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媽的體麵,去他媽的前途。對許川來說,既然沒有人願意將他撈起來,任他熄滅,這些東西就都沒有什麽意義了,他也想任性一回,他也想痛快一回,他不想整日再帶著那副討好所有人的玲瓏麵具,他也想做自己,他也想大聲表達愛,他也想被人愛,愛人和被愛都是一種好能力,他真的也好想擁有。怕黑,怕孤獨,怕一個人,怕不被人喜歡,怕為人所拋棄。這才是他許川。他別過眼睛,默不作聲,半晌後竟將那隻筆狠狠摔在地上,一拳擊打在兩人之間隔著的玻璃窗上,一時間他的手上血流如注,血漬蹭上幹淨透亮的玻璃,染紅一片。他用一種特別哀慟絕望的眼神看著傅遲,在獄警的按壓下,努力攥著電話線擠出個很難看的笑容說,“其實我想打在你臉上,但我還喜歡你,就算我自作自受。”許川仰著頭深吸一口氣,被獄警壓著的肩膀都有些抖,“我真的很……”距離被拉開,電話線垂下玻璃牆,許川的聲音消失在這個阻隔的空間裏。但傅遲卻能清晰的看到他的嘴型,他說的很慢。“喜歡你。”我喜歡你,傅遲,無數次。我喜歡有你的深夜,喜歡有你的居所,喜歡有你在的任何地方。我依賴你,甚至討好你。性格的別扭讓我無法從善如流地表達我多麽期待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我小心翼翼的待在你的身邊,用工作用名利捆綁我們之間那微不足道細如絲縷的關係,我醒悟的太晚,我越想同你靠近,越如步泥潭,備受折磨,那是我選擇用利益捆綁開始時犯下的錯。傅遲後頸僵了一下。麵上仍若無其事地坐著,看著許川,看著許川就這麽狼狽地被兩個獄警壓著離開。然後他扭頭和身後的律師交代了幾句話,離開了會見室。第34章 那就讓我下地獄吧34時停雲劃開手機屏幕,看到是傅遲的微信視頻,甩了水杯生氣地喊:“傅遲你什麽意思!一天打八百個電話,讓不讓人活了。”他舉著手機冷著臉進了休息室,“成天到晚盯梢別人有完沒完,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挺沒勁的。”“寶貝,別忘了你還在考察期,按時匯報自己的動態是你應該做的。”時停雲蜷了下手指,不知怎麽,突然煩躁的有點想抽煙。他轉身拉開抽屜翻找煙盒。“不許抽煙。”傅遲淡淡道,“小冰箱裏有凱文給你放的牛奶。”“不愛喝。”“聽話。”傅遲神色如常,嘴裏說出的話卻相當惡趣味,他說:“醫生說你有點缺鈣,喝點牛奶補補,別下次做的狠了,又把腿別著,嚷嚷著喊疼。”“我真謝謝你,”時停雲咬牙切齒地從移動冰箱裏取出一盒光明牛奶,“你這簡直是在危言聳聽。”“不客氣。”傅遲覺得好笑,順著他的話說,“你誤會我了,這可是好言相勸。”“忠言逆耳利於行,寶寶,你要學習的還很多。”“誰要學你那套!?”時停雲咬著吸管怒嗔。“別人想學我還不教呢,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傅遲笑著逗他。時停雲正欲反駁,房間門被扣響了。他一邊咬著吸管一邊和傅遲說:“我要走了,晚點再跟你說。”“去哪兒?”“陳導組織我們去觀看戒毒記錄影片,觀摩學習一下,後天要拍相關劇情。”奶盒裏再吸不出來什麽,時停雲晃了晃,隨手扔進了垃圾桶裏,他打開門的同時摁掉了屏幕下麵的紅色掛斷按鈕。動作幹脆利落。傅遲那邊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咚”的一聲,屏幕界麵徹底黑了。傅遲:?傅遲:膽兒肥了?還敢掛我電話?他將手機扔到一旁的副駕駛座位上,重新扣好安全帶,掰著後視鏡,將後車座上的小奶貓照的清清楚楚。是那隻他們在過路站撿到的小野貓,小貓可憐見兒的,縮成一團,不停地小聲喵喵叫,看起來有點暈車。傅遲閉閉眼睛,努力平複心情,溫柔地說:“我們回家。”從傅遲走後就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差不多十點的時候監室裏有幾個人吵了一陣,然後就吹響了熄燈哨。說是熄燈哨,但看守所監室裏的燈是整夜撤亮的,許川一邊想著白天的事,一邊躺了下來,沒察覺值夜班的警察走了過來。“喂,你,跟我來一下。”許川跟著警察後麵走,看守所裏此刻安靜不像話,過道裏昏暗的長明燈照著人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他不知道警察在熄燈前要帶他去哪裏,直到警察打開了值班辦公室的門,示意他進去。許川隔著一段距離看到了裏麵的人,他愣了一下,喉嚨裏翻滾著無數音節,最終低低說了一聲:是你。“嗨,我親愛的哥哥。”辦公室裏坐著的人將轉椅調轉了過來,頗為友好地跟他揮手打招呼。辦公室的鐵門砰一聲關上了,帶自己進來的警察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門外。許川看著對麵的男人笑了笑,然後坐在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男人的聲音隔了將近兩年的時間再次出現在自己耳邊,聽起來仿佛有些不真切。“沒想到來的人是我?”“沒有。”“哦?”男人挑眉,“你早就猜到我回來啦?”“那你知道我為什麽來嗎?”“……”“哦?你不知道,是嗎?”男人笑了,“你雖然說記性不好,但我想你總不至於忘記了我們之間的事吧?”