在黑暗之中,科長的銳利視線像紅外線一樣照過來,所以我放棄抵抗跟科長往前殿去。


    「走快點。」


    「是。」


    站到正等著我的科長身旁,我往箱子投入香火錢。


    之後,我們鞠躬兩次拍掌兩下。雖然沒有洗手,但也沒必要這麽講規矩吧,爽就完了。


    在我正煩惱該許什麽願時,我睜開右眼往旁邊看去。


    太漂亮了。


    科長閉著眼睛祈禱著,閃耀的星光照亮了她的秀發,實在是太漂亮了。


    我不禁小鹿亂撞。


    心裏有股莫名的寂寞感覺,站在科長身旁的男人竟然毫無亮點。


    她是一朵高嶺之花。


    但我卻站在了她的身旁。


    如果,能夠重來的話,雖然這個念頭可能狡猾又可恥。


    不過,如果,能夠重新與她邂逅的話。


    我想努力成為一名能夠站在她身旁的男人。


    一個很不像話的大人在星空之下許願────。


    看來我也喝醉了。


    腦袋疼得不行,看來宿醉相當嚴重。


    我極其難受地喚醒自己的身體。


    這樣的狀態下居然還要去上班,簡直就是拷問啊。真希望能夠控訴這種行為的時代能夠到來。


    那麽,要是我遲到的話又要一大早惹科長生氣了,喝杯水準備出門吧。


    我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尋找著充電完畢的手機。眼睛果然還是很難睜開,總之先找到手機再睜開眼睛吧。


    睜開吧……睜開吧……睜開吧……


    過了許久也沒有找到手機,充電器應該一直都在枕頭旁邊才對。我摸到了一個既細長大小又剛剛好能夠一手抓住的物體。這是什麽,又硬又冷冰冰的,正中間還有縫隙,大概是漢堡包玩具吧。這怎麽可能,為啥我一大早就在不切實際地吐槽自己呢。最終我放棄尋找,睜開了眼睛。


    手上拿著的是舊式手機。


    哈?發生甚麽事了。為什麽會有舊式手機?難道是我醉得太厲害在手機店裏買的嗎?昨天的我也太糟糕了,真是麻煩。


    話說我手機哪去了。腦袋疼得不行,又必須馬上做好準備去公司。


    焦急萬分的我站起來仔細尋找手機,然後我睜大眼睛巡視周圍。


    「等等,我為什麽在老家?」


    我現在正位於老家。


    被白色牆紙所包圍的八塊榻榻米大小的房間,床邊有個小電視桌,其對麵則是小學開始就在使用的學習機,這裏毫無疑問就是我在老家的房間。


    看來我昨天在手機店買了台舊手機以後特地轉電車回老家了。我到底醉成什麽樣子啊,話說公司到老家可是很費時間的啊。啊ー,肯定要遲到了,太糟了,現在幾點了?要是我醒得早的話說不定趕得上?


    在自己房間裏看來看去找時鍾,牆上掛著的圓形時鍾顯示已經過了七點,嗯,不行,趕不上。


    「……咦,等一下。」


    隨著消退的睡意,逐漸清醒過來的腦袋告訴我周圍充滿了違和感。


    我記得那個圓形時鍾在我升上大學自己住的時候一起帶過去了,而且開始工作後我帶著它一起搬到了新家,也就是那個時鍾現在應該在我獨居的公寓裏才對。


    為什麽會在老家裏?我陷入了混亂,十分地混亂。


    再好好回想一下昨晚的事情。


    跟科長跑了三間酒屋後由於末班電車已經開走了,總之先步行將住得近的她送回家去……唔、有把她送回家嗎?之後怎麽樣了?咦,完全想不起來。記憶完全消失了,雖然零碎記得跟科長之間的對話,但記憶斷斷續續的,記不清楚。


    話說明明末班電車已經沒有了,我是怎麽回到老家的呢。打的士之類的話非常地花錢,當然作為普通員工的我金錢上沒有那麽多餘裕。而且手機店那麽晚還在營業嗎……


    我再次看向手中的舊式手機。


    咦,我記得這個手機。


    我記得……


    我急急忙忙地看向學習機。


    為什麽桌上的書架還擺著高中時的教科書和參考書。


    這裏明明是我的房間,但這個房間明顯不屬於我。


    我戰戰兢兢地翻開舊式手機。


    小小的顯示屏上顯示了日期。


    五月十八日,日期是沒什麽問題,本來是沒問題的。


    「不會吧,為什麽今天是星期一。昨天明明是星期三……等等,這麽說起來。」


    說起來的話,我現在手裏拿著的手機是高中時代使用的,上麵顯示的年份是────十一年前。


    而且看見熄滅的顯示屏上反射的臉後,我十分吃驚。


    喂喂。


    我這不是變回了高中生嗎!


    驚愕事件數十分鍾過後。


    我走過校門,也就是說我去上學了。


    為什麽要去上學?既然是高中生當然要去學校了。


    等等,為什麽我這麽直接地接受了變回高中生的事實呢?


    這就是所謂的穿越時間吧。


    就算是我一開始也很吃驚,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但是用力捏自己的臉時很痛,從自己房間往起居室去的時候看見了年輕時的媽媽,打開電視能看到當時火熱的電視劇宣傳片。既然如此就隻能接受現實,我確實回到了過去。我在動畫跟電影裏見過……這就是時間穿越吧。冷靜計算現在是十一年前的哪個時間段後,現在正好是高中一年級的春天,還有三年的高中青春等待著我。


    能明白我再次認清這個事實的時候心裏是怎麽想的嗎?


