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琛顯然被他這突然的動作驚了幾許,他的目光在時停雲和傅遲之間掃了幾圈,“小時……傅總這是什麽意思?”傅遲不怯他的目光審度,依然穩穩地回視對方,手指有規律地在桌麵上輕輕點著,語氣淡然:“小時是晚輩,按規矩,三杯吧。”時停雲立刻把杯子裏的白酒幹了,辛辣感一瞬間湧入嗓子眼裏,火辣辣地刺得他生疼。他咬了咬後槽牙,又給自己倒滿了第二杯,“陳總,第二杯,我先幹為敬了。”仰頭將第二杯結結實實的灌了進去。頗有一副壯士斷腕的決心。等到要喝第三杯的時候,陳俊琛卻將時停雲手裏的酒杯擋了下來。“這麽幹喝有什麽意思啊,等會兒把小時喝趴下了。”這話說的看似善解人意,接下來吐出的半句卻盡顯陳俊琛的下流本質,“喝酒還是得喝交杯酒才有意思,慢慢兒喝,也不醉人。”陳潛扶額,陳俊琛真是個沒腦子的,他以為傅遲這趟來主要是跟他談生意,不至於因為時停雲這種小玩意而駁了他的麵子。但他真的有那麽大的麵子嗎?這人的自我定位實在是不清晰。在來今天這趟飯局之前,陳潛就費心了解了下時停雲,他在淩洲慈善晚宴上的戰績他自然也了解得一清二楚,根本沒想到時停雲會這麽老實服軟地給他表弟敬酒,撇開那日他把陳俊琛打了個頭破血流這件事外,這小孩,他看著倒是挺順眼的。長相極佳,而且那雙眼睛,可以說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眼睛。此刻那雙眼睛濕漉漉的,靜靜地凝望著他。陳潛打量著這位傅總的態度,今晚攢的這場局就是為了給心上人鋪路,順便在自己麵前刷個好感的意思。這麵子他當然要接。於是他端起酒杯,笑得溫潤如玉,和稀泥道:“小時酒量不錯,我陪一個,行嗎?”“我的榮幸。”對方十分從善如流地接了他的話,玻璃酒杯輕撞的聲響好似裹著時停雲的聲音一同撞進了陳潛的心裏。跟著他們一道來的邵燃見這氣氛,作為一名職業公關,心領神會地端起酒杯,伸出手要往陳俊琛胳膊那邊攬,微微笑道:“陳總,我也敬您一個。”喝了酒,陳俊琛顯然被邵燃哄的很是高興,繼續之前的話題和傅遲他們聊起來,但中間每次想找由頭灌時停雲酒時,都讓旁邊的陳潛給攔了下來,一杯接著一杯下肚,反倒是自己先醉了。“傅總,那咱可說好了,我哥那邊我去問,三角區的項目你可得給我留住了啊。”陳俊琛喝得有點多,說話不由得有些大舌頭。傅遲笑了笑,沒說話,他可沒跟他做過什麽承諾。“放心放心。” 麥家駿搭腔道,招呼了一旁的邵燃過來,吩咐道:“送送陳總。”陳俊琛隻覺得腦袋又沉又漲的,快要墜入夢裏,但身側的邵燃也和他喝了差不多分量的酒,卻沒有他這樣滿身都是酒味,對方扶著把他送上車,又欠了欠身坐在了他身旁,遞了瓶礦泉水給他。等把陳俊琛和陳潛送走後,傅遲的司機也正好把車開進正門。時停雲為傅遲打開車門,等傅遲坐進車裏,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坐到副駕駛去,但是還沒把車門關住,傅遲就抬手攔了下來,傅遲告訴他:“坐後麵。”時停雲又將關到半中間的車門重新打開,矮了矮身子坐進了後車座,傅遲的身旁,隨後伸手管好了車門。司機向傅遲確認了目的地和是否現在出發後,緩緩發動了車子。華宴君庭。是有錢都不一定買的到的富人別墅區。想要購買這片區域的別墅,得事先遞交材料核實身份,篩選出符合條件的才能取得購買資格,就算是像許川那樣的一線演員都是被拒之門外的。街景在視野裏飛速後退,時停雲有些放空,他這是要帶自己回家,那一定也帶許川回去過,或者其他七七八八的小情人是不是都去過。想到這裏,他不滿地回頭看了傅遲一眼,正巧傅遲掛斷了電話,也看過來,兩個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時停雲一時間感覺車裏幹燥悶熱,尷尬地立即錯開目光,但傅遲卻直直地盯著他,他從時停雲剛剛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絲絲的不滿和哀怨,許是因為剛才飯桌上陳俊琛為難他的事。