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明明不用那麽尷尬的。


    其實可以好好相處, 隻要他別說這種話就行。


    “雖然學長你是假公濟私,”穗杏說,“但是我會爭取不拖後腿的。”


    沈司嵐淡淡說了聲好。


    “那我回寢室了。”穗杏低聲說。


    這次沈司嵐沒再叫住她, 而是任由她像逃難般跑開。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 沈司嵐收回心思,轉身離開。


    回寢室坐了幾分鍾, 張三他們幾個回來了。


    “嵐哥你運氣是真的好,”還沒坐下張三就絮絮叨叨的說,“今天下課老師居然沒點名,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你逃課了所以故意沒點你的名啊?嵐哥?”


    沈司嵐沒說話, 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嵐哥你咋了?”張三靈性的湊過去,搭上沈司嵐的肩, “有心事啊?”


    沈司嵐甩開她的胳膊,語氣不耐:“別煩我。”


    “是不是因為逃課了所以良心不安?看開點, 多逃幾節課就淡定了,你這是第一次逃還過不了心裏那關而已。”張三悠悠說道。


    沈司嵐低嘖,示意他閉嘴:“跟逃課沒關係。”


    “那跟什麽有關係?你跟兄弟說,除了學習上的兄弟我萬事通,包你醍醐灌頂, 什麽煩惱都沒了。”張三拍拍胸脯自信吹噓道。


    小侯冷笑,毫不猶豫的拆台:“張思睿你天天吹牛逼嘴都不累麽?”


    “我哪兒吹牛逼了,”張三瞪眼, “我張思睿上知柴米油鹽,下知吃喝拉撒,你們就說學校附近哪家餐廳搞促銷不是我通知你們的?還有外賣打折券,也是我分享給你們的吧?跟著我吃飯你們省了多少餐費心裏沒數嗎?”


    小侯聽不下去了, 捂著耳朵裝死。


    張三覺得自己這輪辯論打贏了,得意的叉腰仰頭大笑了兩聲。


    然後小腿被踢了下。


    “嵐哥你幹嘛?”


    沈司嵐麵無表情地說:“除了學習什麽都懂?”


    “對啊。”


    “感情的事懂麽?”


    “感情?愛情親情友情啊?”


    沈司嵐抿唇,皺著眉沒說話。


    張三看著沈司嵐的臉,表情突然複雜起來,“不會是基情吧?”


    “……”


    “嵐哥你有感情上的煩惱啊?”老祝問。


    “嵐哥不是一直有麽,”小侯輕描淡寫地說,“汪育妃啊,我聽說汪育妃為了跟他電子設計大賽分一組,找了好幾回餘老師了。”


    “哦,”張三摸著下巴點頭,“嵐哥你要實在煩幹脆答應人家算了,女孩子頂著壓力追你這麽久屬實不容易,大不了你出賣下色相替她圓個夢,反正汪育妃長得也不錯,你又不吃虧。”


    老祝最先罵出聲:“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嵐哥要是這麽容易就能追到手的對得起他高嶺之花的外號麽?”


    “高嶺之花就不是花了?高處不勝寒聽過沒?有花堪折直須折聽過沒?是花就遲早會被摘走,難道還真要在那冷不拉幾的山頂上過一輩子啊?”


    張三在詭辯這方麵稱得上是國學級別的。


    小侯和老祝都不說話了。


    張三繼續說:“咱汪班長一看就是那種隻被男生追過的,所以碰上沈司嵐這塊踢不動的鐵板,誒追不上,就來興趣非要追上證明自己的魅力不可。嵐哥越是拒絕,汪育妃對他就是越是執著,但是反向思維想一想,要是嵐哥答應了,說不定過個幾天,汪育妃一看咱們嵐哥除了長得帥以外,既不會疼女朋友又不會玩浪漫,說不定她就放棄了,嵐哥從此也輕鬆了。”


    小侯和老祝被潛意識洗腦,竟然開始覺得張三說的還真有點道理。


    張三一看洗腦成功,立馬期待的看著沈司嵐。


    沈司嵐黑著張臉,低怒道:“滾。”


    張三聳肩,歎氣說:“招兒我給你想了,是嵐哥你自己不願意犧牲色相的啊,不怪我。”


    “我有說跟汪育妃有關?”沈司嵐不耐反問。


    “跟汪育妃沒關係那跟誰有關係啊?”


    沈司嵐撇頭,沉聲趕人:“沒跟誰有關係,行了別吵我。”


    “我還以為我這滿身的戀愛經驗總算有地方施展了呢,”張三失落的翻了兩個白眼。


    小侯驚訝:“你他媽不是母胎處男嗎?”


    張三臉色微變,臉上浮起一股戳穿了後惱羞成怒的神色:“網戀不行嗎?”


    “你之前在qq上聊騷的那個女主播不就是咱樓下那哥們嗎?跟網騙談戀愛那也叫網戀啊?”小侯繼續戳穿。


    張三咬牙:“你他媽能不能別提那個狗比了?我說的是另一段。”


    老祝也開始幫忙回憶:“你在基三找的那個情緣嗎?”


