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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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移地點,回溯些許時間。


    ──凱澤爾帝國首都˙瓦爾查德。


    宛如君臨於其中心的存在──巨大城堡……切薩爾城。


    而這切薩爾城中的國王房間內,現任凱澤爾帝王榭魯多·沃爾·凱澤爾,與身穿長袍的老人黑利奧·羅邦……以及凱澤爾帝國最強騎士薩奇亞·基爾弗德正在裏麵。


    與榭魯多和黑利奧兩人若無其事的表情相比,薩奇亞臉上卻滿溢苦澀之情。


    「……陛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薩奇亞平靜地說道,但言語中卻摻雜著怒火。然而榭魯多對此卻蠻不在乎,裝傻回應他:


    「什麽事?」


    「……勇者們的事啊!」


    終於忍耐不住的薩奇亞高聲怒吼,隻見榭魯多嗤笑一聲。


    「啊啊,那群奴隸啊。他們的話,現在應該正在巴巴德爾魔法學園和魔物戰鬥吧?不過那些奴隸過去所在的世界,似乎是相當和平天真的世界……所以可能已經有幾個人死了也說不定呢~」


    「您怎麽能……!對他們而言還太早了!正如陛下所言,他們的世界很和平!過去生活在那種世界的他們,要是沒有任何覺悟,您認為他們能好好戰鬥嗎!?」


    「薩奇亞。你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最終也隻是不想讓勇者們遭遇危險而已吧?」


    在薩奇亞向帝王榭魯多申訴時,至今一直沉默不語的黑利奧開口了。


    「……那又有什麽不對?」


    「當然不對啊!他們充其量隻是為了讓吾等凱澤爾帝國繁榮起來的棄子罷了。」


    「黑利奧,你這家夥……」


    「所以,像你這種站在勇者友方的存在,很令人困擾啊。他們可是為了不弄髒吾等的手,來殺掉魔族的勇者喔?那些勇者太弱的話,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如此一來立刻就會落得被處分的下場吧。」


    「……那麽,萬一勇者們獲得力量,群起謀反的話你打算怎麽辦?」


    薩奇亞拚命壓抑怒火,靜靜地如此說道。


    然而,黑利奧卻宛如在嘲笑薩奇亞的那副模樣般,他開口說:


    「哼,用不著操心。因為讓勇者們入學巴巴德爾魔法學園時,我就讓他們裝備上『隸屬手鐲』了。裝備『隸屬手鐲』的人,隻要企圖危害替他們裝備上的人,就會嚐到難以承受的痛苦,這痛苦甚至能殺了他們。換言之,他們根本無從反抗。」


    「什麽!?」


    「當然,勇者們擁有『鑒定』技能。要是直接交給他們,恐怕他們是不會老實裝備上去的吧。所以,我欺騙了他們。薩奇亞……你應該知道我的別名吧?」


    「難道說……!?」


    薩奇亞明白了黑利奧想說的話。


    看到雙眼圓睜的薩奇亞,黑利奧揚起了一抹邪笑。


    「我的別名是──《幻魔》。是這世上唯一能夠操控『幻屬性』的大魔法師喔?要騙過初級程度的技能,簡直輕而易舉。」


    勇者們並不曉得,由黑利奧的魔法裝備上去的手鐲,是足以左右自身生死的危險物品。


    因為,他們知曉這件事的手段,被帝國首屈一指的魔法師黑利奧給奪去了。


    「你這家夥……!」


    薩奇亞口中流泄出了低沉而銳利的話語。就在那瞬間──


    「!?」


    突然之間,一支箭穿破了國王房間的窗戶,朝榭魯多飛射而來。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不用說榭魯多,就連黑利奧也沒能反應過來。


    然而,帝國最強的薩奇亞,憑著他那超人般的反應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斬落了射向自身君主的箭矢。


    他將視線投向窗外,一縷白煙正嫋嫋升起。


    「發、發生什麽事了!?」


    遭受狙擊的帝王榭魯多,陷入極度恐慌之中。


    雖然黑利奧也同樣大吃一驚,卻馬上恢複冷靜並向榭魯多說道:


