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晴也硬著頭皮開始開始碼牌,等看完牌,知道這把又是稀碎。輪了幾局後,紀晏燦的籌碼被輸光了,烏晴也又回頭看了眼紀晏燦,本人也不惱。“玩好了嗎?”紀晏燦語氣縱容,仿佛烏晴也是一個貪玩的小孩,忘了時間,而他耐心十足一直陪在身邊。“……”烏晴也一點都不想玩,他是被迫在這坐了一個多小時。“好了。”他巴不得紀晏燦讓他滾蛋。“走吧。”輸完了就能走?早知道他玩得再爛一些了。烏晴也不留戀,起身就要離開。“等等。”烏晴也定住,不解。談黎瞄了二人一眼,“你這是要給烏導贏回來?”“行啊,紀總來。”紀晏燦卻是搖搖頭,轉而問烏晴也,“喝酒了嗎?”“沒。”他全程如坐針氈,根本沒有碰酒。“你開車。”烏晴也意外,他以為紀晏燦今晚會留下過夜,然後玩個通宵。讓他開車是要離開了?“好。”烏晴也應下。不僅他意外,談黎他們幾人也是,“這就走了?”現在還沒到夜裏十二點,這位壽星的生日還沒到,卻要早早離開。“沒勁,走了。”紀晏燦丟下一句話,率先往外走。烏晴也快步跟在他身後。談黎他們本是來給人慶祝生日的,現在正主走了,並不妨礙他們繼續,總歸都是給自己找樂子。周圍兩個已經將人擁在懷裏。隻有談黎還坐在原位,他沉思了會兒開口道:“我還是覺得那個姓烏的很眼熟。”“不都說是拍電影的嗎?你覺得熟悉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是,爺不看電影,就算看,誰看導演長什麽樣啊?不是有病嗎?”談黎無語。“應該七八年前,紀晏燦帶來過我這!你們也在。”“艸,誰記得七八年前的事,你就見過一次還能記得?”明浩宕覺得談黎一驚一乍。“對!”談黎一巴掌拍在麻將機上,“他當時坐在沙發上看東西,也不理我們,我們問紀晏燦那誰,他說是私生子,你們還記得不?”“有這事嗎?”不過經談黎這麽一提醒,他們隱約有點模糊的記憶。“還有,不止一麵。”如今的烏晴也和七八年前的差別還是挺大的,談黎之所以想起,是因為他在北城也見過烏晴也一次,是個冬天,外麵正在下雪,想想也是四五年前的事了。紀晏燦去北城出差,參加了個不太重要的飯局,他同樣被邀請,不過路上臨時有事耽擱了一陣,到時已經很遲,談黎見到紀晏燦在,身旁坐了個年紀不大的男生,整個飯桌上,就屬他這張臉最青澀,至於二人什麽關係,很少會有不長眼的去挑破,畢竟這種事挺常見,談黎一開始也沒太在意。他來沒多久後,那個男生就要走,先是站起來,紀晏燦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站起來的男生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開始打量起來。男生沒理紀晏燦,像是在耍性子,談黎這才多看了幾眼,感覺就是一個普通的男大學生。之後,他套上黑色羽絨服,拿起一旁的書包背上,旁若無人地走出包廂。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飯桌上又恢複觥籌交錯的場麵,不出一分鍾,紀晏燦突然站起身,這下沒人敢發出聲音。紀晏燦一言不發,將掛在椅背上的一條薑黃色的圍巾拿了起來,大步走出包廂。這種樂子可是少見的,談黎自然不願意錯過。他笑眯眯的從眾人的視線中從容地離開,沒下樓,二樓走廊的窗戶就能看見飯店的大門口。紀晏燦的司機很快就將車開過來,兩人站原地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從談黎的角度看,男大學生不想上車,紀晏燦掐住人的後頸,想將他往車上塞。當時外麵正下著雪,雪花洋洋灑灑往下落。反正二人站在車邊拉拉扯扯,在談黎眼中是十分膩歪。最後似乎是男大學生妥協,決定上車,可惜紀晏燦又把人給拉住了,將一直握在手上的圍巾係到他的脖子上,這才拉開車門。