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瀾和薄靜時接完吻後,他們又在外頭黏糊了一會。虞瀾和薄靜時回到宿舍時,熱愛電子競技的廖遊居然沒有開遊戲,電腦也是關著的。當宿舍大門大開,他幽幽地看了過來。他就這麽看著薄靜時和虞瀾手臂挨著手臂進宿舍,細看之下,他們的小指是勾在一起的。若是從前心大的廖遊絕對不會關注這些。“學長學長,你幫我拿一下衣服。”虞瀾彎身整理著洗漱用品,“在第二層。”“要什麽顏色的?”薄靜時打開櫃子,撲麵而來的香讓他微微恍神。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第三層的小隔層,裏頭裝滿了疊好的內褲。“都可以,學長你喜歡什麽顏色就拿什麽顏色。”虞瀾本是隨口的一句話,卻在廖遊心中點出了炸.彈。這兩人到底要不要臉?現在宿舍裏還有人,他們就說出這麽輕佻的話,做出這麽大膽的事,要是他不在,虞瀾是不是都要和薄靜時抱上了?廖遊越想越氣悶,他說:“虞瀾你先別去洗澡,我有事跟你說。”“什麽事呀?”虞瀾抽空瞄了過來。眼尾仍存著濕漉漉的水光,飽滿的唇肉盈著一層晶瑩,唇珠紅腫,像被碾爛的紅莓果,最香甜可口的汁水都被壓榨出來。廖遊越看越上火,但現在還有外人在,他不好發作:“學長你能先去洗澡嗎?我有事和虞瀾說。”他著重強調,“是家事,你在這裏有些不方便。”廖遊的態度很反常,因為害怕社交,他很少開口說話,一開口說話必然是比較溫和的態度。盡管有時候插科打諢帶著些開玩笑的意味,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陰陽怪氣,帶著明顯敵意。虞瀾不開心地看了廖遊一眼,薄靜時說:“好,那我先去洗澡。。”薄靜時被欺負卻忍氣吞聲,虞瀾輕輕瞪了廖遊一眼,他把小臉盆捧到薄靜時麵前:“那學長先去,我馬上過去找你。”“東西給我吧,我幫你先拿過去。”薄靜時就這麽把虞瀾的小臉盆連帶睡衣帶走,連貼身衣物都沒有落下,殷勤熱情的態度簡直下流。廖遊心中那把火越燒越旺,什麽時候開始的?這薄靜時真是個色批,是不是早就開始覬覦虞瀾了?之前約虞瀾一起洗澡,還幫虞瀾洗內褲,當時廖遊以為是兄弟情深、薄靜時老好人,現在想想,這他媽就是一隻老奸巨猾的色狗。那麽早之前就不知滿足地幫虞瀾洗內褲,現在虞瀾被哄到手了,薄靜時是不是要做更過分的事?媽的,畜生一隻。廖遊在心中把薄靜時翻來覆去罵,薄靜時一走,他馬上拽過虞瀾的胳膊:“薄靜時這老狗是不是在泡你?你給我說實話,別想著騙我,我看到你們在湖邊親嘴了。”虞瀾下意識要反駁,後麵一句話讓他臉蛋紅紅白白過了好幾道。他這心虛樣等同於告知答案,廖遊終於忍不住痛罵:“媽的,真他媽禽獸!”“你罵學長幹什麽啊!”“我罵他怎麽了?我還他媽想打他。我靠,一個宿舍都下得去手,真的禽獸不如。你告訴我,是不是他逼你讓你和他在一起,還是他拿什麽騙你?”虞瀾不滿糾正:“你別亂說,學長沒有騙我,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他很聽我的話,不可能騙我。”“而且學長還在追我,我們還沒在一起呢。”廖遊差點再一次蹦出髒字。尼瑪,沒在一起都能一起親嘴皮子,在一起還得了?“我操?雙十一快到了,你的智商也滿減?你別傻了!”如今的薄靜時在廖遊眼中就是一個城府極深的混蛋,他試圖喚回虞瀾的理智,“他現在在泡你,當然要聽你的話,這時候不聽你的話,你怎麽可能犯傻跟他。他不僅聽你的話,你任何無理取鬧的要求他都會答應,你以為這是愛你?你這個傻蛋!”“男人都犯賤,追你的時候掏心掏肺,得到手就索然無味。他一個大四老油條的閱曆比你吃過的蛋糕還多,他也太懂你這種小男生喜歡什麽了。”廖遊說,“他這是要把你活吞了啊!”現在回憶起來,薄靜時的許多行為太有針對性、也太有目的性。不論是買物件討虞瀾歡心,還是在眾人麵前幫他解圍,現在想想都不合常理。說不定薄靜時早就盯上虞瀾了,隻是一直在找機會。在每日每夜的溫柔陷阱下,不喜歡男生的虞瀾竟被輕而易舉捕獲,答應了他的追求。可廖遊能確定虞瀾不喜歡男生。廖遊背後拔涼一片,他不知道薄靜時是什麽時候盯上虞瀾的,可捋捋時間線,最早居然能追溯到陸新雲搬出宿舍那一天。陸新雲當時一直在掙紮是否要租房子。雖然他的賬號有部分收益,但每個月的房租是一筆大開銷,加上拍攝視頻需要裝修好看點的房子,對應的房租隻會更高。他與戀人存款不多,不敢輕易冒險。若不是“朋友”給他推薦了一個物美價廉、遠低於市場價的公寓,陸新雲根本不會搬出這個宿舍。恐怕連這個“朋友”都是薄靜時安排好的。薄靜時像暗處窺伺的毒蛇,將一切掌握其中。廖遊越想越可怕,怎麽能有人做到這種地步?怎麽有人的心機如此深沉?這樣滿肚子壞水的人,這樣跟變態似的人,居然和他一個宿舍!比起震撼驚悚的廖遊,虞瀾仍傻乎乎著一張臉,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廖遊怕嚇著虞瀾,也不敢和虞瀾說。誰知虞瀾還在幫薄靜時說話:“他不是壞人!”廖遊漲紅著臉說:“你放屁,沒有男人不是壞的。”