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給您拿屋裏去吧,挺大一個東西。”賀宣往門外看了一眼,一個很長的包裹,包得看不出個形狀,隻能看出來這東西很長。“給我吧。”賀宣伸手。“哎,行。”管家把包裹提到了他手裏。賀宣關上門,拎在手裏顛了顛,不重。“買的什麽?”賀宣把包裹拿到客廳,問向邊庭。向邊庭蹭了下鼻子,說:“拐杖。”很明顯,這拐杖剛到貨就已經失去了它的使用價值。賀宣愣了一下,把包裹往牆上一靠,估計對他買拐杖的行為也挺匪夷所思的,走過來說:“你怎麽不買兩根甘蔗,能拄著走,渴了還能啃啃。”向邊庭低著頭笑個不停。第56章 臨走前賀宣幫向邊庭把快遞拆了, 向邊庭坐在沙發上,看著賀宣費勁吧啦地撕開外包裝,撕到一半直接用蠻力把拐杖從防震袋裏抽了出來。向邊庭買的是醫用拐杖, 還買了一對, 看到賀宣麵無表情地從包裹裏拆出兩個拐杖, 他忽然挺想笑的。這拐杖再晚兩天到,他腳都能下地了。賀宣把拐杖拿給了向邊庭, 向邊庭拄著拐杖在客廳走了一圈。也不是全無使用價值,有個支點撐著,比蹬著一條腿蹦來蹦去的輕鬆多了, 這下一個人行動也方便。“挺好使的。”向邊庭拄著拐杖走到了賀宣麵前。賀宣嗯了聲:“用不著我了。”向邊庭靠近他, 湊到他眼前, 輕聲說:“要不我現在拿去丟了?”賀宣捏捏他的耳垂:“留著吧, 給它們留點尊嚴。”向邊庭被逗樂了,正笑呢,賀宣忽然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說:“我走了。”向邊庭抿了下嘴唇:“嗯。”“在家少動彈,別拄著個拐杖到處走。”向邊庭點點頭,忽然說:“你回來的時候幫我帶兩根甘蔗吧。”賀宣看著他不作聲, 直覺這小孩兒沒憋什麽正經話。“我跟這拐杖對比一下,看看哪個更趁手。”向邊庭已經繃不住了, 話裏帶上了笑音,“甘蔗要更趁手的話我就拄甘蔗吧, 聽你的, 渴了還能啃啃。”賀宣眼底帶笑, 接了他的話茬:“嗯, 晚上我帶兩根回來, 要哪種,青皮的還是紫皮的?”向邊庭笑了一會兒才說:“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挺正經呢。”“什麽樣才算正經?”賀宣彎著食指用指節抵了抵他的臉蛋,“我覺得我跟你比應該還是挺正經的。”向邊庭低著頭直笑。其實他也就在賀宣麵前這樣,在別人跟前不這樣,總的來說還是挺正經一人。“所以甘蔗要紫的還是青的?”賀宣問。“紫的吧。”向邊庭說,“買一根就行了,削皮切段,我不拄了,主要是想啃。”賀宣嗤笑一聲:“行。”賀宣走後,向邊庭拄著拐杖回臥室穿了件外套,然後去陽台的沙發上躺了一會兒。這兩天一直悶在房裏,好久沒呼吸過室外的空氣了。他把peter也從蛇箱裏放了出來,一人一蛇躺在沙發上曬太陽。賀宣進咖啡店的時候,寧遠就在櫃台的角落裏打包咖啡,右眼蒙了一塊紗布,弓著背低著頭往咖啡杯上套杯套,動作比平時更慢。客人在櫃台前邊站著,看著他神色挺複雜。“那什麽,還是我自己來吧。”客人忍不住說。寧遠沒反應,仍舊低著頭幹自己的活。“你都這樣了還來打工呀?”客人小聲問寧遠,“你們老板不給你放假?”寧遠沒說話,把咖啡仔仔細細地裝進紙袋,往客人麵前一推。“謝……謝謝。”客人拎起咖啡袋子,“麻煩了。”沒活幹的時候寧遠就站在那兒發愣,賀宣走了過去,食指指節在櫃台上敲了兩下。寧遠抬了下眼皮,眼神在賀宣身上飄了一下,又立刻看向別處。“晚點我讓蕭易陽給你發個錦旗,表彰一下你這個勞模。”賀宣看著他說。蕭易陽拿著一個小花鏟從儲物間裏走了出來。“哎,你可算是來了。”蕭易陽走了過來,拍了一下賀宣的肩膀,“趕緊想想辦法,讓這小破孩回去休息。”寧遠站在一旁玩手指。“小破孩說你呢。”蕭易陽拿花鏟敲敲櫃台,看著寧遠,“眼睛都這樣了還給我幹活呢。”寧遠不看他,也不理他。