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準嗎?”周淮嶼抬眉。夏成宥心裏產生異樣的感覺,但在此刻的情況下也沒有細想,說:“你猜對了。”周淮嶼:“猜我送你的是什麽。猜對了有獎勵,猜錯了有懲罰。”“那我不猜了,我怕我猜錯。”夏成宥。周淮嶼:“你總是這麽慫。”“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慫。”夏成宥。周淮嶼看了他一會兒,雙手拉開自己的大衣,像擁抱一樣將夏成宥裹住,在他耳邊說:“你怎麽這麽膽小。要是你膽子大一點……”“嗯?”夏成宥疑惑他怎麽不說了。要是你膽子大一點,能接受我的喜歡,我就會直接跟你表白。周淮嶼把這句話咽了下去。他不說話,隻是緊緊地抱著夏成宥。夏成宥也任由他抱著,可能這是兩人最後一次這麽親密了。等他離開以後,周淮嶼說不定就氣得不想再跟他做朋友了。真是倒黴啊,周淮嶼怎麽遇上他這麽個朋友。這段友誼真是周淮嶼燦爛人生的敗筆。五箱煙花放完後,兩人走到大樹根坐下,背靠著樹幹,靜靜地看著遠方好像永遠也不會停止的煙花。淩晨四點多鍾的時候,夏成宥聞不到圍巾上的香水味了。眼淚在夜色中緩緩流下。“時間到了,我走了。”夏成宥開口道。周淮嶼看手機上的時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夏成宥知道,周淮嶼並不知道他所說的時間到了是什麽時間到了。-過完這個年的第三天下午,夏成宥買了去江城的機票,收拾好了行李。跟父母還有弟弟道別之後,坐上了車,直往機場方向去。一路上,夏成宥還是有一種被跟蹤的感覺。觀察一陣後,真的確定後麵那輛白色的大眾車一直在跟著自己。立馬讓司機甩掉那輛車。終於看不見那輛車以後,夏成宥才鬆了一口氣。快到機場的時候,夏成宥接到周淮嶼打來的電話。【你在哪兒?】周淮嶼問。夏成宥看著即將到達的機場,說:【我出去玩呀。】【去哪兒玩,遠嗎?】周淮嶼。夏成宥:【不遠。】【到了給我發消息。】周淮嶼。夏成宥:【好。】鬆了一口氣。一小時後,飛機起飛。失重感讓夏成宥心髒猛地跳動,看著窗外逐漸變小的建築,好像如釋重負。一覺睡醒,飛機落地。夏成宥跟著人群下了飛機,拉著行李箱走出機場。坐上計程車,看著窗外江城熟悉的街道,開始給周淮嶼發消息。【淮嶼,我走了,後會無期。】夏成宥把這條消息發過去後就把所有和周淮嶼的聯係方式拉黑刪除了。心裏像是落了一塊大石頭。計程車停在酒店車庫,夏成宥拉著行李箱開了一間房,把行李都放進去,然後洗澡,換了身衣服,噴了香水。將“限時沉溺”扔進了垃圾桶。夏成宥計劃著行程。今天先去逛逛夜市,明天再去找個房子租,後天一早就去項叔叔公司報道。其實離開江城還不到一年,但再次來這裏,還是有一種闊別已久的感覺。尤其是這裏的夜市讓他無比懷念,所以一看到這些街邊小吃就食指大動,一邊吃邊買。從街頭吃到街尾,最後以一杯鮮榨果汁結尾。真是好爽。那一刻夏成宥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離開過,周淮嶼沒有來過。去周淮嶼的公司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夢。這個夢可太美好了,可惜結局不太好。眼淚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這一夜,夏成宥睡得不是很安穩,時不時都要醒幾分鍾。或許是認床的緣故,直到早上的時候才進入深度睡眠。但是當夏成宥睡到自然醒睜眼的時候,發現眼前一片漆黑,像是有什麽擋住了自己的視線。下意識抬手想去摸眼睛,卻驚恐地發現雙手被像是皮帶一樣的東西束縛在了一起。“啊!”夏成宥驚叫一聲。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從腳底涼到了頭頂。他床邊有人!立刻聯想到最近總感覺有人跟蹤自己,會不會是那個跟蹤自己的變.態跟蹤到這裏來了。太可怕了。夏成宥渾身都在發抖。這人到底是要謀財還是害命還是饞他身子啊?!“救命……”夏成宥扭著身體想要滾到床下,卻沒想到滾錯了方向,反而還滾到那個變.態的身前,感受到了那個變.態的溫度,以及梆硬的胸膛。這一刻他都覺得自己快要嚇尿了。本來每天早上都有慣例一泡尿,這會兒簡直快要憋不住了。再受到刺激可能就要失.禁了。必須得憋住,不然無顏再見江東父老。“救命……淮嶼……救我。”