    「陛下,恐怕是盯上了陛下的暗殺者所為……」


    「暗、暗殺者!?你、你們在幹什麽!還不快點保護吾!」


    榭魯多在薩奇亞的身後狂吼咆哮著。


    薩奇亞以不被人察覺的冰冷視線望向他那副模樣,同時以風屬性的魔法擴大聲音,立即向部下們下達命令。


    『緊急事態。陛下被某人狙擊了。幸虧有我將箭矢砍落,因此沒有出現傷亡,但有可能再度被狙擊。盡快聚集到陛下的房內,盡力執行貼身警備。』


    薩奇亞語畢後,仍處於恐慌中的榭魯多再次朝他咆哮。


    「喂,薩奇亞!你還慢慢吞吞在做什麽!還不趕緊把盯上吾的賊人抓起來!」


    「……恕我失禮,陛下。要是我現在離開這裏的話──」


    「閉嘴閉嘴閉嘴啊啊啊啊!吾要讓那家夥後悔盯上吾……!現在立刻把賊人抓住帶來這裏!聽好了,可絕對別殺了他!聽懂了還不快去!」


    「…………遵命。黑利奧,陛下就拜托你了。」


    「哼,不要囉哩囉嗦的,快去。」


    「……」


    接到榭魯多命令的薩奇亞,用難以想像是人類所能跑出的速度,朝窗外跳了出去。


    榭魯多的房間,以地球而言位在相當於五層樓公寓的位置。若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平安無事。


    然而薩奇亞卻輕而易舉地著地,並再次以令人驚異的速度朝箭矢射來的方位直奔而去。


    再加上為了避開人來人往的地方,他還跳上屋頂來移動。


    在薩奇亞以非常人能及的動作前往搜索暗殺者後,黑利奧與榭魯多緊接著在鬱悶的氣氛中討論著。


    「想不到陛下會被盯上……」


    「這裏的警備到底是怎麽回事!薩奇亞的部下有在工作嗎!?說到底究竟是誰……啊!?難不成是魔族幹的好事!?可惡,真是令人憎惡的種族……!」


    榭魯多毫無證據地,便單方麵將魔族指認為犯人。


    而黑利奧則向榭魯多傳達了某個情報。


    「陛下,還不曉得是否是魔族所為喔。」


    「什麽?這是什麽意思?」


    「最近,溫布格王國正在流傳一個傳聞。」


    「傳聞?」


    「是的。『溫布格王國的國王,似乎選擇了與魔族共存的道路,或許會在近期內與魔族締結同盟』就是這樣的傳聞……。搞不好,是溫布格王國把陛下視為絆腳石,才會委托知名的暗殺者來暗殺陛下呢。」


    聽了黑利奧的話之後,榭魯多終於震怒了。


    「那個弱小國家竟敢又來妨礙吾……!和魔族結盟!?和等同於家畜的他們結盟!?其他眾多國家都與吾等凱澤爾帝國同聲一氣,為什麽那個愚蠢國家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從以前就是如此!絕對不會屈服於吾等凱澤爾帝國!多虧如此,才會讓新興國家法爾夏帝國的小姑娘,和東國那種愚蠢國家胡作非為……!」


    「……因為那些家夥太愚蠢了。不僅無法理解陛下崇高的想法,也無法理解自己的種族『人類』是多麽偉大。就連獸人那種亞人,也是汙穢的存在啊……」


    「明明貴為『人類』,卻絲毫無法理解其偉大,簡直是比家畜還不如的一群廢物……!甚至讓吾想現在就立刻將他們擊潰!」


    「……很遺憾,那恐怕很困難。溫布格王國離吾等凱澤爾帝國有段距離,加上還有【山】與【海】棲息著。此外,他們還擁有【劍聖之戰少


    女】,以及其團長【劍騎士】。若以與之成對的【黑之聖騎士】為對手,我們也得做好相應的覺悟才行。」


    激動暴怒的榭魯多,在聽了黑利奧的話之後,也稍微冷靜了下來。


    「確實,雖說是個弱小國家,但吾等可沒有閑工夫將戰力分派到那邊去。那裏領土既小,資源也很少。不過似乎倒是有些人材呢。但是,充其量也隻是那種程度。等吾將魔族領土納入手中之後,立即──擊潰他們。」


    「在那之前,那些家夥會安分嗎?」


    「哼。大概會像個愚國一般做出無謂的抵抗吧。但是,隻要在他們與魔族聯手之前,由吾先毀滅魔族就行了。毀滅魔族之後,不僅是溫布格王國,吾也會好好疼愛法爾夏帝國的小姑娘的。」


    「……那麽東國呢?」


    「那裏就別管了。確實他們不順從吾等這點很令人不悅,但那裏也沒多少資源。然而那裏現在卻依然是內戰激烈的地獄。以前就聽說他們是戰鬥民族,那裏的野蠻民族很享受戰鬥。以那種戰鬥狂為對手也沒用。反正他們大概也不打算從自己的國家出來掌握世界。不過就算從自己的國家出來,也隻有毀滅一途就是了。據說那裏有傾國傾城的美女,但充其量也隻有那種程度的價值。而且啊……」


