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切都沒有變化。閑暇的時候, 他們還一起去學校門口的火鍋店吃飯，路星眠請客，他們也沒有爭搶，那一天，路星眠覺得被周圍人信任的感覺真好。時間過得很快，高三年級上半學期就這麽結束了，也就是說，路星眠來到ss市，來到一中，將近半年的時間。考完試之後，高三年級的他們這次竟然還是有了十天的假期，臘月二十五開始放假。十天的假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可以適當的放鬆一下，畢竟再次開學就是真的要緊張起來了。離著放假還有半節自習課，雖然有老師在教室，但是學生們心情激動，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學習的心思，教室裏很是熱鬧。台上老師的心情跟同學們也是一樣的，馬上就要放假了，離放假就十幾分鍾了，老師幹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隻要大家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來就行。然後，同學們都在討論這個寒假要怎麽過，去哪裏玩。有的說想往北邊去，想去看看冰雪大世界，想體會一下南方小土豆待遇和快樂。有同學說當然是要去溫暖的地方，去砂糖橘的故鄉看看山水。還有的說就在家裏待著，寫卷子，寒假發了好多卷子啊。還有的說放假的頭兩天一起相約去網吧打遊戲。陳澈跟後麵的同學聊天的時候，注意到同桌的路星眠，在大家都在聊天都在開小差，隻有他安靜的寫東西。陳澈回頭的時候忽然愣住了，他的同桌是不是也太好看了點，睫毛很長，略微消瘦的下巴，隻是一個側臉，一種清冷美人的感覺。有的時候，路星眠跟熱鬧中間有一條分割線。陳澈想到了，路星眠好像是自己一個人住著，所以假期的話，也是一個人吧。他剛想跟路星眠說話，一個熟悉的嚴厲的身影出現在教室裏，教室瞬間一片鴉雀無聲。教導主任掃視了教室一圈，他是一個教室一個教室走過來，快要放假了，每個教室的情況都差不多，都是亂哄哄的，學生們早已無心學習，但難得這次教導主任沒有發火，也沒有教訓學生們，看了一眼就走了。不過教導主任很是欣慰，在其他人都開小差聊天的時候，隻有路星眠一個人低著頭在寫東西，他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路星眠正在做題，沒有被周圍所影響。教導主任離開之後，班裏又開始恢複熱鬧。陳澈輕輕撞了下路星眠，繼續剛才想要說的話：“路星眠，寒假你要是覺得無聊，你來找我玩吧，我一直在家，哪裏都不會去，或者我去找你玩啊。”路星眠笑笑，他怎麽會不知道陳澈的好意呢：“行，有時間我一定去找你玩。”當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教室瞬間沸騰，早就收拾好書包的同學們拿起書包就走。路星眠像往常一樣收拾書包，等他收拾完之後，教室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放寒假了，路星眠覺得這個節日跟其他節假日沒什麽區別，因為不管什麽節日都是他一個人，今年的他沒地方可去了。學校放假的時間差不多，在路司杭放假的第二天，路宴和夏芳帶著路司杭去了國外，在飛機起飛的時候，夏芳才想起來，他們好像把路星眠忘記了。不過一想到路星眠跟他們不親近的樣子，夏芳想著還真的不如不叫他，盡管已經將路星眠認回來這麽長時間，但是他們跟路星眠之間的親情是一點都沒有，她對路星眠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如果路星眠跟路司杭同時掉進水裏，隻能救一個的話，他們必定隻會選擇路司杭。放假的這幾天，路星眠每天一日三餐的生活很規律。家裏的那兩箱泡麵還剩下很多，因為他答應陸時燃盡量少吃泡麵，就算吃，也不是之前簡單的用熱水泡，而是會開火煮，然後會放個荷包蛋，放兩片青菜。每天到吃飯的時間點的時候，陸時燃會給他發信息，提醒他該吃飯了，在他有時間的時候，也會繼續教路星眠做飯。隻是教著教著，那邊就好像有人找陸時燃，路星眠聽的不是很清楚，隻能大約聽見有人說話而已。今天他們的現場教學，陸時燃被打斷了三次，看來陸時燃真的很忙啊。還記得之前，陸時燃答應過他，有時間一定會來看看他。可是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長到路星眠他們都放假了，陸時燃也沒有來，路星眠有點失落，當然知道他很忙，尤其是年底的時候是最忙的時候。他隻是心裏期待著什麽時候能再見到陸時燃。所以每天聽見陸時燃聲音是路星眠最開心的時候。年底，公司的事情很多，以往因為有陸煜在，所以陸時燃還沒覺得有這麽多的事情，但是前兩天，陸煜直接甩手帶著老婆孩子度假去了。所以公司很多的事情都落在了他手上，他還要幫著陸煜處理他的事情，誰讓自己上次對陸煜做出了這樣的承諾。中午時候，他教路星眠做飯的時間，助理就進來了三回，還好，路星眠沒有起疑。還在電話裏貼心的說：“哥，你要是忙就先掛了吧，我想剩下的步驟我應該明白的差不多了。”陸時燃道：“沒事，已經忙完了。”這次總算是沒有人再來打擾陸時燃了，一頓午飯順利完成了。做好之後，路星眠還給陸時燃拍了一張照片，讓陸時燃檢驗他的教學成果，看上去還不錯，吃起來味道要比陸時燃親自做的差很多。