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嶼低低地嗯了一聲。姚嫻之深吸一口氣,盡量冷靜道:【那宥宥喜歡你麽?】周淮嶼:【不喜歡。】姚嫻之:【你現在在哪兒,我們聊聊。】周淮嶼:【在他家門外。】姚嫻之語氣不淡定了:【阿嶼,你別衝動,別把宥宥嚇到了。他從小就很膽小,經不起你這麽嚇。你別去他家,萬一你衝動做出什麽令自己後悔的事,這輩子朋友都沒得做。】周淮嶼沉吟:【我知道了。我能控製自己。】電話結束,周淮嶼站在門外,再次輸入密碼時已經解不開了。周淮嶼低頭看著貓眼,他雖然看不到裏麵,但能猜到夏成宥正通過貓眼看他。他對著貓眼用嘴型說:“我走了。”要不是這通電話,差點就失控了,想把夏成宥撕爛狠.操。-次日一早,夏成宥接到周淮嶼奶奶的電話,說想他了,問他什麽時候有空,可不可以來看看他們。夏成宥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他的親爺爺和親奶奶都不長壽,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相繼去世了。他是真的把周淮嶼的爺爺奶奶當自己親人在看待。夏成宥洗漱之後準備出門時,收到了來自陳墨的消息。陳墨:【宥宥,我們今天去逛博物館好嗎,已經買了票。】夏成宥看著這條消息,想起昨晚周淮嶼說的那些話。他對陳墨沒有任何喜歡的感覺。但也並非完全不信周淮嶼的那些話。所以心裏始終是有那麽一點膈應的。回複:【抱歉學長,我今天要去爺爺奶奶家。】zuill陳墨:【宥宥是在拒絕我麽。其實你不用現在回應我,再多考慮一下吧。】夏成宥:【額……我是真的要去爺爺奶奶家。下次再約吧。】陳墨:【那好吧。祝你路上平安。】夏成宥:【謝謝。】拿著車鑰匙到了車庫,看到周淮嶼的車停在他旁邊空著的車位上。腳步一頓,難道周淮嶼昨晚沒回去,睡在車上的?隨即周淮嶼的車燈亮了。車窗搖了下來,對夏成宥說:“奶奶說你要回去看他們,我們一起。”夏成宥有些遲疑。周淮嶼眼神帶著幾分疲憊:“上來吧。”最終夏成宥還是上了他的車。先在車上掃了一圈,沒有看到陳墨送給他戴的那條圍巾。“我扔了。”周淮嶼冷漠地說著,踩著油門駛出車位。“那是別人送給我的,你憑什麽扔?”夏成宥質問他。周淮嶼拿出一個紙袋,遞給夏成宥:“我給你買了一條。他那條是被用過的。”“我不要。”夏成宥把袋子扔到後座。周淮嶼開車的間隙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很複雜,包含了諸多情緒。最後卻隻是說了句:“你現在為一個外人跟我鬧別扭。”夏成宥一路沉默不說話。周淮嶼奶奶的家在郊外的一處公園別墅。這裏綠植環繞,有山有水。春天鳥語花香,夏天清風徐徐,冬天溫暖祥和,是有錢人居住的勝地。前幾年一度炒成了五十萬一平方,依然被搶售一空。不過奶奶的這套兩百多平方的別墅不是買的,而是周譯沉的朋友送的,說是還人情。至於是怎樣的人情這麽大,那就不得而知了。夏成宥一見到爺爺奶奶,一改剛才在車上的沉默,笑得燦爛無比,甜到了爺爺奶奶的心坎裏。嘴裏喊著“爺爺奶奶我好想你們”,把兩個老人樂得合不攏嘴,完全沒注意到後麵的親孫子。“宥宥,你手怎麽冰冰的呀,是不是沒穿暖和呀,奶奶看看你裏麵穿的什麽?”說著奶奶就掀開夏成宥的羽絨服衣擺,看到裏麵隻穿了一件她之前送的毛衣。“哎喲我的乖乖,這麽冷的天你裏麵怎麽才隻穿一件毛衣啊。”奶奶心疼得不得了。夏成宥:“奶奶送的這毛衣穿著暖和,一件就夠了。而且我本來要圍圍巾的,但是被淮嶼扔了。”“什麽?小嶼給你圍巾扔了?!”爺爺瞪大眼睛看向周淮嶼。周淮嶼視線從夏成宥臉上快速收回,解釋道:“我送他一條新的他不要。”奶奶嗔怪道:“小嶼啊,宥宥體質沒你那麽好,受點涼會感冒的,下次不要開這種玩笑啦。”說完,拉著夏成宥的手坐到沙發上,把織的毛衣拿出來給夏成宥看,眼睛笑得彎彎的,說:“宥宥看看,喜不喜歡?這回奶奶沒給你織太花哨的,這個是純灰色的。”夏成宥摸著那件灰色毛衣喜不自勝,感動極了,抱著奶奶說:“好喜歡,謝謝奶奶。”“你奶奶還給小嶼也織了一件款式一樣的,隻是顏色不一樣。說這是流行的兄弟裝。”爺爺說著拿出一件白色的毛衣。周淮嶼伸手準備接,卻見爺爺又收了回去。“小嶼從來都不穿,那我這個老頭子穿吧。反正我比你也矮不了多少。”爺爺說著就喜滋滋地把毛衣夾到腋窩下。“我要穿。”周淮嶼。爺爺和奶奶一副驚訝的神情,像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周淮嶼拿過那件白色毛衣,看了眼夏成宥,對方卻沒看他。中午夏成宥跟家政阿姨一起在廚房做飯,他要給爺爺奶奶露一手自己的廚藝。