    榭魯多露出一抹令人厭惡的笑容,並繼續說:


    「我已經對溫布格王國先下手為強了。當然,也沒有分派太多兵力……」


    「陛下,這是怎麽一回事?」


    「沒什麽,很簡單。隻不過是讓他們也體驗看看,吾剛剛體驗到的事罷了。」


    「!那也就是說──」


    看到驚訝的黑利奧,榭魯多揚起一抹猙獰的笑容,愉悅地告訴他:


    「──我派《黃昏的暗殺者》去了。」


    ◆◇◆


    「……」


    薩奇亞將自己的感官提升到最極限,邊尋找狙擊主君的犯人,邊急速奔馳著。雖說是尋找,但薩奇亞早已鎖定了一個地點,並向其直奔而去。


    那便是遭受狙擊後,緊接著他看見白煙升起的地點。


    薩奇亞一邊在城中奔馳,一邊思考著兩件事。其中之一,是關於薩奇亞自身的事。


    薩奇亞不知道自己想成為什麽樣的人。


    他很清楚自己不適合從政或是需要用腦的工作,這種程度的方向他還算明白。會這麽想,是因為他從前任帝王阿爾弗·迪亞·凱澤爾的時代開始,便作為阿爾弗的劍在戰場上奔走。不知何時,他的存在甚至被歌頌為《王劍》。


    正因如此,薩奇亞不明白自己現在抱持著什麽意誌。


    在阿爾弗貴為帝王的時代,他隻是一心一意地相信阿爾弗,並持續揮劍。當然,薩奇亞本身也認為阿爾弗並沒有錯。


    然而,現任的帝王……榭魯多的政冶方針,薩奇亞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領地內明明就有足以富國的資源,卻還是侵略他國。


    一邊謳歌是為了人民,一邊卻課以重稅,揭起對魔族領地的侵略與討伐魔王的戰爭。


    與阿爾弗的冶國之道,簡直是南轅北轍。


    阿爾弗絕對不會企圖擴張自己的領地。他是以與他國共存為信條的和平主義者。話雖如此,對於威脅本國的外敵,他則會殘酷地痛宰對手。


    就算會受到他國譴責,阿爾弗還是想保衛自己的國家。


    薩奇亞一麵在屋頂上接連跳躍移動,一邊思考著。榭魯多真的抱有這樣的心情嗎?


    確實,在凱澤爾帝國,身為騎士團的一員……而且還是擔任團長的自己,即是效忠帝王的家臣,是他的劍。這點就算帝王交替,也不會有所改變。


    然而在那之前,他不更應該是守護國民的騎士嗎?這個想法,支配著薩奇亞的腦海。


    最終,薩奇亞無法選擇自己的意誌。


    不行,這是錯的。就算他這麽想,卻還是以『自己是劍』為藉口,逃避選擇。即便幾乎要被深沉的思緒拖入黑暗之中,他仍奮力將其揮去。


    雖然隻是一再拖延,但薩奇亞卻隻能這麽做。他在無意識中咬緊了牙關。


    他彷佛要將方才的思緒忘卻般,開始思索另一件掛心的事……狙擊手的真麵目。


    薩奇亞推測,從對方能不讓自己察覺並狙擊主君的本事看來,犯人應是本領高超的暗殺者。


    而暗殺者當中,靠狙擊殺掉對手的能手,在裏世界中也僅有數人。


    而他們每個人的本領之高明,就算薩奇亞本身和裏世界並無關連,也都聽聞過他們的名字。


    比起狙擊的暗殺者,潛入目標房內的暗殺者占了壓倒性多數。這也是狙擊暗殺者的特異性如此鮮明的一大原因。


    這次的狙擊也是。若是用普通的弓射箭,以那個位置是絕對射不到的。再加上從那名狙擊手的可能所在位置升起的煙,他幾乎確信了。


    那名暗殺者的別名是──《死煙》。


    宛如煙一般無法掌握其存在。不僅如此,在執行工作時他必定會在城鎮的某處升起白煙,因此被賦予了這個名號。


    薩奇亞推測,那縷煙肯定有著什麽含意。


    本應已經消失的煙,現在卻依舊緩緩升起。這使薩奇亞感到很可疑。


    「……是陷阱嗎?」


    那一絲細微的白煙,常人是絕對看不見的。


    然而薩奇亞就連那麽微弱的煙,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他加強警戒,並急速奔向煙的起源處。


    沒錯,《死煙》正如其別名,是猶如輕煙一般難以追尋的人。然而微弱的白煙卻依舊持續上升著。


    這是陷阱呢?抑或單純隻是《死煙》的疏忽呢……?


