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夜襲,連下兩城!


    那林賊當真是好狠的手段!”


    這個時候,即便是中年書生看到這封密信,眼中掠過詫異的神色。


    這件事簡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在他原先的設想中,義軍與朝廷的大戰無論如何都該是焦灼,難分勝負的大戰,必須要互相僵持一段時間才能分出勝負。


    即便是已經有了樂陵城的前車之鑒,他猜到義軍可能會贏,但卻他沒想到會贏得如此幹淨利落,如此迅速。


    僅僅一天,


    連下兩城,


    滁州城加上雲浮城,合計有遠超百萬的兵力,


    任誰都不會想到,就是這大乾拚盡底蘊凝聚出來的兵力,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林賊給滅了。


    查幹烏力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聲音低沉而充滿怒意:“該死的義軍,他們竟然如此迅猛!我們必須立刻采取行動,不能讓他們繼續肆意妄為!”


    這一刻,即便是查幹烏力也感到了濃濃的威脅。


    他目眺遠方,捫心自問,即便是他手底下的這支北蠻鐵騎,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連下兩城,並且還是重兵把守的雲浮城與滁州城。


    他原本以為,義軍與朝廷大戰,乃是他北蠻南下,漁翁得利的機會。


    這樣他也就可以率著北蠻渡過北蠻的隆冬,占據了自己的計劃,這樣他們部族也就不用繼續過這遊牧的生活了,而且他也可以完成北蠻曆代可汗都沒完成的事,名垂千古。


    可現在呢?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妄想。


    那位於底層崛起的義軍終究是崛起的太快了,並且還隱藏的如此之深。


    現在那些個義軍戰力就如此之強,倘若任由他們繼續擴大下去,倒是隻怕真的是就連北蠻也難以啃下這塊硬骨頭了。


    “不行,絕不能任由義軍繼續擴大下去了,我們必須要現在采取措施,遏製他們的發展。”查幹烏力聲如洪鍾的喝道,這一刻他眼中對於義軍的輕視之心徹底消弭。


    而與他麵色同樣凝重的還有一旁的中年儒生。


    作為一個謀士,他想的要遠比查幹烏力要遠得多,深得多。


    查幹烏力隻是看到了義軍將來的威脅,然而他卻思考到了義軍背後所隱藏的東西。


    他才不會相信沒有經受過幾天訓練的義軍戰力會比大乾的官兵那些要強?


    但是那戰場之上極其驍勇的褐色鐵騎又是如何出現的?


    僅憑著義軍的底蘊,是絕對不可能培養出那樣的鐵騎的?莫非義軍的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


    亦或者說從一開始那林仲雲都在可以隱藏自己的實力,倘若那樣的話,那究竟還有多少東西是義軍所沒有展現出來的?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義軍已經變得極為棘手,他不能輕視,更不能忽視與義軍有關的任何蛛絲馬跡。不然北蠻,極有可能便是下一個大乾。


    想到這裏,他眸光也是驟然冷凝,對著查幹烏力沉聲說道:“可汗,為今之計我們不能繼續等了,首先要攻下北境,以此為據點向大乾內部漸漸輻射才行。”


    “另外今後再也不能小瞧那林賊,必須要盡快探清義軍究竟還有多少東西是沒展現出來的,如此才能百戰不殆。”


    “嗯!”


    查幹烏力麵試表情點了點頭,他此刻也是在林仲雲身上感到了濃濃威脅,自是不會再有輕視之心,冷冷道:“你說的不錯,立即發令,全軍出動,趁著他們沒反應過來拿下北境。”


    “另外至於探查之事,由你全權負責,本汗會全力支持你。”


    他的聲音冰冷且堅定,他知道現在是大爭之世,更是決定北蠻未來百年命運的關鍵時刻,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是,大汗!”


    中年儒生恭敬領命,轉身離開大帳。


    伴隨著大軍南下的命令下達,北蠻的百萬控弦之士開始向著北境邊城發起進攻。


    ……


    漢州,乾清殿!


