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感覺自己好似做了一場特別長的夢。


    無色的煙霧彌漫在他周圍讓他根本看不清腳下的路,不論他朝哪個方向走,最後看到的景色依舊是虛無的蒼白,永遠都走不出去。


    他十分焦急。


    他還要趕緊出去找人。


    但找誰,他又記不起來,他隻能一遍遍忍受著煎熬的焦急,在這片虛無的空白中盲目奔跑,可除了迷茫,什麽都沒有。


    吳邪從最開始的呆滯,到好奇,再到焦慮到瘋狂,最後隻餘下滿滿的無力感,如同這些白霧般,永遠無法消散。


    最後的他也隻能卑微又懦弱的坐在原地,將自己蜷在角落。


    “你怎麽了?”


    吳邪一愣,那聲音有些熟悉,可一時間又想不起是誰,


    回頭看去,一張不論怎樣都看不清麵容的臉居然讓他覺得親切無比,他能分辨出是個小姑娘,年紀不大,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站在他身後,穿著一身有些奇怪的黑色衣服,上麵還有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花紋,總之,那人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古怪。


    “你是誰?”對於陌生人的警惕,吳邪還是下意識保留著,雖說這人看著親切,可終歸是不認識的。


    對方愣了一下,隨後笑意更深了幾分:“我可是個壞人,能吃人。”


    吳邪感覺對方在逗自己,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情瞬間沒了,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看向對方:“你要是個能吃人的壞蛋,我就是西施魂魄的妖精,彼此彼此。”


    對方笑意毫不掩飾的加深許多,看了眼四周,眼神暗淡一瞬後又重新看向吳邪:“你怎麽還不出去?”


    吳邪一愣:“出去?”


    他為什麽要出去?


    對麵的人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沮喪,歎了口氣才道:“你我不同,你終歸是要出去的。”


    吳邪下意識想反駁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說什麽,隻能尷尬的轉移話題:“你在這裏待多久了,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這周圍就這些霧蒙蒙的東西,根本看不清周圍。”


    對方絲毫沒有不耐煩,反而牽起吳邪的手,拉著他往一個方向走:“這裏是個安靜的地方,所有的人不論生前如何,最終都會到這裏。


    至於你說的看不清,那很正常。


    你時間未到,自然是看不清這裏的。”


    對方這話說的吳邪雲裏霧裏,根本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啊?”


    “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麽嗎?”對方忽然問道。


    吳邪愣了好半天,腦子裏總是閃過一張張亂七八糟的臉,可始終想不起自己叫什麽。


    “不著急,在你到達終點之前,想起來就好。”小姑娘十分有大人模樣的安慰起了對方。


    吳邪有些喪氣,沉默不語,任由陌生的小丫頭牽著自己的手。


    那是他覺得在這種陌生又極其壓抑的環境中,唯一能算得上是有些溫暖的東西。


    “我們說說話吧。”走了沒幾步,小姑娘似乎察覺到對方的情緒十分低落,開始沒事找話:“你還記得什麽,可以和我說說嘛?”


    吳邪有思索良久,忽然像是想起了一些瑣碎事情,像是在和對方抱怨一樣的不斷吐槽:“你不知道,那家夥每次都搞失蹤這套,簡直就是失蹤專業戶,每次都搞得我們心情跟坐過山車一樣。”


    “那倒是挺刺激。”小丫頭笑了笑,表示可以理解。


    “還刺激!那老登天天說這不讓他我查,那不讓我查的,結果每次都給我一點線索讓我自己一腦袋撞進去,根本就是丟個帶點肉絲的骨頭讓我聞著味道找過去!有他這麽當長輩的嘛!”


