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從那堆包裝精美的盒子裏拿過來一個打開,笑吟吟地對周清說:“怎麽樣,漂亮嗎?我特地找人定製的。”盒子裏有張兩人手寫署名的卡片,上麵簡單寫了下兩個新人對朋友們一直以來支持的感謝,除此之外,在正中央的地方赫然嵌了一顆指甲大的金豆子。周清:“……這是真的金嗎?”許慎握住他放在餐桌上的手,十指交叉款款道:“我決定做一些實際的事來幫助你的事業,所以我給那天一起吃飯的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這個,相信他們會喜歡的。”每個收到禮物的人確實都非常喜歡。不管心裏怎麽想的,在場的每個人看到那顆金豆子的時候都對周清獻出了真誠的祝福。周清發了一圈之後發現手裏多了一個,他環顧了下,發現魏赫站在他不遠處,一邊拿著手持風扇吹風一邊麵色不善地盯著這邊。最近幾天兩人沒有怎麽說話。周清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躲著他了,反倒是魏赫,本以為那天說了那樣一番話之後他肯定要做些什麽的。根據周清對他的了解,這個人雖然頭腦簡單心思單純,但卻有一股強驢一樣的倔勁,不達目的就咬著人的脖子死也不鬆口。之前他心裏猶猶豫豫不想真的對他哥做什麽的時候也就算了,後來撕破臉皮後便幹脆把家醜全捅出來給全世界的人看,舍得一身剮敢把親爹拉下馬上周娛樂小報不知道從哪挖出來了魏赫他哥跟親表妹有過一段的桃色新聞,魏誠軒參加申海科技大會的時候被一群娛記堵在了門口。按理來說這種行事低調的二代接班人不會有這麽高的關注度,但誰讓他弟是魏赫呢?想必魏誠軒的牙都咬碎了。周清周末看到爆料說魏赫被叫回老宅訓話了,撰稿人猜測是兄弟倆越鬧越不像話,家裏的老人要出麵調停了。但從配圖偷拍的魏赫下車時滿不在乎的表情來看,他對這個眾所周知的偏心爹的插手也不是很在意。畢竟背靠資本雄厚的母家,就算父母離婚,魏氏也不可能真的就對這個身負兩家血脈的小太子做什麽。想到這,周清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句:“你要嗎?”魏赫的臉色陰沉的能擰出一把水來:“要,白送的金子幹嘛不要。”周清遞給他盒子,魏赫眼睛往下一瞥,剛好看見了這人細瘦的手腕上的那顆牙印。魏赫咬過他日思夜想的那顆痣,他知道要用多大的力道才能達成這種過了一晚上仍然沒有消下去的效果“你能不能檢點一點?!”他的兩隻眼睛都在冒火,話一出口他意識到自己還在外麵,於是硬生生把沒罵出來的話咽了回去。魏赫將周清拖進了空屋子裏,這才能說那些在人前不能說的話,他像是看到了髒東西難以啟齒似的:“你有沒有廉恥的?”這話好像在哪裏聽過,周清想。周清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18世紀婚前失貞被人搞大了肚子的少女,而眼前的封建魏氏宗親族老看上去下一秒就要讓自己選是上吊還是跳井保全名節了。周清沒有要為此自盡的想法,所以他平靜道:“管好你自己。”魏赫冷笑一聲:“我可沒有跟人搞婚前性行為。”就算是周清,這種時候也不禁開始懷疑自身。他停下來想了想,緩緩問:“所以你還有個雙胞胎兄弟?”為了防止魏赫沒聽懂,他又補充道:“就是那天和我一起喝酒的那個。”魏赫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臉上帶著些不自然地轉過頭去。他抱胸哼了一聲:“少來這套。我跟姓許的不一樣,我是不婚主義者。”看著周清茫然的表情,他不耐煩地解釋:“一輩子不結婚就沒有婚前性行為這個說法了,很難理解?”“……”周清說:“哦。”“行。”他點點頭:“那你還要不要?”魏赫不情不願地接過他遞來的盒子,一打開就看到了那張卡片上兩人緊緊挨在一起的名字。不久之後這兩個名字會被永遠寫在一起,即使在墓碑上也一樣,他們會獲得世俗世界所認可的“對彼此最重要”的認定,如果周清哪天出意外了,就算將他送去醫院心急如焚的是魏赫,醫生也會等著許慎來簽那個決定,因為他該死的就是有法律承認的特權“你怎麽就想不明白,”他猛地抬起頭:“許慎根本就不是純粹因為愛你才想跟你結婚的,他就是想綁住你你看不懂嗎?”周清:“我知道。”他知道,魏赫想,但是他還是要跟許慎結婚。“那我呢?”他的眼眶泛紅,靠近周清摸上他的心髒:“你說過你也喜歡我的。”他抓住周清的手腕將他束縛在懷裏,俯下身。