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米[未成熟]:脫殼後食用,含有豐富的營養元素。】旬流川不知道粟米是個什麽東西,但是看名字裏掛了個米字,就知道能夠用來當成主食。不過很可惜還是未成熟的,他記住這個地方,第二天取了幾分肥料過來撒在土裏。這片密林裏麵的腐葉枯枝有很多,這些都能夠拿來做成肥料,尤其是那些腐葉,十分容易獲得,而且同等量的腐葉產出來的肥料要比果皮多上三分之一,旬流川發現這一點後,每去一個區域就會把附近的腐葉用樹枝做的大掃把掃起來收集在一起裝進水球裏。等把這片密林探完後,重新往外走,他會沿著來時的路線把那些水球全部收集起來,趕羊一樣的推到木筏邊上,挖坑埋起來。一連幾日過去,隨著掃蕩的區域變多,木筏附近已經挖了一排大坑,他的肥料也收集了好幾組,每組有二十份,用來澆灌粟米、小麥和果樹絲毫不慌。在他的拔苗助長下,他種下去的小麥開始抽穗了,粟米則少量成熟了一部分。旬流川迫不及待把成熟的粟米都收了,歡歡喜喜用木板做了個脫殼的工具,放上去一穗,試著碾了幾下,殼沒脫掉,粟米和殼混在一起碾碎了。旬流川當場炸裂。他索性用手剝起來,這才發現剛摘下來的粟米還有些濕潤,殼和米黏在一起很難分開,他隻好強忍著想吃的衝動,把摘下來的粟米運回去放在木筏上曬幹。如今的木筏上很少有落腳的地方,大麵積的空地都被旬流川用來曬香菇幹、曬八角、曬橘子皮、曬有麻痹作用的尖刺,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曬了滿滿一個木筏,海龜之前還敢在旬流川登島時候下一層晃晃,在被麻痹的尖刺紮到,左後腿沒知覺了半個小時後,隻敢老實趴在觀景台上。今天又是無聊趴在觀景台上曬太陽的一天,看到旬流川又抱了一些東西回來,看那樣子又是想放在木筏上曬,海龜忍不住問他:“那個……旬醫生,你的木筏似乎不夠位置了,需要再擴建一下嗎?”海龜平時不會主動說話,突然開口,旬流川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一下,很快道:“不用,木筏現在的大小已經足夠我使用了,最近隻是發現的作物比較多,所以顯得擁擠了些,等那些曬幹的作物收了以後就可以了。”現在這個木筏的大小他自己用的話感覺是綽綽有餘的,所以旬流川完全沒有擴建的心思,畢竟擴建起來也挺累人的,他又不是那種愛折騰的主。海龜有些糾結,“旬醫生,我的一些朋友聽說您的醫生很厲害,所以也想過來請您診治一下。”旬流川聽出了海龜的言外之意,“這個「一些」……大概是指多少。”海龜前爪撓撓木筏,有些不確定,“前幾天聯係的時候,說是有十數個結伴同行的。”旬流川知道海龜平時沒事的時候經常抱著一枚貝殼玩,那應該就是它的通訊工具,問題是旬流川好像記得海龜來這裏已經有半個月了,它剛來的第二天就在抱著貝殼不撒手了。旬流川眉頭忍不住跳跳,“你除了前幾天聯係過一次,還有其他時候聯係了嗎?”海龜點點頭,“很早之前聯係的時候,但是那時候來的人並不多,所以我就沒講……您放心,它們都帶了診費來的。”旬流川麵色好看了許多,“幫你們看病這些都是舉手之勞,你們不用這麽客氣……診費也不一定要是珍珠,其他我沒見過的稀奇東西也是可以的。”海龜很上道:“好的醫生,我給它們說下讓它們已經出發的沿途再收集一些東西。”旬流川很滿意,於是仔細給它檢查了一下,皮膚裏麵的傷口已經快愈合了,龜殼經過這些天的晾曬和好吃好喝的補充,硬度已經差不多了。旬流川點點頭,“你的情況恢複很好,快可以出院了。”“那我出院後還能住在這裏一段時間嗎?”海龜急忙問道,“我和朋友們約好了要一起回去。”“自然可以,不過後麵再住的話……”“我會付房費的。”旬流川眉開眼笑,“好說好說,到時候我安排你和你朋友們住一起。”