    “這確實不應該。”小丫頭感同身受般的點點頭,完全是站在吳邪身邊的態度。


    “還有!為什麽那個走私墨鏡的家夥沒事就把我家孩子拐跑啊!都多大歲數了!小心我搞他拐賣兒童。”


    吳邪提到這件事就氣憤到不行,甚至還用另一隻空閑的手在空中揮舞了好幾圈,好似在隔著空氣毒打他口中的那個混賬。


    聽見這話的小丫頭身體僵硬一瞬,依舊笑著安慰對方:“孩子大了嘛,你也別太操心。”


    “什麽我不太操心!她每次都到處亂跑,和他一樣,就喜歡搞失蹤,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真的很討厭嗎!”吳邪也不知怎麽了,忽然鼻子一酸,像是喝醉了一樣,思緒完全回到了幼兒時期,根本不受控製,竟然在小丫頭麵前掉起了金豆子。


    小丫頭一愣,原本牽著對方的手頓時鬆開,趕緊抬腳為對方擦起了淚水。


    吳邪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感受到對方的動作,最後竟然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耍賴一樣的蹬著腿,不依不饒的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憑什麽每次都是自己在後麵看著他們!”


    “憑什麽我就什麽都不能知道!”


    “都喜歡瞞著我!都喜歡瞞著我!什麽事情都不告訴我!我怎麽了!老子可是正經的985!老子特麽比誰差了!”


    “論學曆這群家夥還沒我厲害好吧!”


    “都欺負我!”


    “都欺負我!”


    “我討厭他們!我討厭他們!”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吳邪哭的越來越厲害,根本控製不住,似乎找不到可以安慰自己的源頭,一個快三十歲的大老爺們最後還縮在小丫頭懷裏哭的那叫一個上氣不接下氣。


    小丫頭都有些無語了,這人是幹脆釋放了?


    她以前怎麽不知道這人居然這麽喜歡哭。


    小丫頭也隻能耐著性子抱著對方,臉頰貼在吳邪的頭頂,手掌在對方後背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嘴裏滿是安慰的話語。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切都會的。


    我會帶你回家,會讓你回家。


    所以,不要傷心難過,我還在呢,我一直都在。


    不知過去多久,小丫頭的安慰總算讓吳邪有些許好轉,吸了吸鼻子緩了好半天,重新拉起小丫頭的手跟著對方走著。


    兩人就這樣一唱一和,說了一路的話。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這次也是一樣。


    吳邪被人帶到一扇大門前,那門高聳入雲,根本沒有邊界和盡頭。


    小丫頭指著那扇門微笑的看向對方:“過了這扇門,你就可以回家了。”


    吳邪點點頭,再次轉頭看向那扇門,門早已悄無聲息的打開。


    剛要抬腳,胸口忽然傳出一股劇烈的鈍痛,好似被千斤巨錘擊中,疼得他幾乎喘不上氣。


    小姑娘隻是輕輕用手在他身後拍了拍,那股撕裂般的痛苦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謝謝兩個字吳邪說不出口,轉而說了另一句話:“我們一起走吧。”


    對方隻是笑了笑,推著他的後背,硬生生把人推向門外。


    “快走吧,記住自己的名字,不要忘,隻要記住自己的名字,你就能回家。”


    這句話如同魔咒狠狠刻在吳邪的腦中。


    他緊念著自己名字踏出一步。


    她在門裏,他在門外。


    他走向遠處,她望向他的背影,嘴角含笑,開心的不得了。


    咚!


    大門閉合聲狠狠敲擊了下吳邪的腦子,霎時間那些模模糊糊的記憶此時清晰無比,記憶如同浪潮一般不斷地衝刷他的大腦。


    記得好好睡覺,別看見線索就整宿整宿不睡。


    還有,別總吃泡麵,對你身體不好。


    杭州的水電費我給你交了兩年的,夠你用了。


    王蒙的工資你也別總欠著人家,我給了點,你以後記得就行。


    二叔心髒身體不好,你和他說話時注意下語氣。


    奶奶喜歡又有人陪著散步,你有空多陪陪她。


    老院子那隻小土狗最近要生了,你要是閑著就去挑一隻,品種質量還是不錯的。


    潘叔最近盤口事情有些忙,別讓他為咱們倆操心了,三叔給他的爛攤子夠多了。


    你呀,出來之後就別在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好好當你的吳家小三爺,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要是碰見合適的姑娘成個家也行。


    “還有,哥。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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