    雲浮城陷落,鎮北王生死不明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漢州。


    此刻,大殿之上滿朝文武一片寂靜,氣氛也是逐漸壓抑起來,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緊緊低著頭,麵色慘白,戰戰兢兢的立在兩旁,心中顫栗一片,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明白,大乾氣數將盡了。


    雲浮城加上滁州城,


    大乾總共超過一百多萬的兵力,


    並且還是強壓民怨聚集起來的,這大抵就是大乾最後的底蘊了。


    然而就是這最後的底蘊,


    都已經被徹底打光了,大乾再無力聚集起這樣的兵力。


    如今看來,留給大乾的就隻有一條路,那便是滅亡,


    大乾五百年的國祚就這樣要斷送在他們這些人手中了。


    他們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高台之上的劉武烈,準備迎接他的雷霆震怒。


    然而,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


    此刻的劉武烈,臉色雖依舊難看,眉宇間更透露出一股狠辣之色,但伱卻從他的臉上、眼神中瞧不出一點震怒的神色。


    沒錯,


    就是一點都沒有。


    因為,此刻的劉武烈已經明白,惱怒隻不過是失敗者的無能狂怒而已,但他劉武烈絕對不會是失敗者,所以不會在此刻惱怒。


    他緩緩抬起頭,居高臨下,一個個的掃過在場的所有大臣,目光幽深且冷厲,讓人隻覺得背後生寒。


    這種的感覺,就像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空氣中滿是壓抑、顫栗的氣息,無比的煎熬。


    劉武烈大袖一揮,麵色陰冷,聲音無比高亢的喝道:“朕知道你們心中在想什麽,不過是大乾氣數已盡,再無希望,自己必須明哲保身之類,另尋明主之類的。”


    他的聲音尖利且刺耳,回蕩在大殿之上,更是激蕩在眾人心間,讓他們心顫不已。


    “聖上明鑒啊,我等怎敢有如此心思!”


    “是啊,聖上,我等對大乾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請陛下明察!!!”


    ……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劉武烈的說懵了,有些不知道劉武烈心思。


    這是要幹什麽?


    雖然這些都是事實,但這樣赤裸裸的說出來,未免太過霸道了吧?


    難不成,這是要對他們滿朝文武大動手嗎?


    隻是還未等他們思考清楚,劉武烈冷冽至極的話語便再度回響在他們耳邊:


    “你們都認為大乾氣數盡了嗎?朕告訴你們還沒有,我大乾還有偌大的底蘊。”


    這句話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他們紛紛望著神態有些癲狂的劉武烈,心中忽然有個荒誕的想法:


    莫不是聖上受了太大的打擊?以至於神誌不清了?


    現在整個大乾,哪裏到還有底蘊,倒哪裏還有能對抗義軍的勢力。


    “來人,宣旨!”


    劉武烈大袖一揮,一旁的太監就將先前早已擬好的聖旨大聲宣講出來:


    “戶部侍郎張衝,興建宅邸兩座,私田萬頃。”


    “工部尚書李正,豪宅十座,家中藏有白銀三百萬兩,田畝上萬。”


    ……


    這其中,便是一早就調查好的文武百官貪汙受賄的記錄。


    事實上,自從他登基之初便一直在著手調查這一切,隻是光有罪證還不行,這些人彼此牽連,勢力錯綜複雜,背後站著的是一個又一個的世家,動一個人等於針對整個大乾官場。


    那個時候的他剛剛登基,根本就沒有機會動手。


    然而現在不同了,


    大乾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候,


    無論是藍書言也好亦或是卞寧也罷都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而且鎮北王這個宗師也已然歸來。


    他便有了獨斷乾坤的基礎。


    對於這些人,他早就考慮清楚了。


    這些人貪汙受賄這麽些年,所忠誠的根本不是大乾,而是他們所獲得財富與地位。


    倘若真正到了最後一步,這些人非但不會站在大乾這一邊,甚至還會轉投義軍。與其那樣,倒不如他先下手為強,先收割這些世家一波,這樣也可以穩住央州的民心,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


    這一刻,


    他已經無所畏懼,破罐子破摔,


    哪怕到了最後,他也要將這些人綁在大乾這架戰車上,


    這也算是對他們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的一點利息罷了。


    至於說什麽狗急跳牆,世家聯合起來造反?他更加不會在意。


    一方麵經過這次大戰,雖然大乾氣數盡了,但這些世家的又何嚐不是遭到了重創?


    而另一方麵則是他即便不動手,這些人大概率也不會站在他這裏,既然不臣服於他,那便隻有一條路——死!


