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州,江華郡,雲浮城。


    大雪飄飄,銀裝素裹之下,大地一片白雪皚皚,如夢如幻、


    在這漫長的冬季,整個大乾的天地間仿佛被一層薄紗籠罩,天空中的翳雲愈發濃重,天色如同潑墨般黯淡。


    寒風呼嘯,帶著刺骨的冷意,將一片片潔白的雪花卷起,紛紛揚揚地灑落在這座古城之上。


    然而,在這冰封雪鎖的世界裏,雲浮城卻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家家戶戶的屋頂上升起了嫋嫋的黑煙,那是火爐中燃燒的木炭,驅散了隆冬的嚴寒,帶來了家的溫暖。


    在城內,幾乎每家的門口都擺著一個巨大的熔爐,爐火熊熊燃燒,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大家都自發地在位義軍冶煉鐵礦,由於央州礦產豐富,幾乎這裏的人都會一點冶鐵的手藝,們赤裸著臂膀,揮汗如雨,手中的錘子劈裏啪啦地敲打著鐵砧,隻為義軍鍛造武器提供材料。


    沒有義軍便沒有他們今日,


    這都是他們自發的舉動。


    他們知道,這些鐵器將會成為義軍手中的利器,替他們鳴不冤,更為他們守護著來之不易的美好生活。


    一時間,街頭巷尾都充斥著劈裏啪啦的捶打之聲,整個雲浮城儼然一個巨大的熔爐,快速消耗著整個央州源源不斷送來的鐵礦。


    正如林仲雲所預料的那樣,央州的底蘊,大乾的兵器庫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轉變為精良的裝備,從而提升義軍的戰鬥力。


    這正是他的計劃,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穩步發展。


    而這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他過往所積累的聲望以及獲得的民心。倘若沒有這些城內百姓自發的幫助,他是絕對做不了這一點的。


    所以說,無論在何時何地,民心都是最為鋒利的武器。


    與此同時,


    在一處鐵匠鋪內,林仲雲正拿著一旁的廢料仔細端詳。


    這塊廢料的形狀雖然已經極為接近圖紙上的模樣了,但是由於鍛造工藝的原因,整個廢料的表麵已經開始出現龜裂,顯然已經成了妃嬪。


    而在他的身旁,有十幾個熔爐正燒的通紅,鐵匠們赤裸著臂膀,揮汗如雨,手中的錘子劈裏啪啦地敲打著鐵砧,激起的鐵花四濺,燦麗且危險。


    他們都是整個央州鍛造最高超的鐵匠,


    一聽到義軍召喚,他們便奮不顧身的趕來這裏,日夜不休的按照圖紙進行樣品打造。


    他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個樣品了,他隻記得這幾天他沒睡過好覺,然而他眼前這些個老師傅更是幾乎沒怎麽合眼。


    這大概便是老手藝人最後的堅守了,令人敬佩。


    “終究還是不行嗎?”林仲雲看著手上的廢料眉頭微微驟起,臉色有些凝重。


    要知道,這可是針對北蠻騎兵的一大利器,倘若成功的話,那他還用怕那北蠻嗎?


    雖然他已經有了無當飛軍這一底牌,但越是到了這爭霸天下的最後關頭,就越要小心謹慎,一不小心就會翻船。


    更何況他此次的對手是北蠻外族,一旦翻船那後果不堪想象,那樣的後果是他絕不願意見到的,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做兩手的準備。


    “砰!”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循聲望去,隻見一塊巨大的鐵塊在鐵匠的鍛打下終於成型。


    “武王,這次您看怎麽樣?”一個滿臉絡腮胡的鐵匠興致衝衝,托著初具雛形的盔甲來到林仲雲麵前。


    此刻的他早已累的氣喘籲籲,臉上更是因為高氣溫而熱的滿頭大汗,但縱使如此他還是沉聲說道:“這已經是我們換了幾種技法鍛造的,成色也是最好的。”


    “不錯,這個樣品看起來是不錯,硬度足夠了。”


