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楚先生昨天出門後就沒有回來,並沒有告知去向。”他猶豫片刻:“需要我提醒楚先生今天的晚宴時間嗎?”世樅宮道:“不用。”管家摸不準他的想法,說了聲“是”。慈善晚會舉辦在一個莊園,這是一場私人性質的宴會,規模不大更為私密,邀請嘉賓均為有名的企業家。入場階段有熱場節目,請了娛樂圈當紅的流量歌手,前來嘉賓都是財經新聞裏的風雲人物,對方難掩緊張,唱腔稍有不穩,不過也無人在意。世樅宮處理完工作,晚一步來,入場時拍賣階段即將開始。他興致缺缺落了座,秘書在一旁介紹此次拍賣會的內容:“世先生,這次拍賣會有幾樣東西您大概會喜歡……”拍賣品繁多,秘書了解世樅宮的喜好,提前篩選做了標記。幾輪競拍過去,台上拍賣師麵帶微笑,介紹道:“下一件拍賣品由世樅宮先生捐贈,百達翡麗特別打造的座鍾孤品,鍍銅金材質,掐絲琺琅盛裝舞會圖案,是科技和藝術的完美結合……”有人陸陸續續舉牌,經過幾輪膠著的競拍,這件座鍾最終以三千萬左右的價格成交。整場拍賣會所得善款均會捐給兒童慈善基金,因此拍賣溢價較高,在場企業家都會意思意思拍下東西。世樅宮拍下了一幅畫。這副畫名為《玉竹》,不是傳統畫法,墨紙畫白竹,竹葉蕭瀟而上,柔羽般雋雅飄逸、刀鋒般氣節凜然,猶如玉雕一般,反而違背常理有出乎意料之美感。拍賣結束,世樅宮提了點興趣,看了看腕表。楚焦不知道去了哪裏,他沒來來參加晚會,世樅宮並不不意外。這種場合沒有男伴女伴雖然少見,但也不是不可。慈善拍賣後的宴會才是重頭戲,晚宴是自助形式,在璀璨的大廳舉辦。宴會上觥籌交錯,世樅宮出場時,許多人都圍上來攀談。“世先生品位高雅,您捐贈的座鍾意義非凡,我夫人甚是喜愛,今天到底是得償所願……”有人本就是為人脈而來,心思活泛,拍了捐贈的物品,也確實讓世樅宮記住了,和他握手交談:“有緣。”楚焦參加宴會從不攜帶女伴,身邊向來是助理,今天太忙,高助理也沒有跟來。他進入大廳就看到人群中央的世樅宮,對方身高傲人,憑空高了周圍一頭,肩寬腰窄,在人群中非常出眾。太師青色的西裝和烏金袖口,讓他多了分貴氣雅致,與平日冷沉的黑色截然不同。和楚焦身上的西裝是同款顏色。楚焦不清楚禮服的設計要求是誰提出來的,但處處細節都顯示兩人關係的不一般,還真是有公布的準備。楚焦拿了一杯香檳,暫時沒有打擾他,去了角落喝酒。一個男人也落坐在角落的沙發休息,看到他後一頓,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楚焦?”楚焦側頭,認出他來,眯起眼睛散漫道:“杜總。”杜總向來不怎麽出席有楚焦的地方,這次晚宴的舉辦方邀請的是與自身切實相關的人脈,恰好和楚焦的人脈圈不那麽重疊。杜總在名單裏可沒見到楚焦。他站起身,笑著打招呼:“竟然在這裏遇到你,楚總的容貌還是這麽引人注目,我一眼就認出你了。”這話帶著惡意,他舉杯致敬,怎麽看都是笑麵虎。楚焦裝作沒看到,垂著眼喝酒。楚焦二十四歲,尚且年輕,他發家的路子不是秘密,底蘊就差了這些大家族一截,哪怕目前身價不低,也隱約被自詡高貴的富家子弟瞧不起。加上他向來張狂,鬣狗一般不擇手段,有人被他搶過項目,齧下過利益的肥肉,早就懷恨在心,擺不出好臉色。杜總就是其中一位,他沒有罷休,看著楚焦的左臉,突然晃了晃盛著香檳的高腳杯:“我一直很好奇,楚總左眼的傷疤從何而來?”“就是單純好奇,楚總要是不方便也別怪罪,我提前陪個”話音未落,杜總就被香檳淋了滿頭滿臉,滴滴答答地從衣領而下,酒液沾濕了他的皮膚,發絲狼狽的粘在額前,像隻醜陋的水鬼。他呆滯住了,難以相信。“砰!”楚焦五指鬆開,手裏的空玻璃杯就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刺耳的聲音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他唇角扯起一個稱得上笑的東西,眼底卻一片陰冷:“杜總,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撞到我,酒卻都灑到你身上了,多倒黴啊。”部分人才注意到這裏的爭執,好奇望來。旁邊圍觀了全程的人目瞪口呆。有侍應生匆匆拿來毛巾:“先生,您還好嗎?”