不過經海龜這麽一說,目前的筏子確實不夠用了,旬流川粗粗估算一下,就算隻來了二十個看病的,其中十個要住院觀察吧,那病房起碼就要再擴建五間,旬流川環視木筏,空閑的地板上都被作物占據,確實淩亂了些。打定主意後,旬流川歎口氣。得,伐木工再次上線。後麵幾天裏,每天都有碩大的裝滿木板的泡泡從滑道上一路滑過,隔幾個木板泡泡,中間還會摻雜一兩個裝了樹皮樹葉樹根廢料的,這些要運回去挖坑做肥料。大鳥在滑道重新開始運東西的時候還稍稍掙紮了下,後麵發現不管自己怎麽折騰都影響不了,索性窩在自己鳥巢裏不動彈了,眼不見心不煩。就這麽幾天過去,木板收集到了一定數量,粟米也經過這幾天的晾曬,成功脫殼了。旬流川把木筏收拾出來一塊空地,鍋裏放上水煮粟米,他想了想,裏麵又加了一些熏幹的野豬肉塊,外加已經晾幹的香菇幹。香菇幹晾幹後很難切開,旬流川沒想到這點,便草草掰開丟進去。這鍋粥約莫煮了半個小時,裏麵的粟米都煮開了花,香菇幹也確認煮透後,旬流川撒上鹽盛了一碗。這還是他進入這個世界後吃到的第一次主食,他吹散熱氣,筷子小小撥了一口,粟米本身沒什麽味道,煮開花以後還有點糙,但是仔細咬的話,還是很好咬動的。香菇原本就很香了,曬幹後再重新煮開,那股香味更加濃鬱,再加上野豬肉若有若無的煙熏味,隻是簡單的加了點鹽,這碗粥就十分可口。旬流川第一次沒經驗,煮了滿滿一鍋粥,一連吃了半鍋才停下。在二樓觀景台上曬太陽的海龜看到旬流川這幅樣子,忍不住也咽了口口水,那個鍋裏的東西雖然聞著味道怪怪的,但是看起來很好吃啊。它如果給珍珠的話,能要來一點嗎?海龜遲疑了下,又感覺人類的東西自己不一定能吃的慣,而且它手裏的珍珠已經不多了……思來想去,它咬了口自己碗裏的魚,算了,它現在每天吃得海魚也不錯,都是新鮮的,而且種類多,味道還很好。做龜嘛,還是要知足的。一頓飯吃的心滿意足,旬流川拿出一個橘紅色的橘子慢條斯理剝起來,經過他接連幾天的撒肥料,那株橘子樹上也有一部分橘子成熟了,他摘了成熟的橘子嚐過,雖然還是有些幹巴,但是已經有甜味了。甜味少酸味重,汁水少,但是對沒吃過什麽水果的旬流川來說,這種程度的橘子完全能接受。所以他每天每頓飯後都會獎勵自己吃一個橘子,美其名曰飯後水果。站在島嶼上看著自己的木筏,尋思應該怎麽擴建,旬流川塞了一瓣橘子進嘴裏,滿意的眯起眼,這個橘子是今天采摘的,酸酸甜甜汁水還多,比之前的橘子好吃多了。再過幾天應該會更好吃吧,或者幹脆把那株橘子樹移到自己木筏上?這樣的話應該要留一個能夠曬到太陽的地方用來種果樹……旬流川若有所思,病房那裏倒是能建的密集一點,有些動物不曬太陽也能活。反正集體住宿嘛,不用建造的那麽好。曬太陽的海龜友好的衝旬流川打了個招呼,旬流川笑著回了兩句,決定病房就建成上輩子自己住的那種鴿子籠好了。省材料,麵積小住的人多,多劃算。這一次木筏既然要做大,整體的布局都要改動一下,旬流川確定好大概的思路後,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木筏已經大變樣了。一樓全部被封頂做了工作間,儲物房、雜物房、菌菇種植間和一些不用見光的全部丟到一樓。二樓有一半的麵積做了甲板,甲板靠牆擺放上盆栽,其餘地方擺上了種植田。另一半封上牆,活物放在裏麵養殖,有大半的木牆上都開了窗,陽光能夠照射進來,再加上麵積比之前大許多,一雞一羊沒什麽適應不良。從甲板靠牆位置放了個樓梯能夠直達三樓,三樓一半的位置是並排的幾間小房子,房子外麵是一個大的觀景台,三樓外圍全是半高的欄杆,能夠直接曬太陽眺望風景,旬流川還擺上了幾株綠植,添了一套木質桌子,是個閑適的好地方。這次改動過後,木筏隱隱有了大船的雛形,在旬流川給幾間病房裏麵做水箱的時候,他的第一批客人到了。一次來了三個,嗯……都是海龜。當時旬流川正在一樓屋子裏翻找塑料板,聽到海龜喊他,出去就看到三個海龜停在島嶼上仰頭看著自己的船。中間的那個海龜十分顯眼,明明是同樣體型的海龜,它的頭卻非常大,是旁邊兩個海龜的頭的五倍大。