    林仲雲接過盔甲樣品,仔細端詳,樣子是足夠了,但是很明顯韌度是不夠的,並且還有最大的一個缺點那便是太重了。


    別看隻有這一個部件重了,但實際上一套製式盔甲的部件有數十個,一個重一點合起來就足足重了十來斤。


    甚至於在有的時候,一套盔甲的重量要比一個成年人的體重還要重。


    這也就是為什麽,軍中騎兵罕有瘦骨嶙峋之人,因為僅靠那骨頭架子,隻怕一套盔甲就足以將其壓垮了,更不用說上陣殺敵了。


    所以說對於一套好的盔甲而言,最重要的反倒不是他的防禦力,而是在一定重量的前提下做到最高的防禦力,這才是評判一套盔甲好壞的關鍵。


    當然還有所謂的重裝甲騎士,但那種盔甲不止對穿戴者有要求,更對其胯下的戰馬有要求。


    原本重甲就有一兩百斤,再加上一個成年人的體重就足足有三百多斤,三百多斤的重量放在任何一匹馬上隻怕都會被壓垮。


    這也就是為什麽論天下騎兵屬北蠻之最了,因為隻有北蠻草場盛產的戰馬,能夠在拖得起三百斤的的重量下還能健步如飛。


    不過正如之前說的那樣,這樣的差距是天然的,不可彌補的,所以他們必須要彎道超車。


    在這種情況下,與北蠻在盔甲上比防禦力很顯然不是明智之舉,那他們就隻能拚一個靈活了。


    而且在他心中,還想著讓這套盔甲讓無當飛軍穿上,隻有足夠的輕便才能發揮無當飛軍靈活的優勢。


    但當他看著眼前幾乎要累癱的師傅,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目前就這樣吧,吩咐下去就按照這個進行仿造吧。”


    然而師傅看出了林仲雲的難色,義正言辭的說道:“武王您有什麽話說就是,不合格就是不合格,老夫我能接受。


    更何況這個盔甲是要給戰士們上陣殺敵用的,絕不能有半點馬虎,不然我等可就真的是成了千古罪人。”


    林仲雲聽了師傅的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佩之情。他知道,這些鐵匠們為了打造出精良的盔甲,付出了太多的汗水和努力。


    誰言匹夫不識大義?


    每每戰亂當前,上陣殺敵者皆是出身寒門的匹夫之人。


    反觀那些口口聲聲為天地立命之人呢?


    一個個皆是道貌岸然之輩,有一個算一個。


    “師傅,您說得對。”


    想到這裏,他點了點頭,心中大為感動道:“我們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必須要做到最好。這樣吧,我們再嚐試一下其他的鍛造方法,防禦倒是其次,主要的是輕便。”


    “等日後滅了那大乾以及北蠻之人,我一定會給大家論功行賞,絕不會虧待諸位。”


    “武王嚴重了,若是沒有您我等隻怕還不知道身在何處。”


    “是武王給了我們新生,這是我們應當做的。”


    “就是,我等是自願的。”


    眾人聽到林仲雲的話,一個個眼底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心中更是激動不已。他們原本是自願來這裏的,如今不止能博得每名,日後更能論功行賞,動力便是更足了。


    林仲雲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走出了鐵匠鋪。


    “傳我的令,務必要好生招待這些老師傅,他們的所有要求一定要極力滿足。”他漫布走在白皚皚雪地之上,眉頭舒展,對著身後跟著的袁景新說道。


    有這樣的一批人,他何愁仿製不出大明的製式盔甲出來。


    “是,大人。”


    袁景新在一旁極為恭敬的說著。


    但其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難色被林仲雲瞧見,淡淡說道:“怎麽還有事情?”


    袁景新見狀,也是不敢有絲毫保留,深吸一口氣,理清思緒後道:“啟稟大人,由於朝廷對世家大族采取了雷厲風行的手段,如今除我們已經攻下的州郡之外,其他州郡的世家已經蠢蠢欲動。


    “他們這幾天已經接連派了不少的使者想要覲見您,以求獲得庇佑。”


    作為義軍的情報統領,袁景新自然能查出其他州的消息。


    聞言,林仲雲也是微微皺了皺眉。


    大乾朝廷此次如此下手,林仲雲倒是早都想過會讓四方之人燥亂。


    若是自己什麽都不顧,直接接納這些人的話,決定會讓大乾朝廷吃個大虧。


    但林仲雲這一次卻並沒有直接答應。


    “世家大族?一群趴在大乾朝廷上的吸血蟲罷了!”


