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被竹馬告白後作者:似川文案:不愛理人的高冷竹馬說他喜歡我?-高冷酷哥不長嘴攻x天然釣係病弱受-七歲那年,一直在鄉下養病的雲遊回城裏上小學,認識了個酷酷的鄰家哥哥陸寒山。哥哥哪兒都好,氣質清冽,智商超群,完美符合雲遊的審美點,唯獨有一點不好,他不喜歡雲遊。大人們寒暄說讓陸寒山幫忙照顧雲遊,陸寒山看著乖乖站在那裏的雲遊,卻瞬間皺起了眉:“真麻煩……”雲遊訥訥地垂下眼瞼,默默將伸出的手收回。後來兩人一起長大,勉強做了十年竹馬,雲遊謹記著陸寒山的話,時刻與他保持距離,一聲“哥哥”都沒喊過他。直到他們十八歲。高三後的暑假,喝醉了酒的陸寒山突然拽住了雲遊的手,委屈地呢喃道:“雲遊,我不想當你哥哥……”雲遊一臉平靜:“我知道。”“我喜歡你。”“?”-陸寒山八歲那年,身邊多了一個病弱的鄰家弟弟,像個易碎的瓷娃娃,精致,嬌氣。陸寒山最討厭脆弱的東西。但後來的許多年裏,他卻恨不得把雲遊捧在手心,含在嘴裏。-後來很久,夏夜的庭院裏,陸寒山拽著雲遊的衣角,別別扭扭地問道:“你能不能……再親我一下?”雲遊的眼眸彎彎的,毫不猶豫地環抱住陸寒山的脖子,主動親上了他的嘴唇。標簽:甜寵、年上、竹馬竹馬、校園、he、救贖第1章 “滾燙的”八月末,暑假的尾巴。下了一天的雨,空氣裏都是濕漉漉的味道,如銀絲般的雨幕把整個城市襯托得格外朦朧。晚上五點半,天空微微擦黑,居民樓裏的燈一盞盞亮起了,給漆黑的雨夜增加了幾分煙火的氣息。房間裏,一個巨大的行李箱敞開著,雲遊半跪在地上,仔仔細細地,一件件把準備帶走的衣服疊好。寬鬆的短袖短褲下,少年人身形纖細而修長,冷白色的皮膚之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有一種近乎病態的美感。“哎,時間過得可真快啊,總感覺咱家小遊還是個小豆丁呢,這轉眼就該上大學了。”不遠處的客廳裏,原本正在幫雲遊打包被子的雲德明不知何時停下了動作,手裏拿著個紅通通的硬紙片,借著稍顯昏暗的燈光,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我兒子怎麽這麽有出息呢……紫荊大學臨床醫學專業……多好的學校啊……我兒子要當醫生了!”“別美了你,趕緊給兒子打包行李,”廚房裏,閆思彤探出了頭,手裏拿著鍋鏟,好笑又無奈地瞥了他一眼,“那張錄取通知書你都看了八百遍了,再看下去,那紙都要被你看穿了!”“怎麽著,現在不是你得意的時候了?”雲德明不滿於自家妻子的調侃,佯裝不悅地嘖嘖了兩聲,“是誰連發了十幾天的朋友圈兒說兒子要去讀大學了,還差點要在小區門口拉橫幅的?”“媽,我沒事兒的,讓我爸歇會兒吧,我自己慢慢收拾就行。”雲遊早就習慣了倆人鬥嘴般的相處模式,漂亮的杏眸微微彎起,左臉頰上掛著一顆淺淺的小梨渦,“爸你也是,別老跟我媽頂嘴,跟個長不大的小孩兒似的。”別看雲遊爸媽天天看起來吵吵鬧鬧的,倆人黏黏糊糊膩歪了十幾年了,依然是一對兒如膠似漆的小夫妻,感情好得不得了。“行行行,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媽一般見識,”在妻子的嗔怪和兒子的教育之下,雲德明率先服了軟,他把雲遊的錄取通知書小心翼翼地放在一邊兒,繼續忙忙碌碌地幫雲遊收拾起東西來。兩分鍾後,雲德明再次停下手上的動作,歎一口氣,憂心忡忡地走進雲遊的房間,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少年,說,“兒子,真的不需要我和你媽媽去紫荊陪讀嗎,好歹讓我們陪你一兩個月,你先適應適應那邊兒的氣候啊。”“沒事的,爸,別擔心我,”雲遊安撫似的朝著雲德明笑了一下,語氣和表情格外平和,“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顧好自己的。”“爸爸當然沒有懷疑你的意思,雲德明忙不迭地搖頭,目光卻始終落在雲遊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上,再次歎了口氣,說,“哎,隻是你突然跑去了那麽遠的地方上大學,爸媽實在是放心不下你啊……”雲遊從小身體就不好,患有很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雖然在小時候就及時地做了手術,但依然需要長期調理和療養。七歲之前,雲遊根本沒法適應城市裏的空氣,一直跟著外婆在鄉下療養,直到上小學時才回來了長桐市。