    薩奇亞僅在一瞬之間?便將『《死煙》的疏忽』這個想法舍棄了。


    雖說隻要是人,不論是誰都會疏忽。但在暗殺者的世界中,一絲疏忽不僅會讓自己麵臨末路,更關係到委托人的存亡,因此是不被允許的。何況是忘記抹滅煙這種平凡至極的疏忽,就更是如此。


    那麽,究竟是為了什麽?是為了引誘我出來嗎?


    薩奇亞持續否定著腦海中浮現的各種推理,最終在未能得到答案的情況下,抵達了白煙下方。


    那裏是-處建築物的屋頂,比周圍的建築物還要高上-截。恐怕是某個大商會做為據點之處吧。


    ……是不是陷阱都無所謂。隻要連同陷阱一並除掉就行了。


    心知自己不擅思考的薩奇亞,也因為對自身的強大抱有自信,因而放棄了思考。其結果便是,薩奇亞在不曉得煙持續升起的理由的情況下,就跳到了屋頂上。隻見一個男人,正在屋頂中心吐著煙。


    「……啊?……真是的,終於來啦。」


    男人如此低喃道,他的模樣與氛圍有些骯髒,而且有著矛盾。


    ……他果然是在誘導我嗎……


    由於男人的一句話而如此確信的薩奇亞,仔細地觀察著男人。


    他身上的黑色長袍破爛磨損。穿在長袍下的衣服,也是平凡無奇的麻布衣。右手上,則裝備著散發著奇異氣息的酒紅色手甲。


    梳成大背頭的深綠色頭發之下,是一雙閃爍掙擰光輝的黃金色眼眸。並長著滿臉胡渣。雖打扮骯髒,但圍繞於周身的氣場卻極具壓倒性。那銳利的視線彷佛能貫穿一切。


    薩奇亞保持距離,並靜靜地向男人質問:


    「……你就是《死煙》嗎?」


    這個問題,使男人含著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


    「你的問法真有趣。沒想到竟然不是說『襲擊陛下的就是你嗎!』,而是突然問起我的別名啊。」


    「閉嘴。回答我的問題。」


    薩奇亞以不容分說的口氣開口


    說道。然而男人的態度與氣場卻絲毫未變。


    「哦哦,好可怕喔~啊~是是,別那樣瞪我嘛。沒錯,在下我就是《死煙》大人……這樣你滿意了嗎?」


    那輕佻的語氣彷佛在挑釁。


    然而薩奇亞不為所動,並繼續質問對方。


    「你為什麽沒有抹滅白煙?要是沒有煙的話,我應該就找不到你了吧?」「喂喂,你是叫我別抽菸!?你這話可真過分啊~」


    「認真回答。」


    薩奇亞瞪視對方,隻見男人的表情突然間變得銳利。


    「很簡單──《王劍》,你太礙事了。」「……你說什麽?」


    男人無視不明白話中含意的薩奇亞,繼續往下說:


    「你是這個帝國最強的騎士,這點我也認同。正因為如此,為了殺掉那個混蛋,沒有比你更礙事的東西了!」


    「唔!」


    男人的身上,噴散出驚人的殺氣。


    那股殺氣造成的壓力,就連曆經百戰的強者薩奇亞,也不禁倒抽一口氣。男人無視薩奇亞的模樣,並繼續說道:


    「你知道這個帝國現在的慘況嗎?不知道吧?這也難怪,因為你根本無法離開那個混蛋身邊啊。那麽,就讓我來告訴你吧?國民是多麽饑餓,治安惡化有多麽嚴重,歧視變得多麽劇烈。」


    「……」


    「也罷,這不用我來告訴你,用你自己的雙眼確認吧。隻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以為我是被誰雇用,才打算殺了那個混蛋的。是我自己想殺了那混蛋才動手的。」


    「你說什麽?你毫無理由就盯上了陛下嗎?」


    「那怎麽可能。罷了,對你來說,恐怕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理由吧……但對我而言,卻是極其重要的事。簡單來說,是替朋友複仇。」


    「……什麽?那是怎麽回事?」


    那過於平凡無奇的理由,使薩奇亞不禁困惑了起來。男人看著薩奇亞的模樣,自嘲般地笑出了聲。


    「你剛剛是在想這理由很無趣吧?也是,因為這是很平凡無奇的理由啊。」「……」


    「隻是啊,這個國家中──死去的人數,已經不是平凡無奇這個詞匯足以形容的了。」


    「唔!」


    男人的話,深深地刨開了薩奇亞的心。


    然後,男人彷佛眺望遠方的某處,細細地眯起雙眼


    「他是個好家夥……他不像我在幹這種見不得光的工作,而是個開花店的。對他人總是溫柔以待,常常綻放笑容,替花澆水……他一直笑臉迎人,甚至我的記憶中,就隻留存著他的笑臉。」