夏成宥已經害怕得大腦一片混亂了,無意識地喊著周淮嶼的名字,眼淚浸濕了蒙眼的布料。他絕望地往另一邊滾,卻被一隻大手攔住了腰。那隻手的力道好大,掐他的腰的手在逐漸收緊力道,疼得他悶哼一聲。由於他晚上睡覺穿得都很薄,能感受到那人掌心傳來的溫度在逐漸升高。有點燙。“求你放過我……我家有錢,你要多少我一定給……”夏成宥窩囊地乞求著,可憐極了。他能感受到這人的氣息就在自己額頭處。但是這人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就像一隻淡定的老貓,爪子下按著瑟瑟發抖的小老鼠那樣氣定神閑,但又好像壓著滔天怒意。夏成宥見對方遲遲沒有動作,弄不清對方的意圖到底是圖財還是圖色。開始升起一點點希望,說:“你如果要錢的話,我家有,一定給你。你如果圖色的話,那我沒有。你別看我長得還可以,其實在床上就跟死魚一樣,玩起來一點也不帶勁兒,你一定會很失望。所以、所以還是要錢比較劃算,真的,兄弟。”然而回應他的是一個吻。吻在他臉頰,嚇得他渾身僵硬。“嗚嗚嗚……”直接被嚇哭了。看來真的是饞他身子。真沒想到有一天他夏成宥還能因為長得太好看而被人饞身子。“嗚……”夏成宥崩潰了,沒忍住,哭嚎起來,“淮嶼……嗚嗚淮嶼……”在這樣高度緊張和害怕的時刻,夏成宥根本沒發現身旁這個人的氣味無比熟悉。他害怕至極的時候,腦子裏隻有周淮嶼,無意識地喊著周淮嶼的名字。知道自己這回是在劫難逃了,躲不過挨艸的份。隻能求對方輕點艸,他是第一次。“大哥……求你輕點嗚嗚……我害怕,你記得戴套……嗚嗚……”夏成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嗯?怎麽不叫老公了。”突如其來的低沉嗓音無比熟悉,陰惻惻的,低低傳入夏成宥的耳中。像是平地驚雷,震得夏成宥四肢百骸都發麻了。像個木頭人一樣僵硬得一動不動,整個人都傻了。一分多鍾後,周淮嶼掐住夏成宥的腰,搖了搖,說:“挺瀟灑,說走就走。跟八年前一樣,不顧我死活。”這回夏成宥是真的確定身旁這個人就是周淮嶼了。是夢嗎?那這個夢真的有點癲狂。但他腦子裏一片混亂,一時不知做何反應。直到周淮嶼加重了掐他腰的力道,夏成宥吃痛不得不哼了一聲。思緒稍微被拉回了一點。“你……是周淮嶼?”夏成宥磕磕絆絆地試探著問。“叫老公。”周淮嶼語氣有點凶。夏成宥咬緊後槽牙,渾身依然在抖。確信是周淮嶼無疑了。因為不僅是聲音像,語氣像,包括“老公”這個梗,也是隻有他倆才知道。夏成宥怒了:“周淮嶼你太過分了,你這個變.態!差點嚇死我了,快放開我!”聽到的是一聲嗤笑,隨之而來的是周淮嶼戲謔的聲音:“放開你?夏成宥,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瘋了?”夏成宥怔住,還沒明白是什麽意思,被周淮嶼猛地按在床上,捏住下巴被迫迎接凶狠的吻。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強勢又瘋狂,讓夏成宥快要窒息,嘴唇被吸得痛麻。旋即牙關被撬開,更深入的吻讓他無法招架。直到快要喘不上氣時,周淮嶼才大發慈悲放過他。掐住他的臉,搖晃著被吻懵了的夏成宥:“我之前說過讓你乖一點,別挑戰我的底線。不然我會發瘋的。你怎麽就不信呢。”“唔……”夏成宥被震驚得無以複加。腦子裏混亂不堪,覺得一切都好像不真實。瘋了。周淮嶼真的瘋了。“上次在車裏,你是怎麽承諾我的?”周淮嶼銳利的眼神看著他,“你說以後一定什麽都提早跟我說,不會這樣不辭而別。這些都是你親口承諾的,為什麽不遵守諾言?”夏成宥整個人都是懵的。周淮嶼捏住他的下頜迫使他張口:“說話啊?!為什麽要離開我?發條信息就把我打發了。還把我拉黑刪除。你真厲害啊夏成宥,我就這麽賤嗎?在你心裏,我算什麽?!”“還有八年前,八年前為什麽不告而別?!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慪得都吐血了。天天都想著如果你回來一定罵死你,結果你八年都不回來,好狠的心!你把我所有驕傲都踐踏在腳下。最終還是我忍不住,卑微地去江城找你。”周淮嶼聲音裏隱忍著痛苦。忽然夏成宥感覺一滴液體滴到了臉上,心下猛地一驚。他被蒙住眼,什麽都看不到。但能感覺這應該是眼淚。頓時嗓子好像被什麽噎住,艱澀極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