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宣嗯了一聲,之後沒再說話,兩個人幹坐著有點尷尬,向邊庭隨便找了個話題:“賀老師,你有俄文名嗎?”其實這個話題他也確實挺感興趣的,是真的想聊。“有。”“是不是挺長的?”賀宣看了他一眼。向邊庭難得露出這麽孩子氣的表情,眼睛亮亮的,眼裏都是好奇。賀宣在心底笑了聲,回他說:“跟中文名比起來是要長點。”他直接用俄語說了一下自己的俄文全名,滿足眼前這位小朋友的好奇心。向邊庭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是……你的俄文名字?”“嗯,全名。”向邊庭眼角微微往下彎,彎出很淺的笑意:“果然是挺長的。”“他們那邊一般不叫全名,都有簡稱。”“你的簡稱是什麽?”“Алeшa.”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賀宣嗓音低沉,向邊庭感覺他不管說法語俄語,都有種說不出的性感。他名字的簡稱聽起來就挺性感的,還有點耳熟。“中文音譯過來是阿廖沙嗎?”向邊庭問他。Алeшa其實是賀宣的小名,小時候從俄國回來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媽都還一直叫他這個名字。賀宣點了點頭,看著他說:“看來沒少看俄國片。”向邊庭笑了。服務員端著湯鍋從外麵走了進來,往桌子中間的電爐上一放,過了一會兒又從外麵端進來兩盤小菜,笑著說:“這是老板娘另送的。”“謝謝老板娘了。”向邊庭說。“你們慢用,有什麽需要樓梯口喊一聲就成。”這家店的招牌鍋底是酸辣鍋,向邊庭點的清湯的,味道也不錯。老板娘送的兩盤小菜都是辣口的,向邊庭一口也沒嚐,賀宣看了他一眼:“不吃辣?”“嗯。”向邊庭點點頭,“你吃得慣嗎?會不會太清淡?”“不淡,挺鮮的。”可能是太久沒來這兒吃了,向邊庭嚐了幾口就來了胃口。他的臉被熱氣熏紅了,袖子捋到了手肘下方一點的位置,露出小半截手臂。賀宣的視線落在少年清瘦的手腕上,吃個魚竟有點心不在焉。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接通了電話:“喂?”“還沒回來?”蕭易陽在電話那頭問,“明天早上不是還要趕飛機麽,你不早點休息?”賀宣看了看手表:“現在也不晚。”“你上哪兒去了?”“在吃夜宵。”“夜宵?跟誰啊?”賀宣看了一眼對麵的向邊庭,說:“向邊庭。”向邊庭聞聲抬頭看了他一眼。“吃夜宵?”電話裏傳來白欽的聲音,“吃夜宵你不喊我們啊賀總?”蕭易陽在旁邊說了一句:“陪向邊庭吃的夜宵。”“操?”白欽猛地轉頭看向他,“這行動力很可以。”向邊庭看著賀宣,低聲問了句:“白哥?”“嗯。”“要不要叫他們一起過來?”向邊庭說。賀宣直接問電話那頭的人:“過來嗎?吃魚。”“我們肯定不能當你電燈泡啊。”白欽說。“影響不到什麽。”賀宣說。“這可是你說的啊?”白欽怎麽能錯過這種熱鬧,他最愛看賀宣的熱鬧,說不定還能幫著拉拉進度,“你給個準話,讓不讓去,讓去的話我們倆燈泡馬上滾過來。”“滾過來吧。”“定位發過來。”賀宣掛了電話,微信上給白欽發了個定位。“要過來嗎他們?”向邊庭問賀宣。賀宣放下手機點了點頭。那兩人來得挺快的,被服務員領進了包間。“這麽香啊?”白欽走了進來,“給我聞餓了都。”向邊庭跟他倆打了聲招呼,他身上穿著賀宣今天穿的那件外套,紐扣都扣起來了,看著像是貼身穿的,把白欽都看愣了。白欽盯著他的衣服:“小向你這衣服有點眼熟啊?”“我衣服髒了,借賀老師衣服穿一下。”向邊庭說。白欽笑了笑,意有所指道:“還是你厲害,還能借到賀老師衣服呢。”蕭易陽脫下外套坐了下來,拉著白欽的衣服把人拽到了自己旁邊的位置。“我們吃挺多了。”向邊庭說,“你們要不要重新點個鍋?這邊招牌是酸辣鍋。”白欽翻開菜單看了一眼:“那就再點個,我真餓了……酸辣鍋是嗎?”