    「……」


    「但是啊……那個混蛋卻毀了那一切。」「……!」


    「他課了該死的重稅,不斷挑起無聊的戰爭……拜他所賜,很多人都變得難以生存。家中男人被徵兵的女人,光是要艱苦地度過生活都很困難。」


    「……」


    「然後,我的朋友──是個魔族。隻是因為這樣,他就被殺了。」「!?」


    男人冰冷的嗓音[size=13.3333p],令薩奇亞寒毛直豎。


    男人瞥了一眼薩奇亞,又往下說:


    「他並沒有做什麽壞事。正當我和朋友在花店開心談天時,帝國的士兵突然衝了進來,不發一語便剌向了我朋友。」


    「……」


    「當時的我才剛踏足暗殺事業……弱得不得了,什麽都沒辦法做。隻能眼睜睜看著朋友在我麵前被殺。」


    「……」


    「朋友直到最後還是笑著。自己已經奄奄一息,還笑著叫我逃走,說他不會有事……他竟然這麽說啊……!」


    男人彷佛要將積累的情緒一吐為快般,加強了語氣。


    「為什麽隻因為他是魔族就非得被殺不可!?我的朋友做了什麽!?替花澆水、笑臉迎人的他,到底有什麽理由被殺!!」


    「……」


    「最後,你知道殺了我朋友的家夥們……說了什麽嗎?『魔族開花店?本來就不如家畜的存在,還開這種沒有任何用處的花店……豈不是讓派不上用場的垃圾,沒用程度又更上一層樓啦!』……他們笑著這麽說了。」


    「……」


    「魔族又有什麽錯?能夠戰鬥,是那麽偉大的事嗎?守護國民的力量,操控武器的才能,終究都是『掠奪生命的力量』啊。比起那種力量,就算再怎麽樸實、再怎麽不起眼,『孕育生命的力量』都要偉大數百倍啊!」


    「……」


    「……不管是嘲笑我朋友的人,還是害死我朋友的逼個國家,我都──無法原諒。所以,我要毀了一切。毀掉這國家、思想、所有一切。為此,我得到了力量。隻不過──」男人此時中斷了話語,並銳利地狠瞪著薩奇亞。


    「你……實在太強了。要是你和大批士兵襲來,我也無能為力。所以首先要一對一把你收拾掉。你可別誤會喔?我的目的是那個混蛋,你隻是妨礙我達成目的的絆腳石而已。因為狙擊會被你檔下,所以我才打算這次先從你開始解決而已。還是說,怎麽?你要放過我嗎?」