陸時燃白天很忙，還好這一段時間晚上不需要出去應酬。每天晚上路星眠都跟能陸時燃聊很長時間的語音，這樣衝淡了一些陸時燃不來看他的失落感。很多時候，路星眠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每次他們的通話時間都比他記憶中的長，也就是說每次在他睡著之後，陸時燃並沒有立刻掛掉。路星眠想了想，自己睡覺應該不打呼嚕吧。明天就是除夕夜了。陸時燃問路星眠明天是不是還在燕郊。路星眠說是。電話那邊，陸時燃沉默了，同時心中有些生氣，路家就真的這樣將路星眠丟在ss市，不聞不問。而路星眠也有些心虛，他從來沒有跟陸時燃說過自己的情況，陸時燃也從來沒有問過他。沒有問過他為什麽會自己一個人住著，為什麽要叫家長卻隻能叫他來冒充自己的哥哥，很多很多事情，陸時燃從來都不問。但卻很相信他。很快就到了除夕這天。路星眠出去買東西時候，看見樓裏的住戶都貼上了春聯，貼上了福字，到處都是過年的氣氛。路星眠從超市回來的時候，遇見了樓下的奶奶，奶奶邀請他晚上來家裏吃飯。在奶奶跟路星眠說話的時候，謝嘉澤也出來了，跟奶奶一同邀請他來一起吃年夜飯，晚上他們還可以一起打遊戲。路星眠說不用了。奶奶說就是添加一雙筷子的事情。路星眠想了想：“奶奶，我不是一個人，我哥晚上會來。”原來是這樣啊，既然小路的哥哥過來，那他們就不強留了。路星眠回到家的時候，深吸一口氣，剛剛他跟樓下奶奶說謊了，陸時燃根本就不會來。他知道樓下奶奶一家都是好人都很熱情，但是除夕之夜的年夜飯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候，他隻是個外人，當然是不要打擾別人一家啦。路星眠早上的時候就給宋爸爸宋媽媽發了信息，卻隻收到了“哦，謝謝。”的冷漠回複。下午的時候，路星眠給陸時燃發了信息，一段時間後，陸時燃才回過來，看來他應該很忙，路星眠覺得今天陸時燃應該沒有時間哄他睡覺了。除夕，這麽熱鬧的時候，路星眠忽然感覺到了孤單。寫完三張卷子，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鍾了，院子裏路星眠聽見了鞭炮聲。應該做飯了，晚上就做之前陸時燃教過他的菜吧。他正準備進廚房，然後聽見了敲門的聲音。這個時候，誰還會來找他呢？他唯一想到的可能是樓下奶奶家給他送吃的。路星眠開門，當他看見門口站著的人的時候。眼睛閃閃發亮，忽的笑了。第30章 門外, 陸時燃站在門口，一隻手上提著一個小蛋糕，另一隻手上提著兩個袋子。在看見路星眠的時候, 溫柔一笑, 他穿越寒冷的冬季走到了路星眠麵前，路星眠仿佛見到了最美的畫麵。路星眠覺得陸時燃穿呢大衣的樣子很帥, 他簡直就是行走的衣服架子, 穿什麽都好看，他笑起來更好看。路星眠傻傻發笑, 都忘記了說話。兩人麵對麵站著，直到陸時燃說話：“路星眠，新年快樂, 你不打算讓我進去嗎？”他不僅看見了最美的畫麵, 還聽見了最好聽的聲音。路星眠連忙讓他進來。“哥, 你來了。” 聲音是少年人抑製不住的激動。陸時燃換鞋的時候忽然發現，拖鞋意外的合適，上次他穿的拖鞋分明還是不合腳的, 腳後跟都踩到了地上。他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少年，所以路星眠特意買了新的拖鞋，專門給他買的。陸時燃換上拖鞋將蛋糕放在桌子上, 他掃視了一圈，還是跟平常一樣, 一點節日的氛圍都沒有, 他就知道路星眠一個人是這樣，這小孩啊。陸時燃打開另一個袋子, 路星眠這才看見裏麵裝了很多的東西，首先映入眼簾的事紅紅的紙張, 待陸時燃拿出來，路星眠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一對春聯。陸時燃又陸續拿出了幾個窗花，幾個福字，這一兜子的鮮紅金黃，非常喜慶。另一個袋子，就是陸時燃帶來的食材，他將這些食材放在廚房。路星眠全程看著陸時燃，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從今天竟然見到陸時燃激動的情緒中走出來。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陸時燃就這樣出現在他麵前，他一會是不是還要走啊，肯定要走的吧。陸時燃手掌在路星眠麵前晃了一下：“路星眠，家裏有膠帶嗎，跟我一起貼春聯吧。”路星眠這才回過神來，立刻道：“有，有，有。”在抽屜裏找到了膠帶，路星眠拿出來的時候，房門開著，陸時燃站在門口拿著春聯比劃著。那一刻，路星眠感覺從未有過的踏實，陸時燃就站在他麵前，陸時燃要跟他一起貼春聯。下午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路星眠看著超市裏賣的春聯窗花還有各種裝飾的貨架前，還想了一會，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買，自己一個人無所謂過不過節了，這些東西的張貼也不過是顯得他更孤單而已。可現在路星眠無比慶幸當時沒有買的決定，即便一會陸時燃就要離開也沒有關係，至少今天看見了陸時燃，還跟他一起貼春聯。兩人站在門口，陸時燃舉著春聯問路星眠正不正，路星眠看了看說挺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