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紀晏燦罵了聲。“你是賤得下藥來爬我的床?”紀晏燦沒有將烏晴也對他的那點想法放在心上,不過是那幾天的感情過於充盈,想得太多,過段時間就會回歸到正常的閾值。時間長了,那些子虛烏有的感情就會消散開。壓根沒想到烏晴也會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烏晴也的手段並不高明,如果是別人,房門敲響的那一刻,紀晏燦就知道對方要幹什麽了。可偏偏那個人是烏晴也。要不是突然攔下自己,再加上他那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紀晏燦恐怕還覺得他沒問題。紀晏燦氣得想笑。臨門一腳,怎麽又突然反悔,這杯酒又不讓他喝了。“滾。”紀晏燦不想多說。烏晴也眨眨眼,邁開步子。紀晏燦以為今晚的這場鬧劇就應該結束了,不料對方停在他的麵前,奪過他手上的酒杯。“我不走!”三個字鏗鏘有力。紀晏燦皺眉,想揪起衣領把他扔出去。十六七歲時沒見他有叛逆期,如今快二十六七,逆反心姍姍來遲?“紀晏燦,你睡//我嗎?”第44章 烏晴也朝他笑了下後,將酒往嘴邊送。紀晏燦迅速鉗住他的手腕,抬動他的手,半杯紅酒灑出,胸前的布料被染上一大片紅漬。布料被浸濕。烏晴也身上穿的是淺灰藍帶扣睡衣,浸到液體後,衣服貼身,胸上的兩點凸起。還有一部分濺在在了紀晏燦身上。烏晴也鬆了手指,酒杯摔在地上,徹底變成碎片。兩人恍若未聞。紀晏燦緊握著他的手腕,逼迫二人視線相交,極力克製自己的脾氣。“你想好了嗎?”烏晴也的睫毛微微顫抖。“烏晴也,我之前可以給你燒了老宅的那間屋子,但現在你要跨過那道線,你就什麽都不是。”紀晏燦一字一頓,這是最後在警告他。烏晴也既然下定決心,就不會給自己留有餘地,要做就做的絕一點。他有兩個選擇,前者受他庇護同他漸行漸遠,看他娶妻生子,而後者就跟前赴後繼爬上紀晏燦床的那些人一樣。大概就是長痛與短痛的區別。回答紀晏燦的是被咬住的雙唇。紀晏燦覺得好像是一隻小狗突然撲到他身上,胡啃亂舔、沒有章法。烏晴也所有的接吻經驗都是由紀晏燦傳授給他的,但到了這一步,腦子一團亂麻,提前預設的各個流程在此全亂了套,什麽有技巧的勾引法讓人欲罷不能的接吻秘籍……通通不作數。烏晴也將要喘不上氣的時候鬆開了紀晏燦,他盯著紀晏燦黑的不能再黑的臉,心裏苦笑,果然還是如此。他連紀晏燦的欲望都挑逗不起來,不禁含腰,低下頭,緊繃的身體瞬間鬆懈下來。紀晏燦卻伸手揪住烏晴也額前的碎發,往後拽,烏晴也被迫仰起頭。紀晏燦另一知瘦拿過桌子上剩下的那半瓶紅酒,撥開木塞,舉起,傾倒,酒液“哐哐”從烏晴也的頭頂流落下來。黏稠的甜酒蒙住了烏晴也的視野,那隻抓著他頭發的手轉變成扣住他的頭,帶著他往前走。烏晴也磕磕絆絆,進了扇門,頭頂上的燈光比別處都要更刺眼些。接著溫熱的水流又衝 下來,烏晴也的視野總算恢複清明。“你自找的。”紀晏燦眼神晦暗。烏晴也不自覺地往後退一步,但卻被紀晏燦拉回去,胸前的一排紐扣有一半的線頭被拽開,胸前涼意席來。他自找的。在讓明知這是深淵,但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下去。(……中間省略一些內容……)“這就是你想要的嗎?”紀晏燦做的很凶,仿佛在發泄他的怒氣。烏晴也知道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自己選擇的,怨不得別人。他疼的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小叔叔”,換來是身後的紀晏燦一頓。(……)烏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昨晚太過混亂,他到後麵已經沒有了意識。他做了一個噩夢,一個上世紀的警匪片,紀晏燦是警察,他是混混中的路人甲,沒有一點話語權,夢中畫麵跳轉,紀晏燦被槍打死,看著紀晏燦躺在血泊中,他一下被驚醒了。烏晴也睜開眼睛,不受控製的喘氣。夢中的故事一點邏輯都沒有,但是那個畫麵卻還是曆曆在目,無比真實。