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流川忽略了這個別扭的稱呼,試著和小鮫人商量道:“我們的船隻現在也沒辦法送你回去, 你要跟你媽媽遠程見一麵報個平安嗎?”黑尾小鮫人眼睛一亮,“是你說的那個叫直播的東西嗎?”旬流川愣了下, 道:“你還知道這個”“那是!我知道的東西可多了。”旬流川點點頭, “就是這個東西,你要和她說一聲嗎?”“要!”旬流川打開了直播,屏幕上的彈幕很快多了起來。【人類怎麽跑到風暴區去了。】【天啊,這片海域看著太嚇人了,一點沒有我們暖流區舒服, 這些海浪怎麽這麽暴躁。】【人類船上怎麽又多了一個小鮫人?】旬流川溫聲道:“這個小鮫人是今天突然來到我們船上的,之前找孩子的那個黑尾鮫人如果看到的話可以過來我們船上把孩子領回去, 處於一些原因,我們的船隻一直在向前行駛, 沒辦法在原地等你。後麵我會每天抽個時間固定開直播, 你可以根據直播裏的位置找過來。”旬流川一連說了好幾遍,惹得彈幕裏的魚都在議論。【誰家孩子跑丟了?】【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咋敢自己在風暴區胡亂跑的。】【鮫人的孩子天生就這樣, 他們就是從風暴區出生的, 這些風暴當然嚇不到他們。】旬流川一直看著這些滾動的彈幕,直到看到一條:【風暴區-黑尾-鮫人:讓他洗幹淨尾巴給老娘等著。】的評論後, 旬流川愉悅的關閉了彈幕。他對還在和小鮫人虎鯨搶玩具的黑尾小鮫人道:“你媽媽說知道了, 她會很快來接你回去的。”黑尾小鮫人顯然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隻頭也不抬的說了句,“知道了。”又是五天過去,旬流川從那片狂亂的風暴區行駛了出來,外麵的風浪雖然也有,但是相對的沒那麽瘋狂。旬流川看著天線接收器裏麵的距離,兩個光點已經近在咫尺。他舔舔唇角,最後一個藏著重要線索的島嶼終於要到了。當天晚上,船隻在光點的位置停下,旬流川看著四周,依舊是熟悉的,空無一物。很好,在經曆了空島的事情後,他真是一點都不意外。旬流川有經驗的先抬頭看,天上依舊什麽都沒有,他又看最後一個坐標,這個【五八零零】代表的是什麽,高度?這個島嶼在天上五千八百米高的位置?不不,看那個影像貝殼的記錄,那個金屬球像是在海裏,這五千八百米指的是深度?深海五千米左右,旬流川想了想,決定下潛進去試試。他叮囑藍尾鮫人看好船,“尤其看著那兩個小鮫人,別讓他們把船拆了。”鮫人對這個叮囑嗤之以鼻,“行了,趕緊走吧,別婆婆媽媽的,就兩個小孩兒還能翻天了不成。”見他如此自信,旬流川沒再說什麽,轉身下了海。深夜的海底視線很暗,旬流川帶上夜視鏡一路下潛,海底越深,越容易生長著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在躲過許多恐怖的龐然大物後,旬流川下潛到越六千米左右的深度,這裏除了茫茫的深海和在漆黑的海裏無聲遊弋的生物外,沒有任何人類留下的東西。旬流川心情有些沉重,他在附近找了個遍,甚至又不死心的繼續下潛了一千米,依舊什麽都沒找到。最後,旬流川沉默的往回遊,準備回到甲板上再重新尋找下對策。海麵下無聲靜謐,海麵上兵荒馬亂。藍尾鮫人太陽穴青筋直跳,他咬牙把又又又打在一起的兩個小鮫人分開,一手拎了一個,把他們隔得遠遠的。就算是這樣,黑尾小鮫人把手裏的玩具殘骸砸過去,藍尾小鮫人躲過,並反手扔回去一個水球,正砸在黑尾小鮫人臉上。黑尾小鮫人愣了下,顯然沒想到架還能這麽打,他現學著凝聚了水球砸過去,結果因為第一次搞這個,對能力的控製還不熟練,水球砸偏了,給藍尾大鮫人劈頭蓋臉砸了個透徹。