    沒錯,


    吸血蟲便是他對這些世家的評價,也代表著他的態度。


    林仲雲現在已經早不是當初的小白了。


    正所謂流水的世家,鐵打的王朝。


    他們一個個的都盤踞一方,彼此聯合起來,依靠著龐大的資源,不斷的打壓後進者,控製了階級躍升的唯一通道,為了自己的財富與地位不擇手段,把持朝政,魚肉百姓。


    這些極少數的人掌握了整個國家大量財富的寡頭世家才是一切動亂的來源。


    大乾若不是因為這些綿延數百年的世家把持土地,讓整個大乾以上欺下,各地郡守有恃無恐,肆意壓迫著黎民,不然大乾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甚至於,在這些世家中,有的家族的族史都要比綿延五百年的大乾朝廷還要悠久。


    正是這些世家將大乾的底蘊徹底掏空,這也是到了絕境,那小皇帝以雷厲風行抄了那些世家的家的原因。


    僅僅是一個央州的世家的財富,現在就已經將整個央州的情緒徹底穩定下來,可想而知這些世家的財富究竟有多麽龐大。


    何況他才不會忘了,他之所以能走到現在,靠的不是別的,正是這些曾經被世家大族所欺壓的人一條命一條命殺出來的,即便是在有著係統的幫助下。


    可是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卻是做不得半點假。


    其他州郡的百姓若是見自己收了這些世家,定會生出隔閡。


    百姓才是義軍之基!


    他必須這麽選!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現在已經有了對這些世家大族動手的能力。


    隻要不那麽明顯就好!


    想到這裏,他冷哼了一聲,眼眸中滿是凜然的殺意,森冷道:“他們不來便罷,既然來了便總歸要留點東西才行。


    “告訴那些個世家,倘若願意放棄自己不義之財,本王熱烈歡迎,也會給他們留下足以衣食無憂的財富。”


    “對於那些仍舊冥頑不靈者,等本王覆滅大乾之時,便是鐵騎踏至之日,本王所構想、所要建立的帝國內沒有他們那些蛀蟲的位置。”


    他要收保護費!


    這些州郡義軍還沒有歸於義軍,林仲雲很難直接壓著他們。


    但林仲雲也不可能白白保護他們!


    聽到林仲雲的話,在一旁的袁景新當即驚出一身冷汗,驚不可遏的看向林仲雲。


    即便早在來此之前,他便已經猜到了世家大族的打算多半要泡湯了。然而林仲雲的強勢仍是超乎了他的意料。


    愣了許久之後,他方才反應過來,帶著慘白的臉色,小心道:“大人,雖然這些世家該死,隻是這樣做未免太過霸道了吧。”


    “如若我們如此相逼的話,隻怕那些世家會狗急跳牆,投入大乾的懷抱,那個時候可就……”


    隻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林仲雲冷笑一聲打斷。


    他的嘴角掀起一抹冷意,斬釘截鐵的冷喝道:“可是什麽?縱使他們投入了大乾的懷抱那又如何?”


    “從一開始本王的帝國裏就沒有那些人的位置,這是絕對不容逾越的底線!”


    他的聲音無比堅定的同時也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意,甚至要比隆冬的寒意還要冷上幾分。


    聽到林仲雲如此堅定的語氣,袁景新心中也是一陣凜然。


    他意識到自己忽然低估了眼前這位武王的同時心中也更加堅定,因為他知道自己這算是跟對了人。


    為了底層的黎民不惜得罪手握富可敵國的財富的世家,甚至明知道這樣做會將世家推向大乾這樣也在所不惜。


    試問古往今來,究竟有哪位皇帝或者說哪一個人為了黎民會這樣做,而現在他眼前的武王就做到了。


    既然阻止不了,那便讓這場風暴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請武王放心,我一定會將你您的話給那些世家全部帶到。”他深吸一口氣,拱手說道,隨後緩緩退去。


    他知道自己這一退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更意味著已經在中原大地作威作福五百年的世家大族將會迎來毀滅性的打擊。


    待袁景新離開後,他目光眺望遠方,這次的方向不是大乾苟延殘喘的大乾,也不是北蠻占據的北境之地,而是他的起始之地滄、愈州。


    他知道,自己這一條路並不好走,


    但這世家沒有一個為萬世開太平的人,那便由他林仲雲做這第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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