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喬野要去追尋更加自由的生活,問他願不願意一起去,他拒絕了。也許是他的成長過程中,對於一些東西的追求早就被奪取遺失了,就像被寫好了程序的機器人,並不會因為他做了什麽就有所改變,即使過著最放肆的生活,他仍然得不到自由,所以他回到了原來被人規定的人生裏。“簷哥?”祁奚看著傅簷川突然愣住,直接從桌子爬過去,非常沒有規矩地挪開傅簷川的電腦,自己坐到了那裏,踩著傅簷川的椅子低下頭去問:“你怎麽了?”傅簷川告訴他,“我沒有夢想。”祁奚很不理解,“為什麽會沒有夢想?我有好多。”傅簷川盯直了祁奚,看著祁奚的雙眼如同閃著星星一樣說:“我小時候生病就夢想我有超能力,這樣就不用一直在醫院,我可以想去哪裏就馬上能去——”“——還有別人罵我笨的時候,我就夢想一覺醒來變得無比聰明,考試永遠第一名,再也沒人敢說我笨。”“我還夢想過長大了要給自己建一個城堡,隻讓喜歡我的人住進來,裏麵的每一個人都誇獎我,崇拜我,我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我。”“我還有一個夢想,我想把整個宇宙沒有人見的畫麵,全部都畫下來!”傅簷川這一瞬間像是真的在祁奚眼裏看見了星辰,他問祁奚,“這樣不切實際的也算夢想?”祁奚篤定地說:“當然算!夢想就是你想得到的最好的東西,不管能不能實現,隻要你有了,一想起來就會很開心。夢想不就是要去做讓自己感到滿意快樂的事嗎?”傅簷川盯著祁奚一動不動地沉默了很久,他突然勾著祁奚的脖子把人拉近。祁奚輕聲地問他,“怎麽了?”他不受控製地揚起了嘴角,告訴祁奚,“我現在就很開心。”祁奚笑起來,因為他第一次見到傅簷川這樣的笑,好看得他有些暈了,他雙手抱著傅簷川的臉貼下去,“是因為我你這麽開心嗎?”傅簷川輕點了下頭,他頓時眼睛都笑彎起來,對傅簷川說:“那你現在有夢想了嗎?”傅簷川陷在祁奚的眼睛沒有回答,祁奚說:“我幫你想一個好不好?”“好。”祁奚認真考慮起來,一遍一遍仔細研究著傅簷川的臉,終於靈光一閃,“我覺得有的時候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你的夢想就是做一個想開心就開心的簷哥!”傅簷川驚住,他繼續說:“我來幫你實現,你不開心的時候就告訴我,我逗開心,怎麽樣?是不是很棒?”這一瞬間,傅簷川心裏的某個地方像是被震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他活了28年,第一次有人說要逗他開心,第一次有人給了他一個夢想。他心裏的裂縫閃耀出了漫天的星辰,不由地伸起脖子貼近祁奚,輕輕地回了一聲。“好。”祁奚笑起來,傅簷川望著他,心跳不受控製地變得重,像是敲起的鼓聲,他手掌摩挲著祁奚的脖子,咬著祁奚的唇吻過去。“我知道了!”祁奚猛然推開了傅簷川,從桌上跳下去,“簷哥,你等一會兒再親。”傅簷川看著祁奚跑回畫架前,拿起畫筆快速地畫起來,他沒了心情再做別的,一眼不眨看著祁奚畫畫。祁奚畫起畫來很專注,起稿很出其不意,他一開始沒有看懂畫的是什麽,直到草稿基本成型,他又一次因為祁奚的畫震撼了。祁奚畫的是在一片星辰大海裏,有人類,有和人一樣大的星球,還有奇怪的生物,一起踩著星河跑向代表著夢想的遠方。色調瑰麗濃烈,整個畫麵充滿歡樂,積極,無畏向前的力量。他終於明白祁奚的畫特別在哪裏,不在於畫得好還是不好的個人觀感,而是有著非常強烈的情感,無論是仿佛要從畫裏破出來超越一切的愛意,還是像這樣無盡向上生長的生命力。祁奚的畫天然帶著能傳達給看畫人的共鳴。傅簷川心裏那把束縛住他的鎖,被撬開了,仿佛他在黑暗裏生活了許多年,突然看到了一點亮光。