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猛地轉過頭來:“我也我也……要不我們進去吧?”劉超趕緊攔著她們:“冷靜啊冷靜,向邊庭任務還沒做完呢,你們別進去添亂啊。”屋裏的向邊庭無視各位“叔叔”們的打趣,繼續走流程,他把手機放回口袋,騰出兩隻手,十指並攏彎曲,兩手相靠,搭在胸口上方的位置,給賀宣比了個心。沒整那些花裏胡哨的,他比了個最原始最標準的心。包廂裏的人驟然間集體沉默,不知是誰起頭鼓了個掌,然後掌聲就傳開了,笑聲也傳開了。當事人不是賀宣還引不出這樣的效果,而且這幫人都有點喝多了,借著酒精發瘋找樂,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輸了遊戲在做任務,有戲看就來勁,更別說這場戲的主角還是賀宣。向邊庭比完心就把手放下了,他看見賀宣忽然站了起來,轉頭按了一下牆上的按鈕把原唱打開了,歌單正好切到了一首勁歌,包廂又被吵鬧的歌聲籠罩了。他這一舉動終於打破了眾人的注意力,分散了他們對向邊庭的關注。賀宣站在向邊庭麵前,垂著眼睛看他,問:“這也是輸了的懲罰?”音樂聲蓋過了他的說話聲,誰也沒聽到他在說什麽。白欽坐旁邊看半天戲了,笑得腮幫子都酸了,他心想這小鄰居真是憑實力把這出熱鬧的看點拉到了頂峰。向邊庭表情疑惑:“嗯?”賀宣微微前傾,側過頭湊到了他耳邊。溫熱帶著煙草味的呼吸撲到了頸間,向邊庭下意識縮了一下脖子,依稀聽到了四周更為嘈雜的說話聲,從剛才為止他心裏都挺平靜的,這會兒賀宣忽然離這麽近跟他說話,他莫名有點耳熱。“這也是輸了的懲罰?”賀宣在他耳旁問。向邊庭看了賀宣一眼,點了點頭,這麽近的距離他能很清楚地看到賀宣長而濃密的睫毛。事態發展其實早就超過向邊庭的預期,他進來前並不知道賀宣在裏麵,當然也沒想到問賀宣要個微信這屋裏的其他人反應能那麽大,他自己倒是無所謂,關鍵是賀宣,萬一賀宣很反感這種情況……向邊庭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對賀宣說:“不好意思……”賀宣偏頭望著他,裝作沒聽見:“什麽?”向邊庭微微仰頭,湊近賀宣,幾乎是貼耳跟他說話:“我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不覺得麻煩。”賀宣說。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賀宣的嗓音比平時更有磁性,向邊庭耳朵有點發麻,感覺耳朵連到側頸至半張臉都開始發燙了。賀宣站直了看著他:“還有其他懲罰嗎?”向邊庭搖頭。“那可以回去交差了。”賀宣說。有人又把原唱關掉了,向邊庭正要撤退,轉身時聽到帶著回音的男聲回蕩在包廂裏:“這就要走了?”說話的人正舉著話筒,音量放大了好幾倍。這人拿著話筒走到向邊庭麵前,估計喝了不少,滿身酒味,向邊庭被熏了一臉,微微皺了皺眉。“小朋友你怎麽撩了就跑啊?”這人繼續對著話筒說話,還從桌上端了一杯啤酒,“好歹喝一杯再走吧。”白欽跟蕭易陽坐在一塊兒,靠著蕭易陽的肩膀嘖了一聲:“這逼又喝大發了吧。”蕭易陽側目看著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賀宣他那個鄰居在這兒?”白欽笑著沒說話。“你不去婚慶所上班可惜了。”向邊庭語氣禮貌:“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啤酒怕什麽啊!”這人把杯子往前一懟,手一個打晃,啤酒差點濺到向邊庭身上,“撩了就跑這可沒意思。”勸酒行為是向邊庭比較討厭的,尤其是這種對方已經表明不會喝酒還要強迫的情況,向邊庭稍微有點不耐煩,沒什麽表情地看了這人一眼。賀宣坐在沙發上,忽然拿起了桌上的話筒。“他撩的是我還是你?”賀宣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包廂。這人一愣,轉頭看了他一眼,向邊庭也抬眼看向賀宣。“就你事多。”賀宣說,“唱你的歌。”誰想此人油鹽不進,確實是喝多了,平時的禮數教養都跑到腦後了,瘋起來不管不顧的,他端著酒杯幾步跨坐到賀宣旁邊:“這不就是讓他跟你喝一杯嗎!我又不跟他喝!”再鬧下去該收不了場了,本來挺可樂的一件事,這一鬧整得跟調戲男大學生似的,賀宣臉都冷下來了,這人還沒點眼力見兒,白欽走過來把他拽了起來:“走,老覃,我帶你去廁所吐一吐。”“吐啥吐!我又沒醉!”白欽拿走他手裏的酒杯,二話不說把人拉進了包廂的小衛生間。向邊庭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手裏的手機震了震,他低頭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出兩條微信消息。