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的五官更冷了幾分,語氣不經意地沾上了些許嘲弄,“你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實話實說,藺繁有點失望。他總是覺得江侑安根本就沒有為他們能分在一起做出一點努力,不管是他在初中時期總是提醒江侑安好好聽課完成作業,讓他中考考好一點,還是他中考的時候故意少做了半張試卷,被黃惟生拎到辦公室罵了半天。為此做出努力的一直都是他。江侑安根本就無所謂。“沒有呀,我也很舍不得你們。”江侑安似乎注意到了藺繁的不高興,熟門熟路地伸手順毛,安慰道,“但是你是知道我的,我成績就這樣了,再努力也沒辦法和你分到一個班啦。”“更何況不在一個班又不意味著我們不是好朋友了。”江侑安眨了眨眼,順手幫藺繁把快滑下來的書包薅了回去,“我們下課之後還是可以一起回家的。”就是可能得繞路了。東校區和西校區的距離遠的真的不是一點半點。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先幫藺繁哄好更重要。江侑安好聲好氣地和藺繁說了半天大道理,又摻雜著畫了不少餅,才終於把藺繁哄好了,自己也從那個被人審判責怪的境地中逃了出來。江侑安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東校區的道路,周邊的人都是陌生麵孔,即使江侑安從一個又一個的人堆中穿過,但是依舊看不到任何一個認識的人。大家都相伴著在一起聊天笑鬧,一起並肩著往教學樓走,江侑安感覺自己明明一直跟在人群身後,但是卻好像被落在了外麵,像是掉隊了似的。挺別扭的。但是江侑安暫時還可以忍受,甚至還能自我安慰兩句。朋友可以再交,更何況沒準兒他就在新班級裏看到段京辭了。有段京辭在,那他的朋友可以一個頂三個了。江侑安一邊胡想一邊上了樓,沒一會兒就走到了自己的新班級,在門口好奇地往裏麵觀望了好一會兒,江侑安才抬腳準備邁進教室。教室的麵積不大,幾十張桌子潦草又淩亂的放著,地上還有一大堆紙團垃圾,黑板也被人胡亂地畫了些東西,天花板上的電風扇咯吱咯吱地發出響聲,無知無畏地給本就嘈雜的教室添亂。這個風氣比江侑安之前待的班要差多了。江侑安有點緊張,又沒來由地覺得新鮮,一雙大眼睛不住地往室內張望,目之所及的都是一些在嬉笑打鬧的學生,他們看起來都年紀都不大,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行為舉止都是一副混混的模樣。江侑安腳下的動作沒停,伸手推開了半掩著的門,抬腳越過了門檻,在門堪堪往裏推動了幾度,放在教室門上的黑板擦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掉了下來。江侑安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又把腿收了回去。黑板擦擦著江侑安的肩膀砸在了地上,上麵沾的滿滿的粉筆灰也肆無忌憚地濺了起來。江侑安又往後退了一步,愣愣地盯著地上的黑板擦看了一會兒,又抬眼往教室裏看。教室裏的人群爆發出了一陣哄笑聲,伴隨著淩亂嘈雜的拍桌麵的聲音,聽的江侑安沒忍住皺起了眉。這個似乎隻是一個習俗,每個新來的學生都要經曆一遍的習俗。裏麵的混子似乎都已經見慣不慣這些新來的嚇得麵容慘白的模樣了,嘲笑了一會兒後就偃旗息鼓,攢在一起盤算著下一個惡作劇是什麽。隻有後座的一個瘦高的男生還在嬉笑,嘴上還不幹不淨地笑罵著,“艸,媽的,我就說放黑板擦不好了吧,一點意思都沒,放桶水多刺激,他也沒這麽容易躲過去。”江侑安雖然在孤兒院住的時候也經曆過惡作劇或者一些排擠行為,但是那都是七歲之前的記憶了,他被江家領養之後就再也沒有受到過任何欺負,無論是在家還是在學校都是被寵愛的那一個。他沒受過委屈,也不會讓自己受委屈。江侑安皺起了眉,原本明麗漂亮的臉也冷了下來,向前邁了一步後便彎腰將地上的黑板擦撿了起來,見粉筆灰沾在了自己手上,有些不太樂意地伸手擦了擦。