於是他率先打破安靜,“朋友的溫泉山莊開業了,想不想去?”聽到這話的時停雲再度挪回目光,淮安一直以溫泉著名,他們學校還曾宣稱學校用的水都是淮安地下的溫泉水,但時停雲沒覺出跟普通的水有什麽區別,反倒是讓他水土不服了好一陣。“算是對我今天的補償?”傅遲聽到補償兩字不由笑了,看來時停雲對和陳俊琛吃飯這件事怨念很大,他緩緩開口,語氣溫柔,“是獎勵。”“對了,剛才王澗打電話來說你的體檢報告上說免疫力有點低,給你加了一些體能訓練,凱文給你安排的課上完了去練練。”“哦……”時停雲倒是對運動沒什麽抵觸心理,轉而又繼續關心地問起溫泉山莊的事,“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啊?”傅遲挑眉,伸手摸向了他的耳垂,眼神裏摻著微醺的醉意和情欲,輕聲道:“等你結課。”說完傅遲便彎了彎眼睛,俯身壓著他的肩膀就吻了上去,他伸了舌頭,時停雲就打開齒縫讓他進去。時停雲摟住傅遲的脖頸,趁對方鬆手的空隙翻了個身坐到了傅遲的大腿上,與他麵對麵,沒有半分停頓,在傅遲來不及躲避的時候吻住了他的嘴唇,那樣用力,仿佛想要把自己摁進對方的身體裏。他好像故意要發出聲響一樣,喘息聲,唾液交換的聲音,西裝衣料摩擦聲,在安靜的夜晚都顯得格外清晰,舌與舌相互糾纏,短暫分開的0.1秒裏竟有絲絲透明滴落,蹭在傅遲的下巴上。時停雲坐在他身上,兩人鼻尖貼著鼻尖,他伸出舌頭在傅遲嘴唇上被他咬破的那道口子上舔弄了一下,身體裏好像有火在瘋狂燃燒。傅遲在被他舔到傷口的時候故意做出一個痛苦的表情來,還故意深深吸氣。時停雲眯著眼睛笑了:“你別碰瓷,我都沒用什麽力氣。”“但真的很痛。”傅遲的呼吸一下就亂了,額頭也溢出汗來。時停雲壓得他太緊,有種被人扼住呼吸,攥緊了心髒的感覺,“下次能再輕點嗎?”一直穩居上風的上位者終於露出了馬腳。進了別墅,時停雲被傅遲捏著肩膀摜到沙發裏,瞬間衣擺呼嘯翻飛,時停雲想阻止他的動作已經來不及了。下一刻時停雲胸前衣襟被扯開一大片,傅遲一路舔吻下來,一麵按住時停雲掙紮的身體,一麵在他胸骨上小腹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兩人的糾纏推搡,像是一場持久的拔河拉鋸戰。時停雲崩潰不堪,整個人像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腦子裏僅剩的一絲意識即將分崩離析,欲望壓倒理智,一點點滲透進血管裏,隨著血液循環輸送向四肢。“好癢。”“不喜歡麽?”傅遲慢慢退了出來,把濕透了的東西取下來扔在地板上,從茶幾下麵的抽屜裏取出一盒新的,熟絡地用牙咬開方形包裝袋。時停雲臉徹底紅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捏著傅遲硬塞進他手裏的包裝紙,“你怎麽這麽瑟,我都替你害臊。”“你替我戴上。”他的顫抖著雙手青澀生疏地碰到那處,廢了好長時間才全部套進去。“你不親親它?”傅遲挑著眉打笑道。“……”傅遲繼續循循善誘:“你現在不跟他打好關係,一會兒他要是生氣再讓你疼,我可管不了。”時停雲破罐子破摔似地垂下腦袋嘴唇貼了上去。一股腦痛感突然侵襲過來,仿佛不是要吻他,而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用牙齒狠狠碾過。傅遲捏著他的後頸把他拽起來,壓在柔軟的皮質沙發靠背上,他舔舔嘴唇,往時停雲的脖子上噴熱氣。傅遲溫熱的手掌捏著他的下頜扭過來,強行讓他張開了嘴,幽沉眸光中湧動的占有欲讓時停雲愣住了。刺痛和酥麻雜糅在一起像是過電似的滾過神經末梢,竄起的邪火從那地方一路蔓延到頭頂,生理性淚水模糊了時停雲的眼眶,朦朧中他隻聽見哢噠一聲,傅遲手指間夾著的猩紅火花在他被淚水浸透的眼中成了朦朧的一團紅光。下一刻,火星啪嗒而下,迅速掉落在了時停雲的舌尖上。灼熱的痛感激得他身體猛地一抖,本能地伸手想要將掉進嘴裏的煙灰摳出來。然而傅遲比他的本能更快。