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遲看著他笑,有點恍神。時箋性格偏冷,他很少笑,可當他一笑,說不出的張揚恣意、自信粲然,很好看;好看的同時,又帶點壞和欲,明晃晃地在那暗示,“我想歪了”。明明想得特別歪,還回答得賊雞兒正經。悶騷。陸延遲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滿腦子都是:大美人在瞎想些啥?我好想知道哦!要是能變成大美人肚子裏的蛔蟲就好了!時箋卻已經進了自己房間,他再度和陸延遲道別: “洗洗睡了啊!”陸延遲被勾得心癢難耐,卻隻能道別:“嗯,你早點休息。”時箋簡單整理好自己的行李,這才去到外邊的衛生間,洗頭洗澡,換上家居服,又重新回到臥室。時間剛劃過十一點,並非時箋睡覺的時間,他一般十二點睡,他通常會學習到十一點四十,然後花十分鍾寫日記複盤一下一整天,再花十分鍾玩手機。時箋按照固有的節奏坐在書桌前學習。所以,等陸延遲過來敲門,便發現時箋正在搞學習。那種感覺,怎麽說呢!震驚+欽佩的同時,被卷麻了。大美人這一晚上看房+搬家+請吃飯+k歌,還喝了酒。就這,不躺平歇著,居然還能靜得下心學習。這專注力真不是一般的牛。陸延遲從來都知道這所學校的學霸們很卷,如今窺伺到其中一角,他這種隻知道看美人的學渣藝術生還是被狠狠卷哭了。時箋大一住校一整年,早已經習慣了直男們坦坦蕩蕩沒啥隱私的日常,要不是擔心自己大晚上神誌不清獸性大發對陸延遲幹出點啥,他睡覺不關門也不是不可以的,聽到“叩叩叩”的敲門聲,他眼也不抬,隻抬高了聲線,道:“進來。”陸延遲對著大半夜仍在搞學習的美人一通震驚,震驚完了,接著看美人。美人剛洗漱完,身上穿的衣服很家居,棕色t、黑色短褲,裸露出纖長四肢。他腿很好看,修長筆直、白皙溫潤,漢白玉一般,毫無瑕疵。而且,時箋臉挺白的,但他的臉和腿居然有色差,顯然是夏天不注意防曬曬黑的,至於腿,因著他偏愛穿長褲,捂出一種耀眼的白。你幾乎可以想象得出,大美人皮膚多好,衣服一脫,全身白皙通透,唯脖頸小痣又欲又誘,吸引著人去啃吻,去采擷。時箋感官敏銳,自然注意到陸延遲在看他的腿,想看就看吧,無所謂,長得好看就是讓人看的,但時箋仍是抬眸望了過去,問:“什麽事兒?”陸延遲這才從時箋雙腿裏回魂,道:“課表給我一下。”時箋不解地“嗯?”了一聲。陸延遲解釋道:“掃地機有點吵,我看看什麽時候開,好避開你在家的時間。”時箋本想說,我周一到周五都滿課,你不論什麽時候開掃地機都沒問題,而且,就掃地機那點噪音,根本影響不到我。但那無異於直接把天聊死,那不是他的做派,他淡聲道:“等一下,我找找我課表,剛搬來,還沒貼出來。”時箋有打印課表貼出來的習慣。其實,也可以截圖存手機相冊裏,但翻手機相冊找起來費時間不說,解鎖手機也很容易被各種app誘惑。時箋絕不準許自己浪費時間。他不能默默無聞。也曾有過默默無聞的時候,誠然陸延遲對他毫無偏見,但那樣的時箋,注定吸引不了陸延遲的視線。陸延遲意識到時箋用的是紙質課表,便幹脆進屋,拿著手機打算把課表拍下來。時箋記憶力好,很快便也翻到了他新打印出來的課表。陸延遲舉著手機,“哢擦”一拍。然後,便也注意到,這課表,時箋給不給問題不大。周一到周五,滿課。所謂的滿課,是指每天十節的那種滿課。陸延遲:“……”真卷成麻花了。陸延遲再度震驚於學霸們的卷度,但很快,也看到了時箋課表上很多化學專業課程,此外,時箋似乎對醫學感興趣,他居然還選修了一節醫學係的課。陸延遲意識到了什麽,道:“你雙學位是化學啊!”時箋淡然地點頭:“對。”陸延遲垂眸看去,便看到時箋頭頂,他剛洗完頭發,短發烏黑厚密,陸延遲手賤地摸了一把,也不知道大美人怎麽保養的,頭發摸起來緞子似的柔順。陸延遲驚呼:“我是真的挺羨慕你的。”時箋被人薅了一下頭發,不解:“嗯?”陸延遲道:“學數學和化學,頭發居然還這麽厚密。”時箋知道他在玩梗,畢竟,他們數學係日常調侃現在看的是《線性代數》《微積分》《數理統計》,以後看的就是《論如何治療脫發》了。我變強了,也變禿了。時箋一臉冷豔地回:“現在還算年輕,過個幾年,也要禿了。”陸延遲哽住:“……”他腦了一下時箋光頭的樣子,那幾乎是是一種透著股妖邪的好看,他道:“歲月不敗美人,小時你就算光頭,也是‘一代妖僧’的既視感。”