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了?”紀晏燦指腹在烏晴也的臉頰上抹了兩下。“上了層粉底,說會上鏡顯白。”“是很白。”坐在台下的時候,自然能夠看到他那張明晃晃的小臉,一開始是站位在中間,最後慢慢地移到邊上,必要時會說上兩句話。“我們過會兒會一塊吃個晚飯,之後可能就不會聚得那麽齊了,你來嗎?人不多,坐滿,也就一桌。”烏晴也握住紀晏燦的手腕,讓他別動了,再這麽下去,他臉上會有色差。“好。”眾人斷然沒想到紀晏燦晚上還同他們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過去紀晏燦常來他們劇組,卻少有打交道,這位隻同他們烏導走得近,其他人大約得不到他的一個眼神,對這位紀總到底是個什麽脾性並不了解。當著一群人的麵,烏晴也和紀晏燦之間沒有太親昵的動作,兩人位置放在一起,二人也未說幾句話,今晚得飯桌格外靜。上完菜後,烏晴也先動筷,有人起身要給紀晏燦敬酒。紀晏燦輕笑:“今晚當我不存在就好,酒就不喝了。”怎麽可能當他不存在。所有人腹誹。第101章 完結章(下)寇超這些年算是摸清了些門道,他張羅著,同旁人說起話,飯桌上的局麵要熱絡些。紀總所說的不存在並不是客套話,他眼裏壓根就沒別人,絲毫不在意別人做什麽,於他而言,別去煩他就行了。這頓飯還是要比往常安靜許多,以及結束得快,看樣子還有下半場,幾個人來瘋非要把李朗架上一起,烏晴也讓他們小心點別被拍,而後和紀晏燦離開。“覺得無聊嗎?”“還行。”所有的飯局都大差不差,不過烏晴也在不至於那麽無聊。一個多月裏,烏晴也幾乎在全國各地跑,今天結束總算可以歇上一陣。他本來打算明天上午回去的,沒想到紀晏燦今天會來。後天就是農曆七月半,紀晏燦是要回老宅祭祖,這樣的日子他再缺席,紀銳澤恐怕會親自抓他回去。二人在當地酒店住了一晚,自然鬧到天明,第二日下午兩人一同回到深市。回到深市後,烏晴也不見得就能清閑,《偃師》勢頭正猛,連帶著他這個導演的勢頭同樣不小,回來後,邀約不斷,大意都是圈內人,希望一聚。烏晴也大多都答應了。當年《太清傘》爆了後,烏晴也是盡數拒了。烏晴也明白自己如今一時風頭而已,人情往來固然沒有太大的用處,可去見一見也並無壞處。在八月結束後,最終《偃師》的票房增長在超過三十億時後才逐漸變緩,起伏不大。大概還會在院線待上一個月左右的,後麵應該都是這個平緩的漲勢。九月底,《偃師》在影院下線,烏晴也利用國慶的假期組織了一場慶功宴,在深市能來的,有空的都過來了。容予安本身就住在深市,早就在攛掇搞一場大的慶功宴,定然不會缺席。“紀總真是撞大運哈,去年甘渾,今年是你,電影圈的市場肯定是有四方的一席之地。”容予安對紀晏燦一直有偏見,這輩子都很難再改觀。聽完烏晴也寥寥幾句敘述完二人之間的關係,容予安發出疑問:“所以呢?最後真變成你老公了?”哪怕現在烏晴也已經和紀晏燦在一起了,她也並不是特別看好,紀晏燦是對烏晴也特殊,但並不能保證一輩子都是如此,不過烏晴也心意已決,她再說什麽都是潑冷水,不如誠心祝福。算算日子,她認識烏晴也有五年多了,心想,善良的人應該要幸福。“行,你甭說了,我懂了,我的老公一開始是我的叔叔?”“……”《偃師》票房大賣,有一部分分賬肯定會進烏晴也的口袋。在這期間,烏晴也買了套房子,不過令人難過的是他還是買不起五百平。深市地段好、環境好同時麵積大的樓盤絕對不便宜,最終烏晴也舍棄了些麵積找了個地段好的樓盤。現如今已經開始在裝修。一番大動作烏晴也沒想瞞著別人,紀晏燦自然知曉他最近在幹什麽。烏晴也不可能一直和寇超合租,也沒有想過一直住在紀晏燦那裏。這和當初紀正平的恩惠全然不一樣,他希望有一個全憑自己喜好的家。距《偃師》下映已經告一段落,烏晴也總算開啟他過去的躺平生活,偶爾去監工下裝修進度,在裝好前夕,烏晴也臨時起意買了兩張去西照市票,邀請紀晏燦一同前往。後者誠然相應。烏晴也九點還是訂了當初他在西照的那一家,他當初住了大半個月,但過去許久,老板夫婦二人並沒有將他認出。說來湊巧,還是烏晴也之前住的那一間。