藍尾大鮫人忍無可忍,揚手把黑尾小鮫人扔到了海裏,結果黑尾小鮫人進入海裏後就像放虎歸山一樣,比船隻還高的水浪一浪接一浪的湧過來撲向這個船隻。藍尾鮫人氣急,下去一個漩渦立馬成型,沒費多少力氣就把黑尾小鮫人抓在手上,他高高揚起手,正要落下。一道驚怒的女聲道:“你在幹什麽,把他放下!”-旬流川冷靜的聽完兩方陳詞,而後平靜道:“說完了?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黑尾鮫人美豔的臉上冷若冰霜,“就這些,他要打我兒子,我自然不同意。”跟著旬流川混了這麽久的藍尾鮫人小心翼翼看了眼旬流川,而後軟聲道:“這本來就是個誤會,打架的時候我一直想把她們往其他地方引的,但是這個小黑尾一直想往船上跑,他還一直欺負虎鯨,再加上這女瘋子使盡渾身力氣打我,我後麵一時間有點失控了。”旬流川很耐心的聽完他的話,再次確認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很好。”旬流川站在僅剩的船隻殘骸上,衝這四隻鮫人溫柔的笑笑,隻是眼底冰冷沒有一絲笑意,“現在,你們幾個,去把我船上的所有東西都給我撿回來,我船上的動物和樹也一個都不能丟。”兩個藍尾鮫人和虎鯨已經無聲去撿垃圾了,黑尾小鮫人十分不屑,“媽,我才不要去撿垃圾,一點都不好玩,我們走吧。”旬流川掀掀眼皮,“你倒是提醒我了。”說著,兩個黑尾鮫人的腰上多出來了一條水流係帶,“要麽把我的東西全部找回來,要麽,你們就留在這裏給我當標本,自己選一個吧。”黑尾小鮫人衝他呲牙,“這什麽破東西一點用都沒有,還想威脅我?信不信我上手撕了你。”黑尾女鮫人和旬流川僵持兩秒,最後高高揚起手。黑尾小鮫人眼睛一亮,躍躍欲試道:“媽,讓我先上,我還沒自己捕獵過呢。”女鮫人一巴掌用力打在小鮫人身上,他如玉的肌膚瞬間浮現一個火紅色的巴掌印,“打打打,天天就知道給老娘惹事!還不快去把東西都撿回來!”小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女鮫人,女鮫人又揚起手,下一巴掌眼看又要落下,小鮫人頭一縮,灰溜溜遊走了。“媽你別打我了,我這就去撿垃圾!”四個鮫人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把旬流川船上的東西全部撿了回來。儲物櫃這類東西沒有被破壞,裏麵儲藏的東西也還在,隻是被拆掉的木板損耗嚴重,平均兩個破碎的木板隻能合成一個完整的,旬流川原本的三層船瞬間縮水成了兩層。船隻上的植物倒是都找回來了,不過有的泡海水很久,還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船上的那些活物都還行,除了受到驚嚇外,都沒有缺胳膊少腿的,精神狀態也不錯。他們拆家的時候就光指著這個船拆了,後麵兩個鮫人的玩具所、住處和醫院都保存好好的,毫發無傷。旬流川花了一天的時間重建船隻,造船時候全程都是冷著臉的,兩個藍尾鮫人全程在一旁陪小心遞材料,旬流川直到把船隻造好後,才給了他們一個好臉。兩個藍尾鮫人霎時間鬆了口氣,這事兒就算翻篇了。旬流川看那兩個黑尾鮫人還在那裏站著,頓時沒好氣道:“你們還留在這幹嘛,真想被做成標本?”黑尾小鮫人初生牛犢不怕虎,“人類,我要去玩那個滑滑梯,或者你給我單獨做一個,我要帶走。”“哈。”旬流川可不管他媽在這裏,抬手一揮,一道海浪把他抽飛了。黑尾鮫人急忙去把兒子接回來,這個小鮫人是目前為止最像她的崽子,她平時寶貝的很。