他皺皺眉,三個海龜加起來並不小,一個個拎上來太費勁了,況且其中一個一看就是病得很嚴重,不好挪動。他前段時間用藤蔓做了個很大的晾曬筐,大大的、扁扁的圓筐,  用來曬東西很方便,現在正好空置了,旬流川索性翻找出來把那三個海龜排隊放進去,其中兩個還算正常的海龜把頭腳一縮,三個正好能放下,旬流川一起托了上去。一直在這裏住院的海龜看到它們很激動,“小六、小八,你們把祖爺爺也帶過來了?”叫小六小八的也高興,“我們一收到你的消息,就帶祖爺爺過來了,你說的人類這麽厲害,一定能把祖爺爺治好。”海龜很高興,“是的是的,旬醫生可厲害了,我現在已經全部好了。祖爺爺的病對旬醫生來說就是輕輕鬆鬆,手到擒來,十分簡單!”旬流川:“……”這海龜吹牛皮為什麽要帶上他,他會治個毛的病啊!小六和小八再對著旬流川的時候,說話已經非常崇拜了,“旬醫生好厲害。”“神醫啊。”旬流川:“……過獎了。”壓力驟然落在他身上,旬流川清清嗓子,仔細檢查了下海龜的祖爺爺,這一檢查,旬流川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麽它祖爺爺的頭這麽大了。一圈細細的線緊緊纏在這個年邁海龜的脖子上,線纏太緊,血液不流通,所以才把頭脹這麽大。旬流川對這種細細的線並不陌生,這是釣魚線。“你們祖爺爺是在原始海域裏受傷的?”三個海龜一口同聲,“是的,神醫。”“……”旬流川擦擦頭上的汗,“它的病不好治,它頭裏麵的血水現在積壓的太多,大腦已經習慣了這股壓迫感,如果突然把血水清除,它的身體反而會接受不了,直接死亡。”三個海龜沒想到會這麽嚴重,“那,那要不不治了?就現在這樣活著?”旬流川不讚同,“它頭越來越大,線就會勒的越來越深,如果不治的話,再過幾天這線就會勒破皮膚,到時候不僅很痛苦,血水流出來也還是很危險。”小六和小八聽到這個噩耗,一時間六神無主,紛紛撲到大海龜身上痛哭起來,“祖爺爺啊,怎麽辦啊,你活不了了啊。”旬流川正想安慰幾句,就聽它們懺悔道:“早知道我們不帶祖爺爺出來了,它還能死在家裏。現在好了,我們把它活著帶出來,不能活著帶回去,家裏肯定埋怨我們。”“都怪你,聽到這裏能做spa,非要找個借口出來,周圍那麽多受傷的,你非要帶祖爺爺出來。”“……”旬流川抽抽嘴角,這兩個孫子可真孝順。眼見這兩隻龜爭執的快要吵起來,旬流川把它們分的遠遠的,安撫道:“這個隻是不好治,不是治不好,如果要治的話,需要慢慢把它的血水排出來,這個過程需要花費幾天或者十幾天時間,這期間它要一直住在這裏才行,你們要治嗎?”小六和小八一聽,鬆了口氣,“祖爺爺它真的能活嗎?”“能活。”“那住院。”“對對,我們也住院。”它們爭吵的時候旬流川已經粗粗看過了,“你們兩個隻是清理藤壺的話,不需要住院。”小六傻眼。小八機靈,“那我們留下來照顧祖爺爺,我們加錢,給我們加張床。”旬流川挑挑眉,沒想到它們連這個都知道。“可以。”確定治療後,旬流川控製異能探查了下老海龜的頭,裏麵確實充斥著滿滿的血水,他操縱異能稍稍抽出來一點,表麵看著還是不顯,不過海龜的大腦需要慢慢適應壓力的變化,這件事情急不得。老海龜被安排在了一間單獨的病房裏,旬流川一天檢查兩次,有他看著,海龜的病情倒是不會再惡化。小六和小八身體沒有大毛病,就是身體上有一些藤壺,還有少量的海草,隻清理藤壺後再洗刷一下就行了。這兩樣都很簡單,一個小時的功夫就完成了。做身體清理的兩隻龜一人收費兩枚珍珠,老海龜的病比較嚴重,旬流川先收了十枚,“這是五天的費用,五天後看恢複的具體情況再決定住院時間。”旬流川走後,三隻龜並排在平台上曬太陽。小六感覺渾身曬得暖洋洋的,不禁感慨,“這種日子舒服啊,我感覺身上都輕了好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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