周清能感到他束縛著自己的力道並沒有很重,一掙紮就可以掙脫。但抓著他手腕的手指微微顫抖,像是緊張絕望到了一旦被推開就會碎掉的地步,周清仿佛聽到了自己心底的一聲歎息。在那樣的目光的注視之下,他放縱了自己內心一時的鬼迷心竅。明明再激烈的都有過了,這個吻卻像兩個幼兒園小朋友沾著奶糖味的貼貼似的,蜻蜓點水沾了沾,不要再做他的男朋友啦,我給你我所有的糖,做我的男朋友吧。但他們是複雜的大人。周清沒有抬頭,隻用手背擦了下嘴角,低聲道:“抱歉。”他沒有推拒,魏赫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就著鬆手的姿勢手指有意無意地從周清的領口劃過,看到了他想看的東西,才說道:“你能不能別總是一天到晚抱歉抱歉的,很煩。”周清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隻是我個人的語言習慣,如果你不喜歡,可以當做我隻是嘴上說一說,實際上並沒有真的感到很對不起。”他變了,魏赫想。那個還沒有捅破窗戶紙之前,在他們關係最好時期的周清回來了。不再是前一段時間那種刻意的壓抑冷漠的樣子,也不是那天晚上坐在他身上,眼睛卻看向更遠地方的周清。魏赫的心越跳越快。從幾天前就開始隱隱約約有感覺,雖然沒有主動靠近,但那人也不再躲著他,也不再在避免不了跟他講話時掛起那種疏離客氣的微笑。明明他馬上就要結婚了的魏赫不知道這背後代表了什麽,但他卻感到眼前突然開了一扇窗戶那樣,透過那他看到了春天一夜之間瘋長起來的野草。薑齊說的對,魏赫想,真愛是無法抵擋的。他和周清天生一對。他胃裏有小鹿在跳一樣,麵上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那我們三天後見。”周清的手已經握住了門把手,聞言扭過頭來:“三天後我結婚。”“我知道啊。”魏赫說:“在西月灣旁邊那個教堂,我收到請柬了。”假設不是我夢遊的時候給他發了請柬,周清想,那隻剩下一種可能了。“既然請柬都寄到我這了,畢竟是一個圈的前輩。”魏赫冷笑道:“我多多少少要送點禮才行。”周清:“……”魏赫:“我看了下位置,還是第一排,視野不錯。”周清:“……”魏赫:“哦,對了,許慎應該不會介意我帶幾個朋友吧?給你們撐撐場子。一般來說我很少參加朋友的婚禮的,我在這個圈子裏多多少少也算有點地位和名氣,不會給許影帝丟人的。”周清:“魏赫。”被叫到的人雙臂交叉,抬了抬下巴示意周清說。“如果那天現場出現任何不和諧的因素,”周清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都會無條件站在許慎那一邊,你知道我說到做到。”魏赫感到那股剛剛消下去的火氣又燒了上來,他伸手重重地點了點周清的胸口:“周清,你有沒有良心的?”周清冷笑一聲:“我都搞婚前性行為了我哪來的良心?”魏赫說不過他,臉都被氣紅了,半天才想到一個別的發難角度:“你既然這麽愛他,我剛剛親你你為什麽不反抗?你和我在這屋子裏呆這麽久,你就不怕閑話傳到許慎耳朵裏?”周清拽下魏赫抓著他胳膊的手,淡然抬頭:“隻要我們問心無愧,幹什麽要管別人說什麽?”魏赫勃然大怒:“你是有什麽毛病?你睡了我現在說這個?!”“請柬也許是發錯了。”周清打開了門,側過臉說了最後一句話:“我回去問一下他,耽擱你的時間了,真是抱歉。”第41章 人很齊的婚禮許慎懨懨地說:“我不舒服,我不想聊這些。”屋子裏是他昨天興致勃勃布置了一半的鮮花,許慎躺在一堆花中間,推開門乍一看的時候簡直像是花仙子或者睡美人什麽的如果不是他臉色潮紅的不正常的話。周清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滾燙。“我的錯。”周清簡短地說:“吃藥了嗎?”“確實是你的錯。”許慎理所應當道,生病讓他的壞脾氣又回來了:“昨晚做到一半你去回工作郵件,我的手被繩子勒得好痛,地磚好冷,我等了你二十分鍾!”“急事,所以我讓你先穿件衣服起來。”周清拉開抽屜拿退燒藥:“你自己不肯的。”許慎坐起來接過他遞過來的水和藥咽了下去,他皺起眉頭,不知道是因為苦還是別的:“不要,我昨天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綁上的。”“雖然被束縛著很痛出不來,但是一想到是你把我扔在那裏的,就好幸福。”許慎臉紅道,他拉住周清的胳膊,仰頭問道:“昨天最後我有讓你舒服嗎?我很努力的,也聽你的沒有弄在裏麵但是你都沒有誇我。”