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李二少喝醉了,沒把住嘴:世董事長連當年不可一世的顧家大小姐都能拿捏住,兩人聯姻後,逐漸吞並了顧家,顧家小姐最終也被送往精神病院,真是手段了得。然後腦袋就被酒瓶開了瓤。眾所周知,世酉最討厭他那個瘋子母親,敢在他麵前提起的人除非是比他更難招惹的人,否則都會被世酉咬一口。世永元不知道想到什麽,嘴角浮起的冷笑:“李家倒是生了個好兒子,一如既往的蠢……好了,人已經打了,這事我已經解決,你以後稍微收著點脾氣,別像你母一樣。”最後這句話讓世酉猛地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鼓動,明麵上仍然笑著:“知道了父親,我先上樓去了。”世酉轉身往樓上房間走,直到轉過拐角看不到樓下,他臉色才猝然一沉,深呼吸幾下才平複下來。經過二樓客廳時,世酉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世永元的私生子,世澤陽正蹲在豪華的狗籠前,裏麵五個月大的金毛犬可憐兮兮地縮在角落,照顧狗的傭人站在旁邊,臉上滿是緊張,卻不敢上前。世澤陽本就在等他,站起身,眉目挑釁:“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我可是在幫你照顧你的狗,不感謝一下我?”他本就有五分像世永元,挑眉的樣子更像。導致世酉更加厭惡,唇邊吐出一句:“垃圾也配碰我的東西?”金毛看見他出現,猛地往他的方向撲,委屈極了:“嗷嗚嗷嗚嗷”世酉走近,隔著籠子薅了兩把它的頭毛,看到它舌頭上的血,不難猜到,吃的裏麵放了釘子之類細小尖銳的物品。世澤陽慣常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看著痛極的狗,裝作很憐惜的樣子:“是吃錯什麽東西了嗎?這麽不聽話”話沒說完就被招呼了一個拳頭。世酉的初中高中都在打架中度過,出手狠厲,世澤陽眼睛鼻梁上挨的這下差點讓他骨頭錯位。世澤陽痛叫出聲,鼻血糊了滿臉,他沒見過這場麵,捂著臉愣了好幾秒,臉色慘白地尖叫出聲:“殺人了,殺人了!”世酉和尚勒有一點倒是很像:打討厭的人要打最痛的地方,比如臉。主臥裏出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保養的很好,穿著真絲睡衣,秀美的臉上滿是驚慌:“澤陽?怎麽了?”看見世澤陽滿臉的血,還有他麵前凶神惡煞般的世酉,她幾乎要昏過去,色厲內荏道:“你住手!我兒子也是你能打的?”世酉沒管她,剛剛見了血,他臉上慢慢出現神經質的興奮。世永元聞聲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世澤陽趴在地上,肖碧珊無力地拉著世酉胳膊,被一把揮開,跌倒在地。世酉一腳踹在世澤陽肚子上,對方毫無反抗之力,渾身痙攣地撞在牆邊,看起來都快昏迷了。世永元眼眸沉沉:“都給我停手!”世酉聽不到任何聲音,又猛踹了幾腳,腳下的人可能內髒受損了,嘴裏直吐血。直到啪的一聲,臉上猛然挨了一巴掌,他停了手。“……”世酉抬頭看世永元,幾縷墨色發絲垂在他眼前,叫人看不清他眼中情緒。金毛犬在世永元打世酉時慫唧唧地叫了幾聲,似乎想保護一下世酉。場麵沉寂幾秒,世酉緩緩抬手按住太陽穴,聲音幾乎是從牙縫擠出來的:“情人、私生子,什麽時候接回來的?”世永元自知理虧,沒再動手,隻怒喝道:“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懂事了!今天給我滾出去,什麽時候冷靜了再回來。”世酉最後看了他們一眼,淺色眼底似乎隱藏著無盡的風暴,和野獸想撕碎獵物的瘋狂。最後走的時候,世酉什麽都沒拿,隻帶了一條慘兮兮的狗。*世酉先帶著狗去了寵物醫院,等待治療的間隙,他靠在牆邊,長腿斜斜支著,點了根煙。額頭痛得厲害,他慢慢意識到,自己應該正在發病。半個小時後終於出了醫院,世酉腦袋昏沉的厲害,他什麽也不想管,直接提著狗籠回了寢室。尚勒正在和尚母打視頻電話,看到世酉回來,邊聊著天邊找耳機:“知道了,你別買那麽多東西。”世酉的臉隱藏在發絲的陰影中,尚勒看不清他的神情,隻注意到他把一個行李包似的東西隨手放在地上,在抽屜裏翻找著什麽。手機鏡頭晃動,尚母看到突然回來的世酉,問道:“小勒,這是你室友啊?”尚勒看了世酉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看到他的骨節分明的手在顫抖。尚勒跟世酉之前確實關係不好,但也沒在家裏人麵前說過,尚母不知道情況,他倒也不想讓尚母擔心,隻能尋求配合。一把攔住世酉的肩,狂給對方使眼色:“啊哈哈哈,我室友是不是很帥,學習成績也好。”尚母笑了:“哎呀,確實帥,小酉對吧?我們家尚勒就拜托你照顧一二了。“小勒,我讓人帶給你的特產到了之後記得分小酉一半。”人在脆弱的時候思維總是會有些渙散,世酉被尚勒摟著,感受到他身上熱乎乎的溫度,逐漸回過神來,意識到寢室裏不止他一人。