烏晴也抬眸,紀晏燦側枕,臉朝著他,仔細些還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雙眸緊閉,他忍不住抬起手臂想要去碰一碰他挺拔的鼻梁,隻是稍動,全身的筋骨都在疼。抬在半空中的手臂又收了回去,烏晴也想起自己昨晚都幹了些什麽。說道理,他沒想過睡了之後的事,或者說給自己加油鼓勁時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導致昨天有一種不過明天的死活的美感,事實上,做完後開始後怕。以他對紀晏燦的了解,對方醒來後恐怕會揍他一頓。烏晴也想到這愣了幾秒,那恐怕是在此之前“烏晴也”做錯事,紀晏燦大概會動手,現在他不顧死活觸及到對方底線。烏晴也不願再想下去。他不知道時間,隻能靠沒拉嚴實的窗簾判斷現在已經是白天,知道自己得先離開,過會到了飯點,家裏傭人會過來喊紀晏燦用餐。烏晴也許久以前就肖想過這張床。他十七歲時想著紀晏燦自/入睡,而如今睡在十七歲的紀晏燦會不會也是在這張床上自/,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烏晴也想,人的欲望果真無窮無盡,所以還會貪念。他扶著床沿慢慢往床邊挪動,有意忽略不去看自己身上那些青紫痕跡。床沿並不高,但他下來的那一瞬間還是差點被絆倒在地上,兩條腿仿佛是軟的,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從浴室的地上看到他昨晚的衣服,現在說它是擦桌子的抹布也會有人信,繼而從衣帽間裏找了套款式普通的睡衣套上。烏晴也打開房門看到作勢要開門的宴羽月。她手上拿著一盒紅色包裝盒的雲片糕,可以看出她四肢僵住,還是保持最開始的那個姿勢。“你們……”宴羽月長吸一口氣,大概是在平複心情。宴羽月偶爾在紀家一大家子人麵前發瘋也是秉承優雅這一信條去發瘋,從來不會像現在這般花容失色。她的性格注定不會再一個地方久留,心底對紀晏燦是有所虧欠的,所以她想盡可能在有限的時間內能夠彌補他。當地都會有在大年初一在孩子枕頭邊邊放雲片糕的傳統,寓意祝福孩子步步高升。紀晏燦小時候,宴羽月每年初一都會在他的床頭放上一盒。宴羽月倒是想認為他昨晚隻是碰巧在紀晏燦這裏過了一夜,但是烏晴也身上大碼的衣服以及脖子上的那些印記根本無法讓人忽視。“趕快走,把領子豎起來別讓人看見。”宴羽月不想再看他,率先走進屋內還將門給闔上。迎麵破碎的酒杯,紫紅色幹涸的液體,裏間褶皺的床被,地上亂七八糟的水漬,滿間屋子一片狼藉,可想而知昨晚有多混亂瘋狂。宴羽月也是年輕過來的,自己感情經曆可謂豐富,她對感情開放包容,想起以前她聽到自己兒子的那些花邊新聞,隻是驚歎自己的兒子有魅力。但是,她沒想過紀晏燦毫無顧忌的在老宅做這種事,最主要是那個似乎一直都是紀正平生前身邊的人,她自從知道這個男人是紀正平帶回來的後就沒什麽好感。靠近裏間門口,宴羽月看到靠著床頭坐著的紀晏燦,醒著的狀態。雖然是母子,但還是男女有別,宴羽月沒在往前走,停下,忍不住發了句牢騷:“什麽人不行,但他就算是隨便玩玩都不夠格。”“媽,新年快樂。”紀晏燦雖然在笑,那雙眼睛看人時卻格外冷,隻是咧嘴彎眼,笑意不及眼底。宴羽月突然想演個慈母,紀晏燦樂於陪她演這出母慈子孝的戲碼,但不代表她真的指手畫腳自己的生活。宴羽月在他眼神的震懾中,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新年快樂,我給你拿了雲片糕,放外邊桌子上了。”宴羽月轉身離去。她缺席了紀晏燦二十多年的生活,過去的那些年裏,她們偶爾相約見麵都是匆匆別過,她其實一點都不了解自己兒子。紀晏燦望著宴羽月離去的背影並沒有什麽感覺,宴羽月壓根不適合委身哄人,她受不了任何委屈,故作姿態反倒弄巧成拙。他對宴羽月從來沒抱有任何期待,更不會失望。烏晴也呢。昨晚怒極攻心,烏晴也的做法仿佛將他映襯個笑話一般。於他而言,不亞於是一種背叛。烏晴也腦子不清楚,他也跟著不清楚了。紀晏燦煩躁地起身,抓起浴巾,打開花灑,將水溫調到涼,水流急刷刷衝向頭頂,紀晏燦閉上眼睛,腦海中有不斷閃現著畫麵,做到最後烏晴也已經沒有意識,可以看見透過窗簾的天光,他趴在自己身上,軟塌塌的一點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