束縛住他的不是他的人生,自由也不是做一些無所顧忌的事,而是能不被黑暗淹沒,不被禁錮,一直向上生長的內心。怎麽辦?他好像真的撿到了一個不得了寶貝。第39章 約定祁奚什麽也不知道, 他花兩天的時間畫了五張草稿,因為對方給的錢實在太多了,他不多畫點覺得對不起這麽多錢,甚至想五張都畫成成品。許晨和祁奚兩天了溝通, 再也不認為祁奚不會搞商務了, 他覺得祁奚簡直會到不行, 因為祁奚會讓甲方認為自己少給一分錢都是對不起他, 甚至反省是不是應該再多加點稿費。最終祁奚用了半個月完成了兩幅成品,畫寄了過去, 掃描稿拿去做應用,原稿到了傅簷川手裏,被裝畫框掛在他辦公室牆上。一向喜歡極簡和黑白灰配色的傅總,突然往辦公室裏掛了兩幅色彩這麽濃烈的畫,進來看到的人都驚住, 懷疑傅簷川是不是受刺激連審美都變了。直到有集悅天成的相關項目的人認出這兩幅畫,頓時覺得傅簷川不是審美變了, 而是不太正常, 把他們活動的宣傳插畫掛辦公室, 是什麽意思?祁奚交完稿就收到了稿費, 他一次賺了12萬, 稅後。有了錢他又想給傅簷川送禮物, 可是他不知道傅簷川想要什麽, 去問謝洄一般男人會想要什麽禮物,謝洄怒嚎地回了他一段語音。“男人這種垃圾滿腦子黃色廢料,你千萬不要去問他要什麽禮物, 不然你就完蛋了!隨便送他個領帶皮帶什麽的就行!”祁奚聽完回過去,“你說得對, 我覺得我也變成那種垃圾男人了,每次抱他我就想親他,要他我就想那個!我真的太垃圾了,怎麽可以總對簷哥這樣!謝洄你不要因為這個討厭我!我也不想變成這樣,可是簷哥他真的好帥,身材又好,人也好,對我也好,他每次親我都忍不住,怎麽辦?”謝洄正在補他期末最後的作業,聽完祁奚的話沒有忍住仰天大叫起來,嚇得他室友跑來敲門問他怎麽了。他怒地把手機拍在桌上,大吼過去,“老子的寶貝這麽多年的白菜給隻塞亞豬給拱了!氣死我了!”室友迷惑,“你在說什麽鬼東西?”謝洄氣得說不出話,用力地捶著桌子,祁奚那個隻會看外表的笨蛋,根本不知道男人有多險惡,萬一哪天那個姓傅的玩膩了要抽身,那個笨蛋要怎麽辦!祁奚沒有想那麽多,他隻想給傅簷川送點什麽,接受了謝洄的建議,準備去給傅簷川買條領帶或者皮帶什麽的。他一個人悄悄出門,完全沒有發現跟在他後麵的保鏢,他到了霍城最有名的奢侈品街,決定給傅簷川買最貴。然而,他逛過去最後卻看中了一條內褲,因為他想到上回遊泳給傅簷川挑的泳褲,怎麽看都覺得傅簷川穿上一定好看。店員問他要什麽尺寸,他漲紅了臉搖頭,“我不知道,你不要叫我去問,我不問。”奢侈品店講究的就是貼心服務,店員看著祁奚的模樣覺得又可愛又好笑,但他還是忍住詢問:“您可以告訴我他的身高體重,還有尺寸,我幫您選。”祁奚不解地問:“尺寸是什麽?”“就是——尺寸。”傅簷川收到保鏢的匯報,知道祁奚去買東西了,但買了什麽不清楚,他下班回去問祁奚去哪兒了。祁奚頓時紅起了臉回答:“我沒有去哪兒!我一直在家。”他沒有戳破,集團年會一般在春節前的半個月左右,轉眼到了時間,因為要上午出門,他前一天收拾好東西,第二天早上去祁奚房間叫人起床。祁奚寒假後每天都睡到自然醒,傅簷川叮囑阿姨不要去叫他,今天是頭一次在祁奚沒醒時去叫人。橘貓睡在祁奚的被子上麵,看到傅簷川爬上床立即跳開。傅簷川撐在祁奚上方,輕輕捋開了他睡到眼睛上的頭發,輕聲地說:“祁奚,起床了。”祁奚在被子裏伸了個懶腰,翻身過去靠住了傅簷川撐在他頭邊的手,他已經忘了傅簷川昨晚說的今天要趕飛機,唇瓣舒服地蹭著傅簷川的手腕哼道:“別吵,簷哥來睡覺。”傅簷川還穿著睡衣,他堅守了二十多年的規矩已經被祁奚廢得差不多了。他掀起被子的一角鑽進去,從後麵抱住了祁奚,被打擾了睡覺的人不滿地動起來,被子裏的熱氣散了一半。他無奈地把人按住,溫柔地貼過去輕吻在祁奚頸後,聲音極輕地問:“不想去了嗎?”