屋內不斷攀升的氣溫裏,仿佛要爆炸一樣,他清楚的記得關於那個夏天的全部細節。“我記得,許穆寧。”許川對上他不懷好意的眼神,淡淡道:“那你也應該記得我想你去死,你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死?”“哥哥,兩年不見,你這張嘴,還是那麽讓人討厭。”接下來發生的事和想象中的一摸一樣,許穆寧繞到他的身後,輕輕一捏,許川立刻痛的雙眼一黑,肩背又酸又痛。他的一隻手被銬在椅腿上,上半身仰躺在椅背上,許穆寧捏著他的下巴,笑的很是溫柔,“那時候你跟我鬧的太凶了,我隻好放你走,沒想到你能把自己搞成這樣。”“那個男人不愛你,是不是傷透了你的心?”許穆寧的指腹在他的下頜上反複摩挲了幾下,許川側著臉想要躲開,卻被他捏著下巴掰正了過來。他的另一隻手握住許川的右手,拿著他的右手覆到自己的心口處,“哥哥現在知道我當時的心有多痛了吧。”許川垂眸看著自己被反銬在身後的左手臂,心情像是見了鬼一樣。許穆寧還在他耳邊說著什麽,他一句也聽不進去,腦子裏像是影片倒放一樣,一幕幕的景象接踵而來。他十二歲的時候,父母離婚,母親遠走,父親領著一個小孩進了自己家,那個小孩就是許穆寧,許穆寧第一次見到他,躲在那個男人身後怯生生的喊他哥。之後的日子裏就總是跟在他身後,任他怎麽打罵都不離開,許穆寧到了年齡卻不去上學,父親說他生病了不能去學校,每天家庭醫生和老師在家裏來回穿梭,許穆寧每天都要一日三次的吞下幾片白色的小藥片,許川以前不知道那是什麽,父親也將那些小藥片倒進vc瓶裏告訴許穆寧是補充維生素的保健品,讓他按時吃,身體好了才能和哥哥一起去上學。許穆寧很聽話的按時吃藥,期待有一天可以去外麵和哥哥一起上學。直到有一天那瓶藥不小心被家裏養的狗叼出去不見了蹤影。沒有吃藥的許穆寧在那一天開始變得不一樣了,他不再溫順,不再怯生生的喊他哥哥。那一天是許穆寧十八歲的生日宴,他將許川反鎖進房間的陽台上,伸手就去撕扯他身上的衣服,血紅的雙眸裏倒映著許川的驚詫的、不可思議的和憤怒。許穆寧用許川的領帶將他的手牢牢綁在了晾衣架上,貼近了身子,在許川的耳邊喃喃細語道:“哥,我想要你。”“你還知道我是你哥?!”許川怒不可竭,“許穆寧,放開我。”“我不。”許穆寧笑盈盈地在許川耳邊呼氣,他說,“你還記得上個月你問我成人禮想要什麽禮物嗎?我現在告訴你,我就想要你。”“什麽意思?!”許川被他弄的身上很癢,他側著頭質問許穆寧,“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麽?”“我想操你,我要在你身上種下我的標記。”這不正常,非常不正常。許川伸腿欲一腳踢向許穆寧的小腹,想讓他離自己遠點,卻不料被許穆寧握住了腳腕,緊接著,許穆寧慢慢抬起他的那條腿,架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後一步步重新靠近許川。他越是靠近,許川的腿就被架得越高,韌帶不斷被撕裂的痛讓他再也無法忍耐,喉嚨裏爆發出一陣驚呼,額頭上也細細密密的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而許穆寧看著此刻痛苦的許川卻突然興起一股衝動,他捏著許川的大腿根,貼上他的胸膛,然後開始瘋狂的撕咬吮吸他的唇,像是蹲守已久的獵豹終於撲到了他的羚羊,不分青紅皂白的啃咬,發泄。“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許川被他咬的滿嘴都是血,他喘著粗氣再次試圖回旋,勸誡他那即將誤入歧途的弟弟,“你現在放開我,我就當作沒發生。”“那就讓我下地獄吧。”許穆寧一把揪住他的後頸,另一隻手開始撕扯他褲子上的皮帶,金屬卡扣啪嗒的聲響像是抽在許川身上的鞭子一樣,他痛苦又憤怒的喊道:“我是你哥,許穆寧,我是你哥。”“噓噓噓……”許穆寧伸出舌頭一點點舔掉許川唇上的血,“我知道,別喊那麽大聲,會被樓下的人聽到的,你想讓他們都聽到嗎?”“你這是背德,是犯罪,你這個畜生!!”許穆寧將他的西裝褲一把拽掉,掐著他的腰,再一次吻了上去。“哥哥,我天真的哥哥,你還不知道吧,我是我媽和他那個表哥生的,所以,”許穆寧直視他的眼睛,“你跟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和我做,不要有那麽大的心理負擔。”…………許穆寧將他的兩腿掰開,放到椅子扶手上,他笑著伸手向中間摸去,卻突然用了力氣將那薄薄的藍色統一製服褲撕開了一條大口子,露出裏麵灰色的內褲。他俯身在許川的耳後用力嗅了嗅,不爽地說,“哥哥,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我不喜歡。”“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走神,是在想那個拋棄了你的老男人嗎?”“哥哥,你太不乖了,我是不是應該狠狠懲罰你一下?”“你喜歡這個姿勢嗎?要不要這樣多來幾次?”“怎麽樣?別我一說這些你就不出聲啊,你說說看你有什麽想法沒有?啊?你有什麽想法嗎?”許川仰頭靠在椅背上,沒有回答。我有什麽想法。我有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