白欽又點了個酸辣鍋,還點了幾個燙菜,蕭易陽看了他一眼:“你晚上吃那麽多都吃別人肚子裏去了?”白欽倒了杯水:“都消化光了。”他抬頭看了看賀宣,“哪找的地兒啊?怎麽跑這兒來吃夜宵。”“向同學推薦的。”賀宣說。“那我一會兒可得好好嚐嚐。”清湯鍋吃完後,服務員給他們又上了一鍋酸辣的,魚片很嫩很入味,味道可以說是非常不錯,白欽本來就愛吃辣,吃得很痛快:“不愧是向同學力推的。”向邊庭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他不吃辣,而且也吃飽了,之後就坐著,沒再動筷子。“小向,你國慶什麽安排啊?”白欽問向邊庭,“出去玩嗎?”向邊庭嗯了一聲,小長假還有幾天,沈澤早就定好要去哪兒浪了。“你們……”向邊庭看了眼賀宣,“紋身展結束就回江州了嗎?”“我倆要這兒留幾天,賀老師明天就走。”向邊庭一愣:“明天就走?紋身展不是還沒結束麽?”“明天下午有人要上他那兒去紋身。”白欽說,“得趕回去。”賀宣問向邊庭:“你跟誰出去?”“我發小……應該還有其他同學。”賀宣嗯了一聲:“注意安全。”白欽每次瞧見賀宣盯向邊庭的那眼神就想樂,他心道人家應該注意你吧。作者有話說:賀總俄文全名:阿列克謝伊萬諾維奇斯維特科夫斯基第28章 賀宣早上要趕飛機, 吃到十一點多他們就散了。到櫃台那兒結賬的時候,賀宣拿出手機要買單,向邊庭也拿出了手機:“賀老師, 我來吧。”賀宣看了他一眼, 白欽笑著說:“你來什麽啊你來, 我們三個大人站這兒讓你一個小朋友結賬?臉都丟沒。”向邊庭笑了笑:“這地方是我要來的,魚也是我要吃的, 讓賀老師結賬我臉也要丟沒。”賀宣沒說什麽,直接出示手機付款碼給櫃台的小姑娘掃了,掃完轉過來看了向邊庭一眼:“這臉不是還在嗎。”向邊庭愣了一下, 隨即笑了, 說:“那我下次請。”賀宣說:“長大了再說吧。”白欽嘴裏叼了根沒點的煙, 在一旁咬著煙直樂:“現在知道人家小了。”四個人分兩波散了, 蕭易陽和白欽回酒店,賀宣送向邊庭回家。白欽一上車就誇向邊庭性格好,招人喜歡, 雖然年紀小,但是很穩重,人還有趣, 覺得賀宣喜歡他不無道理,也覺得賀宣那種性格還真就隻此一人能駕馭。“難怪在個小男生麵前栽跟頭了。”白欽把窗戶打開, 拿出打火機把嘴裏的煙點上,“他倆脾性確實合適。”白欽說的這些蕭易陽是認同的, 但不認同他的一些行為, 他頂著一張很溫和的臉批評白欽沒分寸, 說他老在那倆人跟前說些不著四六意味不明的話, 萬一給賀宣招了事兒怎麽辦。他跟白欽行事作風不是一卦的, 一個激進,一個溫和,一個恨不得把民政局搬到賀宣麵前,一個覺得不確定因素太多萬事還得看賀宣本人的意誌。白欽笑嘻嘻的,沒反駁蕭易陽,也稍微反思了一下,把嘴湊過去對他說:“下回你拿個膠帶把我嘴封起來吧,這嘴就能控製住了。”蕭易陽轉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意很淺:“可以換個別的東西封。”“好啊,我不介意。”白欽朝他臉上輕輕噴了口煙,“反正我臉皮厚,蕭老板別害臊就行。”賀宣把向邊庭送回了家,車子停在他家門口,向邊庭住的地方很大,有點像個私人小莊園。向邊庭下車前問了賀宣一句:“賀老師,要進去坐坐嗎?”賀宣搖了搖頭:“太晚了,你早點休息。”向邊庭點點頭:“那你也早點回酒店休息吧,你的衣服我洗幹淨了回江州的時候帶給你。”賀宣嗯了聲,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長款西服的男人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起來四十上下的年紀,看這裝束和儀態應該是管家。他站在門口看著這邊,沒有上前,隔著一段距離跟賀宣欠身致意。賀宣也向他點頭致意。向邊庭扭頭看了一眼,跟賀宣介紹:“那位是我家的管家,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