紀晏燦是直接下樓追人,連個外套都沒穿,是一件深灰色的高領羊毛衫。兩人的穿著都是深色係,那條薑黃色的圍巾係上後兩人間的色彩變得明亮。男大學生總算上了車,車子駛離視野。原以為紀晏燦會跟著一起走,沒想到又往回走進來了。談黎沒著急離開,而是等著紀晏燦上來看他的笑話。“那誰啊?”紀晏燦抬頭看見談黎靠在窗邊。“私生子。”“靠,滾。”談黎笑罵,壓根沒信,也沒在探究,兩人一同回到包廂。談黎以為紀晏燦當時在北城那邊包了個大學生。現在將那張臉和烏晴也的重合,分明就是同一個人。“你是說那男的跟在紀晏燦身邊七八年了?別逗了,要真待了那麽多年,我們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明浩宕覺得談黎今晚喝多了,神誌不清,記憶錯亂,才給他們編出了這麽一個扯淡的故事。談黎也覺得奇怪,在這幾人中,他跟紀晏燦更親近一點,也沒聽過有烏晴也這號人物。難不成紀晏燦真把人當個寶貝藏起來了。“不過話說回來,那導演年紀也不大,就算七八年前紀晏燦帶著他,當時年紀得多小啊。”“就是很小。”第一次見,談黎真不覺得烏晴也是紀晏燦帶來的小情人,實在太小。要是紀晏燦那都能下得去手,真挺混蛋的。聽談黎頭頭是道的分析一通,那兩人也有些懷疑,“不會真是紀晏燦的私生子吧?”“誒,你拿百度百科搜一下,看看他今年多大。”“二十五,要真的是兒子,紀晏燦也太牛了。”“……”紀晏燦的“私生子”從停車泊拿到鑰匙,轉身便看到魏薑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跑了出來,一把抱住紀晏燦。魏薑一直未離開,就等著紀晏燦出來伺機而動。紀晏燦不愛穿正裝,私下沒有工作時一直是怎麽休閑怎麽穿,他今天一身是國外的某個潮牌,牌子隻能算是輕奢,價格不貴。該品牌主打一個年輕活力,所以衣服顏色鮮豔亮麗,紀晏燦穿在身上,不像是一個要過三十三歲生日的人。至於魏薑雙手纏著紀晏燦,兩人的關係任誰都會猜測一下,不像被拋棄的小情兒來找金主回心轉意,反而更像鬧別扭的小情侶。剛走近,烏晴也就聽見魏薑的撒嬌求饒聲音,“哥哥,我錯了。你不要在生氣了好不好?”烏晴也沒在往前走,在原地停下,與糾纏在一起的二人保持著兩三米的距離。在剛剛的一個多小時裏,魏薑不停地想自己到底是哪做錯了,怎麽突然就惹怒了紀晏燦,事實就是跟那個姓烏的男人脫不了幹係。他剛才坐在大堂的角落裏,看著兩人一同走了出來,就知道兩人是他猜的那種關係,在為自己剛剛的輕敵感到後悔。“我真的錯了。”紀晏燦失笑,反手握住他的胳膊,將他拉開,耐心十足地問道:“那你說說錯哪了。”魏薑的一雙大眼裏掛著淚珠,他嗚咽道:“我不該讓烏導給我倒水,我……”“是嗎?”紀晏燦打斷,抬眸看向烏晴也,“那你問問烏導你做錯了什麽。”魏薑轉身,麵部有一瞬間扭曲,他期期艾艾喊了一聲:“烏導。”“你到底走不走。”烏晴也捏著鑰匙,並不想參與紀晏燦這些破事。什麽亂七八糟的錯不錯,最大的可能是紀晏燦早就膩了,隻是今晚剛好找到個由頭。烏晴也覺得自己跟他差不多,其實都挺倒黴的,他轉身朝停車場走去。給紀晏燦當免費司機,烏晴也並沒怨氣。停車場裏豪車眾多,可是紀晏燦那輛巴博斯在裏麵也是異常很乍眼,車型高大笨重,黑色的車型流暢華麗。烏晴也坐到駕駛位上,耳畔傳來副駕駛位開門聲。他沒問紀晏燦怎麽解決的,“去哪?”“回家。”“你家在哪?”紀晏燦的新住所烏晴也沒有去過。“導航上有記錄。”“噢。”烏晴也看到紀晏燦現在住的小區地址,發動車子。“我惹你了?”烏晴也不經意問道,其實早就想問了,難不成紀晏燦憑空想到他就會生氣?他從後視鏡裏看了眼紀晏燦,對方一直看著他。烏晴也一時失語。“你不乖。”“哈。”烏晴也腦子一片空白,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紀晏燦是真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