教室裏的那群人目睹著江侑安的行為,歪七扭八地坐在座位上看戲,想看看這位“新來的”要搞出什麽名堂。那個瘦高男上下打量了江侑安一圈,笑嘻嘻地開口道:“怎麽了,新同學?沒被黑板擦砸中是不是挺失望的?不然你再出去一趟,我再給你布置一次怎麽樣?”江侑安抬眼看了眼笑的正歡的瘦高男,暗暗琢磨了一下距離後就毫不猶豫地把黑板擦丟了過去。江侑安的準頭不錯,剛好砸中了瘦高男的腦袋,然後啪的一聲掉在了他的課桌上。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瘦高男也愣住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江侑安撇了撇嘴,懶得再搭理他,目光在教室遊移了一圈,想給自己找個好位置。“媽的,你他媽想死是嗎,艸。”瘦高男撿起了桌麵上的黑板擦,一把砸在了地上,整張臉脹的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在全班麵前丟臉燥的。“你特麽叫什麽,在我這裏犯賤是吧?”瘦高男見江侑安不搭理他,火氣更重了幾分,氣血上湧下就要衝上去揍江侑安,“你完蛋了,看老子不弄死你。”瘦高男氣的臉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目眥欲裂地瞪著江侑安,一副立刻就要衝上來掐死江侑安的模樣。江侑安往後退了一步,讓自己和瘋狗保持住了一定的距離,皺著眉盯著瘦高男看,依舊沒有開腔。原本嘈雜混亂的教室瞬間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看著這場鬧劇,也沒有想要插手的意思,隻是看樂子似的想看看江侑安怎麽收場。見自己還是沒有得到回應,瘦高男氣急敗壞,推開課桌就要去拉扯江侑安,但才堪堪伸出一隻手,角落裏就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嗓音。“吵死了。”男生半抬起頭,甚至眼睛都沒有睜開,隻是草草地抬了下腦袋,又倦怠地把頭放回了胳膊上,調整了一下睡眠姿勢後才繼續道,“安靜點。”瘦高男一噎,伸出的胳膊也僵硬地收了回去,不甘心地瞪了江侑安一眼後才訥訥地回複角落的男生,“行,顧哥,你睡吧。”說完之後瘦高男就坐回了座位,沒好氣地踢了一腳自己旁邊的黑板擦瀉火,然後才一聲不吭地掏出了手機開始刷。教室的其他人也不說話了,都安靜地坐回了座位,也沒人想提前看看書,都在自得其樂,不是玩遊戲就是看視頻。江侑安好奇地看了眼角落的位置。男生趴在自己的手臂上睡覺,頭發剃的很短,脖頸露在空氣中,肩背開闊挺拔,微微彎著,被簡單的黑色t恤包裹著,背部肌肉流暢鋒利的像是一把繃緊的弓。江侑安感覺他還挺眼熟的,但是男生的臉被自己的手臂擋了個徹底,江侑安找了半天角度也沒看清男生長什麽樣子,努力了半天還是放棄,徑直朝自己相中的座位走去。還沒等江侑安坐下,那個男生就若有所覺地抬起了頭,手掌懶散地撐在臉頰上,艱難地睜開眼睛後朝江侑安的方向看了一眼。江侑安和男生對上了視線,頓了一下後,腳步就突然一拐,毫不猶豫地朝男生走去。顧嶼:“.......”怎麽又是這□□崽子。江侑安狀似沒有注意到顧嶼的眼神威脅,自然地拉開顧嶼旁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顧嶼的困意也消了大半,一言不發地側目看江侑安,英氣的眉毛微微皺著,似乎在用眼神傳遞著自己的不滿。江侑安倒是一點沒在意,像是回憶了一下之後才對顧嶼道:“再見?”顧嶼搭在桌麵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蜷了一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嶼又心累地趴了回去,倦懶地閉上了眼睛,一副要繼續小憩的模樣,像是不想費太多力氣,嘴唇隻是張開了一點點,有氣無力地吐出了兩個字,“再見。”