還沒碰到嘴唇的白皙手腕被男人先一步攥在手裏,時停雲感受到那東西在自己舌頭上迅速而明顯地軟熱變化,他的眼角都被逼得發紅。“聽話嗎?”時停雲眼睛眨動一下,被迫張著嘴強忍著舌尖上的不適點了點頭。“還敢咬我嗎?”蠢貨才會硬剛,聰明人得學會示弱。於是時停雲閉著眼晴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又搖了搖。傅遲放開了他的下巴,伸手揉了揉他被捏的酸痛的兩頰,把臉埋在時停雲的頸窩處親他的脖子,他嘴唇帶著的滾燙溫度,一個接著一個烙在他的側頸上,斑斕一片。“真乖。”第15章 確實有被爽到15為了《錯軌》的試鏡,凱文給時停雲安排了為期十天的高強度特訓課,囊括了台詞,表演技巧,鏡頭技巧,形體等多項課程,強度很高,再加上傅遲給他額外加上的體能課,饒是時停雲精力旺盛,都有些吃不消。兩人的時間幾乎剛好錯開,每每他還沒起床傅遲就出門了,晚上等傅遲應酬回來時停雲卻因為白天上課的過度消耗而早早睡著。就這麽一連十天,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時停雲和傅遲卻是連麵都沒碰上,相比時停雲這邊的筋疲力盡,傅遲就顯得有些輕鬆,公司各個項目的進度都在穩定推進中,隻是好景不長,就在時停雲結課的第二天,家裏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彼時傅遲還在樓上沒下來,時停雲一個人享用著廚師李叔煎的培根和香腸,吃完了自己盤子裏的還從傅遲盤子裏偷拿了兩塊。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時停雲伸著脖子往外瞧,沒看幾秒,一個五旬年紀的臃腫男人闖了進來,一手甩開旁邊管家拉著他的手,嘴裏還咒罵道:“怎麽?這是我傅家我還進不得?你眼珠子讓狗吃了?滾開……”男人衝進來後猛地看到餐廳裏坐著個漂亮男人正盯著自己,臉色頓時變了個度,極為不屑地從鼻孔中哼出一個氣音,眼神裏更是充滿鄙夷。“什麽東西,也配進傅家的門。”這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極強。時停雲手裏握著的叉子狠狠將盤子裏的那塊煎培根戳了個底穿,銀紙的叉尖和餐盤相撞發出叮的響聲。他的神色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立刻變了,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淩厲的光芒閃過。時停雲站起身來,兩手撐著餐桌,冷冽開口:“那敢問這位不請自來的老東西,你配嗎?”“你!” 傅守業沒想到他是這麽個尖牙利嘴的角色,一時間被這聲“老東西”和“你配嗎”的反問氣得表情變得扭曲起來。“時少爺。”旁邊站著的管家連連打手勢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了。這時候傅遲也從二樓上下來了,他走到餐桌旁,看著時停雲見著他之後一直局促地站著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握住他的肩把他往下一按:“坐啊,你繼續吃。”既然傅遲發話了,他自然就不覺得有什麽尷尬的了,真的聚精會神地繼續吃起了盤子裏的食物,傅遲非常紳士地親自走到對麵拉開椅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大伯,請坐。”時停雲餘光一瞥,看見傅遲又繞回來,大刺刺地坐回了他旁邊,慢條斯理地分切著自己餐盤裏的肉,切好後放進了時停雲的盤子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起了他。“這幾天住的還習慣嗎?”“習慣。”“李叔做的飯菜合胃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