    小侯:“他基三不是早a了嗎?”


    “a屁啊,基三每次一出新外觀他還不是又立馬給下回來。這孫子天天在洛陽蹲情緣,後來真被他給蹲到個天策,他看那人的介紹欄裏寫著‘35歲,離異帶娃’,就覺得這肯定是個女裝男的萌妹子,因為隻有萌妹子才會怕被別人騷擾寫這種趕客的話,然後就鉚足了勁去追人家——”


    “然後呢?”


    張三表情悲痛,捂頭說:“然後他介紹欄裏真的沒騙人,35歲,帶娃,而且還是個男人。”


    小侯:“……再然後呢?”


    老祝幸災樂禍地說:“然後那男的被他給泡上了,還說要來學校找他,張三嚇得這回是真徹底a了。”


    小侯:“……”


    張三歎氣,但還是樂觀地說:“這其實也側麵證明了我還是有魅力的,隻是這個散發魅力的方向把握的不太對,用我的經驗來給你們做情感指導綽綽有餘了。”


    小侯:“滾。”


    老祝:“滾。”


    張三隻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沈司嵐身上。


    沈司嵐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張三賭氣地說:“大家都是處男,誰比誰高貴?有本事你們去問杭嘉澍,哦他好像也是處男——”


    然後他崩潰的大喊:“臥槽為什麽我身邊的都是處男!來個有戀愛經驗的教教我怎麽追女孩很難嗎?”


    小侯突然問:“36d是處男嗎?”


    老祝相當肯定:“他不是對得起他id嗎?”


    “那也不一定,”張三說,“萬一有妹子正好瞎了呢?”


    張三真的在群裏艾特36d了。


    張three:【老子胸肌36d,36d兄在否?】


    老子胸肌36d:【在的】


    張three:【有女朋友沒】


    老子胸肌36d:【額,沒有】


    老祝一拍大腿:“你看吧我就說他沒有!”


    小侯開始考慮另一種可能性:“萬一他是基佬呢?”


    張three:【那你有男朋友嗎?】


    老子胸肌36d:【額,也沒有】


    張三心理平衡了,你處我處大家處,處男是這個浮躁社會下為數不多的寶藏。


    老子胸肌36d:【幹嘛突然問這個啊?】


    張three:【哦就是想問問你了不了解女孩子,沒別的事】


    老子胸肌36d:【我了解女孩子呀,你想問什麽】


    張三舉著手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的幾個室友:“你們說36d這是在裝逼還是在裝逼啊?”


    小侯皺眉:“虧我之前還以為36d挺實誠的,沒想到。”


    張three:【36d兄,我說的女孩子不是紙片人,你不要誤會了】


    老子胸肌36d:【我知道啊】


    張three:【兄弟之間這個逼就別裝了,誠實點不好麽?】


    老子胸肌36d:【我沒裝,我真的很了解,而且我每天晚上還跟我女性朋友一起睡覺】


    張三:“我日!”


    本來沒參與話題的沈司嵐聽到這聲驚呼,終於掏出手機想看看他們幾個到底在群裏聊什麽。


    祝英台的祝:【跟女性朋友睡覺什麽感覺啊?】


    老子胸肌36d:【有點擠】


    張三:“我日!”


    猴頭猴腦猴爪子:【還有呢?】


    老子胸肌36d:【她抱著我有點熱】


    張三:“我日!”


    祝英台的祝:【有點熱然後呢?】


    老子胸肌36d:【脫了衣服睡啊】


    張三:“我日!”


    話題開始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幾個人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了。


    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目光有多短淺。


    其實這也不能怪“36d”太熱情,在這個都是男人的群裏混了半年多,每次他們聊的話題都不是很戳她的點,今天終於聊女孩子了,“36d”作為群裏的唯一女性,自然有義務加入,並且解答他們的疑問。


    她想回答,又不能暴露真實性別,所以群裏的對話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關鍵是誰也沒覺得奇怪。


    張three:【哥們你每天跟你女性朋友睡一塊兒就不會把持不住嗎?】


    老子胸肌36d:【為什麽把持不住?】


    幾個人再次被36d兄的語錄震驚到,他們之前都太小看36d了,這種既有妹子陪睡又能潔身自好把持住下/半/身的男人,才是他們鞭長莫及的老司機。


    張three:【女孩子身上不是都很香麽,睡一個被窩聞著她身上的香味你居然受得了?】


    小侯的耳根有點紅:“張三你他媽老實交待看過多少片?連香味都知道?”