    如此說道的男人,眼神筆直向前,毫不動搖。


    而至今一直默默聽他說的薩奇亞,緩緩地開口了。


    「……不論有任何緣由……我都不能放過危害帝國的家夥。」


    「……這樣啊。那還真是……遺憾呢。你……隻是個人偶罷了。」男人的話語,使薩奇亞的情感一口氣爆發了。


    接著,他拔出了插在腰際的劍。


    指向男人的那把劍的劍鍔上,雖然鑲嵌著五彩的奢華寶石,卻散發著絕非虛有其表的壓迫感。


    「……我才不是什麽人偶!」


    「呀~!好恐怖喔~所以呢?那就是傳聞中的【魔寶劍菲伏提亞】嗎?」


    「……沒錯。而你是狙擊手。沒有道理能在近身戰中勝過我這個騎士。」


    然而,即使聽聞薩奇亞尖銳的話語,男人的態度依舊沒有崩解。


    「確實,在近身戰中我們狙擊手大概比不上專精此道的騎士吧。但是啊……狙擊手可是把你引誘到了這裏來喔?你認為這沒有任何用意嗎?」


    「?你在說什──!?」


    薩奇亞的背脊,閃過一陣惡寒。


    那瞬間,薩奇亞幾乎是憑著本能蹲低了身子。


    緊接著,某樣物體以驚人的速度,朝薩奇亞頭部原本所在的位置橫掃而去。


    「喂喂,真的假的阿。一般來說那樣還可能閃得過嗎?」


    男人以夾雜著驚異與傻眼的語調如此說道。


    不過,薩奇亞可沒有心思理會他。


    男人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然而對方卻在自己沒能察覺的情況下狙擊了他。


    不明白原因的薩奇亞,額頭滑下了一道冷汗。


    ……還有其他暗殺者嗎?但是完全感覺不到氣息……


    看著探察四周氣息的蔚薩奇亞,男人嗤笑出聲。


    「哈!看你的表情,似乎還不明白啊?《王劍》。」


    「……」


    「很遺憾,我可不認為告訴你個中緣由之後還能打倒你。就這樣繼續吧?」「!」


    男人語畢的瞬間,薩奇亞再度依循本能彎下頸部。銳利的痛楚劃過臉頰。


    「你真是個怪物啊,《王劍》。還以為剛才那招就能收拾你呢……不過,這樣就結束了。」


    男人邊說,邊彈響了右手的手指。就在那瞬間──「什麽!?」


    薩奇亞膛目結舌。


    因為,數百、數千支箭矢突然現形,包圍住薩奇亞,並將箭頭對準了他。


    「這是冥府的土產,別客氣盡


    管拿去吧!」


    以這句話為信號,數以千計的箭矢朝向薩奇亞同時射出。


    「~~~~~~唔!!」


    一般情況下,這下隻能成為箭矢的餌食,不可能生存下來。


    然而,薩奇亞卻不同。


    他在一瞬之問高舉魔寶劍菲伏提亞,並以猛烈的氣勢將其使勁劈下。


    「『霸天衝』!」


    那股劍壓憾動了大氣,並以薩奇亞為中心卷起了一陣暴風。暴風輕而易舉地將射向薩奇亞的箭矢卷起,盡數粉碎。


    看到這幅景象的男人冷汗直流。


    「……雖然我本來就覺得你是怪物,卻沒想到竟到了這種程度……」


    「……」


    眼前的薩奇亞已經解除架式,毫發無傷地佇立著。薩奇亞銳利地凝視著驚訝的男人,並開口說道:


    「……隻有這種程度嗎?」


    僅憑這句話,男人便領悟到自身的不利狀況。男人就算得落荒而逃,也絕對不能死。所以──


    「……沒辦法了。」


    「嗯?」


    「這次是我輸了。看樣子你比我想像得還要可怕啊。」「……那麽就給我老實點,讓我押你回去。」


    薩奇亞的這句台詞,使男人嗬嗬地嗤笑出聲。


    「開玩笑的吧?我這次的確是輸了……但我可沒說我不逃跑喔?」「!難道說……」


    薩奇亞終於察覺男人的意圖,但從菸擴散而出的白煙,卻已覆蓋了男人的身體。


    「拜啦,《王劍》。祈禱下次遇見你時,和我對峙的人不再是個人偶,也不是《王劍》,而是真正的你。」


    「等等──!」


    薩奇亞急忙奔向男人。但男人全身已被煙霧纏繞,卷起一陣煙消失無蹤了。遲了一步沒能追上對方。但比起那個,男人的話語更是支配著薩奇亞的內心。「……人偶……」


    薩奇亞消聲低喃道。他咬緊下唇,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


    「……」


    與《死煙》邂逅後,薩奇亞.基爾弗德眉頭深鎖,在切薩爾城中走著。


    接著,一群全身包覆著鎧甲的男人們,從反方向走了過來,他們身上的鎧甲比薩奇亞還要豪華。


    看到他們的身影,薩奇亞更加皺緊了眉頭。


    薩奇亞與男人們的距離逐漸縮短。走在前頭的男人,注意到了薩奇亞。


    男人有著一頭整齊而黯淡的金發,以及-雙紅色眼眸。那雙眼蘊含著侮蔑的色彩,雖然容笆還算端正,卻難掩其性格之惡劣。而且他臉上浮現的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神情。


    「哎呀~?看看這是誰,這不是我國最強的薩奇亞騎士嗎~?」


    「……」


    薩奇亞隻打算輕輕點個頭便走過去,但男人們卻阻擋住他的去向,使他無法繼續向前進。


    「真冷淡耶~你和我交情不是很好嗎?」「……有事嗎?」


    薩奇亞內心感到很煩躁。


    率領凱澤爾帝國第一部隊的奧流思.凡沙。


    那便是這男人的名字。他隻要一有機會,就會來找薩奇亞的麻煩。


    「不不,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啦……嗯~隻是我聽說了一個傳聞。據說狙擊陛下的人,似乎就是那位《死煙》呢。」