杜總麵色由白變紅再變綠,他手一伸就要將杯子也潑灑在楚焦臉上,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握住了他的手腕。觸感冰冷,力度不容反抗。楚焦已經快落到杜總臉上的拳頭也被握進了一個戴著黑色手套的掌心。杜總抬頭看去,瞬間對上世樅宮冷沉的眉眼。氣氛漸度拔張,侍應生不知如何是好,主辦方也聞聲趕來,看著狼狽的杜總,加上聽聞過楚焦圈內的名聲,麵色並不好看:“楚先生……”察覺到掌下楚焦的手還在用力,力氣大到發顫,世樅宮頓了頓,鬆開抓著杜總的手,側身一轉,左臂叩著楚焦肩膀往側退開兩步,稍微遠離了杜總。他斂眉思索。這種場合楚焦最擅長偽裝和忍耐,如今的狀態很不對勁……楚焦看向攔他的世樅宮,平日的惡意和玩味消失殆盡,喂唯餘陰沉和某種蠢蠢欲動的邪性:“你他媽別多管閑事”下一瞬,世樅宮扶著他的後腦,安撫地吻了一下他的左眼眼皮。涼薄卻柔軟的唇一觸即離,沾著幾分甘冽的酒香。醇厚低沉的嗓音從楚焦耳邊傳來,聲音壓得低,帶著清緩的鼻息,聽不出有情還是無情,但認真的意味卻很濃:“很獨特。”楚焦半天沒說話,世樅宮攬著他的腰看向主辦方,麵色沉靜而冷感:“抱歉,我未婚夫醉了。”這場鬧劇該及時止損,他拉著楚焦往外走。周圍人眼睜睜看著世樅宮牽著對方走了,就連憤怒的杜總也顧不上憤怒了,往後撩了一把濕答答的頭發,側頭問周圍人:“不是……楚焦什麽時候是世樅宮的未婚夫了?”其他人:“……”我們也不知道啊。第53章 一直到了室外花園的隱蔽處,世樅宮才放開了手,他看向楚焦,對方眼睫垂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眯起眼睛,抬起他的下巴:“楚焦,你是來扮演未婚夫的,不是來砸場子的。”楚焦終於看向他,胸膛起伏得厲害。那塊皮膚自從出現疤痕之後,再也沒有別人碰過。唯有每次洗漱時,楚焦的指腹會摩擦過那塊崎嶇不平的膚肉,在其他光潔皮膚的襯托下,存在感強烈。他知道那裏的觸感,也知道世樅宮感受到的是何種感覺。輕飄飄但認真的吻落在疤痕中間,被吻過的地方火山岩漿般發燙,明明隻是一觸即分的簡單觸碰,卻猶如落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任楚焦如何想甩開,依然牢牢地扒在眼皮敏感的皮膚上。他究竟為什麽……楚焦看著世樅宮,咬牙切齒:“世樅宮,你有病。”世樅宮神色未變,冷沉的眼望著他:“你什麽時候來的?”他注意到楚焦時,對方站在角落,材質昂貴的太師青色西裝卻沒削弱半分對方的盛氣凜然,反而放大了他的散漫和高高在上。耳骨邊金飾尊貴凜冽,更像肆意妄為的俊美暴君。世樅宮剛向對方走去,卻意外陡生,也幸好攔住了。楚焦沒有回答他,眉眼陰沉:“世樅宮,你搞我就算了,還要羞辱我是嗎?”理智清楚,世樅宮大概是為了晚宴的順利舉行而安撫他,即使短短的相處,他也察覺到對方從不做多餘的事情。但情感是不隨理智而消失的。世樅宮眉頭動了動,視線落在那片疤痕上,楚焦猛地側過頭去,轉身離開。他走得太快,甚至像在躲著什麽。世樅宮突然道:“楚焦,這不是羞辱。”溫柔的夜風拂過皮膚,幾乎吹散了聲音,楚焦大概是沒聽清的。秘書匆匆從後麵趕來,看到世樅宮鬆了一口氣:“先生,事故已經解決了。”世樅宮沒有說話,秘書等待片刻,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看到了楚焦。直到那個瘦削高大的背影上了車,消失在視線中,他才聽見世樅宮醇厚平靜的聲線:“走罷。”*楚焦一整晚都沒有回來,情理之中。除了那天晚上,世樅宮沒見過楚焦這麽不理智的樣子,他大概需要冷靜。今天是周六,世樅宮沒有去公司,在三樓的書房處理文件。管家敲了敲門:“先生,客人來訪。”這是每周六的固定日程,世樅宮“嗯”了一聲表示知道。管家退了出去。片刻後,醫生敲門走了進來:“世先生,很高興見到您。”醫生不論是聲線還是微表情都是極易惹人親近的模樣,動作舒展,能輕易讓人放下戒備心。他們落座在書房外延展而出的溫室露台,這裏桌椅舒適、花草盆栽茂盛,容易讓人感到放鬆,醫生每次谘詢都是在這處地方。他拿出一張表,一如往常微笑著詢問著常規問題:“您最近有收藏什麽新的東西嗎?大概有多少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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