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辰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坐在夜市外的長椅上,四周的喧囂已經散去,夜市的熱鬧被清晨的寧靜所取代。


    環衛工人在街邊忙碌著,手中的掃把有節奏地清掃著地上的垃圾,發出沙沙的聲音。


    沈歆然安靜地陪伴在他身旁,而她的手中還有昨夜吃剩的小吃包裝。


    一個老婆婆緩緩走了過來,對著沈歆然問道:“小姑娘,你手裏的瓶子還要不要?”


    沈歆然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將空了的塑料瓶遞給了老婆婆。


    老婆婆微笑著接過瓶子,熟練地將它丟進她隨身的蛇皮口袋裏,然後就沿著小吃街,尋找哪裏還有空瓶子和紙殼子。


    沈歆然盯著老婆婆離開的背影,久久不眨眼,似乎在發呆。


    齊思辰站起身子,淺笑道:“現在還早,我們吃了早飯再回去吧!”


    沈歆然這才回過神,“好啊。”


    早晨的空氣帶著一層薄霧,帶來了絲絲寒意。


    齊思辰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沈歆然的身上,“有點冷,別感冒了。”


    沈歆然笑了笑,“謝謝。”


    “那我們走吧。”齊思辰下意識牽著沈歆然的手,帶著她往穿過小吃街,向著一處居民樓走去。


    沈歆然的目光落在被齊思辰溫暖包裹的手上,心中湧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因為這份親昵的動作讓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居民樓下隱藏著一家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包子鋪,盡管天才剛亮,但門外已經排起了長隊,都是附近的居民。


    齊思辰站在隊伍的後麵,等輪到他時,他對著老板笑著說道:“我要四個醬肉包,兩個分開裝,再來兩杯豆漿。”


    老板抬起頭,看見齊思辰後,愣了片刻,隨即嘴角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原來是你啊,你都好多年沒來買我們家包子了。”


    齊思辰笑了笑,解釋道:“之前去外地上學了,上班了才回來。”


    老板手腳麻利地將包子兩個兩個分開裝進紙袋,隨手拿起一個鹵蛋,遞給齊思辰,“這個送你了。”


    齊思辰接過鹵蛋,感激地說。“謝謝老板。”


    老板則打量了齊思辰一番,一邊搖頭,一邊感慨道:“你比以前瘦了不少。”


    齊思辰拿出手機結賬,“有段時間壓力太大了,不知不覺就瘦了下來。”


    說完,他就走到側麵,將窗口讓給還在排隊的客人。


    沈歆然從齊思辰手中接過包子,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以前很胖嗎?”


    齊思辰點了點頭,“是有點。”


    沈歆然咬了一口包子,瞬間眼前一亮,“這個包子好好吃啊。”


    齊思辰笑著說:“他們家的包子每天都是現包的,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沈歆然又咬了一口,然後就開始皺眉,“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味道好熟悉啊,我以前好像吃過。”


    齊思辰低下頭,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吃著包子,沒有回答。


    齊思辰吃完手中包子,然後才看向沈歆然,“你這段時間總是熬夜,身體受不住,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時間?”


    沈歆然看著副人格一個接一個地消失,她的心裏就像被鈍刀子一點一點地磨,痛苦而漫長。


    她想了想,按照時間線,下一個副人格是周耀麒,並不危險。


    所以她點了點頭,“好的。”


    ……


    夜幕降臨,房間內被一片寧靜的黑暗所籠罩,隻有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沈歆然正沉浸在夢境之中,迷迷糊糊間,她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目光正緊緊鎖定著自己。


    她猛地睜開眼睛,隻見齊思辰正站在她的床邊,目光深邃地盯著她。


    但沈歆然立刻意識到,站在她床邊的並不是齊思辰本人。


    她心中一緊,試探性地喊了句:“周耀麒?”


    床邊的人影緩緩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沈歆然的臉頰,自怨自艾道:“小師姐連我都認不出來了,真讓我傷心。”


    這熟悉的稱呼讓沈歆然瞬間瞪大了眼睛,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胡長風,怎麽是你?周耀麒呢!”


    胡長風唇角一勾,他輕描淡寫地說:“你說他呀,他已經被我殺了。”


    沈歆然的表情瞬間僵硬,“你怎麽能把他殺了!”


    胡長風看著沈歆然的眼睛,笑著說:“小師姐不是一直在勸我們放棄嗎?我這也是在幫你啊!”


    沈歆然連連搖頭,眼淚無聲地滑落,她知道胡長風說的沒錯,可她還是忍不住難過。


    “我可不是前麵那幾個蠢貨,小師姐隨便說兩句就放棄。”胡長風將臉湊到沈歆然麵前,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芒,“隻要我搶到了這個身體的控製權,那和小師姐在一起的人就會是我。”


    沈歆然隻覺得背脊都竄過了一抹冷意,她尖聲道:“你離我遠點!”


    胡長風卻似乎沒有聽見她的拒絕,他繼續說道:“小師姐這麽久沒見到我,都不想我嗎?難不成你已經喜歡上別人了?”


    “是司馬毅,還是莊延?”胡長風盯著沈歆然的眼睛,笑了笑,“沒關係,他們也被我殺了呢。”


    隨著胡長風每說一個人的名字,沈歆然心中的害怕就多一分,她的臉色變得蒼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胡長風伸出手,幫沈歆然擦掉眼角的淚珠,“隻有嶽明磊有點本事,不過小師姐放心,他堅持不了多久了。”


    沈歆然不停地向後退,她的聲音中帶著絕望,“可你這樣隻會讓我害怕!”


    胡長風卻向前逼近,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小師姐,別怕我。我這也是太愛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有什麽錯。”


    說完,他就輕輕地用手拍打著沈歆然的頭,一臉溫柔地說道:“小師姐睡吧,我守著你。”


    沈歆然堅決地將頭側到一邊,避開了他的觸碰,“不要碰我。”


    胡長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受傷,但很快被一種扭曲的邏輯所取代,“是你創造了我,是你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你怎麽能拒絕我呢!”


    沈歆然看向胡長風的眼神帶著一絲不解,她張了張嘴,想要詢問胡長風這是什麽意思。


    胡長風卻又笑了笑,“如果小師姐睡不著,我們也可以做別的事情。”


    他翻身上床,躺在沈歆然的邊上,不顧她的反對,抱住了沈歆然的腰。“小師姐,我好想你啊。”


    沈歆然深呼吸一口氣,咬著牙道:“把你的手從我的腰上拿來。”


    胡長風湊到沈歆然的耳邊,聲音低沉而誘惑,“可是我都好長時間沒見到小師姐,我恨不得每時每刻和小師姐在一起呢。”


    沈歆然感覺他的氣息將她整個人包裹,她隻能故作強硬地說道:“睡覺!”


    沈歆然先一步閉上了眼,並在心裏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等天亮,這個騷狐狸就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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