    太棒了──────────!!不用去公司──────────!!


    真是太棒了!!居然可以不去公司!!


    輕輕鬆鬆地上學、輕輕鬆鬆地上課,直接在黃昏時間回家不需要加班!


    那肯定得去上學啊!去上學囉!不需要去公司隻需要去學校的話就去上學!


    事情就是這樣,我前往懷念的母校上學去了。


    這股爽快的感覺是怎麽回事。春風帶著一股令人懷念的味道,就像薄荷一樣給宿醉的腦袋帶來清新。話說回來,我身上應該沒有酒臭味吧,再怎麽說才十六歲就渾身酒臭的話非常糟糕。


    姑且先確認一下身體有沒有臭味,我作出沒問題的判斷後直接走向了教室。


    我記得一年級的時候在七班,勉強記得教室的位置。


    靠著記憶到達教室門前後,我再一次深呼吸。


    糟了,開始緊張了。


    再怎麽說也是久違十一年的上學,雖然從高中生到變成社會人後心境上沒有特別的變化,但真的變回高中生的話就會像現在一樣有種不可言狀的奇妙感覺充斥全身。


    「heyhey七親,在幹嘛呢,別幹站著趕緊進去吧here we go!」


    如畫般美麗的輕浮男人強硬地抓住我的肩膀帶我進教室。


    「噢噢,這不是鬼吉嗎!好年輕!」


    「沒錯,正是鬼醬,!非常年輕!非常有幹勁!herehere!」


    田所鬼吉,我在高中時最要好的男性友人。高中畢業後前往東京歌舞伎町成為了no.1的男公關,二十五歲便開始經營自己的男公關俱樂部的地道美男子。現在他偶爾會回本地探望,而且我們跟高中時代一樣親密,他是我十分要好的朋友,這個人便是高中時的鬼吉。


    「咦,不過鬼吉不是高二開始才變得輕浮嗎……」


    「咋啦七親,一大早就犯困herehere!」


    「你還是那麽吵啊!herehere是啥啊!把we go說完啊!」


    「七親的吐槽太完美了,very good!」


    very good放在在這個時代也很老套吧!這玩意流行的年代是不是該再往前推個十年才對?但是高中時代的鬼吉實在太強了,我深切體會到長大成人的他有多麽穩重。


    「鬼吉,我的座位在哪來著?」


    再怎麽說也不記得座位在哪了。


    「唔ー、七親真的睡迷糊了嗎?」


    糟了,還以為能糊弄鬼吉,但他果然還是起疑心了嗎。畢竟鬼吉可是男公關俱樂部的經營者,即使性格輕浮頭腦也很靈活。


    「沒、沒那回事……隻是有點不舒服,腦袋轉不過來。」


    咕ー,不愧是一般職員專業戶的腦袋,從這麽辣雞的借口就能感覺到我的極限有多撈。


    「臉確實有點紅啊。」


    那大概是宿醉的原因。


    「我看看,七親額頭借我幸田來未。」(ejdj:不知道是什麽梗)


    鬼吉一邊讓我回憶起當時流行的歌手,一邊把額頭貼過來,由於鬼吉很高所以要稍微往前彎一下腰。


    「喂鬼吉,這樣有點害羞啊。」


    「不如就這麽親一個吧?」


    「你是男公關嗎!」


    不對,他就是男公關!


    我慌忙地挪開額頭。


    「heyhey,看樣子沒有發燒應該沒問題吧七親,herehere、here we goー」


    完全不明白加上we go的基準是什麽。


    經過種種事情後,我將書包放在鬼吉告訴我的座位旁然後坐了下來。


    就在這個瞬間,我被別人從身後抱住,又是鬼吉嗎!?雖然我是這麽想的,但是從後背傳來的柔軟觸感能夠得知不是男人。


    太讚了。


    順便一提這個觸感十分有彈力。


    「嗚哇,什麽玩意,誰啊!」


    「咋啦,被別人問是誰的話老實回答才是人之常情。」


    「什麽嘛是奈央啊。」


    「讓我說完嘛ー你這家夥ー!」


    從背後抱著我的人是我的青梅竹馬中津川奈央。


    她是一名擁有鮮豔的橙色短發、以可愛虎牙作為萌點的童顏女孩。她那沒穿整齊的製服勉勉強強沒有違反校規,與十一年後流行的整潔係不同很有這個時代的女高中生的風格。敞開的襯衫中露出的穀間讓人不知道該把視線往哪放。


    在原來的時代裏,奈央高中畢業後便前往了很遠的大學就讀,之後她作為驢友周遊世界各地,我們之間也變得疏遠了。所以跟鬼吉不同,見到奈央讓我感到十分懷念。


    「熱死了,快走開。」


    「噢噢,害羞了呀,被我抱著就勃起了嗎?」


    「一大早就說這麽過分的黃段子!……話說你的胸有那麽大來著!?」


    「七哉才是一大早就在性騷擾!說的沒錯,我是巨乳哦!給性騷擾男孩一點福利吧,可以讓你揉喲!隻需五千日元就能揉個爽!」


    「這叫哪門子福利!這個價格在便宜一點的風俗店裏也很合理!」


    「風俗店……?」


    糟了,我到底說了幾遍糟了。周圍的女孩子一臉詫異地看過來,恐怕是聽到風俗店這個詞後察覺到這是個十分下流的詞語吧。男孩們則是幾個人一起竊竊私語,區區高中生卻知道風俗店真是一群早熟小鬼啊。鬼吉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明明是個輕浮男卻那麽天真爛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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