    伴隨著一樁樁罪證被逐一念出,大殿內文武百官的腦海中仿佛炸開了一陣巨響,整個人陷入了驚愕之中。很多人聽到這些指控,麵色瞬間煞白,渾身顫栗,幾乎站立不穩。


    他們瞪大了眼睛,看著坐在龍椅上的劉武烈,臉上掛滿了驚駭與憤怒,難以置信地質問道:


    “聖上,您這是做什麽?”


    “難不成要在這個時候清算我們?”


    “兔子急了尚且還會咬人,您非要作得如此絕嗎?”


    更有人氣急敗壞的發出一聲聲怒喝,質問道:“現如今整個大乾您能依靠的就隻有我們,這樣做難道就不怕……”


    “陛下您這樣一意孤行,無疑會將大乾推入滅亡的深淵!”


    然而,麵對群臣的憤怒與恐懼,劉武烈卻滿不在乎。


    他坐在龍椅之上,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帶著一絲冷漠和不屑,冷喝道:“你們當真是老糊塗了,就算如今大乾日落西山,但隻要我坐在這皇位上一日,我便是大乾的皇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你們現在的財富隻不過是我大乾曆代先祖賞給你們的,如今朕做的隻不過是重新收回,再分天下罷了。”


    “隻要我還站在這裏,就能決定你們的生死。”


    劉武烈依舊無動於衷,他冷冷的注視著群臣,眼中沒有一絲的憐憫,聲音如寒風刺骨,“來人,將他們拖下去斬立決,家產充公……”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刺入了群臣的心中,麵色盡皆煞白,心中滿懷顫栗。


    話音落下,


    隻見一個個侍衛魚貫而入,冷酷無情的滿朝的文武大臣帶走。


    任憑他們如何哀求,在片刻之後都隻會化作臨死前悲慘的哀嚎之聲,再無聲息。


    而與朝堂上的行動形成對應的時候,這一個整個京都之內各大豪宅都被冷酷無情的禁衛團團包圍,從裏麵成箱成箱的搬出黃金。


    在其他州,他的掌控力或許沒有那麽強,但是在這天子腳下,在這漢州,他還是有著皇帝的權威,說一不二的。


    而且殺了這些大臣們對於現如今的大乾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因為他所處理的都是些屍位素餐、可有可無之輩。


    至於真正的幹事之人,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朝堂之上,也就不會受此牽連。


    況且對於那些人而言,這次的肅清更是好事一件,因為他們的地位也會隨之提高了。


    至於央州以外的其他地區,他早已不在乎了。


    倘若就連央州都不能守住的話,要其他的州郡又有何用。


    哪怕是當亡國之君,他也要拉整個大乾一起陪葬!


    ……


    而與大乾緊張肅殺的氣氛不同,已經被拿下的江華郡、央州則是一片歡欣雀躍的場麵,所有的百姓都在歡迎著義軍的到來。


    而與此同時,林仲雲登高望遠,眺望著漢州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旁的袁景新接過最新傳來的情報,遞給林仲雲,沉聲說道:“啟稟武王,北蠻邊境,由於北蠻得知了鎮北王全軍覆沒的消息,現如今已經大軍壓境,攻破了邊境防線,如今正在南下。”


    “嗯!”


    林仲雲麵無表情點了點頭,對於北蠻南下這個消息他並不意外。自從當劉九仞率兵南下圍剿他們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對於北蠻,他的態度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無論如何,義軍與北蠻之見終究會有一場大戰,甚至在他心中,覆滅與北蠻的大戰要遠比覆滅大乾重要得多。


    “那大乾呢?央州之內可有什麽動作?”林仲雲緊接著繼續問道,畢竟現在這次算是將大乾的底蘊徹底打光了,想必那位少年皇帝此刻正急得跳腳,甚至一個弄不好會出現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那種情況。


    “啟稟武王,我正要和你匯報這件事。”


    袁景新低頭說道:“根據我們的探子來報,據說那位少年皇帝在第一時間就以雷霆手段斬殺了朝中的那些奸佞之臣,並且將所要抄家得來的財富大肆分給周邊百姓,更是下了罪己詔,將朝廷先前的昏聵行為推到了那些世家大族身上。”


    “現如今周邊的局勢已經被他穩住,民眾對他徹底改觀,朝堂之上更是成了他的一言堂。”


    “哦?看來倒是我小瞧這位少年天子了!”


    聽到這裏,林仲雲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打世家,收民心,如此淩厲的手段,倒也是難得了,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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