“哎,我說小遊你真是的,媽媽知道你想學醫,但為什麽非得去紫荊市呢?”閆思彤不知什麽時候也來了,站在房間門口,又是心疼又是責備地看著雲遊,“咱們長桐醫科大學不也挺好的?再不濟,周圍那麽多好的醫科大學可以選,你都看不上?”“給我做手術的趙教授就是紫荊大學畢業的嘛,”雲遊搬出了早就找好的理由,平靜地說道,“我希望能成為像趙教授一樣優秀的醫生。”“哎,當醫生好啊……”閆思彤輕輕歎了口氣,知道擰不過雲遊的脾氣,語氣無奈道,“你到了紫荊之後要多注意休息,每天都要給我和你爸爸打電話報平安,知道嗎?”“放心,媽,我知道的。”雲遊知道閆思彤這是妥協了,淡淡地笑了下,繼續低頭收拾起自己的衣服,嘴上十分乖巧地保證道,“我什麽都聽你們的。”說著,雲遊忽然咳嗽了起來,身體佝僂著,本就蒼白的嘴唇瞬間失去了血色。一陣悶痛從胸口處傳來,他有些痛苦地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小遊?小遊!”剛還在數落雲遊的閆思彤瞬間變了臉色,旁邊兒站雲德明則立刻走到雲遊身後,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小遊,深呼吸!”“咳、咳咳”雲遊艱難地喘息著,片刻,氣息終於平穩了下來,隻剩下淡淡的悶痛還停留在胸腔。“沒事了……”雲遊鬆開了自己胸前已經被抓得皺巴巴的衣服,安撫似的朝著身邊兒的父母笑了一下,語氣恢複如常,“剛剛嗆了一下,已經緩過來了。”這種情況對於雲遊來說太常見了,他的心肺功能不太好,經常受了點兒涼就咳嗽,去醫院裏檢查也查不出什麽問題。父母對於雲遊的情況非常了解,但還是忍不住地揪心,雲德明轉身去給雲遊端了一杯熱水,閆思彤則忍不住碎碎念道:“哎……可惜小陸去了京市,和紫荊隔著兩千公裏,不然還能拜托他幫忙招呼一下你。”雲遊手裏握著雲德明遞來的玻璃杯,眼瞼微垂著,在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失神了一秒。杯子裏的水微微晃蕩著,掀起一圈圈地漣漪,一如雲遊蕩起的心緒。片刻,他收斂起目光,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溫水,輕輕道:“就算是我倆在一個城市,我也不可能事事麻煩他。”“那有什麽關係,你倆從小可是一起長大的,他幫你你也幫他嘛,”閆思彤才不懂雲遊的那些小心思,說,“以後你長大就懂了,你們這種青梅竹馬的感情才是最真摯的,要陪伴你們一輩子呢!”“我……”雲遊的嘴唇微張,想要說些反駁的話來,可他的嗓子就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了那般,一個詞都說不出來。他的眼瞼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頰上落下一小片淡色的陰影,片刻,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可是……我不想要。”閆思彤口中的“小陸”名叫陸寒山,是個比雲遊大一歲的鄰居家哥哥。陸寒山人如其名,長著一張清冷氣十足的臉,高鼻梁,狹長眼,深眼窩,性格一如寒山上的石頭一般冷漠,渾身上下都透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七歲那年,雲遊從鄉下回來城裏,第一次見到陸寒山時就暗暗決定要遠離他,然而很不湊巧是,從小學到高中,雲遊與他一路同班,又因著倆人是鄰居的關係,兩人的十幾年幾乎被綁在了一起。無論雲遊情願還是不情願,回憶在長桐生活的這麽多年裏,他的記憶裏充滿了陸寒山的身影。平心而論,雖然陸寒山總是冷著臉,但在兩人認識的這十多年裏,雲遊對他算不上討厭,甚至於是十分感激的。雲遊不是一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但他的身體情況擺在這裏,是以無可避免的,他給陸寒山添過很多麻煩,也受過陸寒山的不少照顧。小學那段時間雲遊家裏不像現在這麽富裕,雲遊還要一直吃藥,父母出去工作的時候就會把雲遊送到陸寒山家裏去,和陸寒山一起睡覺。後來上了初中,兩人學校離家很遠,每天都會一起騎車上下學,陸寒山收拾東西的速度快,就在樓下,跨坐在自行車上等雲遊,兩人一起走過了春夏秋冬。