奶奶也跟著去廚房看他做,一邊看一邊笑嗬嗬地誇獎:“宥宥真棒,宥宥真厲害,哈哈哈!”很快菜就上桌了,爺爺和奶奶十分期待。畢竟上次在姚嫻之家裏也吃到了夏成宥做的菜,味道相當不錯,念念不忘。“這是時蔬蝦仁蒸蛋,這是冬瓜山藥蒸肉,這是南瓜糯米飯,還有這是胡蘿卜玉米骨頭湯。這些都比較清淡,口感也軟爛,適合爺爺和奶奶這種年齡的人吃。快嚐嚐吧。”夏成宥說。爺爺喜滋滋地一邊吃一邊說:“還是沒白疼宥宥,考慮得真周到。哎呀這菜也做得好吃。就是不知道以後哪家的姑娘嫁給宥宥享福咯。”“之前我就在想,要是咱小嶼是個姑娘就好了,這樣不是皆大歡喜麽。”奶奶跟念經似的,經常都會把這句話拿出來念。家政阿姨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周淮嶼不是第一次聽見這話,以往都有點不高興,但是這次沒有。“對了,宥宥你談了嗎?”奶奶問。夏成宥夾菜的動作一頓。剛才在車上時,他給陳墨發了一條消息,回複陳墨的表白:【抱歉學長。】意思是拒絕。所以他還是單身。但是卻對奶奶說:“談了。”周淮嶼神情一僵,緩慢看向夏成宥。爺爺大笑起來:“上次問你時你還說沒談,這會兒都談上了。是哪家的姑娘啊,下次帶來我們看看吧。”“好哇。”夏成宥應得幹脆。但有沒有下文就另說了。奶奶卻嗔怪地對周淮嶼說:“小嶼,你看宥宥都談戀愛了,你還八字沒一撇呢。你多跟宥宥學學嘛,別整天那麽忙。雖然你長得是很帥,掙的錢也多,可是你這性格不討喜啊,你不主動一點,哪有人會熱臉貼冷屁股嘛。”“就是就是。”夏成宥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應和著。周淮嶼看著夏成宥:“他隻是談戀愛,又不可能結婚。”夏成宥一不留神咬到了筷子。“小嶼你怎麽說話的,你看你就是這點不好,說話不中聽。人家宥宥怎麽就不可能結婚了,你這就是嫉妒。”奶奶不高興地在桌下踢了周淮嶼一腳。夏成宥不再說話,氣鼓鼓地埋頭吃飯。第60章 【離別前夕】午飯後,夏成宥就一直跟在奶奶身邊,一會兒給奶奶按摩腿,一會兒給爺爺按摩肩。一會兒給兩位老人熬銀耳粥,哄得兩位老人心情愉悅。直到最後吃完晚飯,夏成宥才不得不坐周淮嶼的車一起回去。臨走前奶奶又警告周淮嶼不要欺負夏成宥,還說了一堆兩人是好朋友,好兄弟,以後要相親相愛之類的話。汽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周淮嶼幾次開口跟夏成宥搭話,後者都故意不回答。突然一個急刹車,夏成宥慣性往前拱了一下又重重靠回椅背,但周圍並沒有什麽車,瞬間明白周淮嶼是故意的。夏成宥真的覺得周淮嶼骨子裏是透著點惡劣的。側過頭問:“你幹嘛這樣。”周淮嶼見他終於說話了,繼續踩油門開車,問:“你喜歡學長什麽?”夏成宥還是不回答,故意看向窗外。周淮嶼自顧自地說著:“溫柔?體貼?會照顧人?長相符合你審美?品性符合你口味?”夏成宥依然不回答周淮嶼。因為他壓根就沒有接受陳墨的表白。但並不想告訴周淮嶼。“你不回答的話,我就把車停在路邊。這裏是郊區,晚上打不到車。”周淮嶼說著真把車停在了路邊。冬季的天擦黑得快,這會兒六點多鍾天色就黑了不少,幾顆星星墜在上空。夏成宥有點想上廁所,其實本來沒有很想的,但是剛才周淮嶼一個急刹車,讓他尿意更明顯了。一憋尿就下意識抖腿,以此來緩解膀胱的緊迫感。他本來想跟周淮嶼僵持下去的,但是奈何人有三急。周淮嶼很了解夏成宥,知道他現在很想上廁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疾不徐地說:“回答我,馬上就開車回去。”夏成宥捏緊了拳頭,好氣哦。叫他說就得說麽,就是不聽話。周淮嶼等了一分多鍾,還是沒等到夏成宥的回答,語氣慢條斯理:“憋不住不能尿在我車上。”“怎麽可能。”夏成宥臊紅了臉。周淮嶼輕笑:“有一年春遊,你到處找廁所沒找到,你那時又胖,走不動路,還是我背著你一路回去,結果你沒憋住尿在了我背上。”“你別說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現在都長大了。”夏成宥羞恥又難堪地捂住耳朵,腦海裏還是不受控製地浮現起了初一時的囧事。根本不堪回首。“那我現在看你能憋多久,有本事就站在路邊尿。微薄明上吃學家”周淮嶼閑適地靠在椅背上。一副有的是時間跟你耗的姿態。還是被周淮嶼拿捏了。夏成宥對自己恨鐵不成鋼。最終還是窩囊地妥協了,雖然不得不回答,但答案可以編嘛:“我喜歡學長的溫柔和體貼,還有他的長相是我的菜。這樣行了嗎?”“就這樣?”周淮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