目光逐漸聚焦在麵前人的身上,他的頭疼壓下去些許。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瞪著對方的眼神火起,尚勒把他的頭掰向鏡頭,世酉隻得說:“……阿姨好。”尚母發現什麽似的,擔憂問道,“小酉這臉是怎麽了,跟人鬧矛盾了?小勒,把我給你買的藥給世酉塗一下。”他平常打籃球偶爾會受傷,尚母買了不少備用藥。尚勒看向世酉,發現他頰側的紅腫,唇角有些許血跡。對方意識到什麽,猛地側頭避開視線。“……沒事。”尚勒再三保證會給世酉上藥後,尚母最後才掛了電話。剛結束視頻,世酉就掙脫他的手臂,尚勒倒也沒多問,隻說:“我把消炎藥拿來,你抹一些。”地上的包裏突然傳來嗚咽聲,尚勒低頭看去。世酉頓了半晌,不知因為什麽原因,語氣收斂許多:“……我的狗暫時住一晚上,明天我就送走。”尚勒去給他拿藥:“沒事,我挺喜歡狗的。”他感覺出來世酉的不對勁,沒多說什麽,將藥遞給對方,看著男生似乎猶豫了一下,把藥接了。尚勒蹲下身,隔著籠子透氣口看到一隻可憐兮兮縮在狗籠裏的小金毛:“把它放出來吧,它好像不喜歡呆在裏麵。”半天沒回應,尚勒抬頭,卻看到世酉一直看著他,燈光給他淺色的眼睛渡上璀璨,漆黑睫毛忽閃一下:“……謝了。”尚勒品了半天,從他臉上看出一種乖巧和無措來。他一陣驚悚,覺得自己應該是看錯了。“乖巧”這個詞這輩子是用不到世酉身上了。金毛很快被放了出來,在房間裏轉了兩圈,似乎在這個充滿著主人氣息的房間很自在。尚勒摸了它一把,柔軟蓬鬆的毛發打理的很幹淨,金毛犬乖乖讓他摸,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也不咬人。尚勒感動得要哭了:“我頭一次遇到不怕我的小動物。”尚勒個子高大,眼神鋒利,渾身上下充滿侵略性的男性氣息總是會嚇到小動物,今天遇到個小天使,他抱著金毛摸了個爽:“世酉,它叫什麽名字?”世酉正給臉上藥,也沒照鏡子,憑感覺亂塗。“阿樂。”尚勒一頓,看他:“阿、勒?”世酉嗯了一聲。尚勒看到他鳳眼斂著,臉上一道一道的白藥膏,根本沒塗勻。他起身,逼近對方,在對方頓住的時候,眯眼威脅:“你給你家狗取的名字挺別致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叫老子我呢。”他懷疑世酉是故意的,並且還有證據。世酉才反應過來,尚勒看到他合上藥膏蓋子,抽出一張紙巾擦幹淨泛紅的修長指尖。“……是阿樂,可樂的樂。”聲線有些抖。尚勒愣了片刻,回過神,鬱悶道:“……好吧。”忍了忍,他實在沒忍住,掰過世酉的臉:“好好一個學霸,怎麽這麽蠢?你以為你醃豬肉抹大醬呢,糊這麽醜一層。”他真的受不了有人這麽上藥,大手隨意一張就固定住了世酉那張小臉兒,替他暈開藥膏。世酉:“……”他本來神經病似的在笑,這下笑不出來了。兩人呼吸可聞,世酉抬著頭,看著尚勒低垂著的睫毛和微抿的薄唇,溫熱指腹觸碰過他的臉頰,力道很輕,激起一陣異樣的感覺。他不期然想到那天晚上,被這唇吻住的感覺。熱烈,刺激,猶如墜入岩漿澆灌成的雲端。尚勒看著藥膏,卻想起其他事情來。世酉之前受傷需要塗藥,也不知道好好塗了沒有,看他這垃圾手法,也知道不擅長這些。……難搞。剛弄的差不多,世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尚勒抬眼,看到對方距離他極近的眉眼,男生的氣息包圍了他,似乎忍耐到了極點:“好了沒……”碰的一聲響,打斷了他的話,兩人同時側頭,就看到寢室半掩的門縫擠著一大堆目光呆滯的男生,最下麵的人摔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低聲罵道:“艸,你們壓死老子了,全都起開……”話沒說完,屁股就被踩了一腳,男生抬頭就看到尚勒和世酉的眼神,默默憋回了髒話。“……”場麵一時有些寂靜,世酉緩緩鬆開了尚勒,對方也直起身退離。尚勒覺得不能沉默下去了,走過去打開門,男生們蹭地站直了。這層樓住的都是金融學院的男生,尚勒因為體訓部床位不夠,被安排在這裏,兩人是學校裏超有人氣的存在,他們明顯都聽說過尚勒和世酉。可是據說兩人關係不和,但沒想到……男生們咽了下口水,沒想到這兩人在寢室鈣裏鈣氣的,世風日下,摸小臉又拉小手。尚勒看著他們古怪的表情,忍不住了:“有什麽事嗎?”一個男生舉起懷裏的金毛犬,有些緊張:“這隻狗剛跑到其他寢室了,不知道是誰的,我們挨個敲門問了一圈,就剩你們寢室了……”門半掩著,還沒等敲門,就看到如此勁爆的畫麵。這兩人實在很帥,站在一起非常養眼,他們有些稍微理解女生磕cp的感覺了。世酉走過去接過闖了禍的金毛犬,放在腳下,狗慫兮兮地抱住他的腿。“謝了。”雖然在道謝,但不知為何,總讓人感覺有種居高臨下的勁兒。尚勒知道這是這人的特質,不高傲,就不是世酉了。男生們麵麵相覷:“……沒事。”轉身都想走了,世酉卻突然叫住他們:“這周五下午請你們吃飯,有時間嗎?”聽出他不是客套話,眾人眼睛一亮,都知道世酉大方,笑嘻嘻地起哄:“行啊,謝謝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