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學校組織素質拓展活動,一整個班的同學一起去山上野炊,雲遊的身體忽然不舒服,是陸寒山一步步背著雲遊下的山,那天的天氣很冷,雲遊趴在陸寒山的背上,身下是他健碩的肌肉,耳邊是他雜亂而沉重的呼吸聲。凜冽的寒風在身側吹刮著,帶來刺骨的寒意,看著陸寒山冷峻的側臉,在那一刻,雲遊感覺到無比的慶幸:幸好,還有陸寒山在。……如果不是因為不久之前的那件事的話,雲遊恍惚間想,自己或許真的會和陸寒山報一個地方吧?就算是不讀一個學校,一個專業,至少也會在一個城市。哪怕陸寒山總是冷著臉,雲遊也願意和他離得近一點。可惜沒有如果,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有些話一說出口就收不回去了。雲遊輕輕地歎了口氣,他沒有告訴爸媽,但他和陸寒山之間的關係已經不能用“朋友”來形容了。甚至於,他選擇距離首都兩千公裏外的紫荊大學,除了因為自己當年的主治大夫畢業於那裏之外,也有一部分想要逃離陸寒山的因素。閆思彤沒聽到雲遊嘟囔的那句,迷茫地,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什麽?”雲遊不欲讓父母為自己的事情擔心,很平靜地笑下,說:沒什麽。”閆思彤沒再繼續糾結下去,絮絮叨叨地念叨了雲遊兩句,又回廚房做晚飯去了,雲德明也回客廳繼續幫雲遊打包被子了,留雲遊一個人留在房間裏,慢吞吞地收拾著要帶去紫荊市的衣服。雲遊第一次出遠門,沒什麽經驗,這也想帶那也想帶,但又帶不走那麽多,斷斷續續地打包了一周的行李,東西沒有收拾好不說,把自己累得夠嗆。吃完晚飯後,雲遊又收拾了一會兒亂七八糟的小東西,累得渾身腰酸背痛的,早早地洗完澡上了床。對於心髒病的患者來說,睡覺是比醒著要難受的,雲遊的睡眠向來很淺,經常分不清楚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了,也分不清楚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或許是因為晚飯那會兒閆思彤提到了陸寒山的緣故,雲遊做了一個與陸寒山有關的夢。夢裏的場景是一個風格簡約的臥室,白色的牆壁上嵌著一個黑色是衣櫃,房間內的家具隻有一張大床和一個書桌,也全都是黑色的。雲遊對這個場景再熟悉不過了,這是陸寒山的臥室,從小到大,雲遊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小學那幾年雲遊家裏不那麽富裕,小雲遊吃藥又是一筆很大的開銷,父母有時忙得沒空回家,白天總會把雲遊送到陸寒山家裏來和陸寒山玩,晚上才來接他回那時候陸寒山很嫌棄雲遊,每次都跟雲遊離得遠遠的,好像他身上有什麽髒東西似的,而在夢中,長大了的陸寒山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他拽著雲遊的手臂把他推倒在床上,把他禁錮於自己的雙臂之間,低下頭,肆無忌憚地親吻著他。陸寒山的唇瓣是滾燙的,牙齒毫不憐惜地碾過雲遊略帶有肉感的唇珠,舌尖在雲遊的齒間掃蕩。過分窒息的感覺讓雲遊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那是他快要發病的感受。“不要……求你……陸、陸寒山!”雲遊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了陸寒山,趔趄著往門外跑去,房門打開的瞬間,眼前是一片明亮的白光,雲遊倏然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雲朵形狀是燈,燈是熄滅著的,鑲嵌在淡藍色的牆壁的牆壁上,周圍還有各種塗鴉手繪,這是雲遊自己房間裏的布置。雲遊終於意識到,原來剛剛是一場夢境。黏糊糊的汗液貼在皮膚上,因為呼吸不暢,雲遊的臉頰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緋紅,他微微抿起嘴唇,左邊頰側的小梨渦若隱若現。雲遊笑的時候也會有梨渦,很多人誇很可愛,但他現在顯然不是快樂的表情。天還沒亮,還在下雨,外麵黑漆漆、霧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一顆星星。後半夜裏,雲遊一直沒能睡著,他雙手環抱著小腿,腦袋搭在膝蓋上,整個人縮成一小團,呈現出一種防禦的姿態。不想承認,但雲遊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