祁奚根本沒聽清傅簷川在說什麽,下意識地“嗯”了一聲,直到他感覺到了傅簷川摟在他腰上的手,睡迷糊的意識才開始清醒,登時掀了被子坐起來,“幾點了?”接著他看到在他床上的傅簷川,驚慌地說:“簷哥,我怎麽在你床上?”傅簷川輕笑了一聲,“這是你的床。”“你怎麽在我床上!”傅簷川勾著祁奚的腰把人按回來,翻身撐在了他上麵,對著祁奚半露的鎖骨說:“你邀請我的。”祁奚根本不記得,但他會想象,肯定是他垃圾男人的好色又發作,對他簷哥圖謀不軌。他登時連腿帶手一起把傅簷川圈下來,貼在了他身上,然後在傅簷川耳邊反省,“簷哥,怎麽辦?我覺得我越來越、越來越下,流了。”“怎麽下,流?”傅簷川問完,祁奚登時意識到他和傅簷川有多近,然後當場給傅簷川演示了一遍他是怎麽下,流的。“沒事。”傅簷川壓下了祁奚的一條腿,貼到他唇邊說:“我很喜歡。”祁奚臉頰一紅要躲開,被他追去吻了回來,手往他們中間擠進去。有時候他不知道要怎麽辦,祁奚大方說著要和他上,床實際對他一點感覺沒有,現在有了卻絕口再不提上,床兩個字。“祁奚。”傅簷川微微離了祁奚的唇,雙眼灼人地盯著他,他們中間的手輕輕移動,祁奚對著他的視線眼中一片迷離,手抓在他背後摳住了他的衣服。他試探地把手往另一邊碰去,隻是指腹輕觸了一下,祁奚就顫了顫,瞬間盯直了他。“乖,沒事。”傅簷川的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完了之後他問:“醒了嗎?”祁奚像隻被哄滿意的小狗點著頭,他鬆開手起身,“去洗澡。”“嗯。”祁奚扯起了睡褲跑進浴室,傅簷川看著手掌轉身回了自己房間。飛機是中午的,傅簷川和祁奚吃了早飯再趕去,將將趕上。年會的地址應傅簷川的要求,定在國內北方的一個海濱城市,最近正在下雪。祁奚出機場的瞬間感受到了溫差,傅簷川連忙他把塞去車裏才好一點,他不停往手裏哈著氣,“怎麽這麽冷?”傅簷川捉著他的手用自己的手包住,問他,“好點了嗎?”司機是這邊臨時派來的,他沒有見過傅簷川,更不知道祁奚是誰,看到這一幕不知道什麽情況,大氣都不敢出,小心把車開到了酒店。年會的安排其實是上午到場,下午開總結會,然後到晚上吃飯。總結會開始的時候,傅簷川剛到酒店,飛機上的午餐祁奚不太喜歡,他正帶著祁奚去吃飯,剛剛到餐廳落坐就接到了周芷薇的電話。“傅總,你到了嗎?董事長問了好幾次了。”傅簷川一邊給祁奚倒水,一邊語氣平常地說:“總結的發言晉申總會幫我去,我晚宴會到。”他說完就直接掛了,代他去發言的就是他六伯,他一副全然不在意傅振榮會什麽反應的態度,放下手機開始點菜。吃完飯後他和祁奚回了酒店,他沒住在集團統一訂的酒店,另外在一個海邊度假村訂的一間單層小別墅。臥室的窗戶能看到遠處的大海,正在下雪期,海岸線積了一層純白的雪,與無際的大海鑲在一起。祁奚又怕冷又愛玩,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去海邊堆雪人,但風實在太大,他連個雪球都沒堆起來就放棄了,跑過去撲在傅簷川懷裏,把冰冷的手塞進傅簷川的大衣裏說:“堆雪人也沒意思,回去。”傅簷川覺得祁奚很擅長不為難自己,遇到困難馬上放棄。他本來就怕人凍病了,非常滿意地把人領了回去。房子裏有一個壁爐,祁奚坐在壁爐前,在充滿暖氣的房間隔著玻璃看大海和雪,他覺得很完美,這這種在冰天雪地卻無比溫暖的感覺幸福到不行,整個人像融在了沙發上。年會明天就結束了,傅簷川給他和祁奚安排了三天三晚,他擠到祁奚旁邊問:“晚上要去集團的晚宴,想跟我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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