時箋被喊了一聲“小時”,愣了一秒,這才回:“借你吉言。”陸延遲拿到時箋課表,便也原路返回,走到臥室門口,突然想到了什麽,詫異地問道:“對了,你雙學位怎麽學化學啊?我以為你這樣的學霸會去卷計算機。”數學這種專業,很多學霸牛人本科都會念,隻要把數學學好,就算以後走不了學術那條路,也可以跳去搞金融。化學不一樣,那是著名天坑專業。z大偏工科,計算機又是大熱門,一堆學霸在計算機裏邊卷。陸延遲有種直覺,時箋要是想卷計算機,也是可以去卷的,他隻是沒那興趣。時箋聞言,轉頭,直勾勾看他,又清淺一笑,定定地道:“為了犯罪不留下首尾。”陸延遲握著門把手的動作一頓。他突然想起,時箋的愛好是推理小說,他本人智商超高本科學數學雙學位學化學,又對醫學感興趣。再加上骨子裏透出的那種對禁忌、倫理、道德、法製的不屑和漠視。陸延遲腦海裏浮現出一個詞高功能反社會人格障礙。陸延遲抬起眼簾,和時箋對視,目光透著探尋。時箋神情冷然,眼神平靜,他不是在開玩笑,也絕非刻意嚇你,他是真的這樣想的。陸延遲怔了幾秒,旋即笑開,他桃花眸扇出一樹一樹的桃花,漫不經心地開口:“時箋,你這麽聰明,斷然不會走到那一步。”時箋嗓音清冷:“盡量。”陸延遲這才道了一聲“晚安”。時箋禮貌地回了一聲“晚安”。陸延遲便闔上門,不緊不慢地走向自己臥室。他桃花眸在薄暗光線發著星子般的光,他舔了舔唇瓣,滿滿都是興致和渴望。怎麽辦?!他家裏搬進來一瘋批美人。害怕嗎?戰栗嗎?並不。陸延遲反倒有一種平靜生活被打破的期待和新奇。第8章 周一,時箋有早八。六點,尖銳的鈴聲劃破一室靜謐,時箋眼皮動了動,隔了好一會兒,薄薄的眼皮掀開,露出漆黑澄澈的雙眸。剛睡醒,時箋還有些迷糊,望著天花板的眼神呆滯放空,大腦卻已經轉動了起來,時箋把今天要幹的事兒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六點零五分,鬧鈴再度響起,時箋幹脆利落地下床,踩著拖鞋來到窗邊,纖白右手拽住遮光窗簾,“唰”的一下拉開,清早的光線成片成片地湧了進來,時箋雙眼接觸到日光,大腦徹底清醒。六點二十,時箋洗漱完畢出門,他順手給耳朵裏塞上耳機,一邊聽英語材料一邊步行到學校食堂買早餐,又在去往東教的路上,吃完了早餐。七點,時箋抵達第一堂課的教室,距離正式上課還有一小時,時箋拿出書本預習起了今天的課程。……這一整天,時箋就像個機器一般,按照既定的程序吃飯、上課、吃飯、休息、上課。日子簡單枯燥,卻也是學霸大佬們的日常寫照。下午最後三節,是數學係的專業課《數理統計》,這堂課也開放了選修,但選修《數理統計》的學生很少,理工科學子大多要學高數,《數理統計》是必修,人文、外院等文科學子決不會想不開在選修課上硬磕高數,那不是找虐麽?所以,上《數理統計》的學生並不多,隻在東教占了個小教室。時箋這種優等生,自是早早來到教室,他慣例地坐在第四排中間,出於一種奇特的紳士風度,時箋從不坐前三排,他默認前三排屬於z大女生。《數理統計》這門課的教授叫唐莫寒,第一堂課,唐教授特意提前了幾分鍾來到教室做準備,開電腦、開ppt。上課鈴聲響完,唐教授雙手撐在講台上,正準備先做下自我介紹,教室門卻被推開,站在門口的男生高聲喊了一聲“報告”。嗓音清越悠揚,像是大提琴撥動的弦,是好聽又耐聽的聲線。時箋這種玩音樂的,對聲音敏感,他聽著很耳熟,也有所猜測,所以,素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霸也跟著抬眼看了過去。果不其然,是陸延遲。蟬鳴聒噪,午後陽光明亮發白,陸延遲杵在教室門口,站姿明明白楊樹一般筆挺,卻也說不出的懶散和不羈,他好看的桃花眸在教室內逡巡,捕捉到時箋的身影,眼底笑意淺淺漾開。唐教授聞聲,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朗聲道:“進來。”陸延遲在z大絕對稱得上盛名在外,美院學生跑來上數學課也出人意表,教室內立馬傳出輕微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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