話說到最後已經帶了一絲失落,周清在看另一個藥盒上的說明書。對這種變態發言他就像是耳邊飄過一陣風似的,眼神滑向禁忌事項,隨手拍了拍許慎的頭:“乖狗狗。”許慎的兩隻眼都亮亮的,自那天後他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引導著周清給予他疼痛,並在那些疼痛中感到天堂般的極樂和被人縱容的幸福。他捏住周清衣服下擺,有些忸怩道:“那今天能不能……”“不能。”周清說。許慎不高興道:“為什麽不行?”燒成這樣還要亂搞是不是想要人幫他把那玩意剁了話要出口的時候周清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最近跟許慎的小遊戲好像有點影響到他的脾氣了。他調整了一下,一個理由浮現在腦海裏:“因為我們後天就要結婚了。”許慎不解地看向他。“新人在結婚之前要分房睡。”周清把那顆膠囊塞到他嘴裏:“傳統就是這樣的,檢點一點,許慎。”婚禮那天格外晴朗,陽光像是金色的絲綢一樣從碧藍的天空垂下。秦雪如到了的時候才發現場地並不大,到場的人也不多,加起來才零零散散十幾個。她在教堂旁邊的草地上見到了周清,他正跟許慎的經紀人站在一起聊著什麽。見到秦雪如後朝對麵的人說了幾句就走了過來。秦雪如仔仔細細地將周清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認真道:“跟我說個造型師的價格讓我死心。”周清笑起來:“許慎聯係的,我幫你問下。”“多謝。”秦雪如大方道:“你要是簽合同那天這樣過去,我覺得導演多少得給你安排個男三當當。”“這部劇裏的男三是劉大慶。”周清道:“所以還是算了。”秦雪如環顧了一圈,小聲問道:“人為什麽這麽少?”“我們商量了下,還是想先低調一點,先不公開。”周清說:“所以今天隻請了一些熟人過來。”“許慎呢?”秦雪如問。周清:“他還在化妝。”秦雪如看了眼時間:“馬上就要開始了吧……這是在化妝還是在畫皮啊?這家夥素顏就已經是在霸淩別人了,他想幹什麽啊?日後靠流出的現場照片讓他的毒唯看在這張臉的份上原諒他嗎?”話音剛落地,耳邊傳來引擎呼嘯的聲音,一輛紅色法拉利刹停在門前。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轟隆的巨響吸引了目光,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他隨手將鑰匙扔給一旁的泊車小弟,漫不經心地往這邊看過來。一片寂靜中,秦雪如湊到周清耳邊悄聲問:“打算今天換新郎?”周清:“……不。”秦雪如點頭:“那我現在明白姓許的為什麽這麽矯情了。”魏赫徑直向周清走過來,這是周清第一次見他穿西裝。貼合的設計將他毛躁的那一麵都藏了起來,他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像個體麵而俊美的紳士。魏赫走到周清身邊站定:“你哪天銷假?”周清:“後天。”那種幻覺在魏赫張嘴的一瞬間就消失了,他對著今天結婚的主角說道:“快點,所有人都等著你,又不是多大的事,還要請這麽多天的假。”他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聽起來像個混蛋。我的作者離開我不久就已經成為了新項目的業務骨幹,竟然已經到了請假幾天整個劇組都轉不下去的地步了,甚至他還不是主演。看來是我耽誤了他這麽些年,秦雪如喝了口酒想,我真是個不合格的編輯。氣氛有點冷場,魏赫旁邊的男人適時伸出手來:“周編你好,我是魏赫的朋友薑齊。之前一直聽魏赫提到你,新婚快樂!這是一點薄禮。”隻有兩個人,而且帶的這個看上去挺通情達理的,不像要鬧場子的樣子。周清接過禮物,微笑道:“謝謝。”魏赫在旁邊嘟囔了一句“什麽一直提到”之類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默契地當做沒聽到。周清讓人帶他們去位置上等著,然後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秦雪如端著香檳,幽幽地說:“之前買伴娘裙的時候,我挑的那件被許慎拒絕了。他背著你跟我說讓我老實一點,不要總想著搶別人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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