江侑安對顧嶼還挺好奇的。顧嶼很特別,感覺不太像學生的樣子,先前江侑安隻是在別人的嘴裏聽過顧嶼的事跡,這會兒能親眼見證了還確實挺讓江侑安激動的。江侑安在新班級裏也沒有認識的人,就隻能乖乖待在顧嶼身邊,實在沒事的時候就暗中觀察顧嶼。顧嶼和藺繁不同,藺繁雖然平時也是一副對人愛答不理的模樣,但是藺繁的本質還是一個好學生,上課看起來懶散,但是老師講的每句話都會被他聽進去,但是顧嶼就不同了,他的不聽課是真的不聽課,一上課就懶懶地趴下,下課鈴響前就自然地起床,好像都已經形成了一種生物鍾。拋開這一點不說,顧嶼和段京辭也不太一樣,雖然段京辭也挺混挺不愛學習的,但是段京辭不至於混到社會上去,最多隻是像小學雞一樣的調皮搗蛋,惹不出什麽大事出來。但是顧嶼就不一樣了。江侑安很篤定顧嶼肯定沒那麽簡單。他們班是全年級最差的一個班,班上的學生幾乎都是考試成績年紀倒數的,隻有江侑安那麽幾個倒黴蛋作為平衡班級平均分的工具被分了進來,也不出意外地成了班上被抄作業的主力。江侑安就是那幾個倒黴蛋裏最倒黴的那一個。原本那些成績墊底的學生見江侑安坐到顧嶼旁邊了還有些忌憚,以為顧嶼要罩著江侑安了,但是觀察了許久,見顧嶼還是和平時一個鳥樣,完全沒有和江侑安有一點交流後才放下了心,派了個代表試探性地去問江侑安。“給你抄?”江侑安疑惑地抬眼看丁輝,反問道,“下午的考試嗎?”丁輝的態度不太好,沒好氣地開口:“不然呢,還有什麽值得你給我抄的嗎?到時候座位肯定就這樣分開,我坐你前麵,你到時候把答案給我。”江侑安擰了下眉,顯然不太情願。“就這麽說好了啊。”丁輝才懶得管江侑安願不願意呢,他肩負著一幫兄弟的期望,一定要拿下了才能回去麵對他們,“到時候做快點。”不然那點時間哪夠他們抄的。“不要。”江侑安果斷地搖頭拒絕,垂頭把課本翻開了,故作忙碌地開始看書,一副不想搭理丁輝的模樣。丁輝狠狠皺了一下眉,餘光瞥了眼在旁邊趴著睡覺的顧嶼,壓低嗓音命令道:“江侑安,你別給臉不要臉啊,給我們抄一下能要你命?”江侑安很配合地點頭,煞有其事道:“說不定呢。”丁輝:“......”“你小子......”丁輝火氣一上頭就想湊過去拉江侑安的衣領,手才剛探出去,就被旁邊的顧嶼一巴掌打下去了。“小點聲。”顧嶼一副被吵到了的樣子,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側目睨了丁輝一眼,“人家不願意給你抄,你還在這裏逼逼什麽?聽不懂人話?”丁輝悻悻地把手收了回去,對待顧嶼的態度要好了不少,愁眉苦臉地抱怨道:“哎呀,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考試要沒考好,回去我爸媽得扒了我的皮。”顧嶼坐直了身體,雙手環抱在胸前,掀起眼皮了丁輝一眼,懶洋洋道:“怕什麽,反正有我墊底。”一旁看熱鬧的江侑安沒忍住笑出了聲,回頭就見顧嶼一臉不悅地瞥他。江侑安裝作什麽也沒看見,睜著雙大眼睛繼續看戲。顧嶼也不知道怎麽去應對江侑安這人,盯了江侑安幾眼後就又把目光移到了丁輝身上。丁輝倒沒被顧嶼逗笑,似乎也不太敢把顧嶼的玩笑當真,幹笑了兩聲後就附和道:“哎,那我在想想辦法吧,我先走了啊。”顧嶼沒搭腔,隻是敷衍地朝丁輝撇了撇手。丁輝苦著張臉走了,還不忘給那幫等著他好消息的人使了個眼色。看來還是判斷錯了。顧嶼看樣子就是要罩著江侑安了。見丁輝走了,顧嶼才倦懶地打了個哈欠,似乎又想趴回去繼續睡。“你怎麽每天都這麽困呀?”江侑安好奇地問。顧嶼掃了江侑安一眼,道:“哪有那麽多原因,閑著沒事就睡唄。”江侑安若有所思地看了顧嶼一會兒,半響後才深以為然地點頭,似乎很滿意顧嶼的回答。顧嶼的回答倒是給了江侑安一個新的方向,似乎也引發了江侑安新的思考。說的也是。哪有那麽多原因,想做什麽就做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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