    張三相當無辜:“我以為女孩子身上有香味這是常識。”


    他又去看老祝和沈司嵐。


    閱片不算少的老祝也被這個細節而淫/靡的問題給搞得有些羞澀。


    這和看片的道理是一樣的,如果是那種簡單粗暴,長槍直入進行往複運動的,他們往往還能以純生理性的目的去看。


    但如果是有氣氛烘托的,比如燈光曖昧,比如氣味甜香,情話入耳,耳鬢廝磨若即若離,就會勾起人的多重感官刺激,不單單是生理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被蠱惑,陷入這濃濃情/欲中。


    男人女人都是如此,隻是女人更容易被後者蠱惑,但這不代表男人就不會。


    男人一旦陷入,他們也會害羞,也會躲閃,隻是會藏得比較明顯而已。


    沈司嵐閉眼,喉結微不可察的動了動,嗓音喑啞:“閉嘴。”


    寢室裏的穗杏迷惑了。


    所謂香味不就是洗衣液的味道嗎?要不就是洗發水?


    這有什麽特殊的。


    她將目光放在總是跟她睡一個被窩的孟老師身上。


    孟舒桐正站在全身鏡前整理衣服,後背感受到來自穗杏的視線,轉頭問她:“我穿這條裙子好看嗎?”


    穗杏看了眼孟舒桐身上那條黑色小裙子,後背居然開了條叉。


    還沒到夏天,穿這個會冷吧。


    所以穗杏好心提醒她:“好看。但是你穿這個出門容易感冒。”


    “我會在外麵加一件外套的,等到了室內再脫下來。”孟舒桐說。


    穗杏猶豫,覺得這個裙子似乎也不怎麽適合在室內穿。


    無論是教室還是圖書館。


    “孟老師你要去哪兒玩啊?穿這麽妖豔。”


    還是王可慈猜到孟舒桐穿這身應該不可能是去上課的,而且她還用了個很精確的詞來形容她的打扮。


    “社團聯誼,去清吧。”孟舒桐說。


    穗杏愣了:“聯誼?你不喜歡裴老師了嗎?”


    孟舒桐漫不經心的解釋:“隻是去湊數而已,我是我們社團社花啊,不過去撐場子說得過去嗎?我有分寸的。”


    王可慈卻說:“其實如果有順眼的相處看看也不錯,我還是不太讚同你和裴老師。”


    孟舒桐哭笑不得:“說得好像你讚同我就真能跟裴老師在一塊兒似的。”


    這話聽著又可憐又心酸,不過孟舒桐早就習慣了。


    決定好身上這件裙子,孟舒桐邊用卷發棒做發型邊問穗杏:“穗穗你剛剛一直盯著我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哦,我想問什麽來著,”被打斷的穗杏想了想,說,“如果你是男人的話,會因為聞到了異性身上的香味就把持不住嗎?”


    “不止是男人,女人也一樣會把持不住的。”孟舒桐說。


    “就因為香味?”


    “對啊,”孟舒桐指了指穗杏,“就比如你身上的味道。”


    穗杏說:“那是洗衣液的味道。”


    “不是,你身上有股味道,我晚上跟你睡一起能聞得到,”孟舒桐走到她麵前,突然勾住穗杏的脖子往她脖子上狠狠聞了聞,“甜的。”


    穗杏被她的呼吸弄得脖子癢,趕緊縮了縮身體用手捂住脖子。


    另外兩個室友已經見慣不慣,這已經不是孟舒桐第一次調戲穗杏。


    “所以你把持不住了嗎?”穗杏小聲問。


    孟舒桐笑:“我是女的有什麽把持不住的?”


    穗杏撓頭,又回到了剛剛的話題:“所以我才假設如果你是男人啊。”


    “男人啊,”孟舒桐說,“那你站起來。”


    穗杏站起來,孟舒桐從背後抱住她,小腹用力,不輕不重的朝上頂了頂穗杏。


    然後將頭貼在穗杏肩上,在她耳邊說:“我會對你這樣。”


    穗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迅速推開孟舒桐,後退幾步和她保持安全距離。


    “啊,辣眼睛。”王可慈趕緊捂住眼。


    “孟老師你真的——”萬億一臉嫌棄。


    孟舒桐一臉無辜:“大家都是女的,這怎麽了?”


    然後她對穗杏挑了挑眉:“你問我這個,是不是和學長有什麽進展啊?”


    穗杏趕緊搖頭。


    “那你問我這個幹嗎?我還以為你想補課呢,”孟舒桐說,“不過我覺得學長那種人應該不會這麽輕易就被香味勾引到吧。”


    後來孟舒桐出門,穗杏還在想她剛剛對她做的那個動作。


    她趴在桌上唉聲歎氣。


    閉上眼時腦子裏的幻想也沒停下來過,這樣的幻想並不是一兩天了,起初她想的還比較正常,但隨著懂得越來越多,再加上每次都會因為那個人的幾句話就心潮澎湃甚至為此激動得大半夜都還在回憶著白天的對話和接觸。


    穗杏難過的想,我的思想不幹淨了。


    最近還是不要見麵比較好。


    不然她下次再幻想的場景都不知道該是什麽了。


    剛決定不要見麵,手機上馬上又來了消息。


    不是群裏的,估計張三學長他們想問的問題都問完了,群裏現在很安靜。


    學長:【明天來趟實驗室】


    穗杏:【啊?】


    學長:【教你怎麽實操】


    穗杏雙頰通紅,她真的不想當秒懂女孩。


    為什麽實操這兩個字她都能想到別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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