賀:不回去了?賀:真想跟我喝酒?向邊庭抬頭看了一眼賀宣,賀宣剛把手機放下,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邊喝邊看著他。向邊庭安全撤退,來的時候很從容,走的時候腳步有些虛浮,跟其他人沒什麽關係,他是從賀宣在他耳邊跟他說話開始情緒才有起伏的。他輕輕眨了下眼睛,抬手蹭了一下耳朵。第14章 那群人還擠在外麵,向邊庭出來的時候他們非常靈活地往後一撤,給他讓位置。向邊庭出來後先看了林羽赫一眼,林羽赫送了一個眼神過來,滿眼寫著:我厲害吧!我機智吧!快誇我吧!“你怎麽在裏麵呆了那麽久啊,我們差點都要衝進去了。”劉超說,“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還跟人聊起來了?”“都說了向總見過大場麵的。”林羽赫說著問向邊庭,“微信要了吧?心也比了吧?”向邊庭嗯了一聲。林羽赫說:“ok,任務完成了。”陳嘉軒關注的重點總是很清奇:“那人是裏麵最高的麽?”邢曉馨笑出了聲:“你的關注點也太……”“他剛才不都站起來了嘛,你沒看到嗎?”李蕊室友說,“比向邊庭都高了大半個頭呢,我感覺有一米九吧?”這女生問向邊庭:“你比心的時候人家是不是笑死了啊?”“差不多吧。”向邊庭說。“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屋裏的人好像都在笑……”李蕊又問:“你剛跟那人說什麽呢靠那麽近?”向邊庭滿嘴跑火車:“我說我比的心不好看,讓他別介意。”眾人一愣,然後爆笑出聲。李蕊笑得臉都紅了:“向邊庭你神經病吧能不能別這麽逗……”向邊庭拐進左邊包廂,一幫人嘰嘰喳喳地跟在他後麵,雖然邢曉馨白天跟賀宣在工作室打過照麵,不過包廂裏光線太暗,她剛才沒看清裏麵的人是誰,這給向邊庭留足了胡說八道的空間。向邊庭坐回沙發上,聽見有人問:“還玩嗎還玩嗎?”“玩玩玩!”“你們繼續,我要點歌了。”“我也不玩了,一會兒再玩。”“歌多點點兒,一會兒就唱沒了!”“幫我點一首好運來。”林羽赫往向邊庭旁邊一坐,向邊庭轉頭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賀老師在隔壁?”“是啊。”林羽赫從果盤裏拿了一片西瓜咬了一口,“剛才出去上廁所的時候碰到那個銀頭發的大哥了,他跟賀老師一塊兒過來的,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是不是該好好謝謝我,大冒險幫你降低多少難度。”向邊庭眯著眼睛笑了笑:“我真是謝謝你了。”這微信還不如問陌生人要呢,哪還用顧忌這麽多。跟陌生人講話,他也不會跟燒了耳朵似的,到現在半張臉還是熱的。向邊庭有點口幹舌燥,從包裏拿出運動水杯灌了口水。白欽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有人想進去上廁所,被他攔下了:“老覃還在裏麵吐著呢……”這人笑了起來:“真吐了啊?”“顛成那樣了都,不吐才怪。”白欽走過去坐在了賀宣旁邊:“我來請罪了賀總。”賀宣看了他一眼,這人一臉瑟,不知道請什麽罪。“你是來請罪還是來邀功?”賀宣問他。“這要看你的態度了。”白欽勾了勾嘴角,“你不高興我就請罪,你高興了那我就邀功。”白欽這腦子轉得太快了,沒幾個人能跟得上,今天下午向邊庭和林羽赫不過在工作室呆了半小時不到的工夫,他就能整這麽一出。“別幹紋身了,你適合去聯合國工作。”賀宣說。“事先聲明啊,他會過來這事兒我真不知道,這真是巧合。”白欽看著他笑笑,“是緣分。”賀宣沒說話,白欽又道:“我本來還想去隔壁串串門,沒想到他自己過來了。你也看到了,心也是人家小朋友自己比的,跟我可沒關係。”伴奏柔緩,本來白欽跟賀宣說話正常音量也能聽見,霸著立麥的某位仁兄突然開嗓了,一首抒情歌唱得跟哭喪似的,大家的說話聲瞬間被淹沒了。白欽不想扯著嗓子跟賀宣說話,捏了一片橙子咬進嘴裏,去旁邊點歌了。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賀宣抬眼看去,是微信消息提示,向邊庭發來的。他打開微信看了一眼,向邊庭給他發了一個“謝謝”的表情包。賀宣回他:不客氣半分鍾後,向邊庭又發了條消息過來:賀老師你的xuan是哪個xuan?賀宣回複:宣向邊庭把賀宣的備注改了,回到聊天界麵時剛好彈出一條消息。賀宣:你的名字是哪幾個字?向邊庭回複:向邊庭賀宣:嗯這個“嗯”有那麽點話題終結的意思,向邊庭不知道該回什麽了,他點進賀宣的朋友圈看了看,裏麵什麽也沒有。過了片刻,手機又是一震,向邊庭低頭一看。賀宣:走的時候發個消息,帶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