烏晴也從州市後每年都會抽空飛來西照市一趟,不過來得及走得急,每次隻是去墓園待一會兒便又。這次不再是他一個人,他帶著紀晏燦一塊過來了。烏晴也向他們介紹了紀晏燦。紀晏燦陪他一同磕了三個頭。離開墓園時,烏晴也斷斷續續說了些他小時候的事,隻不過年代久遠,有些他也記得不大清。西照群山包圍,當地濕氣重,嗜辣,兩人在外邊解決了晚飯,慢悠悠地閑逛回酒店。走進去後,紀晏燦突然開口:“他家?”烏晴也停下,不懂紀晏燦為何突然冒出兩個字,他沒聽清,“什麽加?怎麽了?”紀晏燦在原地停下,抬頭望向收銀台後方的某一處。冉陽朔是家中獨子,父母寵愛,一家三口的合照在一樓的收銀台都有放置。在拍《偃師》初期的時候,冉陽朔有過聯係他出來玩或者吃飯,但烏晴也屬實沒空,幾次拒絕下來後冉陽朔就沒再找他了,兩人之間的聯係本就是由冉陽朔一個人前線,他不願牽了,兩人自然而然就不會再有什麽關係。烏晴也偶然看到冉陽朔地朋友圈,知道他今年六月份畢業,被保研,如今還是在s大讀研一。不過深市那麽大,以後遇到幾率也不大。“你認識冉陽朔?”烏晴也意外,按理說兩個人不應該會有交集的。“酒吧。”接著又冒出幾個詞。烏晴也失笑,那段記憶清晰了些。紀晏燦要是說自己吹了許久的他或許會更快想起。不過烏晴也沒敢說出來,問道:“你還記得啊?”“有什麽不記得?不是你的朋友嗎? ”紀晏燦記得那小男孩的眼神,看烏晴也的目光絕不清白。“算是吧。”“你住在他家酒店,沒跟他說一聲?”烏晴也隻當隨口閑聊,並未放在心上,“很久沒聯係了,而且要讓他知道,說不定還會免單,無端又多出一個人情,何必呢。”人的一輩子的長短用相對這個詞來形容要更適合些。烏晴也同大多數的普通人一樣,會在相應的時間遇到相應的一些人,同他們的見麵次數實際上就是在倒數,終有一天次數歸為零,代表著再也見不到,一切都如過眼煙雲。道理如此,但烏晴也希望他身邊的這個人能夠此生相伴左右。要是紀晏燦,他做不到過眼煙雲。說來說去就是雙標。每年四、五月是國內各種電影獎頒獎的日子,同樣的,國內十二月還有個金影獎,正好是一年的年末。《偃師》劇組今年收到了金影獎的邀請函。烏晴也帶著主演團隊一同前往,紅毯還得走一段在室外,男演員還好,女演員身上的一件裙子根本抵擋不住風寒,不過隻要夠美就行。今晚的尋覓風絕對漂亮。曾經烏晴也站在州市的頒獎拿起那個最佳短片獎時,他發現自己不想拿獎這獎這件事就是個狗屁。就像如今他又坐在頒獎典禮上,自然是想走上舞台,希望偃師可以獲獎。紀晏燦今晚也出席了,四方大老板的位置在第一排中間。而《偃師》劇組今年也是坐在第一排,位置靠邊。剛進場時,現場一度混亂,不知怎麽,最後紀晏燦就坐在了他的右手邊。烏晴也扭頭,便能看見紀晏燦的側臉,那次在州市,紀晏燦也是全副武裝,兩才人能夠一起坐在一個小角落裏。他跟紀晏燦在大多數正式的場合裏位置一向很遙遠,二人的關係始終有一道溝塹,而他們如今衣冠楚楚,西裝革履地坐在一起。“緊張嗎?”《偃師》入圍最佳影片的事烏晴也提前知曉,同期還有其它三部影片,一起競逐。烏晴也點點頭,他狐疑:“你不會又提前知道什麽消息了吧?”“沒有,我沒過問。全看電影委員會那群老家夥怎麽選。”紀晏燦壓低音量。烏晴也因為實力而輸,就算不拿獎頂多不開心一時,自己使了些手段讓他拿上那個獎,他反倒可能會記恨起來。紀晏燦倒不會沒事找事。尋覓風拿了今晚新人女演員獎,她這身漂亮的禮服今晚足夠大放異彩,烏晴也知道今年最佳導演無緣,而最佳影片獎在今晚最後,壓台最讓人煎熬,一口氣吊著,七上八下的。不亞於那次在州市。“今年金影獎的最佳影片獎是《偃師》!”“讓我們恭喜《偃師》劇組!熱烈祝賀。”真到了那一刻,心落下了。烏晴也帶著劇組上台,致辭。作為導演,他第一個發言,都是些官方話術,攝像機拉近他盯著鏡頭,拉遠,他望著台下的那個人。紀晏燦臉上微微揚著笑,聚光燈下烏晴也一直熠熠生輝。烏晴也回到座位後,紀晏燦不畏懼掃射過來的鏡頭,望著他的雙眸:“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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