蕭易陽歎了口氣,有點無奈地看了眼賀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員工,你趕緊勸勸。”“勸不了,他屬驢的。”“那就直接敲暈帶走吧。”“敲吧。”賀宣看了看蕭易陽手裏的小花鏟,“就拿這個。”蕭易陽笑了聲,納悶道:“你今天是什麽情況,心情好像挺好的?”賀宣看了他一眼。“三句話開倆玩笑了。”蕭易陽說,“少見。”賀宣沒說話,蕭易陽看了眼寧遠,微微皺眉,跟賀宣說:“你真打算讓他今天就待在這啊。”一隻眼睛都包成這樣了,肯定不可能讓他一直待在這。“走吧,我送你回去。”賀宣對寧遠說。寧遠梗著脖子看著旁邊的花架,沒應聲。賀宣又在桌上敲了兩下:“阿遠,聽我說話。”寧遠目光往這邊晃了一下。“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前提是不要給其他人添麻煩。”寧遠垂下眼皮。“你現在這樣已經是在給別人添麻煩了,知道嗎。”賀宣說,“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總讓你媽媽擔心。”很多話寧遠並不一定完全能理解,但他能感知到賀宣的情緒。賀宣跟他媽媽不一樣,他有時候不那麽溫和,心不軟,說話直。“能回家了嗎?”賀宣問他。寧遠看著手指點了點頭。“還是你說話管用。”蕭易陽笑了笑,拿著小花鏟往後院走,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轉頭對賀宣說:“晚上去我家吃烤肉,白欽新買了個烤盤。”“不去了,我回家吃飯。”“有現成的吃還回家做啊……”蕭易陽頓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了,“你是要回家跟小向一起吃飯?”賀宣嗯了聲。“什麽情況啊。”蕭易陽幽幽道,“你連他一日三餐都管啊。”“不然誰管。”蕭易陽嗤笑:“沒治了你。”今天上午隻有兩節課,向邊庭在陽台躺到十點多才回屋,拄著拐杖去書房拿了個撐書的支架。花瓶裏的向日葵是整間屋子最亮眼的一抹顏色,花色明媚,看得人心情也很明媚。向邊庭撐著桌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拿出手機找了個合適的角度給花拍了張照。他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本來隻是想拍張照留個紀念,然後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點開微信把很久沒換的頭像換掉了,換成了這張向日葵。這行為跟談了戀愛換情侶頭像差不多,看著暗戳戳的,其實又明晃晃的。向邊庭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不免又回想起昨晚在這發生的一切。不管回憶多少遍,隻要想起來就會有點心跳加速。想了一會兒又臊起來了,他“哎”了一聲,閉眼往桌上一趴,幾秒鍾後抬起眼來,出神地看著花瓶裏的向日葵。頭像往往代表一個人階段性的狀態,對於不經常換頭像的人是這樣,向邊庭之前的頭像是熊熊小時候的照片,一張懟臉的大頭照,用了兩三年了,忽然換了個頭像,換上還沒五分鍾,沈澤的消息就發來了。沈澤:你怎麽換頭像了向邊庭:想換就換了沈澤:點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誰沈澤:你怎麽換了這麽個頭像向邊庭:怎麽了沈澤:不像你風格向邊庭:目前就喜歡這種風格沈澤沒往深處想,談戀愛換新頭像,這種事在他眼裏根本不可能發生在向邊庭身上。沒過幾分鍾,沈澤又發了條沒頭沒尾的消息過來。沈澤:有人來問我了向邊庭:?沈澤:問我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