靠他估計是沒辦法勸虞瀾回頭的,廖遊突然想到自家的長輩們。是的,把這件事告訴他們,讓他們來解決,他們一定能想出萬無一失的辦法。虞瀾馬上看出廖遊的打算,他急忙道:“你不要告訴家裏人,要是告訴他們,他們肯定會來找學長麻煩……”找薄靜時麻煩?那可太好了,廖遊巴不得他們來找薄靜時麻煩。最好把這個變態踹出他們寢室,眼不見為淨。廖遊冷笑一聲,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這態度讓虞瀾慌了神:“你不要打小報告嘛,之前你差點掛科,找代課和作業代做,我都沒有告訴他們……”“你為了薄靜時這個外人,要把我找代做的事告訴家裏人?!”廖遊一臉痛心。“我沒有!”虞瀾說,“就算你真的要把我們的事告訴家裏人,我也不會把你找代做的事告訴他們的。但是你不要告訴他們嘛,好不好?”“學長現在還在追我,等我們真的在一起,我會自己告訴他們的。如果現在被他們知道,他們肯定會插手。”虞瀾哭喪著小臉,“要是誰都能插手,那我這個戀愛還有什麽樂趣。”家中隻有虞瀾和廖遊兩個人差不多歲數,其餘人都比他們年長,或者小上許多。當時虞瀾在家族中是最得寵的小孩,所有人都將他放在心尖上疼愛。在小學的時候,虞瀾曾去過國際學校,同班男生一直給他送禮物討他歡心,還說要娶他當老婆。後來被同樣在國際學校的哥哥姐姐們知道,初中部、高中部的哥哥姐姐們一起來到教室堵人,那架勢極其猛烈,當場把小男生嚇哭了。從那之後,小男生再也不敢靠近虞瀾。後來虞瀾因為不習慣學校的作息,改為回家請家庭教師上課。廖遊盯著虞瀾的臉,他看起來很失落,又有些委屈。他的樣貌過於精致,作出這樣的表情隻會讓人心軟。內心有一個天平在搖擺不定。廖遊知道長輩們對虞瀾的疼愛,但他和虞瀾歲數差不多,所以他對虞瀾沒有那種無微不至的疼愛感。平日裏他不會太慣著虞瀾,更不會把虞瀾當小孩子看待。但現在他大致懂長輩們的感受了。像是種在田地裏的小白菜,雖然廖遊不是很喜歡這顆和自己差不多同齡的小白菜,但也不討厭。他每天看著小白菜長大,小白菜變得越來越水靈,他以為小白菜會被一個熟悉、優秀、正直的人養得很好。可突然之間,小白菜被某個不知名人士摘走。望著空落落的洞,他的心也跟著空落落,甚至開始憤怒。怎麽有人能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摘走這顆小白菜?就算虞瀾和別人談戀愛,就算虞瀾真的是個gay,虞瀾也應該和知根知底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像薄靜時這種不知道在暗中動了多少手段的混球。“好不好嘛?”虞瀾仰起雪白的小臉蛋,他的眼睫仍舊是一撮一撮的,應當是剛剛被親哭的。他眨了眨眼,軟綿綿地撒嬌,“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他本就生得動人,刻意撒嬌時根本無人能夠招架。聞聲,廖遊冷哼一聲:“這時候知道我好了?”“我一直知道你對我很好啊!”虞瀾眼睛明亮,聲音綿軟。他拖長尾音道,“而且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好,獨一無二的好。”不得不說,隻要虞瀾想要哄人,就沒有他哄不好的。他像天生精通撒嬌這個技能,同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便帶有與眾不同的味道。讓人心軟,讓人低頭,讓人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廖遊掙紮許久,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他說:“那你要小心點,發現不對頭的地方,馬上告訴我知不知道?你喜歡他就談戀愛,戀愛玩玩就可以,你開心就行。但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別戀愛腦忍著,一定要說,聽見沒?”虞瀾忙點點腦袋:“聽見了!”虞瀾達到自己的目的,廖遊心中卻仍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腦中仍舊是二人在湖邊接吻的畫麵。其實廖遊沒看清,但他和虞瀾太熟了,熟到就算虞瀾隻露出一隻手,他都知道這人是誰。“什麽時候開始的?”廖遊目光緊,.逼著虞瀾,“什麽時候好上的?”虞瀾沒有撒謊:“國慶期間,在酒吧的時候吧……”居然就在前幾天?廖遊的心髒狠狠一抽,若是能穿越時空,他怎麽也要虞瀾攔下,不讓薄靜時把虞瀾帶走。但現在後悔顯然來不及,他目光沉沉地看過來:“……睡了沒?”虞瀾臉紅了紅,一臉“你怎麽這麽色”的表情。他扭扭捏捏道:“學長還在追我呢,哪有那麽快。”“還在追就能親嘴了?”廖遊抱臂冷笑,“你們男同都這麽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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