“我聽藍尾說你正在找一個島嶼,我正好知道這個島嶼的事情。”旬流川神情一頓,“你說說看。”“這個島嶼應該是以前人類專門活動的地方,原本的島嶼很大,後麵突然爆炸了,島嶼就被炸沒了,當時這件事鬧出來的動靜很大,原本住在這附近的鮫人因為食物都被炸死了,罵罵咧咧很久,最後還搬家了。”旬流川擰著眉,麵色很不好看,又是爆炸。“你有在島嶼上看到一個巨大的金屬球嗎?”黑尾鮫人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那個島嶼上都是平地,沒什麽球。這個島嶼是地基很後,大麵積的土地都在海水裏麵,當初爆炸的時候地基也被炸得四分五裂。這個爆炸的威力特別大,就算真的又球,當時也應該隨著爆炸被炸飛了。”這個推測聽著很合理,但是旬流川卻感覺不應該這麽簡單。在當時的貝殼影像裏,人類對這個金屬球看起來十分重視,這個球光是建造出來就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隻是單純的爆炸不應該會傷到這個球才對。那個地基很厚,如果金屬球是在地下被製作出來的,那麽鮫人沒在島嶼上看到過也是正常。又如果在島嶼爆炸之前,這個金屬球已經先一步被放走了,那爆炸就跟這個金屬球沒有關係。人類之所以會炸島,應該是當時島嶼上的病毒已經擴散到一種無法被控製的狀態了,為了不影響到周邊的海域和生態,他們才會選擇引爆這個島嶼,讓島上的病毒全部灰飛煙滅。旬流川越想越感覺有這種可能,照這麽來看,這個金屬球還應該在這個位置的深海才對。金屬球被放下來兩百年,或許中間出現了什麽變故,導致它的位置有了一定的偏移。不過那個球又大又重,一般的海洋生物根本沒辦法把它移走才對,它應該就在這片海域附近,不會偏差太遠。抱著這樣的想法,旬流川又下潛到深海,在五千米的高度,把附近一大片的海域都搜了一遍,依然一無所獲。第二天,他在六千米的位置找了一遍,什麽都沒有。第三天,六千五百米。第四天……一連幾天,還是沒有看到那顆金屬球的位置,旬流川心情罕見的有些煩躁。即使知道了大概的位置,但是在大海裏麵找一顆球,就跟大海撈針一樣艱難。一連找了幾天後,旬流川躺在甲板上不動彈了。風暴區的天空一直陰沉沉的,像是隨時都要下雨一樣,旬流川感覺好長時間沒有看到太陽了,再一想到一連幾天沒有任何進展的找球大業,旬流川煩躁的揉揉頭發。偏偏黑尾小鮫人不會看氣氛,他遊過來,道:“人類,我想玩海上排球,你快幫我做一個球。”旬流川沒好氣道:“就三兩個人的排球?你玩個球啊。”“海上排球是什麽?好玩嗎?”“就是把一個球拋來拋去的,有什麽好玩的。”旬流川說完,愣了下,剛才是誰在說話?那道聲音繼續道:“把球拋來拋去的,聽著就很好玩,人少了不能玩嗎?我有很多觸手,可以自己跟自己玩,可以給我做一個球嗎?”它說完,下一秒,無數海柱衝天而起,旬流川的船隻四周出現了一群幾米粗的火紅色觸手,每個露出海麵的觸手都有七八米高,數不清的觸手把旬流川圍在中間,旬流川的船隻和這些觸手對比起來都顯得迷你許多,他們就像誤入巨人長眠之地的小矮人一樣。旬流川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還在悠閑躺著的幾個鮫人瞬間也趕過來,緊張的聚在一起。女鮫人幾近失聲道:“這是什麽情況。”藍尾鮫人額頭大滴的汗滴下來,也是氣聲回答,“不知道,根本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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