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風更大了一些,水流陣陣,竹筏也開始有些晃動。大哥要保持平穩性,就更加的艱難。又生怕等會兒水流更不穩,回去更不容易,於是也不敢停。沒站穩的時候,那手為了保持平衡會在空中揮舞幾下,連帶著手裏的竿跟著橫掃。直升機的槳似的。“大哥,您別急,先不動。”秦洲晏平靜的出聲道,“要不您把竿給我?”大哥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些慌,一句話沒聽進去。死死的攥著竿,當做安全感的來源。嘴裏不停中氣十足的吼著:“不要慌,我還行!”“……”最後實在累了,三人就幹脆完全躺了下來,看大哥在那裏耍棍。就算是這樣,每個人都還是被平等的抽了幾下。有救生衣隔著,不疼。就是……也沒人喜歡被抽。感到後背又挨了一下,章嘉雲有些崩潰的喊道:“我今天非要被抽死在這裏嗎?要不我還是自己下水吧。”“……”話音剛落,伴隨著一聲“哎呀”,一陣“撲通”聲響起。懸著的心終於死了。隨著大哥的落水,竹筏徹底受力不均勻,開始側翻。秦洲晏連忙抱著林郗淮順勢滾入了水中,以免被竹筏蓋在頭頂。落水後,兩人又迅速一起去撈嘉嘉。被人逮著鑽出水麵的第一時間,伴隨著吐出來的水出來的是一句“臥槽”。林郗淮開口問道:“沒事吧?”嘉嘉撥開糊在臉上的頭發,搖搖頭。身後的老大哥已經掌著竿爬上了竹筏:“好了好了,快上來吧,我還行!”嘉嘉扭頭看著大哥:“……哥,又行了啊。”對方還沒說話,人已經朝著大哥做了個阻止的手勢:“大哥,這水舒服,我能遊。”距離也不算太遠,說完嘉嘉已經頭也不會的朝著岸邊遊去。看著人迅速逃離的背影,林郗淮哭笑不得,看向身邊的秦洲晏。不用多說什麽,已經懂了對方的意思。林郗淮笑著朝劉大哥朗聲道:“大哥,我們也能遊,就先走了啊。”都是擅長遊泳的人,這點距離算不了什麽,何況身上還有救生衣。上岸的時候,嘉嘉已經躺在了碎石子灘上。兩人也順勢躺了下來,攤開在舒適的暖陽下。頭頂的陽光耀眼,遠處的河麵波光粼粼。林郗淮側頭和躺在身邊的秦洲晏對上了目光。兩人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就算曬了一會兒太陽,眼角眉梢也仍帶著濕意。都是少有的狼狽,還感到有些荒謬。山風穿過,傳來一陣簌簌作響的葉子摩擦聲。不知道是誰,先笑出了聲,連帶著其他人也笑了出來。劉大哥一人撐著竹筏倒是平安無事的回到了岸邊。一邊道著歉,一邊連忙帶著三人去自己熟識的朋友那裏換上了幹燥的衣服。落了水身上不舒服,三人自然不會繼續在外玩,開車進行了返程。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眾人立馬各自回房間洗漱,換上舒適的衣服。何阿婆聽說了他們的事,在人出來後給他們送上了一碗熱騰騰的薑湯。林郗淮和秦洲晏坐在堂屋裏,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燈火輝煌的小鎮夜景。秦洲晏伸手碰了碰林郗淮的額頭和臉頰:“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空氣中氤氳著薑湯辛辣的味道,他搖搖頭:“還好。”“有一點不舒服立馬跟我說。”林郗淮點了下頭,然後問道:“阿婆和嘉嘉呢?”秦洲晏也不太清楚,話音落下沒多久,阿婆就牽著嘉嘉從樓上下來。和以往不同,何阿婆穿著一件素雅的亞麻色長款旗袍,優雅又柔和,偏向那種日常的款式。身旁的嘉嘉則是絲綢麵料長及小腿的旗袍,同樣是偏向典雅日常的款。隻是上麵的綠葉和玉蘭花的刺繡顯得人更加清新活潑。這些旗袍一針一線都是出自何阿婆之手。何阿婆笑著解釋道:“嘉嘉的衣服沒帶夠,我就拿了我做好的旗袍給她,她非要我和她一起穿。”“阿婆!”嘉嘉有些不好意思。“不愧是阿婆的手藝。”林郗淮笑道,“很好看,阿婆和嘉嘉都很好看。”秦洲晏喝著薑湯沒多說什麽,隻是帶著笑意大大方方的朝阿婆和嘉嘉豎起大拇指。章嘉雲沒穿過這樣的衣服,本來有些放不開,一被誇整個人的本性就開始暴露了。開始歡快的跳著交叉舞步,嘿嘿道:“我美死了!”林郗淮失笑和秦洲晏對視了一眼。幾人吃了晚餐,就坐在堂屋裏閑聊,剛剛在桌上喝了點燙過的黃酒。那度數對林郗淮和秦洲晏來說都算不上酒,但嘉嘉明顯有些興奮了起來,連接了藍牙音響,在室內開始唱跳夜上海。唱完後,又跨越到breaking,眼看著就要在地上翻騰地板舞了。“誒誒誒!”阿婆連忙攔住了她。林郗淮單手支著腦袋笑。遺憾終止的舞,嘉嘉扭頭就看到了正坐在一起看熱鬧的兩人。她不敢拉秦洲晏,就直接拉著林郗淮的袖子站了起來。“來來來,一起一起。”林郗淮下意識的去拉秦洲晏的手,沒想到這人反而推了一下他的後背。“……”但到底沒推辭,隨著嘉嘉來到了屋子中央,和她一起跳舞。兩人的身材修長,肢體又協調。姿態放開完全鬆弛的時候,應和著樂聲,怎樣動作都是極好看的。不遠處的何阿婆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她就喜歡看年輕人充滿活力鬧騰的樣子。有些古舊的堂屋光線昏黃,好看的光影在白色斑駁的牆麵上晃動。映照出青年舉起的修長的手,嘉嘉很輕搭在對方的手上轉了一個圈,光影隨著發絲繞動。秦洲晏撐著腦袋,帶著笑意的目光專注落在林郗淮的身上。看他彎起來的眸子,看他顯現出來的臥蠶,看他渾身柔和的光線。看他在嘉嘉鬧著玩時綻出的笑,是融於最普通世俗快樂,被人喜愛處於熱鬧中的模樣。然後,秦洲晏在嘉嘉瘋狂眨眼示意中,笑著站起來。音樂的轉換中,林郗淮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嘉嘉猛地朝後一推。對方的力氣太大,林郗淮幾乎是撞入了身後人的懷中。然後被人攬著腰,轉過了身。林郗淮扭頭朝著人看去。嘉嘉已經攬著何阿婆進入了堂屋中央,一邊做口型道:“舞伴交換。”林郗淮笑道:“她應該是真醉了,有些胡鬧。”“是嗎?也不算是胡鬧。”秦洲晏道。林郗淮覺得開心,手搭在人的肩上,隨著對方緩緩的步伐而動。他看了眼映照在牆麵上很近的影子,又抬眼看向麵前的人。暖光在對方的帶著笑意眸子裏晃動。於是林郗淮的目光就有些挪不開了。月光透過開著的眺窗流瀉進來。窗外山下的燈如碎落在地上的星。流水聲潺潺。暖意與輕微的酒意氤氳,音樂聲舒緩悠長。god only knew隻有上帝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