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飯菜都吃完了,阿麗去檢查過,沒有丟掉的痕跡,吃的是幹幹淨淨的。”黃晃跑到村長家匯報情況。


    黃昏時分的陽光映照在他們兩人臉上,像是地獄的惡魔現身人間。


    果如陶楚楚判斷,辭辭仍被留在原先的屋子裏,陶楚楚和鄒五娘被蒙眼拉去了一間很多人的屋子。


    等到陶楚楚能把蒙眼布拉下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群衣衫襤褸,頭發絲裏都是枯草,臉上髒灰灰的女孩子縮成一團,眼睛紅紅腫腫的,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哭過還是多日未眠導致的。


    “你們在這裏安安分分的,等到日子被領走吧。”帶她們過來的人冷冰冰地放下一句話就走了。


    “你們是新來的,不要聽他們的話,他們不會放我們走的。”一個眼睛明亮的女孩子挨挨蹭蹭地挪到她們身邊,神情懇切地拉著她們的手,似乎她們不答應她,她就會一直說下去。


    “我喜歡鐮刀和錘頭。”陶楚楚盯著這女孩的眼睛半晌,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那女孩卻是一瞬間聽懂了,眼睛驀地放出光芒來,看了外邊一眼,緊緊壓下激動,用微乎其微的氣音回答:“我還喜歡金黃色和紅色。”


    陶楚楚悄悄伸手握住這女孩的手:“我叫陶楚楚。”


    “林伊!”陶楚楚的手被握得生疼,但是她沒有抽出來,她看的明白,林伊比她們先進來,受了太多苦了。


    陶楚楚給了一個眼神給鄒五娘,五娘會意,給她們的對話打起掩護來。


    “林伊,你現在掌握什麽情況了。”


    “被拐來的人被分開放在三個地方,這是其中一個,還有兩個我摸清楚了,分別在距離這裏東邊五十米和西邊二十米的地方,都有人輪值把守。”


    “我們身上似乎被下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每個人都會不自覺地聽從這些男人的話,已經陸續有好多女孩子被挑走了,我來之前注射了研究所的藥劑,能有一定程度抵抗他們的命令,但是我感覺效力在逐漸減弱。”


    “和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男生,他不知道潛入哪裏了,我現在都沒能聯係上他。”


    “莫慌,我們外麵還有一個很強的同誌在行動,我們首先先保證這裏女孩子的安全,不能再給他們挑走一個。”陶楚楚沉穩冷靜的聲音讓林伊心裏漸漸平靜下來。


    是了,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陶辭辭在原先的屋子裏等了一會,終於來人找她了。


    她趕緊躺平,假裝剛剛醒來的樣子,眼睛惺忪地看著來人:“你誰呀?”


    “跟我走。”來人右臉有一道小小的疤痕,沒有回答陶辭辭的問題,隻是讓她跟著他走。


    陶辭辭杵在原地,就是不動彈。


    來人急了:“你快跟我走,你留在這裏,他們會折磨你,最後虐殺你的。”


    咦,來救她的?


    陶辭辭想起她姐姐交代的:“鐮刀和錘頭。”來對個暗號吧,同誌!


    來人死寂無光的眼睛裏突然像活了過來一樣點上高光:“是!我是!”激動地上前兩步伸出手,陶辭辭被嚇得倒退兩步。


    小夥子咋激動成這樣了。


    “姓名呢?”陶辭辭還記得第二個確認元素。


    “李動。”


    密碼正確。


    陶辭辭正打算讓他趕緊走,別耽誤她的行動,李動就猛地上前抓住她的衣領就往門口走。


    “來不及多說了,你快跟我走,不然來不及了。”


    “走哪裏去啊,好你個李動啊,村長,我就說這小子不是什麽好人,你還想給他個表現機會,這下你看見了吧,他就是想救這些娘們。”黃晃的三角眼裏盡是些小人得誌。


    “黃晃,帶人把這兩個人都帶去蠱婆子那裏。”村長笑了一下,“女娃子,在別人的地盤囂張是要付出代價的,老頭子我今天也教你一個道理了。”


    “我掩護你,你趕緊跑。”李動雙手張開,擋在陶辭辭跟前,陶辭辭卻把他的手打下來:“不,跟他們走。”


    李動還想掙紮一下,卻發現根本無法撼動陶辭辭抓住他的手。


    這同誌,力氣這麽大呢?


    陶辭辭異常乖巧地跟著黃晃到了蠱婆子那裏,路上黃晃還多看了她兩眼,因為相信蠱蟲從未出過錯,所以一點也沒有懷疑她的聽話。


    陶辭辭現在心裏不知道多興奮,本來今天的飯就沒吃飽,現在天黑黑的,她都看到現在走去的方向那裏黑氣熏天,深呼吸一口氣,這黑氣濃度,也太香濃了吧,就像冬天裏剛剛出爐的烤紅薯掰開後的香味。


    原來這裏的黑氣是晚上才會出現的啊,也不知道是什麽導致的,她得挖出來源頭好好吃一頓啊。


    “來了?讓我老婆子看看,是什麽樣的女娃子能讓你們全部人都吃了大虧啊。”人未見,蒼老的女聲就傳出門外,陶辭辭在心裏嗤了一下,裝模作樣。


    李動看著陶辭辭這樣淡定,本就懸著的心就更加緊張了,完了,來支援的同誌好像被藥傻了,下定決心待會勢必保護好同伴。


    黃晃打開門:“蠱婆子,村長的意思是,這女娃拿去祭祀前隨便您怎麽試藥,反正留著口氣就好。”


    佝僂著腰,頭戴藍色布巾的蠱婆子瞅著陶辭辭看了一會,嘴裏發出嘖嘖聲:“不錯不錯,這次的蠱人質量很好,告訴村長,下次交給他的蠱蟲肯定效果翻倍。至於這男娃,順帶也給我吧。”


    黃晃臉上一點詫異也沒有,隻是低頭斟酌片刻:“您留著吧,回頭我和村長說一聲就行。”難得能拿個蠱婆子的人情,走這趟真是太值了,這狗娘們,要不是還有事情要做,真想留下來聽她痛哭流涕地求饒啊。


    陶辭辭忍了又忍,終於等到黃晃和蠱婆子寒暄結束離開,人剛走遠,她“唰”地上前就隨手拿了個抹布一樣的東西把蠱婆子嘴巴給塞上了。


    “誒,清靜了,你這老婆子人真是毒啊,蠱人,沒理解錯的話是人體實驗吧,你都敢,小小村子真是膽大妄為。”陶辭辭跟自個家似的到處在蠱婆子屋子裏轉。


    “誒喲喲喲,這都是可愛的小蟲子啊,我的天。李動,這你們是要留著當做證據啊,還是我給吃了啊。”


    “唔唔唔唔唔唔”蠱婆子震驚地原本眯著的小小眼睛都睜開了,剛想拿下抹布喊人,被本就一直注意著她的陶辭辭反手就折斷了雙手雙腳,順手卸掉了下巴。


    “唔————”李動看著蠱婆子疼的眼淚都出來了,驚得人都哆嗦一下,還能……還能這麽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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