    「……」


    「而且你還沒能抓到《死煙》,讓他給逃了……哎呀哎呀,要是傳聞是真的,大名鼎鼎的《王劍》也顏麵掃地了呢。」


    「……」


    聽了奧流思的話後,其他男人們也流露嘲諷的笑容。


    薩奇亞無視那些男人,再度準備往前走。但奧流思卻伸手抓住薩奇亞的肩,迫他回身,並在他耳際私語道:


    「一介平民得意忘形,就會落得這種下場。你們那群平民聚集的第二部隊,充其量隻是消磨對手戰力,好讓我們更容易擊潰對手的棄子罷了。」


    「……」


    「不過要是你們太沒用,逼得我們要幫你們擦屁股,那可受不了。你們就拚盡全力別惹惱陛下吧。要是你們不在了,我們可就辛苦囉?噗哈哈哈!」


    「……」


    不論被如何看扁,薩奇亞始終麵無表情,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對他的態度心生不滿的奧流思用力地咂舌一聲後,便推開了薩奇亞。


    「呿!真是無趣的家夥……我們走。」


    『是!』


    最後,奧流思盡情地找碴之後,便徑自離去了。


    獨自站在原地的薩奇亞倚靠著牆壁,小聲地低喃:「……我的劍,是為了保護何物而揮舞的……?」


    他凝視著自己的雙手,但上麵並沒有寫著答案。然後,他回想起了逃走的《死煙》所說的話語。


    「……就像他所說的。對殺人感到喜悅……實在太瘋狂了。孕育生命何等不易,是殺戮完全無法相比的。」


    薩奇亞除了緊握住劍以外別無選擇。


    而他因為這樣拯救了許多生命。


    正因如此,薩奇亞領悟,最終唯有殺害對手才能拯救生命。


    然而,薩奇亞隻能這麽做。


    而現在,其存在價值被動搖了。


    「──棋子嗎……」


    雖然與奧流思所指的意思相異,那句話依舊深深刺入了薩奇亞的心。


    ◆◇◆


    我──高宮翔太,和同一間學校的同學們,為了征討魔王,而在巴巴德爾魔法學園度過每一日。


    在薩奇亞先生和我們不知情的時候,其他學生們擅自做出決斷,和那名身穿長袍的老爺爺進行了交涉……記得他是叫黑利奧吧?


    為此,我們來到了這座魔法學園,學習了許多魔法,並接受劍術指導。雖然對我而言這狀況有點詭異,但其他人似乎對薩奇亞先生的基礎訓練感到相當厭煩,於是彷佛宣泄壓力般地到處胡鬧著。


    而現在,我正在和兒時玩伴荒木賢治,以及神無月華蓮學姊三個人,在學園的中庭討論著我們在巴巴德爾魔法學園今後的打算。


    「……神無月學姊,你認為這樣下去好嗎?」


    提問之後,隻要看神無月學姊的表情,便立刻明白了……她認為並不好。說到我們為何會討論起這件事……


    「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完全被這間學園孤立的。」


    現在,我們和原本就在巴巴德爾魔法學園就讀的學生們,關係正逐漸惡化。至於原因,果然是因為我們勇者方增長的氣焰吧。


    「……究竟是誰導致這個事態的……」


    「不就是本來和誠一同班的青山他們的錯嗎?」


    賢治不屑地說,但神無月學姊卻靜靜地搖了搖頭。


    「他們的確可能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卻另有其人。那就是──」「哎呀?你們在這種地方做什麽呀?」


    一個聲音唐突地向我們搭話。


    我們一齊望了過去,隻見三個男人正站在那裏。


    「……如月正也。」


    神無月學姊憤恨地低喃道。光看她的樣子,我便領悟了一切。……這三個人,正是神無月學姊所說的最主要原因。


    「別這樣瞪我們嘛,神無月同學。這樣可會糟蹋了你難得的美貌唷?」


    若無其事地說出這句輕浮台詞的男人,和神無月學姊一樣是三年級生。是不僅在日本,在世界舞台上也相當活躍的偶像團體隊長。


    如月學長靠著一頭飄逸棕發與俊俏的外貌,持續擄獲著眾多女性的心。


    更重要的是,他還是前足球隊隊長。記得他之所以把隊長寶座讓給剛剛話題中題到的青山,並退出社團,也是因為『沒時間玩樂了』這種荒唐的理由。


    「所以呢?你們到底在聊些什麽?也讓我們加入嘛~」「……和你們無關。」


    「哇哈!好恐怖唷~!不過,讓你這種倔強的女人屈服,特別有趣呢~」被神無月學姊狠瞪後,揚起一抹掙擰笑容的人,是大山剛。


    結實的身材與曬成棕色的肌膚,還頂著一頭染成紅色的莫西幹頭。以前他和賢治同屬拳擊社,但這位學長也用隨便的理由退社了。


    他和如月學長隸屬同一個偶像團體。充滿野性色彩的外貌,似乎很有女性市場。而大山學長的身後,梳了男公關般的發型的男人高聲說道:


    「剛,不可以恐嚇女性喔。你看,她都嚇得全身發抖了呢。」嘴裏吐出和如月學長同樣矯揉造作的台詞的,是東鄉蓮人。微長的金發被梳整得極其華麗,甚至到了令人生厭的地步。這個人也隸屬同一個偶像團體,當然也是一位帥哥。


    隻不過,女性關係這方麵可沒聽過什麽好傳聞……不,這點眼前的男人們全都一樣吧。


    神無月學姊以冰冷的視線,投向眼前的男人們。


    但是,如月學長對她的樣子卻滿不在乎,並對我們說:


    「好了好了,別那麽警戒嘛。我純粹隻是好奇才問的。要是不告訴我們的話……又會引起問題唷?」


    「唔!」


    若女生群裏惡名昭彰的是野島她們的話,男生群裏毫無疑問就是這些家夥吧。然後,誠一的同班同學青山,也歸屬其勢力之下。


    野島她們雖然在地球惡名昭彰,但來到這座學園後並沒有做出什麽引發問題的舉動。更重要的是和她們說過話後,發現她們其實是群好人,甚至讓人覺得傳聞都是假的。


    如月學長的話,使神無月學姊麵露苦澀。但她很快便恢複原來的表情,並明確地說:「那麽我就告訴你吧。我們在談論,我們在這座學園逐漸被孤立的原因。」


    「什麽嘛,原來是這種事啊。」


    聽了神無月學姊的話後,如月學長感到無趣似地說。


    「不用說,當然是我們啊。」


    接著,他理所當然似地告訴我們,原因就是他們自己。


    「你雖然說我們逐漸被孤立,但那個老爺爺……是叫黑利奧先生吧?他除了替我們裝上手鐲之外,不是還下了另一個命令嗎?握們隻是執行那個命令罷了。」


    「……什麽?」


    「所~以~說~……要讓他們見識勇者的力量啊。」「這……」


    他確實這麽說過。


    然而,和手鐲不同,那應該並非絕對要遵守的命令才對。不過這個手鐲的意義,也令人不太明白……


    「而且不僅是這座學園的學生,以這世界的標準來看,能夠使用兩種魔法屬性就很厲害了吧。可是我們能夠使用四種喔。你們看看·眼下我們和周遭的家夥就已經差距甚遠了。課堂上教的魔法,我們勇者隻要稍微練習一下,也大致都能掌握。」


    「沒錯沒錯。也進行了好幾次模擬戰……那群家夥簡直廢到不行喔?真的是太爆笑了。照這態勢,什麽魔王也能輕鬆收拾掉吧。」


    「還有,裏利奧先生不是也說了嗎?獸人和亞人是下等生物。至於那群魔族則是魔王的手下,根本沒有生存價值。」


    「即使如此……!你們也做得太過火了!」賢治終於被學長們的話激怒了。


    ……最近,勇者們逐漸露骨地展現對周遭人們的蔑視。得到了在地球時想像不到的力量,使得他們開始萌生嚴重的歧視心理。


    我們雖然沒有目擊學長們直接做了什麽的場麵,但卻撞見過青山他們對其他學生施加暴力的情形,並阻止過他們。


    聽說甚至還有人仗著自己的力量,脅迫女學生。幸好似乎沒有讓他們得逞……


    被賢冶怒斥的學長們,露出了不悅的神情。


    「啊?你在說什麽啊?我們可是勇者喔?當然想做什麽都可以囉。畢竟我們可是為了拯救世界而戰的啊。」


    「賢冶……太得意忘形的話,小心我給你好看喔?」


    「真不會看氣氛啊你……話說那種熱血性格真煩人。」「啊啊!?」


    完全是一觸即發的氛圍。


    然而,這時神無月學姊介入了其中。


    「……夠了。賢冶,翔太,走了。」「不,可是……!」


    「好了。」


    神無月學姊強硬地說道,賢冶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退讓。


    接著,就在我們正要走過如月學長他們麵前的時候,如月學長以我們聽得見的聲量說道:


    「弱者順從強者,是自然的道理吧?在地球的社會,我們也是像這樣剔除他人、利用他人、用完就舍棄。所以,我們這些強者隻是在行使我們的特權罷了。為什麽連這種事都不明白呢?」


    神無月學姊無視了他的聲音,並與我們一起走向了校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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